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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司行霈这段关系,顾轻舟一直身不由己,也一直有种耻辱感,就像洛水说过的,跟司行霈的女人,在世人眼里肯定是下贱的。
“他们也知道你这个地方,你告诉霍爷的吗?”顾轻舟半晌才问。
司行霈道:“那是青帮的龙头,他什么不知道?”
顾轻舟攥住了司行霈的手,尴尬道:“我不想去,改日等我想想怎么遮掩,再去见阿静。”
司行霈却不同意:“这有什么害羞?”
“这不是害羞,这是难堪!”顾轻舟说,“我不像你,我还要脸。”
虽然脸已经被司行霈败光了。
司行霈笑,对这种话不痛不痒,就依了她,让女佣搀扶着她先回房,自己去见了霍家兄妹。
霍钺是来看顾轻舟的。
正如他妹妹所言,司行霈可以不顾道德追求顾轻舟,那么霍钺也可以惦记她。
那天顾轻舟从天而降的模样,已经印在了霍钺心里,霍钺感觉这辈子,不会再有其他女人的光芒盖过顾轻舟。
想来也是孽缘。
一进门,霍钺就直接问司行霈:“轻舟如何了?”
“已经能下地走了。”司行霈道,然后看了眼霍拢静,道,“你这个妹妹,是不是保皇党培养出来的杀手?”
霍拢静大惊。
这件事,她哥哥已经帮她遮掩过去了,为何司行霈一开口就说了出来?
他知道?
这个人好可怕,他能查到青帮遮掩的秘密,说明他有着和青帮旗鼓相当的情报网。
霍钺则笑了笑,往前一站,挡住了他妹妹,对司行霈道:“有些事,看破不说破方是君子。”
司行霈耸耸肩:“我不是君子。”
霍拢静有点紧张。
“阿静,你去看看轻舟吧。”霍钺替霍拢静解围。
霍拢静道是。
司行霈也不阻拦,顾轻舟总是要面对她的朋友,难堪也不能躲起来。
两个人对面而坐,司行霈先开口了:“霍爷,我是很敬重你,请你不要觊觎我的女人!”
霍钺看顾轻舟的眼神,司行霈很清楚。
他不介意,因为他知晓霍钺的性格。
霍钺不是毛头小子,他有一个庞大的青帮,他会衡量利弊。
司行霈的女人他敢碰,就是找死!
有这样的自信,司行霈就摊开了来说,不在霍钺面前遮掩。
他的轻舟招人喜欢,这是他司行霈的光荣,霍钺很有眼光。
霍钺表情温润,悠闲道:“据我所知,轻舟不是你的女人吧?她是你弟弟的未婚妻,应该说是你的弟妹,你这样不算缺德吗?”
“不算,我看中的女人就是我的,跟司慕没关系。”司行霈道。
霍钺眼帘微抬,道:“我惦记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你也从未说过,这不违反君子之约。我惦记她,但是我不偷她。”
“以后不要再惦记!”司行霈道。
“这个难说了,万一她也仰慕我呢?”霍钺笑道,表情依旧很温润。
司行霈却蓦然心口一窒。他微微眯起眼睛,带着危险的光芒审视霍钺。
他也想起自己衣柜里的几件长衫。
那时候,顾轻舟见过霍钺,她给霍钺治病,而后她带着顾绍去做长衫,说她喜欢男人穿老式的衣裳,打扮得像个儒雅的书生。
这一切,霍钺都符合?
司行霈心头发闷,难以置信。
司行霈的态度突然就发生了变化,他悠闲的语气紧迫了起来,冷漠逐客,“我们要吃晚饭了,送客!”
他把霍钺的话听了进去,甚至吃醋了。
霍钺静静一笑,依旧坐着等霍拢静。
霍拢静进了内院,顾轻舟正在喂那两只狼崽吃肉。
朱嫂将肉切成一条条的,顾轻舟用筷子夹着,让两只狼崽跳起来咬。
“你居然养狼?”霍拢静站在门口问。
顾轻舟手里的筷子一松,肉就掉进了木兰的嘴巴里。
她抬眸去看霍拢静时,很是难为情的笑了笑。
“阿静。。。。。。。”顾轻舟道。
霍拢静走到了她身边,只问她:“还疼不疼?”
