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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住太阳的月亮-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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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是以前,裴承秀势必抗拒这种太亲昵的身体接触,现在,得知尉迟敬德为了见她一面不惜乘一千八百里水路赶来此地,倏忽之间,她心底掠过一丝异样的情怀,不打算避开他,反而很顺从地待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他的呼吸,附落在她耳畔。
    她的鼻端,是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有那么极短暂的一瞬间,裴承秀觉得自己被迷惑了,情不自禁地拿尉迟敬德与李淳风再做了一次比较——
    她记得很清楚,李淳风曾经在晋阳城霸府里抱过她,还允许她的脸颊贴上他的胸膛,任由她聆听他的心跳声。
    她不懂,真的不懂,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李淳风总会在让她经历过一些小小的幸福之后又极冷淡地放开她,接着,毫不留情地推开她。
    更让她感到无地自容的一件事,李淳风看过她的身子,并没有给她任何一个承诺,甚至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反而避重就轻,训斥她不矜持,不像一个姑娘。
    奇怪,她怎么就不矜持,怎么就不像一个姑娘了呢?难道,她先喜欢上李淳风,在李淳风看来,她就不是一个懂矜持的好姑娘?
    ……太欺负人!
    裴承秀不满地嘟起嘴,眼眶开始泛红,一种从未承受过的悲伤袭向她,她隐忍了许多天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万分委屈地开口。
    “敬德,我不想去益州了。”
    “我哪儿也不想去,你带我回长安好不好?”
    “你不知道,李淳风有多么的可恶!他总是欺负我,说我落地凤凰不如鸡,还说我不像一个女人……我讨厌他,不想看见他。”
    尉迟敬德听到这些话时,很惊讶,亦难以置信。他抬眸看向马车,看到了伫立在马车旁的李淳风,亦看到了李淳风听到这些抱怨之词时浓眉一蹙,薄唇抿着,既不否认,也不辩解。
    本打算为李淳风说些场面话,此情此景,尉迟敬德不禁沉默了。
    不是不了解李淳风的人品,只不过,李淳风从来不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人,怎会无缘无故欺负裴承秀?
    聆听到怀里的人仍在嘟哝抱怨,尉迟敬德不假思索沉沉地开口道:“秀秀,我也很想带你回长安。”
    话音未落,裴承秀停止埋怨,抬起脸,喜出望外道:“真的?”
    “然而,如果不去益州,如果不去见袁天罡,你身上的残毒就无法消除。”尉迟敬德非常委婉地转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秀秀,我们还要成亲,我们也还要生儿育女,我无法不管不顾地就这样带你回长安。你不必惧怕李淳风,他不善言辞,时常词不达意,众人皆知。”
    被尉迟敬德不著痕迹地拒绝,裴承秀的注意力立即从“李淳风欺负她”转移到了“生儿育女”这一桩人生大事。
    从来没有深入地肖想过,终有一日,要和尉迟敬德圆房,还要为尉迟敬德生孩子!
    裴承秀很震惊,脸色涨得通红。
    这一刻,李淳风薄唇一勾,不再沉默,淡淡地开口道:“我时常词不达意,众人皆知。反倒是敬德兄,外表看起来粗犷,实则心思细腻,言辞流利。”
    尉迟敬德转过脸庞,看向李淳风。
    李淳风脸色不变,迎着尉迟敬德的目光,道:“我有一个主意。敬德,你陪裴承秀去益州。至于我,功成身退,折返长安。”
    说完这后一个字,李淳风放下车帷。
    马车,调头驶走,干脆利落。
    *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在城中一家酒馆门前停了下来。
    李淳风独自步入酒馆。
    陌生的城,陌生的酒,几盏浊酒入喉,唇齿留香,积压在心头的不痛快也渐渐地消下去不少。
    离开晋阳之后,他执着于入蜀,也不曾在意今夕是何年,如今身旁没有了裴承秀,孤影独坐,方知今日是六月十五,恰是他与裴承秀在醉仙居第一次相遇的日子。
    依然记得,她一双眸子亮晶晶水盈盈,在众酒客面前侃侃而谈,把他吹捧得神乎其神。
    流年似水,白驹过隙。眨眼,整整两年逝去。
    他依然孤身临窗,月下自饮。至于她,从不孤单,身旁总有男人陪伴。
    ……生儿育女?
