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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接着说,“不过你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也尊重你,你要是跟窦卫青…真的处不来,你也别为难自己啊。”
我也跟着笑,我记得,当年在孤儿院,林妈站在一群孩子的中间,看中了我,她说,“看起来还真是懂事乖巧的好孩子。”所以,我被她牵着手来到了林家,从黄慈改名为林蒹葭。
只是没想到,这场之后提上日程的婚姻,以窦卫青的死亡,作为结束的代价。
窦卫青,死于氰化钾中毒,警察断断续续调查了半年之久,最后不了了之,定为自杀。
但一句“自杀”怎么可能轻飘飘的把这条人命抹去,包括我的养父养母在内,有不少人猜测,窦卫青是被我下毒害死的。
我打心底不想嫁他,甚至做出赶走林远女朋友的事,这成为有力的动机,还有,他喝下的那瓶饮料瓶子,有我的指纹。
那可真是梦魇般的一段日子,在紧随其后的植皮手术带来的辗转昼夜的疼痛里,我常常在似梦非梦的情境中反复自问,我杀了窦卫青?
第五章谁憋不住谁先死
几乎在后来每一场不安分的梦里,我都能精准的梦到那强光刺眼让人无处可逃的审讯室,冰冷没有表情的警察问了我一次又一次,“林蒹葭,你跟窦卫青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是我为了这场婚约翻来覆去夜夜失眠再也无法忍受后,把他约了出来。
他像是赶了好长一段路,疲倦不堪的放下车窗盯住我,“什么事?”
我打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去,“这婚事,不作数。”
他瞅着我,捏了捏他塑像般的鼻梁,没有说话。
“你需要理由?那我告诉你,我爱林远,我也没有奢望能跟他在一起,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为了这场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爱恋跟你结婚,我不想搭上我的一生,我确实是自私,但是窦卫青,你们窦家呢?你呢?你们也是一样的,何况我从来都不是威胁。”
语无伦次,又焦躁不安,因为我实在不知道怎样面对天亮之后的订婚仪式。
我用尽浑身解数想要去说服面前紧闭着冷酷薄唇的男人,满心的焦急化作口干舌燥,无奈之下,只好抓过车台上的矿泉水。
拧开正要往嘴里灌的时候,窦卫青终于开口了,语气嘶哑,“蒹葭,如果我说这个婚必须结呢?”
我只好僵硬的把瓶盖拧回去,抓着那瓶水拧了好几下才确信他不是在开玩笑,事实上,我从没有见过窦卫青有过任何的笑容,至少对我是这样的。
我把水丢开,缩回座位深处,认命的闭了闭眼,“窦卫青,那我们就看看,在接下来难熬的婚姻生活里,谁憋不住谁先死。”
哪曾想,赌气一般的话,在第二天就一语成谶了,只是没有还没有等到婚礼,窦卫青就被宣布了死亡。
整个林家和窦家携着死气沉沉的我,在订婚现场等了好久,等到我以为他就此放过我,一口气还没抒完,警察就带着他的死亡消息,宣布这场闹剧的彻底结束。
于此同时,因为窦卫青手边的一瓶矿泉水上的指纹,我成为最大嫌疑犯,也被警方铐压带走。
前前后后折腾了将近大半年,我几乎成了窦卫青死亡事件的最大罪人,林爸林妈的哭诉痛骂,窦母见我一次给我一次的响亮耳光,就在我失去一切辩驳能力满心绝望的时候,警方出面终止了一切,为窦卫青的死亡盖了一个戳,自杀。
☆、第九十四章 我们所有人都在等你
胸闷、气短!
