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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住太阳的月亮-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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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荒草乱石之中惟有一大滩褐色血迹,想来,裴承秀已被野兽吞入腹中。
    李淳风盯着吕珠,一双凤目瞬间闪过一缕寒光,失去了冷静自持,双手猝然地扼住吕珠的脖颈!
    吕珠嗤了一声,皱眉,下意识的低眸瞥向掐住她欲置她于死地的大手,然而,也就是这样不经意的一瞥,吕珠看到了令她心凉了大半截的一幕——
    李淳风的左手手腕,除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还有两颗淡淡的朱砂痣。
    孙秀,左手手腕也有两颗朱砂痣。

☆、第五六章 移花接木

往事随风灭,转眼,已是数百年。
    即使大多数的史官对孙秀口诛笔伐、议论孙秀“追名逐利,贪残污秽”,吕珠却不得不承认,孙秀对于绿珠的感情,看似亵弄,实则刻骨铭心。
    孙秀对于绿珠的感情如果只是一场过眼云烟,她就不能假扮成绿珠,不能诱使孙秀孤身前往中书省,更不能亲眼目睹孙秀被叛军攻杀于中书省。
    青瓦,雕栏,刀光,剑影……孙秀濒临死亡的最后坚持,依然历历在目。
    并非如同史书记载的那般无比狼狈的倒在血泊之中,气息奄奄的孙秀依然保留了权倾朝野第一奸臣的气度,手持断剑,维持着如松的站姿,迎接一群叛军蜂涌而上的刺杀。
    血肉横飞,血流成河。
    孙秀的断臂,随后滚落在她脚边。
    她那时沾沾自喜,低眸,便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孙秀手腕上两颗淡淡的朱砂痣。
    “尔今的孙秀,不复是孙秀。尔今的绿珠,亦不复是绿珠。”须菩提的告诫言犹在耳,霎时,各种纷杂缭乱的念头在吕珠的脑子里浮现。
    裴承秀,并不是孙秀?
    李淳风,才是真正的孙秀?
    不可能,裴承秀刁蛮霸道,李淳风内敛沉稳,两个人一动一静,她绝对不可能看走眼。朱砂痣或许仅是巧合……
    对,巧合。
    脖子被越掐越紧,吕珠回过神,目光缓慢地往上移,先是一双手背青筋爆出的大手,接着,一双微合的眼眸寒光毕现。
    吕珠意识到了李淳风的杀念,红唇一弯,似笑非笑:“你想杀我?”她脸不红,气不喘,语气非常凉薄,一举一动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
    气氛,沉闷且压抑。
    短暂的沉默之后,李淳风松开她纤细的脖颈。
    白皙细腻的肌肤留下了几道浅淡的红痕,若非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吕珠刚刚被李淳风用力扼住咽喉。
    李淳风目睹这些异象,头脑出奇的冷静。
    “扶乩不会出错,裴承秀一定还活着。”
    吕珠不以为意:“即使裴承秀没死,我也不会让你见到她。”
    话音刚落,吕珠被李淳风再一次掐着喉咙提了起来并摔向案台。李淳风的动作如此罕见暴戾,与吕珠在长沙郡府刺杀裴承秀时所做过的事情如出一辙,然而,吕珠没有裴承秀的好运气,她的脸猝不及防地撞在碎碗边缘,锋锐的残片割破了她眉梢,暗红的鲜痕乍然显现。
    吕珠抬手抹了抹伤口,瞥见掌心里的一抹黯淡的血迹,顿时恼怒:“我全心全意为你,你不问其中的缘由也就罢了,居然如此待我?!”
    她的下巴,忽然被李淳风握住。
    “承秀与你无冤无仇,我也与你无冤无仇,你却一再的厚此薄彼。其中的缘由,我确实猜不透。”
    冷漠疏远的语气勾起了吕珠的一肚子的委屈,毫不保留地说出隐藏在她心中数百年之久的真心话:“你我有缘,我枉做恶人,都是为了你。”
    李淳风薄唇勾起一道淡淡的弧度:“缘?”
    吕珠很得意:“你我不仅仅今生有缘,前世亦有渊源。你精通阴阳学,应该可以卜算出你我之间的情缘始于三百多年前。”
    “三百多年……”李淳风低低重复,俊逸的脸庞透露出一丝古怪:“你,究竟是什么人?”
