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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司行霈道。
不知情的亲信立马就明白:师座的半条命丢了,师座失心疯了。
既然如此,他们也不敢狠狠逼迫师座,只得远远的。
程渝稳定了司行霈之后,时常想要和司行霈亲热,而司行霈对此一律拒绝。
他表现得不近女色,好似很嫌弃程渝,让程渝没信心;同时,司行霈对他去世的那个太太,更加冷漠,这又让程渝添了信心。
如此就过了两个月。
司行霈一切如常,从来不提他去世的爱人,只跟程渝出双入对。
外头果然没了风声。
司慕的死因,再也没人会把此事跟顾轻舟联系在一起。司夫人说了很多的话,没起到攻讦的效果,反而落下了“疯癫”的名声。
司夫人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已经难成大器了。
司芳菲的死,司行霈至今也没有查出眉目,因为每次查到一个地方,就会卡住。
而那个地方,就是顾轻舟。
每次都只能查到凶手是顾轻舟。
不仅一个方向,而是每个方向。
在司芳菲刚刚去世的那二十四个小时里,司行霈怀疑过顾轻舟。
他那时候想,哪怕真的是她又能如何?
他不介意。
如果轻舟想要杀了他的亲人,自然有她的理由。哪怕她要杀了他,司行霈都心甘情愿奉上自己的生命。
对于芳菲,他是个冷漠而变态自私的兄长,他疼爱芳菲,却对芳菲的性命不屑一顾。
唯有对顾轻舟,他才是个正常的人。
司芳菲和司慕的死因,暂时搁置。
五月份的时候,铁路修好了,平城最主要的几条交通干道都修缮完毕。
同时,司行霈见到了程艋。
程艋是端阳节到平城的。
当时,是程渝带着司行霈去城外接了他。
“阿霈,这是你最好的朋友,不过他需得藏匿在你府上,他需要你的帮助。”程渝道。
司行霈点点头。
他把程艋和程渝接回了府上。
程艋问他妹妹:“阿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很听你的话?”
“这是西洋的催眠术,你不懂。”程渝得意洋洋,“现在,你再也不用担心他搞鬼了,他什么都听我们的。”
“妹妹,我们不能再耽搁了,我们得赶紧走,否则以后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程艋道。
程渝却非常舍不得司行霈。
“我得带着他去。”程渝道。
程艋说:“我们需要他的势力,却不需要他亲自护送。”
“可是,我想要他啊。”程渝不甘心道,“他现在非常喜欢我,喜欢到连那个顾轻舟都忘记了。”
程艋诧异。
当初在云南的时候,程艋记得司行霈天天穿一件旧毛衣,哪怕是脱下来洗了,也要自己亲自洗,然后坐在树下一整天,等着衣裳晒干。
那样爱到了骨子里的女人,司行霈怎么会忘记了她?
“你的这个什么术,真的这样厉害?”程艋诧异道。
程渝道:“你以为呢?”
程艋还是不敢相信。
只不过,程艋现在需要兵力和财力,这样他才能救回自己的母亲,才能劝服他父亲的朋友帮忙,为他们夺回程家。
“我们可以带着阿霈一起去北平。”程渝道。
程艋摇摇头:“不,我们要去太原,现在能帮我们的人,在太原府,而不是在北平。”
程渝不是很理解这话。
只不过,政治和军事,她原本就不懂的。
“我带着他去,能称他是我的未婚夫吗?”程渝问。
程艋道:“这样最好了。有了他的兵力,我们才能站稳脚跟。”
于是,他们兄妹俩合计着,利用司行霈的飞机,去一趟太原府,为他们谋取新的合作关系。
程渝把此事告诉了司行霈。
司行霈道:“平城走不开。”
“你得陪我去!”程渝大声道,“你敢不去?你是否不爱我了?”
司行霈眉头微蹙。
“你真不爱我了?”程渝追问。
他这时候才肯定道:“没有。”
“没有是什么意思?”程渝又问,“说你爱我!”
司行霈不答。
“那你到底去不去?”程渝道,“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你的事业重要?”
“我去就是了。”司行霈道。
他最终答应了。
程渝大大松了口气。
司行霈又说:“我需要三天时间准备。等我准备妥当了,我就会跟你去。”
程渝去找程艋商量。
程艋也想要看看司行霈的势力,到时候如何去吹牛,甚至想知道司行霈还能否直接深交。
只可惜,他看不出什么,司行霈好像不太正常。
都是他妹妹弄的。
程艋无法,只得暂时忍耐住。
三天之后,也就是五月初八,司行霈的妻子去世不足两个月,他带着自己的飞机和士兵,飞往太原。
一路上,他都在阖眼打盹。
程渝却发现,他的唇角是微翘的。
“你在高兴什么?”程渝凑过来问。
司行霈却没有说话,而是换了个姿势,继续阖眼打盹。
程渝这才发现,原来他只是睡着了,做了个美梦而已。
“他在梦里原来这样开心,不知道是否梦到了我?”程渝心想。
第730章 师徒
看惯了江南的婉约与素雅,顾轻舟初到太原府时,为其广袤与开阔、端肃所震撼。
一望无垠的田野,蔚蓝高远的天空,已然是另一番的气派了。
她从未见过这么高的天!