我抓着箱子里的药瓶子灌了几颗药,才想起这是维C,后知后觉又不甘心,索性嚼烂了咽下去。
女医师看看电视,又看看我,再看看电视,表情有些奇怪。
我又提了口气走出药店,一屁股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面,周砚也跟了出来,清俊颀长的身子往后面的椅背上轻轻靠了靠,双手交叉在一起,而眼神灼灼,一派清明的看着我。
我心尖又是一颤,我不自在的调整了一下坐姿,稍微侧了一点身子看着他,我甚至渴望把脸贴上他的胸口,听一听他坚定的心跳,但是我又迈不出这一步。
自作孽,不可活。
周砚开口,语气里没有波澜,“如今这个局面是你想要的?”
什么结局?我心又一慌,“我觉得安真快对我绝望了吧,奢望不上我能成为她神一样的助攻,每次都是她负责打架,我负责拆台大哭,反应不如人,遇上了事情又容易着急,要么不乐意说话,要不一张嘴就得罪人,性格乖张戾气又重,自以为是,如今就差自挂东南枝了。”
“恩,检讨的不错。”周砚颔首,并没有看我。
“这事闹成这样,能保安真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多了一条新闻而已,出名原来挺容易的。”我望了望他一如既往的侧脸,心里是难得的平和,“俞艾的事情,你早就拿到了证据,要起诉她是随时的事情,为什么拖这么久?”
蒋执给我的MP3里,一段是我跟乔颂的对话,一段是俞艾对周砚的坦白。我一直洋洋得意,只要俞艾保持沉默,四年前他们查不到什么,如今也不会得到任何有用的证据。我低估了周砚,他身为刑警的优异素质,怎么可能不录音。
也许是我主动提起这件事,他诧异的挑了挑眉,半晌才拆开他交叉在一起的手,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瞳孔幽深,藏着海底的礁岩,他说,“蒹葭,这件事情必须交给你来做决定。”
我不解。
他耐着性子解释,“蒋执针对你制定了新的治疗方案。”
他稍微侧了侧身子看着我,“在你还没有自我察觉的时候,你失眠、抽烟、梦游,又暴躁易怒,又容易动情掉眼泪,情绪极度不稳定,你甚至有自杀冲动,我好几次看到你对着厨房的刀发神,我藏了所有的刀和安眠药,你连梦游都是站在窗台上,蒹葭,你几乎把我吓死了。”周砚喉咙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有些哽咽。
“你的依赖性越来越重了,这就意味着你心里的恐慌和焦虑越来越多了,这不是好现象。所以蒋执停止给你开药,我出院后搬到了客房,我们所有的人都在努力的让你去正视眼前的一切,你也只有接受这一切,然后用你的自己的判断去做出决定,俞艾已经成为你最大的心结,她是你所有的病症所在,蒹葭,只有你跨出了这一步,你的病情才会好起来。”
周砚耐心又慢条斯理的话语一点点的挤进我的脑子里,我僵硬的不能动弹,四肢百骸里都是战栗着的血液,我现在才有力气来回顾那些沉重,写下《蒹葭情事》的那段昏天黑地的日子里,是我知道了俞艾杀了郑卫青的时候,我的恐惧和焦虑几乎是以碾碎骨架的姿态让我的生活变成碎片,我说过的,那时候的日子,带着毫不掩饰的肃杀之气。
是我,用林蒹葭的阴影,折磨了一个骄傲完整的周砚。
我咬了咬嘴唇,冲着周砚虚弱的笑了一下,“这才是你们口里的不破不立?你跟乔颂……《蒹葭情事》的内容你一定是早早就知道了,但你还是任由着这一切发生。俞艾你是一定要抓的,那么我被孙芸起诉又算什么?你算准了我会出来维护俞艾,算准了我会替她顶罪,这算什么?愚弄公众还是践踏法制?”
