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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寡欲的生活,司行霈能忍受,毕竟军营也不是常有女人的。
他只是找不到忍受的理由。
就好像一个饥饿的人,面前摆满了美食,而且是自动送到他嘴边,他为何不吃?
现在,他好像找到了不吃的理由:因为他的轻舟会不高兴。
司行霈问她是否饿了,顾轻舟没有答话。
她侧躺住。
司行霈这会儿彻底从嗜血的疯狂中清醒过来,人开始有了理性,会关心顾轻舟。
他下楼去洗米,将粥炖在煤火上,若是顾轻舟夜里饿了,可以吃些。
顾轻舟躺在床上,胳膊上疼痛倒没多少,心里的痛却不轻。
义父已经知道了。
总归,很多人都会知道。
顾轻舟的名誉,早已被司行霈撕得粉碎,就像她那件旗袍。
撕开了,她遮羞的布都被扯开了,她很难过。
这点难过,很快就被汤五小姐死不瞑目的模样取代。
人家有什么错?
司行霈答应跟人家约会,好好的约会变成了对女伴的羞辱,半途跑去找顾轻舟,结果又直接枪杀她。
顾轻舟知晓,司行霈的副官不会让此事传出去,哪怕真的传了出去,船舶汤家还敢去南京告司行霈不成?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烟消云散。
汤五小姐的母亲,会不会痛苦的撕心裂肺?
痛苦加在别人身上时,司行霈从来不考虑。
顾轻舟对着另一侧躺着,青稠般的墨色长发铺满了半枕,她睡衣的领口很宽,能露出半截后颈,以及雪色肌肤。
她的肌肤很丰盈,嫩得像白茶花的花瓣,一碰就会红。
司行霈的手,穿过了顾轻舟的黑发,凉滑馨香。
他吻了下她的头顶,又吻了下她后背的肌肤,说:“不要担心,我明天会去跟颜新侬谈。”
“那你怎么跟那位小姐的父亲谈?”顾轻舟声音疏离,好似从远处的山谷传回来的回音,空荡荡的。
司行霈避开了她那条手上的胳膊,从腋下穿过去,抱紧了她的娇躯。
“无需谈,是她先动手。”司行霈冷漠道。
“可是人家死了!”顾轻舟道,“你若是不喜欢她,可以不约她;你既然约了人家出来,出事了就不应该毙了她。”
司行霈将头放在她的肩窝处,嗅着她浑身的清香,心满意足:“你不必管。”
“女人很廉价,是不是?”顾轻舟问他,“对你而言,是玩物,是猎物,甚至是牲口,随时可以打杀?”
司行霈这时候才发现,她真的生气了。
他坐了起来,试图也把她抱着坐起来的时候,顾轻舟挥手,狠狠掴了他一个耳光。
她的眼泪流了满脸。
顾轻舟明明可以有个很温馨的夜晚,她的义父义母很疼她,颜洛水和颜一源把她当亲妹妹。
她向往家庭,喜欢亲情,那是顾轻舟人生里最缺少的东西。
可司行霈毁了它。
颜家以后怎么看顾轻舟?
颜太太是老式女人,她估计再也无法善待顾轻舟了。
“轻舟!”司行霈抓住了她的手,见她掌心都打红了,心疼放在唇边吻了吻,“别动手。”
顾轻舟的手劲挺足,司行霈脸上,也是被她打得火烧火燎的。
私下里,司行霈在自己的爱宠面前,不需要什么尊严,他也不会觉得被她打有什么丢脸,只感觉她的手都打肿了,可怜兮兮的。
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
他吻她的眼睛,又帮她擦拭眼泪。
良久,顾轻舟终于不哭了,眼泪止住时,司行霈道:“轻舟,我十岁的时候就跟着督军上战场,那时候我还没有枪高,自然不能抗枪打仗,只能做些后勤之事。
打扫战场,是战后必须的。那些被子弹打穿了的尸体,都要搬到一处烧掉。若是他们的军装整齐,还要脱下来再用。”
顾轻舟睁大了眼睛,愕然看着他。
十岁吗?