只是,她还是很想念江南杏花烟雨的春天。梨花晶莹,柳絮轻飏,流连不歇的彩蝶穿梭花丛,融融春日繁花似锦。
太原的春天没这样的好时节,因为有点冷,风很大。
等这股子冷意过去,就到了端阳节,好似从寒冬一下子跳到了初夏。
暖和了起来,换上了轻盈的春装,顾轻舟就觉得一年中最苦的日子已经熬过去了。
“。。。。。。老师,送给你的榴花。”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天水碧中袖斜襟衫的女孩子推门而入。
她手里拎着一个小提篮,放了满篮子秾艳的榴花。
太原府的端阳节有很多习俗,其中在账顶撒满榴花,驱除五毒,也是风俗之一。
“谢谢三小姐。”顾轻舟笑着接过来。
“你又叫我三小姐了。”女孩子笑起来,略有腼腆,有一颗小小的虎牙,羞婉娇俏。
她叫叶妩,是山西督军的第三女,今年十七岁。
顾轻舟到了太原府之后,住在平野将军府上。
平野将军府就在叶督军府隔壁。
叶督军没有妻子,只有七位姨太太红袖添香。
他有三位女儿,偏偏无子。
叶督军的三位女儿,都是正妻留下来的,深受他的偏爱。
顾轻舟像阿蘅、平野夫人一样,刻意结交叶家的小姐。也和她们一样,她结交上了叶家的三小姐。
亦或者说,任何人都可以结交叶家的三小姐。
三小姐性格温柔羞赧,看上去毫无主见,对每个人都很好。
顾轻舟却发现,她有着非常清晰的界限。她只是戴上一副应酬的好面具,遮住了她内心的疏离。
她不喜欢世人。
有的人表现得愤世嫉俗,有的人则表现得亲切温和。
内心的不屑一顾,还是可以从蛛丝马迹中窥见。
当顾轻舟知晓她也在念书,而且英文和钢琴很吃力,她主动提出做三小姐的钢琴家庭老师,顺便陪她一起学习英文。
对于顾轻舟的善意,三小姐是来者不拒的。
她对顾轻舟,也没有异于常人。
三小姐对任何人都好,就连街上的乞丐,亦能得到她的善心。
她对顾轻舟,跟对乞丐也没什么不同的。
“老师,你今天要跟他们出门吗?”叶三小姐问。
顾轻舟摇摇头:“我不去的。”
她没打算出门。
如今的交际,阿蘅足以应对,顾轻舟无需插手。
对于顾轻舟的内敛,平野夫人很宽容。
平野夫人,就是那位叶赫那拉氏,自称是顾轻舟的生母。
对此,顾轻舟全盘接受,而且态度亲昵。
从某个意义上说,顾轻舟懂叶三小姐,叶三小姐也懂顾轻舟,故而她最近跟顾轻舟更加亲近了几分。
“老师,上次那一段曲子,你再教我弹一遍吧。”叶三小姐叶妩说道,又说,“您别客气叫我三小姐,就叫我阿妩吧。”
顾轻舟笑笑。
她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和叶三小姐的态度如出一辙。
她跟叶妩把榴花洒在账顶,等着它们驱散毒虫,然后去了练琴的花厅。
已经是半下午了。
一小段刚刚练完,叶督军回来了。
叶督军今年四十七岁,有着西北汉子的高大身材。
他早年进了山西的武备学堂,因为国文和兵法都名列前茅,就被清廷保送去了日本陆军士军官学校,在步兵科学习。
三年学成,他回到了山西,参加清廷举办的回国学生科考,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清廷的武举人,调任回到了山西武备学堂任教员。
后来,爆发了革命。
山西自古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守住山西,就可以阻隔南北交通,为天下格局打定根基。
叶督军就是在大革命中立了功,成了革命功臣。
只是成功之后,他并没有加入革命党,而是退守山西,任山西督军,在南北政府中左右逢源。
叶督军常年被南北政府双方面拉拢,他一概拒绝,称“山西不问外省事”、“山西经济发展才是当前大局”,从此在北方军阀混战中保持中立,保存了山西的实力,也维持了山西的稳定。
如今,山西的媒和铁冠绝天下,已然是一头猛虎。
叶督军曾经与爱妻感情深厚,两人青梅竹马。叶太太为他生了三个女儿,没有儿子。
五年前叶太太去世,叶督军伤心了半年之后,就不再清心寡欲,一口气纳了七位姨太太进府,全是姹紫嫣红的二八佳人。
顾轻舟还以为他油滑好色,可见了面才知道,他英武而威严。
抛开私德,单论他的政治和军事才能,以及个人品行,也可以称“雄才伟略”。
叶督军走进门,听到了偏厅的钢琴声,特意过来瞧瞧。
看到了顾轻舟,他没言语。
等一曲结束,顾轻舟和叶三小姐才看到了他。
他略微颔首。
“父亲,您回来了?”叶妩起身,走到了叶督军身边。
众多孩子里,叶督军最爱的就是叶妩了,当宝贝一样宠着。
“好好的端阳节,怎么闷在家里练琴?”叶督军问,“不出去玩?”
“没什么好玩的,功课还没有做完。”叶妩道。
叶督军略有所思,对她们道:“长庚班今天唱《贵妃醉酒》,可要去看看?”
叶妩看了眼顾轻舟。
顾轻舟眉眼低垂。
她虽然嫁过两次人,可来到了山西之后,她依旧做了少女的装扮——剪了厚厚的刘海,遮住她光洁的额头。
在南方,只有未出嫁的姑娘才会剪刘海,出了嫁的多半全部梳起来,没什么讲究,只不过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故而,顾轻舟低垂眉眼时,所有的情绪都深敛其中,叫人看不出端倪来。
她有点像叶妩:乖巧,漂亮,不露风头。
“父亲,您带姨太太们去听戏吧,我今天要跟老师把英文预习一遍。”叶妩拒绝了。
叶督军又看了眼顾轻舟。
他的表情很深敛。
顾轻舟不看他,不做任何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