    吕珠没有察觉到李淳风的弦外之音,误以为李淳风觉得她在说疯话。
    数度欲言又止,一番犹豫,吕珠伸手扯住李淳风的衣袍,凝视着他的脸,避实就虚的回答:“我说出来你不要害怕。我并不是普通人,我懂些法术,故知前世今生。”
    李淳风不语,良久,复道:“我曾经依据星辰斗数推算出你的命盘。你的命格主七杀星,乃大凶之相……于我、于承秀,你皆是一个祸害。”
    吕珠心中一凉,误以为自己被裴承秀比了下去,双手紧紧抱住李淳风的胳膊,“不可能。你一定是算错了。”
    李淳风没有避开,淡淡道:“我也以为自己算错了。命盘告诉我,你的天刑星旁落,阳寿已尽,不应该还活着。”
    吕珠身体僵住,脸色发白,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我不是已亡人。”惊慌失措的辩解,语气虚渺,“我用了一些法术,篡改过自己的命盘。”她不敢告诉李淳风,她是妖。
    妖……凡人应该都会谈之色变罢?
    李淳风伸手抚上吕珠受伤的眉梢,凝视着她,语气不复最初对待她的冷漠:“你的命盘告诉我,你心中藏着大恨。”
    “珠儿,你在恨什么?”
    一声“珠儿”,一声暧昧亲昵的呼唤,令吕珠心中流淌过阵阵暖流,心若倒悬,整个人又惊又喜又羞。
    她恨什么?她恨的事情,太多太多。
    痛恨洛阳城金谷园中佳丽无数,绿珠仅得石崇一时专宠。痛恨孙秀寡廉鲜耻,背信弃义,夺朋友之妾室……然而,她最痛恨的一件事,便是绿珠的转世完完全全遗忘了她。
    须菩提告诉她,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但是,彼岸在哪儿?
    西晋至今,她在几百年漫长守望的岁月里,看不见前路,也没有后退之路,虽然诞生于深海,心却似深渊,时常在每一个寂寥的长夜里告诫自己不忘初心、不可放弃,否则,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回到绿珠的坟前哭泣。
    须菩提说过,她记性不好。
    她的记性确实不好。
    她甚至想不起来在人世间沉沉浮浮随波逐流、一边寻找、一边寄望、一边绝望的各种复杂滋味。
    她只记得,付出的代价太多太多,得到的回报太少太少,几多执迷不悔,几多迷途深陷,已经没有彼岸可以回头。
    吕珠的眼眶,渐渐的泛红。
    一刹那,她觉得无比难过,扑入李淳风温暖的怀中,紧密地抱住思念了几百年的人:“李淳风,你不要被裴承秀夺走好不好?你若能忘记裴承秀,我就什么都不恨了。”
    李淳风并也没有推开她,相反,他停留在她眉梢的右手渐渐地往下移,轻缓地扣住她的后颈。
    接下去,李淳风勾起薄唇,发出一声低微不可辩识的轻叹:“珠儿,不要恨承秀,恨我罢。”
    吕珠正倚在李淳风的肩膀,听见李淳风的回答,她不禁怔住。
    李淳风缓缓地闭上凤目。
    他左手执着一盏铜制的引魂灯,手腕蓦的抬起,锋锐的灯尖深深地刺入吕珠的后颈风府穴,定住了吕珠的头颅。
    晦涩低沉的密咒响起,浑厚的声线穿透力极强,吕珠的耳朵里不断传来奇异的嗡鸣,她心神失守,脑子痛得快要裂开,片刻,一道血色符咒出现在她的眉间并又迅速的隐没,她双眸瞪得大大的,表情惊恐,不多时,她用颤栗的双手拼死抱住身体,发出一声又一声惨恻的嚎叫。
    李淳风再度睁开眼,双眸无波。
    他推开吕珠,语气冷淡——
    “今夜扶乩,既是为了问询承秀的下落,亦是为了逼迫你现身。”
    “你一错再错,我惟有出此下策。”
    “我爱所忍受之痛苦,不论轻重,就此移花接木在你的身体。从今往后,我爱若有任何闪失,你且以百倍为她承担。”
    ……
    真相,竟然如此伤人。她一步错,步步错。