“你的执念在这里,所以这是一个必须的过程,蒋执也说,只有你自己去撞了壁,刺激你去认清这一切的时候,治疗才算有作用。蒹葭,我们的国家也许制度严明,但是它绝对比你想象中要多一些弹性和温度,这不是愚弄或践踏,国家的制度也很希望,你可以走出这个心结,做出最理智的判断。”
这样一个周砚,似乎又有些陌生了,一样的清俊冷冽,一样的居高临下,但是我透过此刻的他,似乎看到了当年他毕业时,对着警徽国旗宣誓时的铮铮铁骨和坚毅的侧影。我猛然就明白过来,中间隔着的不只是我浑浊的病症,还有我看不见的一种浩然的道德和正义。
我低头,木然的看着自己的手背。
周砚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背脊,带着他独特的冷冽温度,“对不起,是我太武断太急迫,所有的人只看到了你的病,忽视了你的心,你对俞艾的依赖,我一直看在眼里,要你做出正确的判断本来就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是我急于求成,没有一点缓冲就想让你接受这一切,我忘了这对你而言是一个多么痛苦的过程。我说你让我失望了,可是,我不也一样让你失望了。”
“蒹葭,你跟俞艾,我给你时间,你记住,我们所有人都在等你,包括俞艾。”
朦胧中,我似乎听到了海浪的喧响,一波又一波,又催眠又静谧,让人想要安睡。
这种平和很快就被尖锐的汽车喇叭声打破了,我跟周砚同时抬头,低调的商务车里,探出了乔颂那张曾让我“一见钟情”的脸。
她垮了垮鼻梁的墨镜,推开了车门,却没有下车。
我还没弄明白,下一刻周砚就站起身走下台阶,扶着车门,只是在跨进去的那一瞬间顿了顿脚,稍微了侧了一下脸,看了我一眼,我用的是看,那一眼装着的东西太清淡,匮乏含义,而我的眼眸上已经泛起了水雾,哪还辨得出什么。
车子绝车而去,我不知道静坐了多久,哇哇的大哭起来。
我不知道我在哭什么,为安真,为俞艾,为自己,还为周砚。我曾避他爱他,捆绑着他,折磨着他,就是没有想过,他会离开得这么容易。
我侧身看着身后药店的玻璃墙面,里面的我,面容模糊,毫无光彩,畸苦缠绕,要命的是,过度的紧绷和神经质在这具身躯上冲撞的淋漓尽致,我已经完全的被生活的假象给迷惑了,完全的被各种恩赐和温暖给收买了。
我知道,我爱周砚,但是,我找不回那个最好的自己去配他了,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都拿不出最好的状态去见他,争他。我的锋芒,我一身的莽撞点燃了我,而周砚,成为我火焰之下的影子,当这团火快要熄灭的时候,我终于清醒的认识到了守候在我身的这些影子,可是,影子却不等我了。
心口被汹涌的情绪堵得水泄不通,我难过得一塌糊涂,药店里的女药师听到我的动静,抓了大把的纸巾塞给我,坐在我身边沉默不语。
一直到我的电话乍然响起。
我难过得快要背过气去了,已经停止接受外界的任何信息,女药师在我兜里一淘,把手机递给我,我看着上面跳跃的“安真”两个字,抓着纸巾往鼻子上堵,赶紧接了起来。
我刚吁了口气,调整情绪,她二话不多说,“你在哪?不对,你在家没?在家就别出门,不在家就别回去!”
“……怎么了?”我调整了一下自己嘶哑的嗓子。
“怎么了,你干得好事!谁让你自作主张了?!现在记者全堵在你家小区楼下!”她在那头暴跳如雷。
我呐呐不敢言,无论怎样,霍宁还算守信,我跟安真说了自己的地理位置,赶紧坐直收拾自己,如今我最怕的就是安真,我知道她绝对见不得我颓然半分的样子。
我抹了把脸冲身旁的女医生友好感激的笑了笑,她反倒手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手来替我把胸前的扣子给扣上。
我愣,当时只觉得胸闷气短,谁曾想那股气竟然连扣子都给崩开了,还没来得及尴尬,我心里又难受起来,我她妈都这样色/诱周砚了,他竟然还能撇下我跟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