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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单利落地说了两个字:“看着。”
霍星神色严肃,认真做事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锋利,他目测距离,微调摇杆。
第一次没抓中。
霍星把最后两个币投进去,并没有做过多调整,保持原有位置,再次按键。
流氓兔被抓住了,升空了,摇摇晃晃,要松不松。分秒之间,陈晚抓住娃娃机,猛地推了两下,机器爪松开的瞬间,娃娃被晃动的力道震进了出口。
成功了。
陈晚打了个响指,“让你矫情!”
霍星:“……”
陈晚抱住流氓兔,几乎把她半边脸挡住,她露出眼睛,盯着霍星,眼神比流氓兔还流氓。冲他吹了声口哨,得意地扬长而去。
霍星望着她的背影失笑。
这女人,服气。
她精力旺盛又去投篮,非得拉着霍星比试。
“你真要比?”霍星挑高眉毛,“输了呢?”
陈晚上勾嘴角,在他耳边压低声音,“晚上任你拆。”
余音未消,她身上的香水味隐隐催。情。霍星上瘾,她偏不让他过瘾,滑肩溜走。
这种投篮机很费体力,以前都是和陈朝阳一起投一个篮筐,现在一个人玩,到第二局结束,她就没了力气。
陈晚手酸痛,不甘心地看霍星。
霍星两腿微张。站姿笔挺,手一高一低,拿球,投球,姿势流畅,带动肩膀利落起伏,紧绷的手臂肌肉若现,陈晚吞了吞口水,想到昨晚他撑在她身体上面,九浅一深,手上的肌肉也和现在一样。
陈晚立刻自我放弃,她的人生里,还没有哪次比赛像现在,这么渴望输。
最后,霍星打破电玩城的投篮记录。他额上有细薄的汗,长吁气,为了赢,也是拼了。
陈晚戳了戳他的肩膀,“晚上……我愿赌服输。”
下午四点的时候,周蜜打来电话,告诉陈晚他们到了汽车站。
陈晚在说见面地点的时候,把电话挪开了些,问霍星:“有没有口味好点的饭店?”
霍星想了想,说:“有。”
陈晚通知了周蜜,约在一家湘菜馆见面。
这家湘菜馆就在霍星上班的派出所后面,是他和卓炜常去的那家。环境实在算不得好,但好在干净。
五个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坐下,陈晚挨着霍星,三个学生心有默契地与他们隔开了点距离。陈晚见这架势,低头笑了一下,极淡。
周蜜把他们实习的心得体会说了一遍,总言之,太难忘。
最后为了庆祝实习圆满结束,陆林和莫海威还叫了啤酒,陈晚对周蜜说:“别逞能,这一瓶酒我和你分。”
周蜜豪迈地一挥手,“老师不用帮我,这点酒量还是有的。”
陈晚拿过杯子,“行啊。你问问,待会有愿意把你抬回去的,就让你喝。”
陆林举手:“我不抬。”
莫海威跟着举手:“我不抬。”
陈晚懒懒地伸出食指,摇了摇,“我也不抬。”
目光整齐落在一言不发的霍星身上。
静默几秒,霍星声音温沉,“我听她的。”
全票通过,皆大欢喜。
周蜜扶额叹气,两个男生笑乐一团,陈晚低头喝水,多几个小年轻就是好,没有试探和周旋,这才是青春该有的样子。
陈晚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眉眼近在眼前,身体的温度不用触碰就能感觉。
如此真实。
吃完饭后,陈晚带三个学生把房间开好,又交待了明天航班的时间,最后和霍星一块走了。
站在台阶上,陈晚抬起头,霍星顺着她的目光,“看什么?”
“看这里的夜空。”陈晚说:“下一次,要两个月后才能再见。”
陈晚做事一向洒脱干脆,但这次她意识到,长而久之,她都要面对异地两个字,而刚才的情绪,只是漫漫长路的起跑。
她的眼睛移到他身上,像烧热的月光。
沉默几秒,霍星沉心静气,说:“很快的。”
再见面,会很快的。
陈晚笑了笑,挽住他的手。
霍星考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你学生,回去后会不会说。”
“说什么?”
