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周烟愁眉不展,程渝安慰她:“没事的,你看那个老医生那么横!如果孩子有大事情,他是不敢那么横的。”
周烟被她逗乐。
她心中发紧。
程渝陪同着她们娘俩打了针,送周烟和孩子回家,程渝就借口买东西,出了趟门。
她来到了叶家。
程渝来的时候,顾轻舟和叶妩刚起来。两个人宿醉初醒,脑壳都疼,正在喝米粥。
今天是周末,叶妩也不用上学了,睡衣都没换,就盘腿坐在炕上。
程渝的到来,让顾轻舟略微不安,打起精神问她:“怎么了?”
顾轻舟还以为是司行霈出事了。
程渝却嗫喻了起来。
她顿了又顿,然后说:“没事。”
顾轻舟脑壳疼,喝了半碗米粥就去梳洗,等清醒一点再来跟程渝说话。
等她出来的时候,程渝的表达就清楚多了。
她犹豫再三,对顾轻舟道:“我总感觉,周姐姐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是吗?”顾轻舟诧异。
每个人的精力有限,顾轻舟对她的朋友素来是不疑的。
一旦她将对方化为亲人,她就会无条件信任他们。
直到此刻。
“她上次问起司行霈,就挺奇怪的。前些日子,奕秋发麻疹。这算是小病了,可孩子余毒未清,牙龈发肿,我让她来找你,她支支吾吾的,不知缘故。”程渝道。
顾轻舟心中略微一顿。
她的朋友从未背叛她。
顾轻舟在想,自己的朋友是不是太多了点?
从前选朋友很慎重的,如今她算是过得开朗。
“我去问问她。”顾轻舟道。
程渝大惊:“当面问啊?”
她连忙拉顾轻舟,不让她去,说:“万一弄错了,多伤人心啊!你等我慢慢查访,找到了原因再告诉你。”
顾轻舟却摇摇头:“猜来猜去,毫无意义。我们常会有自己的逼不得已,我要当面问清楚了,免得自己误会了她。”
程渝就感觉,顾轻舟行事太过于畅快淋漓。
她道:“这是我的猜测,我去问她吧。万一是我猜测了,我跟她赔罪,别让我成了挑拨离间之人。”
顾轻舟的态度,感染了程渝。
对待朋友,就应该有对朋友的姿态,哪怕是错了也要清楚明白。
程渝从前不懂,如今豁然开朗。
“那好吧,我们去看看奕秋。”顾轻舟道。
叶妩问:“需要我去吗?”
“不用了,你改日再去。”顾轻舟道。
路上,程渝告诉顾轻舟,司行霈昨晚没回来,到底去了哪里,让顾轻舟自己去查。
“叶督军昨晚也没住在府里,他们有自己的事。”顾轻舟说。
每次提到司行霈,顾轻舟那笃定的语气,丝毫不质疑的态度,总是让程渝气结,她也很想要这样的爱情啊!
车子到了司行霈的院子。
程渝直接去了周烟的房间。
远远的,顾轻舟就听到了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一进门,就看到周烟抱着奕秋流眼泪,母女俩痛哭流涕。
顾轻舟吃惊,连忙去抱了孩子。
掰开孩子的嘴,顾轻舟看了下奕秋的牙龈,脸色微变。
程渝也凑上前。
她先是闻到了一股异味,像是什么东西腐烂的恶臭。
然后,她就看到了奕秋通红的牙龈上,开始发出了灰白色,有的地方已经隐约发黑。
臭味就是从孩子口中发出来的。
程渝脸色全变了:“这。。。。。。怎么变得如此严重了?那个庸医,还说没大事,我要去找他们算账!”
