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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高性格外向,什么都能说,却又知道轻重。
顾轻舟沉默听着,偶然插一两句。
很快,车子就到了码头。
一条船停泊在码头处。
这是运货用的大船,一共有两层,看上去很朴素,却很坚实。
顾轻舟正要说什么,就看到司行霈立在船头。
他个子高大,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铁灰色长军裤,颀长挺拔。他额角一缕碎发被风吹乱,给他俊朗的五官添了邪魅。
他肌肤幽深,双目就格外的明亮而睿智;五官精致绝美,并不比蔡长亭差,却多了些阳刚坚毅。
他看到顾轻舟过来,主动放下了搭板,请顾轻舟上船。
“为何约在这里?”顾轻舟道,“在饭店不好吗?”
“隔墙有耳,还是船上更安全。”司行霈道。
顾轻舟一开始没明白这话的含义。
司行霈伸手过来,顾轻舟拉着他结实有力的胳膊,上了船。
刚进船舱,她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玫瑰清香。
顾轻舟微愣。
司行霈随后进来,对她道:“我叫人准备了干净的被褥,用玫瑰香料熏过的,我知道你喜欢。”
顾轻舟眼底的碎芒盈盈,宛如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
“。。。。。。我很喜欢。”顾轻舟道。
司行霈不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可他对顾轻舟,是事无巨细,样样都能想到,也能准备到。
顾轻舟心中暖流徜徉。
她想要说点什么,司行霈已经将她抱起。
他让顾轻舟坐在他的臂弯里。
顾轻舟的头,都抵到了船舱的顶部,她略微低垂。
司行霈扬起脸。
他看着她。
那双精明又璀璨的眸子里,全是浓郁的深情。
顾轻舟似乎被蛊惑,低头亲吻了他的唇。
“想我吗?”亲吻之后,司行霈问她。
顾轻舟略微阖眼。
她没有回答,只是将脸贴在他的脸侧,耳鬓厮磨。
司行霈道:“我日日夜夜挂念着你,轻舟!”
顾轻舟嗯了声。
司行霈将她打横一抱,放到了被褥上。
衣衫被小心翼翼解开。
顾轻舟发现,从前他撕她的衣裳时,动作粗鲁。
如今,他将她视为珍宝般,知道她回去的时候不能露出半点破绽,故而他没有弄坏她的衣裳。
衣衫褪尽,他覆盖在她身上。
顾轻舟的肌肤微凉,司行霈的肌肤是炙热的。
她略微寒颤时,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舟。。。。。。”
后来,顾轻舟才明白,司行霈为什么担心隔墙有耳。
他不是怕说话被人偷听,而是担心他行事激烈被人知晓。
顾轻舟内心的火热,全部被他点燃。
她也不知道是船在晃,还是她在晃。她原本微凉的肌肤,慢慢染上了桃粉色。
她浑身薄汗。
“司行霈。。。。。。”最动情的时候,她的手指陷入他宽阔结实的后背,紧紧抓住他,浑身有种痉挛之感。
司行霈就停下来,亲吻着她的唇。
顾轻舟的喘息越发剧烈,始终无法自控。
当司行霈再次进入她时,她累得已经抬不动脚,浑身软绵绵的。
这一番的久别重逢,比他们新婚时更加耗时。
顾轻舟亦不知时间。
她只知道过了很久,司行霈的汗滴在她身上,而她自己也是汗出如浆。
司行霈停下来时,顾轻舟依靠着他,沉沉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过来,船舱里光线暗淡。
她耳边有司行霈均匀的呼吸,还有轻浪拍打着船舷的声音。
顾轻舟想要动一下,却发现浑身仍是绵软无力。
司行霈却被她轻微的动作惊醒。
她离开了之后,司行霈重新恢复了他的警惕。
“醒了?”司行霈笑道,手却穿过她的青丝,将她拉近自己,“轻舟,你真好吃!”
“混账,就知道你不安好心。”顾轻舟低骂他,“你一早就盘算好了,连被褥都是新准备的。”
“有备无患。”司行霈声音低醇,吻了下她的耳垂,“轻舟。。。。。。”
不等顾轻舟回答,睡饱之后的他,翻身再次将顾轻舟压住。
顾轻舟略有慌乱:“很晚了。。。。。。”
“我知道。”他低喃,就封住了她的唇,贪婪汲取她的气息。
顾轻舟挣扎:“得回去了。。。。。。”
“我很快的。”他道。
顾轻舟好似听了个笑话。
到底还是没挣脱开他。除了顾轻舟的执着,也是因为顾轻舟不忍心。
他们隔了两个多月未见,司行霈想念她,她也想念司行霈。
这次,司行霈到底顾及顾轻舟,短短三十分钟就鸣金收兵。
顾轻舟一身的汗。
船的底舱有个小小浴桶,还准备了干净的水。
司行霈从后舱的炉子里取了热水,将热水对好了,就把顾轻舟抱过来。
他自己穿了条短裤,半蹲在旁边给顾轻舟擦拭身子。
“我自己来。”顾轻舟道。
司行霈没有让她。
他帮她洗澡,让顾轻舟好似一下子就回到了从前。
那时候,他每次折腾完,就略感愧疚为她洗澡。
顾轻舟坐在浴桶里,手不停的翻水花,也像个孩子似的,等待着他的照顾。
“司行霈,你这次出来,程渝为何没跟着来?”顾轻舟突然想到这件事,问他。
司行霈笑了笑:“她凭什么能跟过来?”
“你是如何说服她的?”顾轻舟好奇,“她如此担心,岂能放任你?”
第754章 顾轻舟的网
司行霈不想和顾轻舟谈论其他人。
他对顾轻舟道:“你不了解我跟程渝的关系。”
顾轻舟撇撇嘴:“什么关系?不就是男女朋友吗?”
