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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就将司慕领到了旁边的主席位坐下。
丁太太急忙过来寒暄。
丁振还想让孩子们过来时,司慕摆摆手,道:“不用,我讨杯酒喝。”
他心情不好,丁振也看得出来。
于是,主席上的人纷纷离开,只剩下丁振和司慕。
“那是不是司少帅?”不远处的席位上,有女孩子悄悄打量司慕。
“是他,报纸上登过他的照片!”另一个少女红了脸。
“他真英俊。”
丁家少爷二十岁生日,故而他的朋友们,多半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司慕今年二十三,跟他们算是同龄人。
他一进门,穿着军装的他,高大轩昂,宽肩长腿,站在那里自有风骨,早已将若干风流公子比了下去。
女孩子们看到了司慕,再看其他的男士,顿时觉得他们太阴柔了。
不少人在看他,议论纷纷。
司慕却谁也不瞧,满腹心事的人,看上去很冷峻,更招女孩子的喜欢。
司慕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
“少帅,您没事吧?”丁振担心问。
司慕摇摇头:“我没事,我罪有应得!”
他曾经对顾轻舟很平淡,他曾经也践踏过顾轻舟的尊严。
这天晚上,司慕没有回家。
顾轻舟带着木兰上楼。
木兰跳到了床上,虽然步履稳健,却带着几分无精打采。
顾轻舟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心想:“明天带木兰去看看兽医。”
如此想着,心思又转移到了司行霈身上。
他的吻落在唇瓣,是梦境,还是真实?
顾轻舟默默独坐,后来感受手边一片湿濡,才知道流了一晚上的眼泪,将胸襟前都浸湿了。
没什么好哭的,偏偏控制不住想要流泪。
他回来了,近在平城的他,半天就能出现在顾轻舟面前,跟从前一样。
他从前常出门办事,一走就是半个月,和现在又有什么差别?
顾轻舟迷迷糊糊睡着,后来是床头的电话响起,惊醒了她的睡意。
顾轻舟接起电话,对方说了几句,顾轻舟彻底清醒:“什么?”
第435章 处心积虑
顾轻舟一大清早,就接到了电话。
“少夫人,我家姓丁,丁振是我丈夫。”女人温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焦虑,“您快到我家里来一趟。”
然后,丁太太叽里呱啦,把事情告诉了顾轻舟。
顾轻舟头疼欲裂。
挂了电话,顾轻舟阖上眼睛独坐两分钟。
屋子里的光线很刺眼,骄阳早已透过阳台,落入金灿的光线,铺满了顾轻舟房间的地板。
她眼睛疼得厉害。
阖眼养神,顾轻舟也在考虑自己听到的内容。
她起床去了洗手间。
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肿得厉害,看上去很狼狈。
她摇铃。
女佣上楼,顾轻舟吩咐道:“去弄些冰块给我。”
这个时节,还没有到用冰的时候,想要冰块需得去外头买,有专门藏冰的作坊。
佣人道是。
顾轻舟下楼吃早饭。
吃了饭,佣人才回来。
顾轻舟用冰块敷眼睛,冰凉的冰块放在眼睛上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之后,她上楼梳洗,仍是不能遮掩自己的狼狈。
换了见月白色旗袍,淡红色英伦式的小格子风衣,又戴了顶英伦淑女帽,帽子的边沿上缀了黑色半截的面网。
顾轻舟下楼,去了趟丁家。
丁太太亲自在门口迎接。
一看到顾轻舟,丁太太几乎要落泪:“少夫人,您可来了!”
从接到电话开始,顾轻舟就在愣神、敷眼睛,故而拖延了两个小时。
丁家还以为她不来了,正着急上火,要怎么办。
总不能去南京找司夫人吧?
若是真的去了南京找司夫人,这就彻底得罪了顾轻舟,好似丁家嫌弃顾轻舟无能,越过她去找她婆婆一样,顾轻舟能高兴吗?
“人在哪里?”顾轻舟问,她的声音有点暗哑。
丁太太精明极了,透过顾轻舟那薄薄的面网,早已看出她眼睛微肿,绝对是哭了很久的。
再想到司慕昨晚的态度,一切都了然:这两口子吵架了。
“您跟我来。”丁太太叹气道。
顾轻舟随着这位太太,上了丁家的二楼。
二楼的客房里,有个女子正端坐着,看到门开了,她立马站起身来。
这女人生得白净,一张小巧的瓜子脸,十分娇媚漂亮。
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的旗袍,一头浓郁乌黑的长发从肩头倾泻,披散在胸前。在黑发的映衬之下,越发觉得脸莹白如玉。
顾轻舟第一眼看到她,心想:“好漂亮干净的女孩子。”
然后又想:“跟我差不多的脸型,和我一样的长发,身段也有点相似。。。。。。。”
这姑娘挺像顾轻舟的。
想到这里,顾轻舟就有点难过。她努力想把这点情绪敛去,它却不合时宜蹦出来。
“潘小姐,少夫人来了。”丁太太声音温柔,似乎怕惊扰了这位小姐。
潘小姐叫潘韶,她父亲是市政厅的一个小处长。
“少夫人。。。。。。”潘韶一见顾轻舟,眼泪就滚落,哽咽难以成声。
顾轻舟掏出帕子,递给了她。
见丁太太还在,顾轻舟笑了下:“丁太太,我能否单独跟潘小姐说句话?”
丁太太巴不得,她才不想蹚浑水,当即道:“是是。”转身利落的走了。
顾轻舟关上了房门。
潘韶捂住唇,低声哭了出来。
顾轻舟叹了口气,坐到了她旁边的沙发上。
“。。。。。。。你打算怎么办?”顾轻舟问,“是我给你一笔钱,算作补偿,你以后另谋生路;还是你到军政府来做姨太太?”