“说我们——”
陈晚抬眼看他,霍星禁声,她眸光太有针对性,他的心间事逃无可逃。
不等他继续。“你怕什么,这里天高地远,再难听的话也伤不到你。他们圈子小,传不到哪去。”
陈晚很平静:“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一定是我,带你去见我的家人,去看我的生活。霍星,我不会让你活在别人的描述里,永远不会。”
她的声音,就像唱情歌的嗓音突然拔了个尖儿,抛入天际又陡然降落,越唱越低,低到他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
陈晚安静的样子,像是披了一件月光外衣,又冷又明亮。
对你的心事不藏,对你的喜欢不藏,一如当初,光明坦荡。
霍星背过身。
男人骨子里的倔强在硬扛,不能让女人看到他渐红的眼眶。
——
这天晚上,在霍星家的硬板床上,他没有拆下午投篮比赛赢得的“礼物”,两人心有默契,把这个赌注留到了下一次。
霍星要陈晚记住,她欠他一个愿赌服输。
陈晚被抱着,睡得特别沉。霍星换了个姿势,将人小心翻转过来,由背对变成正对,把她搂在怀里。
针落有声的夜里,呼吸一深一浅。陈晚醒来的时候,屋里一片灰黑,她看了眼手机,才四点。陈晚起床的动作轻,行李箱昨夜就已经收拾好放在了客厅。
她习惯独立独行。
走的时候,陈晚突然停住,轻手轻脚又折回去,半蹲在床边,掏出手机“咔擦”,拍了一张霍星的睡颜。
门关,人走。
——
从大理坐车到长水,再中转昆明至上海浦东机场的航班。
10:50,飞机降落上海。
10:55,陈晚开机,三条微信。
其中一条是霍星的——
“到了报平安。”
五个字简单实在,和主人一样,隔着屏幕,陈晚弯嘴,手指轻按——
“报,平安。”
刚准备点发送,一通电话打断,陈晚接听——
“喂,宋明谦。”
她边走边说:“是,刚到,好,你等我。”
出口的玻璃门感应滑开,负二层的温度还是有些低,冷热空气交界,陈晚哆嗦了一下。
再抬头,就看到黑色轿车滑下半边车窗,宋明谦坐得直,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骨节分明,手腕上的玛瑙暗光折过。
作者有话要说: 异地恋好辛苦,但我周围的朋友,异地恋的配对都修成正果了。
回顾了一下,我是闺蜜里的异类,曾经交往三年的恋人,他去中科院读博士,我在长沙,天南地北,原本晴空变牢笼,最后,我还是不愿意为他画地为牢,妥妥的分了。
如今啊,他还单身,我已婚嫁,一阵唏嘘。
当然啦,还是多多宣传正能量,祝福异地恋人,开花结果,喜乐圆满。么么哒。
——
最后,给大家讲个鬼故事:晚妹和霍队的异地恋开始了。
邪魅帅气的7号兔子~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陈晚上车,坐在副驾,反手系好安全带。
宋明谦看她做完一切,笑着说:“才几天不见,好像黑了点。”
陈晚扒下车窗上檐的镜子,左右脸照了照,“不会吧,没觉得啊。”
宋明谦转动方向盘,“只是一点点。”
陈晚把镜子打上去,问道:“等了多久啊?”
“二十分钟。”
“那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
车子驶出航站楼,开上天桥,宋明谦单手控方向盘,还是笑,“是我来早了。”
陈晚视线往后,看到后座上的西装外套,和他身上的衬衣同色系。宋明谦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会穿正装,陈晚有点意外,问他:“从公司过来的?”
宋明谦说:“是,开完会就来了。”
陈晚嗯了声,别过头看窗外。
宋明谦瞥她一眼,又正视前方。他的话不全对,他的确是从公司过来的,只不过会才开到一半,想着车多路堵怕耽误,才临时结束会议匆匆出门。
陈晚咦了声,指着旁边那条道:“这条高速封了啊?”
宋明谦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车道扩建,得管制两个月。”
“我出去半个月,变化还挺多。”陈晚呵笑,看向宋明谦,“你什么时候有空?”
“怎么?”
“请你吃饭。”
恰逢红灯,车身缓慢,宋明谦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有下没下地敲。
陈晚说:“你帮我爸搞定了招标,肥的流油的业务到手,我妈天天念叨,非要感谢你。”
宋明谦手指不敲了,看着她,“怎么个感谢法?”
陈晚说:“吃饭啊。”
宋明谦没再接话,就这么静静地保持不动,人安静,眼神也安静,一切喧嚣尘埃全部沉淀。
陈晚先开口。“别想敲诈。”
宋明谦收回目光,绿灯通行了。
在陈晚心里,已把宋明谦的套路归纳成几大类,他哪种表情哪种语气跟她说话,她就能自动带入相应的套路类别里,自有对应之策。
陈晚琢磨几秒,决定避过这个话题。
“什么时候?”
“嗯?”
宋明谦眉头轻皱,不满意她的走神。“不是请我吃饭吗。”
陈晚哦了两声,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宋明谦:“吃饭你在?”
“当然。”
“那我随时有空。”
“……”
陈晚把时间定在后天晚上,宋明谦没异议。
她看到置物盒里有一盒拆开的雪茄,蓝黑色的金属盒身,陈晚拿起看了看,这个盒子实在精致。她随口一问:“又换烟了?”
宋明谦抽雪茄,但是频率不高,相比香烟,烈性更大,后劲更足。
“孙舟巴西带回来的,说是私制,也就那样。”
陈晚拿出一支放在鼻口闻了闻,又放回去。
“你那三个学生呢?”
“打车走了。”
车子驶上高速,速度快多了,宋明谦说:“直接回家还是去哪?”
陈晚说:“回去。”
陈晚家在浦东别墅区,她回来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机票是宋明谦订的,所以他知道航班时间。把人送到门口,陈晚问:“进来坐坐?”
宋明谦帮她把行李拿下车,“不坐了,你要想玩就去我那。”
陈晚本来就是客套话,“行啊,你开车慢点。”
宋明谦点头,关上车门,几秒之后又把车窗滑下来。“小晚。”
陈晚回头,“怎么?”
宋明谦说:“后天晚上见。”
她抬抬下巴:“走吧。”
别墅都是独栋,间距宽,私密性上佳。陈晚拖着行李箱穿过一截幽静小道,两旁是翠竹,也不知什么品种,一年四季都是鲜活的翠绿。
她刚上台阶,还没开门就听到屋里一道尖锐女声,接连抱怨,尤为刺耳。
章丽萍半小时前回到家,今日手气太衰,麻将四方只输她一家,看到王太太的得意嘴脸心里更来火。还在车上,又接到小赵的电话,跟踪到陈劲国和一个三线明星逛珠宝店,连拍数张照片发至她手机。
大长腿上那条短裙,就差没露出屁。眼。章丽萍过目不忘,这一个已经不是上星期拍到的那个。输牌的闷气加上丈夫乱搞的怨气,回到家,一通爆发。
“陈劲国你真能耐啊,五十五岁的人了也敢脱裤子,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