    “珠儿,你这般偏执,会害了你自己。”须菩提的叹息在耳畔回响。
    这一刹,吕珠万念俱灰。

☆、第五七章 苗人引勾

翌日,马车停靠在芙蓉镇渡口。
    眼下正值冬末,天气阴寒,雾气蒙蒙,江涛远去,不见任何人迹。
    李淳风走下马车之前回眸看了一眼吕珠。
    受了密咒的影响,吕珠很虚弱的蜷缩在马车的角落,一动也不动,感受到李淳风的注视,吕珠侧过脸,用手遮住因为疼痛而微微扭曲的容颜。
    见吕珠并无性命之忧,李淳风对于裴承秀的忧虑也就稍稍清减了几分。
    李淳风放下车帷,轻步踏入一叶抵达渡口多时的扁舟。船桨摇动,扁舟缓缓前行,驶向在芙蓉镇江心处的一座孤岛——落溪州。
    从落溪州往南行数里,便是药王谷。
    李淳风曾经数次往返于楚蜀二地,深谙三苗九黎各个分支部落的特性。
    药王谷里的苗民嗜血,信奉鬼神,精通医术,还有。生。殖。崇。拜。的习俗,也是唯一一个不排斥与汉族女子通婚的特殊族群。
    如果,承秀确实身在药王谷……
    李淳风脸色凝重,暗暗思索着对策。
    *
    药王谷。各寨各户皆火把通明。
    本部落苗民认为族中死难者若不接受“做斋”仪式的超度,亡灵不能安息,便会在月圆之夜回到阳间作祟。
    今夕正是月圆之夜,明月尚未升至中天,万民聚集在宽阔的祭祀台接受鬼师的引导,进行着一场声势浩荡且古老繁复的“做斋”仪式——当沟通阴阳两重世界的渡魂芦笙被吹响,阴风呼号,天地间的涌动的气息沉沉浮浮,药王谷立即变成了人鬼共存的异度空间。
    阵阵颇有节奏的击竹打鼓声响起,数十位穿着绚丽苗服并佩繁复银饰的苗族女子纷纷戴上丑陋的恶鬼面具,跳起舞蹈。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鼓声隆隆惊天动地,一群身形壮硕的苗疆汉子抬着一只五花大绑的大牯牛走入祭祀台,把牛紧紧地绑在木柢,待鬼师念完神圣的祭奠咒语,汉子们或持巨斧、或持铁锤,围住大牯牛,对着牛额重重地敲击。
    血淋淋的一幕,令苗疆子民群情兴奋。
    牯牛轰然倒下,一位肌肉贲张体格强健的年轻壮汉手起刀落,牛颈被他极利索斩断,猩红的血液马上喷薄而出。
    壮汉手持牛头爽朗大笑,鬼师开始诵念安魂咒,众人亦高唱祭歌并且分食大牯牛的五脏六腑。
    一番古老的仪式即将结束,击杀大牯牛的壮汉捧着满满一大碗牛血快步出人群,走向不远处熊熊燃烧着的篝火,向一位头戴银冠、颈戴银项圈、腕戴银手镯、穿着一袭银片银花的右衽乌青百褶裙的女子献上牛血。
    这个女子,就是裴承秀。
    浓郁的血腥气味令裴承秀蹙起弯弯的柳眉,别开精致的小脸,不理睬壮士。
    年轻壮汉二话不说搂住她的肩,用力一扭,迫使她转过脸看着他,将满满一大碗牛血送至她唇边。
    裴承秀的眼眸里闪过厌恶,但是,她没有当众发脾气,勉强按捺心底的不痛快,皱着鼻,自认倒霉接过碗,将牛血一饮而尽,最后把空碗抛还给他。
    壮汉自然不去接碗,碗摔裂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扬了扬浓眉,一张刀刻斧凿般刚毅的脸庞露出几许赞赏的神色,手指抚上裴承秀的红唇,擦掉她嘴角的牛血。
    裴承秀很不高兴,推搡壮士。
    壮士极不在意的笑笑,突然拽过她就往树林深处走去,蛮横的力道紧紧桎梏住她的手腕,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复杂难堪。
    深山密林之中,耸立着一块阴元石,巨石外观像极了女子行房之后的阴门——兴奋感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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