昨晚司慕到丁振家里,正好丁家办宴会。
满桌的酒水,司慕心情郁结中,喝了将近两瓶威士忌。
丁振给新宅打了电话,副官说:“知道了,你安排少帅住下吧,少夫人已经歇了。”
因为顾轻舟睡着了,副官不敢打扰她,更不敢上楼,只是告诉了佣人,若是少夫人夜里问起,就说少帅在丁家喝醉了,可能不回来。
顾轻舟早起接到电话,才知道司慕彻夜未归。
司慕就住到了丁家。
不成想,凌晨四点多,军政府来了电话,新宅的副官急匆匆来丁家找人,推开客房的门,不见了司慕。
后来,他们看到另一个客房门口,落下一只拖鞋,好像是丁家给司慕准备的。
这间房门被反锁,丁太太开了门,果然找到了司慕,还看到司慕怀里搂着一个女子。
满地的衣裳,狼藉不堪。
床上两个人,未着寸缕。
司慕被开门的声音惊醒,愣了愣。
丁振也吃惊。
丁太太则惊慌失色啊了声。
然后,司慕对丁振道:“让你太太去请少夫人,她会处理。”
说罢,司慕就带着丁振和副官,去了军政府。
丁太太接到这个烫手的山芋,整个人都要疯了。
她也不敢太早打电话,只是安抚从宿醉中醒过来的潘小姐,又等天亮了才敢给顾轻舟来信。
顾轻舟那时候才知道,她丈夫昨晚醉酒时,把潘韶给睡了。
“我不要钱,我又不是卖的!”潘韶哭了,声音哽咽着带着愤怒,“少夫人,这根本不是丁太太给少帅安排的客房,他这算。。。。。。他这算。。。。。。。”
是司慕摸到了潘韶的房间里。
所以,潘韶觉得司慕这算强了她,不算酒后失德!
“他是不是常这样?”潘韶哭得更厉害,“年初的时候,虽然后来澄清。。。。。。。。”
她是说聂芸的案子。
顾轻舟沉了脸:“不是,那是有人陷害他!”
说罢,她审视般看着潘韶。
潘韶声音猛然提起:“我没有害他!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为何要如此作贱自己?你们军政府,就高人一等吗?”
顾轻舟脑壳有点疼。
她问潘韶:“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他亲自来说,而不是你这样随意打发我!”潘韶疾言厉色,“是他欺负了我。”
顾轻舟就站起身:“好,我打电话给他。”
说罢,顾轻舟下楼了。
潘韶微愣。
顾轻舟亲自去了趟军政府,才知道司慕去了驻地。
苏州的驻军全部投降了司行霈,此事军政府刚刚得知消息。
司行霈不废一兵一卒,就得到了司督军辖内最重要的城市,司督军大怒,连夜亲自赶回了岳城,正在考虑是否要攻打司行霈。
父子兄弟,即将兵戎相见!
“督军回来了?”顾轻舟问。
副官道:“是,早上七点多到的,也去了驻地。”
顾轻舟想,这是连夜回来的。
她心中沉甸甸的,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全堵在心口。
她沉默坐了片刻,对副官道:“开车,我们去驻地!”
副官道是。
驻地在城外的一处小镇,镇子上没什么百姓,全是驻军,以及为驻军服务的简单设施。
在镇子西头的指挥所里,顾轻舟见到了司慕和司督军。
满屋子的将领。
司慕站出来,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阿爸回来了。”顾轻舟道。
司慕就指了指旁边:“你先去坐,这边还没有忙完。”
顾轻舟正要说什么,司督军道:“轻舟,你进来吧。”
司督军让儿媳妇旁听,众将领中,只有少数几个人露出惊讶。
很多人知道,督军离开岳城之后,把所有的钥匙都交给了顾轻舟。
众人重新开始议事。
顾轻舟听了几句,发现他们分成了两派,一派觉得应该攻打司行霈,夺回苏州;一半觉得应该议和,让司行霈做军长,他和他的地盘仍属于军政府。
听到这里,顾轻舟低声对司慕道:“现在不要同意议和,先出军再议和。”
司慕诧异看了眼顾轻舟。
顾轻舟道:“司行霈不会在自己的地盘上兴战火。派军压境,他会把苏州还回来的。”
司慕愕然。
他眼底的惊愕,慢慢浮动,既有苦涩,也有震惊。
她如此了解司行霈!
她觉得司行霈爱民如子,不会让辖内的百姓饱受战火。
虽然顾轻舟是给司慕出主意,司慕却心中透着凉意,凉得刺骨。
最终,司慕站出来,表明了他的态度:“派军攻打苏州吧,这是岳城的辖区,若是不争取,以后军心不稳!”
有人要反驳。
司慕又道:“他现在腹背受敌,未必就敢应战!况且,起了战火,大家两败俱伤,他也要掂量掂量!”
司督军看了眼司慕。
众将领也沉思了片刻。
最终,司督军站在了司慕这边,道:“立马派出两万人马,集结在苏州城外,劝那逆子投降!”
众人领命。
所有人退出去,司督军让点燃了一根烟,满腹郁结。
这个司行霈!
“阿爸,您别担心,不会真的打起来的。”顾轻舟道。
司督军略微颔首。
对着顾轻舟,他露出几分笑容,问:“你最近如何?”
“我挺好的。”顾轻舟道,情绪却莫名其妙有点低落。
“听说,你治好了张庚儿子的病?”司督军笑道。
顾轻舟点点头:“运气而已,我跟张太太很投缘,她相信我。”
“别谦虚,你的医术精湛!”司督军道,“改日到南京去玩。”
那边,又有将领来回禀事,顾轻舟就和司慕退到了旁边的小厢房里。
司慕问她:“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