“已经不怎么疼了,我现在能自己走路。”顾轻舟道,说罢她就要站起来。
霍拢静按住她的肩膀:“修复的不错,还是要多静养。”
顾轻舟点点头。
她们关系很亲密,此刻却不知该说什么。
霍拢静道:“轻舟,洛水很担心你,她每天都在说你,还替你准备了一份笔记,可认真了。”
顾轻舟会心微笑,她真的很想早点去学校。
“。。。。。。少帅对我们不太友善,我下次不能来看你。”霍拢静又道,“等你好了,我们再庆祝。”
顾轻舟再次点点头,说:“好。”
霍拢静临走的时候,对顾轻舟道:“你那天从三楼飞下去,实在太厉害,我都没有这么大的胆量。轻舟,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骄傲,洛水也是。”
顾轻舟失笑。
细细品位她的话,眼角又微湿。
霍拢静走后,朱嫂开饭了。
因为霍拢静那席话,顾轻舟心情很不错,她吃饭的时候胃口大开。
司行霈则盯着她,浓眉紧蹙。
“怎么了?”顾轻舟问。
司行霈伸手,摸了下顾轻舟的脸,再次感叹道:“轻舟,你真漂亮,像个仙女!”
“莫名其妙!”顾轻舟嘟囔。
“。。。。。。不管有多少男人惦记你,我都会保护你的。你不许看上别人,知道吗?”司行霈眸色深沉。
他颇为认真的样子,让顾轻舟略感糊涂。
“你哪怕爱上别人,也要等我死了之后。”司行霈道,“我活着的时候,就忍受不了。”
顾轻舟不接话。
她感觉司行霈今天言语奇怪,可能又是起了歹念。
她不想被他按在床上,特别是她的伤尚未痊愈。
司行霈这边一腔忧伤,顾轻舟则是担惊受怕,总感觉他会欺负她。
结果,司行霈只是抱着她睡,并未像以前那样逼迫她,顾轻舟也慢慢松了口气。
她那两只小狼崽,其中那只母的叫木兰,居然偷偷跳上了顾轻舟的床,依偎着她的脚睡着了。
顾轻舟又惊又喜,低声对司行霈道:“这只狼像猫。”
“跟你一样。”司行霈道。
顾轻舟也发现了,自己时常这样依偎着司行霈睡觉。
她觉得司行霈变态、恶心、暴戾,却也明白他机警、敏捷,在司行霈身边,顾轻舟知晓危险难以靠近,总是睡得很安稳。
在这里养病,司行霈陪她的时间不多,他只陪顾轻舟吃了三次晚饭。
其他时间,都是顾轻舟睡着了他未归,顾轻舟醒时他已经走了,只是床的另一边皱巴巴的,留着他的气息,让顾轻舟确定他夜里回来过。
转眼就到了十月初二。
这天,朱嫂一大清早就跟顾轻舟道:“顾小姐,今天有件要紧事麻烦您!”