司行霈微微笑了下,在她唇上轻啄:“轻舟,我从未把人当玩物,我只是从来没觉得人命珍贵而已。在我的生活里,命随时都会丢,是最廉价的东西,一支枪比一条值钱多了。我有时候会想,你还有一年多才满十八,我有没有命等到你成年的那天。”
顾轻舟复又低垂了眼帘。
她就知道,这种人不值得为他动容,他的嘴里吐不出象牙。
“对不起轻舟,我今天不该杀那个女人。只是,她划伤了你,我不能那么便宜她。”司行霈道。
顾轻舟冷笑:“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她的家人。”
“她的家人?”司行霈略有感叹,“是她的父亲将她送给了我。岳城的人都知道,我玩女人是很凶的,在我床上,有时候半死不活。可她家里为了码头,将她给我了。轻舟,她的家人也不在乎她的命,只有你为她惋惜而已。”
顾轻舟又睁大了眼睛。
一股子绝望,毫无预兆涌上了心头。
女人的地位,低到了如此地步!
不止是那个死去的女孩,就是顾轻舟自己,她相信顾圭璋也会随时卖掉她的贞操,甚至她的生命。
司行霈看到了她澄澈眼底的绝望和惊恐,将她轻轻抱在怀里:“轻舟,我怜惜你的命。只要我活着,你的命就不会丢,知道吗?”
顾轻舟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般,她依靠着他,一滴滚热的泪滑落,滴在他的胸口。
司行霈吻她,然后抱着她睡着了。
第二天,他将顾轻舟留在别馆,不许她回顾公馆,自己开车去了趟颜家。
颜新侬一夜未睡。
看到司行霈时,颜新侬的眼底淤积很深,眸子阴郁,有浓浓的愤怒。
司行霈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点燃了雪茄。
一时间,颜新侬反而不知该怎么开口。
司行霈就先说了:“去年腊月我被李文柱暗算,随行二十名副官全部牺牲,此事你还记得吗?”
颜新侬点点头。
司行霈跑到李督军的地盘,勾搭李文柱最心爱的姨太太,把人家睡了之后,从姨太太手里拿到了李文柱军火库的地图和营卫,兵不血刃抢了人家的军火库。
李文柱大怒,毙了姨太太,闹到了南京。
各地军阀占山为王,南京政府的管束力不大,三言两语就把李文柱打发了。
李文柱气急,筹划了大半年收拾司行霈,差点得手。
“。。。。。。那天我跳上一列火车,出了李文柱的地盘,是轻舟当时替我掩护。”司行霈道,“从那时候起,我就想要她。”
“可她是司慕的未婚妻,你这样会气死督军的!”颜新侬道。
司行霈慢慢吐烟雾:“我不是为了报复司慕,也不是为了气督军,才要轻舟的。”
颜新侬无语。他狠狠吸了口气烟,呛得肺里生疼。
良久之后,颜新侬问司行霈:“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偷鸡摸狗,玩累了把轻舟丢了?”
“我不会丢轻舟。”司行霈道。
颜新侬按灭了烟。
“阿霈,你第一次开枪,是我教你的,这些年我也是把你当儿子一样!你这件事办的,实在太过分了。你知道是什么后果?”颜新侬沉痛道。
哪怕闹开了,司慕退亲,司督军也绝不会接受司行霈和顾轻舟定亲。
这太丢人现眼了!
一家子兄弟俩,闹出这等丑闻,司督军接受不了。
司督军是个很老派的人。
“。。。。。。督军为了颜面,可能会秘密处死轻舟,你懂吗?”颜新侬道。
“我当然懂。”司行霈淡淡道,“他不会有机会下手的。”
他会保护顾轻舟。
在司行霈的地盘,顾轻舟是至宝,没人能伤害她,包括司督军。
“那你是打算娶她?”颜新侬试探着问。
司行霈摇摇头。
他没有这样的打算。
“我不会娶她。”司行霈道。
颜新侬气得猛然站起来,怒指司行霈:“那你何苦毁了她!”