说罢,她打起一个水花,溅了司行霈满身。
水是温热的,司行霈失笑。
他捏住了她的后颈,像拎起猫儿似的将她的脑袋后仰,然后就很顺利吻到了她的唇。
司行霈始终觉得顾轻舟像猫。
“我在程渝面前,性格是冷酷的。她每次试探我,都没什么结果,故而她不敢深探。我说不带她,这是叶督军府的公务,她没说什么。”司行霈道。
顾轻舟眯了眯眼睛,问:“他们相信你失忆了?”
“相信或者不相信,有什么重要的?”司行霈道,“轻舟,你难道不懂吗?政治需要的不是真相。”
顾轻舟细嚼这话,深以为然。
司行霈失忆的真假,对程渝来说也许很重要,可对金家或者程家,意义不大。
真真假假的事太多了,外头的舆论是如何的,这才重要。
司行霈如今是程渝的未婚夫,这是舆论放下来的消息,这一点对金家很重要,他们可以将司行霈视为程家的盟友。
至于司行霈是否失忆,是否真心爱程渝,则没什么意义。
若司行霈失忆了,自然最好;假如他没有,还愿意伪装,说明他也想要这份关系网,这就足够了。
“司行霈,你太狡猾了。”顾轻舟道。
她有很多的事想要问他。
此刻,大概是个不错的计划。
他们既亲近,心中又平静,最适合聊天了。
顾轻舟以为,自己会开口问司慕和芳菲的死因,可她始终没有组织好语言,不知从何启齿,故而她问了霍拢静。
“。。。。。。有她的消息吗?”顾轻舟问。
“若是霍拢静没死,那么她和她身边的教头,都曾经是保皇党的密探。他们有很多躲藏的手段和方法。
霍钺查到,有人在渔村见过他们,可后来就毫无踪迹了。海洋那么大,他们到底去了哪里,霍钺也不知道。“司行霈道。
顾轻舟松了口气,道:“这就是说,阿静没死?”
“没死。”司行霈道,“这点可以确定。”
“她跟那个教头走了?”顾轻舟难以置信,“不可能的,阿静最讨厌曾经的生活,她喜欢五哥和颜家,她死也不会放弃现在的安逸的。”
“所以我跟霍钺说了,他妹子不是被炸糊涂,就是被炸傻了。”司行霈道。
顾轻舟蹙眉。
她一瞬间心焦了起来。
假如阿静出事,顾轻舟在她身边的话,也许可以帮她治疗。
如今,也不知她到底什么情况。
“除此之外,这两个月,一直没有其他消息?”顾轻舟又问。
司行霈摇摇头。
那个教头和霍拢静都是保皇党的杀手,他们最清楚的就是如何躲避追踪了。
“司行霈,幸好我没有被保皇党掳走,要不然你也找不到我了。”顾轻舟道。
司行霈就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说点吉利的!”
顾轻舟笑起来。
司行霈为她擦拭身子,手就落在她平坦的小腹处,倏然凑在她耳边,贴着她湿漉漉的发,问:“两个月了,轻舟。。。。。。你没什么动静?”
提到这个,顾轻舟就有点尴尬。
她道:“你怕要失望了,我小日子刚刚过去不到五天。”
“来日方长。”司行霈低声道,“我不失望。我这个人做了太多的缺德事,一辈子断子绝孙也是应该的,你在我身边,就是恩赐了。”
顾轻舟立马捂住了他的嘴。
“你再胡说八道!”顾轻舟泄气,“你这个人,一张乌鸦嘴!”
司行霈笑起来。
他亲吻了她的唇,道:“轻舟,你比从前更小心了。”
顾轻舟轻轻拍打了水花。
司行霈也问她:“这两个月,在太原府找到了什么?”
顾轻舟道:“你不是看到了吗?”
“看到了什么?”
“我找到了一个真心的朋友——叶妩,我信任她,她也信任我。”顾轻舟道。
司行霈道:“千里迢迢来交朋友?”
“不,这叫根基。”顾轻舟道,“这个根基打稳了,才能一步步行事。”
这是乳娘曾经告诉过顾轻舟的。
乳娘说过,让顾轻舟进入岳城,先打下人脉根基,磨刀不误砍柴工。
想要进攻,后方就要稳固。
“很对,轻舟最有策略。”司行霈肯定道。
“我有了这份根基,平野夫人就会知道我的分量。”顾轻舟道,“叶督军也不敢轻举妄动。
太原府肯定就是保皇党的大本营,只是他们到底藏匿在哪里,有什么样子的势力,我还没有探寻到。”
司行霈添了一瓢热水。
他没有说话,听顾轻舟絮絮叨叨说完。
顾轻舟又道:“我发现,平野夫人到了太原府之后,和几户人家有过接触:叶督军府、做生意的王家,金融巨贾康家、军火金家。”
“全是太原府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司行霈道,“太原扼南北交通,扎根此地的人家,都是手握两地权势,他们不能得罪。”
太原自古就是重镇,因为它的地理位置。
“对。”顾轻舟道,“保皇党也许就是他们其中一家,也许他们全是。”
司行霈立马嗅出了危险。
他沉默了一瞬。
顾轻舟道:“司行霈,你什么时候回平城?你也看到了,我在这里如今很安稳,你可以回去,等我的消息。”
司行霈道:“我这次来太原府,就是要找回我的妻子。你的事情没有做完,我就不会走。”
顾轻舟错愕:“那平城怎么办?”
“就算是一个大家族的总管事,也不需要天天坐镇。若这点安排的能力也没有,你丈夫到死也只是个小军阀了。”司行霈道,“你放心,我消息灵通,而且有飞机。平城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一旦有了危机,我半天就能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