    李淳风盯着正前方空落落的酒桌,忽然的,想起了裴承秀,亦想起了她曾经质问过他的一个问题——
    “李淳风,你好好想一想,你真的不喜欢我么?”
    真的,不喜欢么?
    李淳风再一次举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第四五章 开窍(下)

天亮,城门大开。
    李淳风的马车先是出了城,复又返城,再又出城,几次反反复复,在最后一次驶入城门之时遇见乘马追来的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策马迎上,先开口道:“秀秀交待我,让我务必找到你。我告诉她,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必定不会一走了之。即使一时拂袖而去,也势必会回来。”
    “我回来,仅是为了提醒你如何前往蜀道。”李淳风端坐在马车里,语调平淡。
    尉迟敬德皱眉,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不解之色:“淳风,你修养甚好,情绪不外露,从来不曾对任何人甩脸色。可是,你现在说做走就走,难道是因为秀秀之缘故?”
    李淳风一宿未眠,心情并不算太好,迟疑了一会儿,不答反问:“敬德,你是否不记得曾经私下与我交谈时提到过裴承秀的缺点?比如,她好颜面,意气用事。”
    “记得,我的确这么说过。”尉迟敬德颔首,话锋蓦转,“当然,彼时的我并不完全了解她,对她的评价亦有失偏颇。”
    李淳风看着尉迟敬德,一字一字道:“敬德,你是真的有失偏颇,还是爱屋及乌?”
    尉迟敬德愣了一下,脸色变得严肃:“你的语气告诉我,你与她很不合。我一直以为只有程咬金不怎么喜欢她,没想到,你也厌恶她。”
    “我不是厌恶她,我……”李淳风噎住,摇头,苦笑一下,“我说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经常令她很不高兴。”
    尉迟敬德讶异:“你做过什么令她不高兴的事?”
    李淳风自知一时失言,脸色稍微变了变,避重就轻地回答:“我必须承认,有些事是令裴承秀很不高兴,例如,我曾经责骂她……不懂矜持,不像一个姑娘。”
    “不懂矜持?”尉迟敬德很吃惊地重复。
    “不是,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李淳风噎住,表情变得有几分尴尬,忙不迭地解释,“我的本意是说,裴承秀心太急,言行举止较粗鲁,不像是一个读过四书五经的姑娘。”
    尉迟敬德听罢,陷入了一阵沉默,顷刻,复又不急不缓地开口:“淳风,秀秀不是你的学生,她不奉孔孟儒学,更不理会繁文缛节,你不要用书本上的条条框框去约束她,你应该以公正客观的眼光去看待她。”
    “我没有约束她。”李淳风直接的否认。
    “那么,你在约束你自己。”尉迟敬德打断道,叹了一口气,“淳风,我与秀秀皆是武将,我们从来不会很刻意的计较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可以做。这一点,与你这样一位钻研天文数术、不允许一丝一毫细微错误的学问家存在很大区别。”
    “每个人的信念不同,选择不同,结局亦不相同。秀秀她不是一位寻常的女子。当然,如果秀秀只是一位寻常女子,我则不可能在玄武门前遇见她,也不可能与她续情缘。”
    李淳风薄唇微动,却欲言又止。
    如果,裴承秀只是一位富养在深闺的寻常女子,他同样不可能在醉仙居与她相遇。
    “淳风,放下你对于秀秀的成见,随我回长沙郡府罢。”尉迟敬德并不能察觉李淳风的心意,劝说道,“战事虽止,太子、齐王、秦王殿下的纷争并未停止,长孙无忌一直在催促我,责命我立刻返回长安。我身不由己,无法陪同秀秀一同前往益州,亦因此,秀秀仍需要你的照拂。”
    李淳风没有立即拒绝,犹豫了很久,然而,抵不过尉迟敬德的相邀,还是决定前往郡府。
    坐在马车里,李淳风看着尉迟敬德策马的背影,心念一动,不经斟酌脱口而出道:“敬德,若无一纸婚约,你是否还愿意娶裴承秀为妻?”