第164章 :我下面给你吃
十月初二,是司行霈的生日。网
每年他生日,老太太叫他回去吃饭,他都会拒绝,甚至心情会很糟糕。
“这天我母亲受苦生下我。。。。。。”他总是这样说。
他不能回想。
与他母亲有关的点滴,他半分也无法接受。
世人不知他母亲的去世真相,司行霈也不屑于倾诉苦水,所有人的事他都自己扛着。
朱嫂要跟顾轻舟说的,就是这件事。
过生日嘛,要吃长寿面的,这是朱嫂的信仰。
朱嫂想麻烦顾轻舟给司行霈煮面。
“少帅总在外头厮杀,身上不沾点福气怎么行呢?长寿面积福的,我煮了他又不肯吃。他最听小姐您的话,您给他煮碗长寿面吧。”朱嫂求顾轻舟道。
顾轻舟尴尬:“可是,我不会啊。”
她也没想到今天是司行霈生日。
“不妨事,我来教您。”朱嫂道。
朱嫂将面和好,然后告诉顾轻舟如何揉面。
顾轻舟伤势已经痊愈,但是力气不够,朱嫂自己揉得劲道了,再让顾轻舟象征性的揉几下。
醒面的时候,朱嫂和顾轻舟闲聊,说起了司行霈的母亲。
“太太是上吊死的,不是病死的,这件事外人不知道,少帅也不许我乱说,我只告诉了您。”朱嫂低声,把秘密告诉了顾轻舟。
她大概觉得顾轻舟是不会离开司行霈的,是自己人。
朱嫂顿了下,继续说,“太太走的时候,少帅才三岁。刚过一年,督军又娶了新太太。”
顾轻舟沉默。
说到这个,顾轻舟多少有点内疚。有件事她知道,但是她暂时不能说。
“。。。。。。太太投缳,屋子里没有人,只有少帅在家,他抱着太太的腿,哭了大半天。”朱嫂道。
一股寒意,从顾轻舟的后背延伸荡开。
她轻轻咬了咬唇。
“真可怜!”朱嫂开始抹眼泪。有些事,不管过去多久,提起来仍是伤心欲绝。
然后朱嫂又说:“我八岁就在太太娘家做工,跟着太太一起长大的。后来太太出嫁,将我带到了司家。太太寻死那天,特意把我支开。
我回到司家的时候,太太被人放在木板上,不知为何七窍开始流血,只怕是舍不得少帅。我们说太太走了,少帅说没有,‘姆妈还在流血,死人不流血’,少帅那时候三岁啊!”
顾轻舟听了,仍是沉默,心中却酸楚难当。
司行霈是不是从那天开始,就觉得流血才是生命的征兆?
他嗜血疯狂的病症,是从那个时候落下的吗?
也许那时候只是个开端,让他明白:流血就是好的,流血意味着他没有失去母亲。
“。。。。。。唉,可怜。”朱嫂深深叹气,眼泪禁不住。
她不想今天哭哭啼啼的,就努力忍住了,打岔去教顾轻舟揉面。
顾轻舟也略带感触,说:“我。。。。。。。我自己来!”
她将一团面揉到劲道,稍微用力,导致额头布满了细汗。
司行霈难得下午早点回来,他没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只是天气转凉了,他给顾轻舟买了条披肩。
这是一条纯白色的雪绸披肩,缀了很长的白色浓流苏,穿在她身上,宛如盛绽的白玫瑰,层层叠叠的荡开。
他觉得很好看,正好军务处理完毕,就提早回来。
一进门,就看到在厨房忙碌的顾轻舟。
顾轻舟穿着一件家常的藕荷色斜襟上衣,袖子半卷着,青稠长发挽成低髻,粉颈低垂,竟有做太太的模样。
司行霈心中微动。
放下礼物,他走到厨房,看到顾轻舟正在揉面,司行霈蹙眉:“你伤还没有好,用这么大劲做什么?”
顾轻舟抬颐微笑,露出一口细糯洁白的小牙齿。
朱嫂在旁边解释:“今天是少帅的生日啊,顾小姐想给少帅做顿长寿面。”
司行霈一愣。
他想发火,脸色微沉了下去,同时又看到顾轻舟吃力揉面的样子,心中再一软,火就下去了。
“我不过生日。”司行霈道,然后上前拉顾轻舟的手,“洗洗手,咱们出去吃饭!”
朱嫂立在旁边,不太敢深劝。
因为朱嫂从小在司行霈母亲身边长大,所以她像是司行霈的姨母,更像是长辈,司行霈很敬重她,不拿她当佣人。
凡事朱嫂说话,司行霈都会听的,独独生日触犯他的忌讳。
提到生日,就会想起他母亲。。。。。。
他不能想!
“我都揉了半天。”顾轻舟迟疑,“我和朱嫂准备了一早上,快要好了。长寿面是积福的,你一年到头常有事,运气用光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