“我没有毁她,我很疼她!”司行霈收起了漫不经心,肃然道,“轻舟是我的宝贝,我把她放在心坎上疼,我从来毁过她!”
“可这个社会上的流言蜚语,会吞没她。”颜新侬道,“少帅,杀人不一定要用枪!”
“可是我娶了她,她就会成为我的短板。想要毁一个人,就先找最薄弱的地方下手。我的妻子就是我最薄弱的地方,他们会千方百计弄死她。”司行霈道,“娶了她,才是真正毁了她!”
颜新侬知晓司行霈惹了多少麻烦。
这些年,这位少帅嗜血般的吞并地盘,抢夺军火,他结仇无数。
所有人都会盯着他,他的妻子,的确是最危险的位置。
第127章 少帅你积点德
颜新侬和司行霈聊了五个钟,从九点多一直聊到了下午两点,错过了午膳。
蝉鸣切切,斜枝的疏影散满窗棂,颜新侬和司行霈都不知疲倦。
他们无法达成共识。
颜新侬说:“你只有两条路走,要么丢开手,别再缠着轻舟;要么放弃军政府的一切,跟着她出国去生活。”
在岳城,哪怕是顾轻舟和司慕退亲了,司督军是绝不会允许她和司行霈结婚的。
这样的话,司家会被流言蜚语困扰,司慕更是颜面扫地。
自己的未婚妻嫁给哥哥,这是何等的丑闻!
司督军是个特别老派的人,他至今信奉忠义等儒家道德。
兄弟俩和一个女人纠缠,这是莫大的耻辱,家门不幸!
颜新侬从大局出发,替司行霈考虑,提出了两条路,供司行霈选择。
司行霈想也没想,全部都否定了:“我的一切都在华夏这片土壤,我不会放弃,我没有占过督军的便宜,我的东西都是我拼来的。
我也不会丢开轻舟,她是我的女人。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能放弃,那还有什么尊严?况且,我也舍不得!”
这两样,他都做不到。
轻舟是他的宝贝,军政府是他奋斗了十几年的事业。
颜新侬叹气:“阿霈,你在作茧自缚,你会害死轻舟!”
司行霈吐出一口轻烟,雪茄的香冽立马充盈整间屋子,轻雾缭绕中,司行霈眸光中添了几分迷蒙:“轻舟不会轻易被害死,她可精明了!”
他的轻舟,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有能耐。
她的智慧不输男子。
司行霈想到她,心中就暖融融的,好似寒冬里揣了个火盆。他从未想过害顾轻舟,从遇到她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很珍惜她。
她是司行霈养的猫,司行霈将她视为最亲密的陪伴者。
因为司行霈的拒绝,颜新侬就这个问题,和他绕了一上午。
最终,他们谁也无法说服谁。
颜新侬上了年纪,越说越累,也就懒得再说,沉默着喘了口气。
“。。。。。。最起码,你给我小心点,别暴露得太早,让轻舟背负骂名!”颜新侬最后无奈,恨不能踹司行霈两脚。
出了这种事,流言只会说顾轻舟水性杨花,而不是考虑她是否自愿。
女人处于弱势。
顾轻舟是颜家的恩人,颜新侬把她看得和颜洛水一样重要。
“知道了岳父。”司行霈道。
颜新侬瞠目结舌:我说什么了就成了你岳父?我还没答应你跟轻舟好啊!
太无耻了这个人!
废了半天的吐沫星子,什么也没说通,反而被他占了个便宜,颜新侬气得半死!
正院的女佣来说,太太有话问,让参谋长先回去:“太太说,就几句话,若是参谋长不回内院,她就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