第941章 走马牙疳
程渝非常疼爱奕秋。
她也结过婚,也盼望过孩子。奕秋生得可爱,又乖巧安静,最符合程渝心中孩子的幻想。
看到奕秋病得如此严重,程渝先急疯了,跳起来要骂人。
“庸医,都是庸医误人!”程渝道,“我非要砸了医院不可。”
顾轻舟对医者,总有种本能的维护,因为程渝骂旁人的话,顾轻舟也经历过,她知道是什么滋味。
顾轻舟安慰程渝,道:“你别急,我先看看是怎么回事。”
她不瞧周烟,走上去抱哭啼不止的奕秋。
周烟瞧得分明,把孩子给了顾轻舟。
小孩子腑脏不全,身体柔脆,一点小问题都可能导致夭折。
目前的华夏,西医是新盛的,但西药未必跟得上医学的发展。
顾轻舟也听说过西医院的磨难,无疑有时候不合格的西药把医生和医院都坑惨了。
这点,中医更甚。
“。。。。。。是小儿的走马牙疳,无大碍,都放心。”顾轻舟看完了孩子,道。
程渝和周烟同时松了口气。
抬眸看周烟时,周烟早已满脸的眼泪,眼睛哭得红肿,几乎看不见光了,她是多么疼爱女儿。
程渝拍了拍胸口,郁结的担忧和怒气,随着顾轻舟一句“无大碍”,就彻底放松了。
程渝没听说过“走马牙疳”,好奇问:“什么是走马牙疳?怎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就是牙疳,牙齿被余毒攻击,红肿疼痛,腐烂发黑,甚至流出紫黑色的血水。因为它发病急速,不过短短时间就恶化了,宛如走马般,才叫‘走马牙疳’。”顾轻舟道。
程渝顿时就懂了:“就像西医说的,肠炎和急性肠炎的区别。你就说是‘急性牙疳’不行了吗?非要咬文嚼字。”
急性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往往比慢性病更加容易治疗,程渝彻底放心了,开始和顾轻舟抬杠。
周烟也破涕为笑。
“胡闹吗你,中医有自己特定的称呼,就是走马牙疳,不是急性牙疳。”顾轻舟纠正程渝。
程渝撇撇嘴,心想:就是急性牙疳,不跟你争了。
顾轻舟一直抱着奕秋,仍是不看周烟,只对程渝道:“帮我写药方。”
她一边抱着孩子,一边轻轻梳理孩子的经络,让小孩子慢慢沉睡,暂时可以忘记疼痛。
果然,奕秋的哭声慢慢止住了,趴在顾轻舟怀里,打了下哈欠。
她口中牙龈溃烂,一打哈欠,全是恶臭味,程渝和周烟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说吧,我来写。”程渝道。
顾轻舟一边抱着孩子踱步,一边对程渝道:“壁钱四钱、人中白四钱,让药房替我炮制,烧存性,冰片一钱。”
程渝问:“什么是壁钱?哪两个字?”
顾轻舟就告诉她,壁钱就是壁钱蜘蛛。
程渝恶心了下:“要给奕秋吃蜘蛛啊?”她搓了下胳膊,有点恶心。
顾轻舟道:“你只管写。”
程渝写完了壁钱,又问什么是“人中白”,当顾轻舟告诉她,人中白就是尿干子,健康的人尿自然沉淀后风干的。
程渝听完,差点吐了。
她非常认真教导顾轻舟:“老祖宗从前物资匮乏,用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代替药材。如今,不管是中药还是西药,都发展起来了,再用这些,不觉得恶心吗?你看看,人尿、蜘蛛。。。。。。”
她说着说着,就想要吐。
顾轻舟脸色沉入水。
说其他的,她都没什么意见,独独不能接受任何人拿中医开玩笑。
“周烟,如果你还想救奕秋,就去抓药,要不然我不管了。”顾轻舟这才抬眸,安静看着周烟。
她没有生气,也没有发怒,只是浑身的安静里,散发出淡淡冷意,让周烟不寒而栗。
她不再叫“周姐姐”,而是直呼其名。不仅如此,她也不看周烟,只有逼不得已。
连程渝的玩笑,她也不接话。
顾轻舟平日里常跟程渝闹腾,今天却出奇冷漠。
周烟心中一阵阵泛起凉意,她终于明白:顾轻舟什么都知道了。
“还是我去吧。”程渝抢先道。
程渝原本想要质问周烟,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背叛她们,背叛顾轻舟和司行霈,可话到了嘴边,特别是看着周烟的眼睛,她说不出来。
于是,她想要逃离,把难题抛给顾轻舟。
程渝也知道自己这点性格不讨喜,可是她有什么办法?