    尉迟敬德停下马,慢慢地驱马前行:“当然。”
    “……为什么?”李淳风追问,停顿一拍,又道,“我不明白,程咬金曾经戏言撮合你与裴承秀,你当时并不愿意,为什么后来又愿意?”
    尉迟敬德回眸:“又不是你娶秀秀,怎的盘问得如此仔细?”
    李淳风硬生生地哽住,少顷,无奈道:“随口一问,你不愿意回答,我亦不强人所难。”
    “也罢,现在只有你与我二人,回答你也无妨。”尉迟敬德一本正经的回答,脸色微赤,“我本来是不愿意,但是,我后来听说了一桩事,也就愿意了。”
    李淳风仔细聆听。
    “这桩事,只有秦王殿下与我知道。”尉迟敬德弯唇一笑,声音低沉沙哑,透露出淡淡的感慨,“淳风,秀秀曾经为我仗义执言而遭受到齐王的掌掴。听到这则事实,我心中有许多个念头呼之欲出,有震惊,亦有困惑,然而,所有的念头都不重要……我想到了她被我划伤的脸,想到了她的出身,想到了她的家族荣耀,还想到她居然为了我这样一位寒门之士而遭到齐王的羞辱,就这样,我暗暗地下定决心,从此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待她。”
    话至此处,尉迟敬德语气一顿,目光对上李淳风,脸上泛出赧色:“淳风,你可能无法理解我对于秀秀的感情转变。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一位对你很好却又无所图谋的女子,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心意。”
    李淳风噤声不语,良久之后,薄唇微微地上扬:“我明白。”一位对他很好却又无所图谋的女子,他不是没有遇见。
    “我并不认为李淳风孤高自许,相反,我认为李淳风行正义之事,存君子之风。‘故弄玄虚’之类的诽谤言论,大约是旁人自身能力不足、却又嫉妒心使然。”莫名地,在这一刻想起了两年前的旧事,想起裴承秀对他的赞美之词。
    身为天策府幕僚,他时不时地听到旁人的夸赞,不得不承认,裴承秀对他的赞美恰到好处,令他耳目一新,很是受用。
    他,也是除了秦王、除了尉迟敬德之外知晓裴承秀被齐王掌掴的唯一人。
    那一日,裴承秀被齐王羞辱之后仍然前往大佛寺。明明在下一场瓢泼大雨,她却冒雨赶到了大佛寺,从早到晚等候了他整整一日。从那时起,他意识到裴承秀喜欢他。
    可是,他并没有回应她的感情。
    “李淳风,你让我亲一口。”
    “……在下能否说实话?”
    “说。”
    “在下从未见过裴姑娘这般厚颜无耻之女子。纵使寻开心,亦要有一个限度。”
    李淳风觉得心脏被重重的刺了一下,随即而来的,涌上来一股子低落,慢慢地,这种低落的感觉随着血液重新涌回胸口,令他感受到了异样的苦涩。
    李淳风苦笑。
    思绪从旧事抽离,回过神,依稀听见了尉迟敬德疑惑的低喃:“说到娶妻,我倒是想起来你无法娶妻……‘克妻克子’这种不着边际的预言,也只有你恩师袁天罡说得出口。”
    李淳风没有回答。
    他不愿解释,只是维持着坐势不变,目光复杂地看着尉迟敬德策马前行的飒爽英姿,良久,他转过脸庞,瞥向已经近在咫尺之间的长沙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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