“。。。。。。。什么是烧存性?”程渝又问顾轻舟。
她要弄明白,免得买回来的药不管用。
“这是一种炮制成药的办法,我一般情况下都会自己炮制,今天是来不及了,让药铺炮制好,他们懂是什么意思。”顾轻舟说。
程渝就知道,这个问题很复杂,于是程渝不再多言,带着药方出门了。
等程渝走后,奕秋也慢慢安静下来,软软趴在顾轻舟怀里。
“轻舟。。。。。。”周烟尝试着开口。
顾轻舟就看向了她。顾轻舟的眼神深邃,眼珠明亮,似有碎芒撒入眼底。有种洞彻心扉的光,直逼周烟。
周烟心底发怯。
“。。。。。。如果你有话,就告诉我。”顾轻舟开口,声音轻柔极了,生怕吵醒了奕秋,“如果我查出来,咱们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周烟心一下子就沉入谷底。
她有很多的秘密,都想要告诉顾轻舟。
就在这个瞬间,周烟倏然绝望了,她什么都想要说清楚。
她心中很难受。
她对顾轻舟道:“轻舟,奕秋她父亲,他没有跑,而是。。。。。。而是被人抓了起来。”
顾轻舟眼底的冷漠,慢慢收敛了些。
周烟却哭了起来。
“。。。。。。那个人是康家的下人,说我先生欠了他很多钱,被抓了起来。他说,他不会夺走我藏起来的那些田契,也不会抢走我的孩子。
但是,若我想要我先生活命,就要替他们做事,听从他们的吩咐。我到太原府来,就是听了他们的话而来的。“周烟哽咽道。
顾轻舟听到这里,才知晓周烟并非逃离她的丈夫,而是想要救他。
沉默片刻,顾轻舟才问她:“你说过,他是个赌徒,你和奕秋跟了他,未必就有好日子。那些话,都是假的吗?”
周烟道:“轻舟,我快四十岁的人了,我想要个家。奕秋不能没有父亲,我也不能没有丈夫。”
顿了顿,她又说,“我都能戒赌,他被关起来吃了那么多苦,也许他也能。。。。。。轻舟,我想救他出来。。。。。。。”
“不惜出卖我?”顾轻舟打断了她的话。
她心中情绪复杂,反而看不出太多的感情。
此刻的顾轻舟,像一樽石像,带着高深莫测的神秘和冷静。
“。。。。。。那个人最近没有给我消息,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若是要出卖你,我不会做的。”周烟保证道。
顾轻舟喟然而叹。
她没有说她相信,也没有表示不相信。事情还没有发生,任何猜测都无法评估人心。
顾轻舟不敢贸然去试探人性。
“上次,那人让我偷司少帅书房里的一些文件,我说没找到。”周烟立马道,“我没有去尝试。”
“他们如何说?”
“他们让我不要着急,没找到也没关系。”周烟哭道。
这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很有远见了。
顾轻舟抱着奕秋,手温柔抚摸着孩子的后背。
她柔声细语告诉周烟:“我没看出你的谎言。。。。。。”
周烟的心,似被什么刺穿了,寒风就顺着窟窿往里灌,又冷,又疼。
她明白顾轻舟之意。
对于朋友,顾轻舟是不设防的,她总是用她最大的包容去对待她的朋友。
她也把周烟视为朋友。
所以,她没有发现周烟的异常。顾轻舟的敏锐和机智,是全天下闻名的,太原府的人、岳城的人,无不称赞她。
她没有发现周烟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