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耳边传来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杨锦心只觉得有着说不出的安心,她竟这样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汽车已经在一座灯火辉煌的庄园前停下,秦慕阳正从车外弯腰进来抱她,看她揉着眼睛醒来,微微一笑道:“你一醒来,我们就到新家了。”
“来!”秦慕阳退后一步,朝她伸出了手。
杨锦心愣了一下,将手放进了他的手心。
从车上下来,秦夫人和秦书瑶也正从另一辆车里下来。杨锦心猛地一见着眼前这个城堡一般的大别墅,惊呆在原地,这个分明就是总统别院啊。虽然,总统为了显示他的清廉,一直就住在总统府,但是只要在金陵城的人都知道,这里根本就是总统的行宫,在金陵长大的杨锦心自然也知道。
“我们以后就住这里了,走吧!”秦慕阳清冷的声音让杨锦心回过神来,她一边跟他往里走,一边皱眉看着他皱着眉的侧脸,她大概知道了这场战争是怎么回事了。
还没到达门口,一群戎装军人就迎上来,赵志军走在最前面,他带着一队侍卫,向秦慕阳敬了军礼,然后,侍卫们接过了佣人手里的行李,开始往别墅大厅里搬。
后面跟着的,都是佩戴有军衔肩章的军官,他们都一一朝秦慕阳敬礼打招呼,杨锦心就这么被秦慕阳拉着一路进到了大厅里。
这个大厅,整个装饰都以明黄为主,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各处都闪耀着金灿灿的光,地上全被铺上了名贵的波斯地毯,进门右手边是陈列了一组真皮沙发的大客厅,左手边是摆着条形餐桌的餐厅,宽大的柏木楼梯直通到楼上,光看这大厅的占地面积,就让杨锦心咂舌,这就是赤、裸裸的资本主义。
秦慕阳没管跟在他身后的军官,先对秦夫人和秦书瑶说道:“会有侍从官带你们去已经准备好的房间里,今晚大家先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秦书瑶刚想说什么就被秦夫人拉住了,她看着秦慕阳点头道:“那我们先去休息,你记得也早点休息啊!”
“好!”秦慕阳点头应道,然后,就从身后走出两名侍从官,飞快地引着她们往楼上去。
秦慕阳看着母亲上了楼,这才拉了杨锦心道:“走吧,我送你回房。”说着就往楼上去,刚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后面的军官说道:“你们去书房等我!”
新房间在二楼,房间很大,装饰就比原来总统府的房间简单多了,正中靠墙一张大床,右手边是一架梳妆台,也有个阳台,但是阳台边摆着的是一张大写字台,其他再无其他家具。赵志军推开了最里侧的一扇门,将行李放进了里面的衣帽间,最里面还有浴室,杨锦心看了之后,只感叹,这房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秦慕阳拉着她坐在床上,“今晚就委屈你先住着,等忙过了这段时间,我就让人将家具给你添起来,你喜欢什么样的就跟赵志军说,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
“这样很好了,不用麻烦。”杨锦心摇头道。
秦慕阳又轻轻抱了抱她,说道:“那你早点休息,我先去开会,不用等我了。”
他说完,就起身走出了房门,杨锦心还没来得及提醒他的伤,就见他大步走了出去。
他还是那身被淋湿的衣服,更何况身上还有伤,杨锦心咬咬唇,终是去到衣帽间里。
杨锦心抱着衣服,从房间出来,二楼最靠里的那间房间门外站着两名士兵,想来就是他们议事的书房了。大厅里,管家秦良还拖着伤臂指挥佣人整理东西,看到杨锦心从楼上下来,连忙上前问道:“太太,您有事?”
“家里有医药箱吗?”
秦良很快让人拿来了医药箱,杨锦心道了谢,一手抱着衣服,一手提着医药箱就往书房去。
书房里,军官们正围着秦慕阳议事,赵志军和廖勇站得远一些,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和急切。房门就在这时候被敲开,秦慕阳皱眉喊了进,赵志军拉开门,就见杨锦心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外。
“先让四少换身衣服,处理一下伤口再议吧!”她轻柔的嗓音,让赵志军和廖勇展开了大大的笑脸。
秦慕阳也是惊喜一笑,就见杨锦心拿着衣服就进来了。
书房的人又自动到走廊上站着了,杨锦心显然没有伺候人穿衣的意识和经验,只将衣服递给他就完了,秦慕阳却无比高兴。她进来了不过半刻钟,没有伺候他更衣,也没有帮他处理伤口,军官们却感觉到接下来的秦慕阳整个人都温和下来,即使,他们讨论的是如此沉重的话题。
这个晚上,书房里的灯一夜未灭,南方百姓也并不知道,就在这一夕之间,整个南政局已彻底改变。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杨锦心便已醒来,另一颗枕头没有一丝皱褶,这表明,秦慕阳一夜未回房,总有什么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让她一阵阵心慌。
等她下楼来,大厅里又已坐着了秦夫人,秦慕阳和昨晚的一众军官都不在了,早饭吃得分外凝重,天幕渐渐拉开,没有下雨,却依然阴沉昏暗,重重地压在人心头。
到了上午九点钟,江南军部就在这一个阴沉沉的早晨之内,以秦慕阳、秦书会、秦书瑶三人的名义,发出了一份讣告。
正式对外宣布了督军府二姨太的死讯,并且也对外发布了日本人劫杀第五军师长家属秦书贤的证据,和一年前日本人行刺前军事总长秦玉藩的证据,以及昨日,督军府被刺客围攻的事。
接着秦慕阳又以少帅的名义,正式宣布已跟北方政府达成联合协议,同时,宣布边境驻防第九军,正式和北方政府第十九军,组成护国军,出师北上。自此,南北联合,同抗日,共进退。
一个小时之后,昨夜才成为新督军府的总统别院便挂上了白布黑纱,全军上下皆是全副武装,臂带黑纱,大厅内已设下灵堂、花圈、挽联……
还强撑着的秦夫人一袭黑衫带领众人,看着秦慕阳头绑孝带,手捧着骨灰盒走进府里来。秦夫人嘴唇颤抖着,眼泪就跟着往下滚,又看看秦慕阳,神形憔悴,浑身发颤。
秦慕阳看着母亲,满脸悲怆,声音低沉而嘶哑。
“母亲,我带姨娘和三姐回来了!”
秦夫人眼含着泪,挺直了她那纤细的背脊,缓缓地点头,“好!好!苦了你了,孩子!”她身后的秦书瑶早已泣不成声,被丫鬟搀扶着勉强站住了身子。
秦夫人又缓缓扫过众人,身子越发挺直坚毅,却也忍不住地轻晃,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语气依然清晰道:“秦良!”
一旁的秦家总管秦良也是披麻戴孝,一身重孝,双目垂泪,躬身走上前来。只见秦夫人,满脸的泪珠,嘴唇哆嗦着,却也稳稳地说了句。
“迎二太太和三小姐回府!”
第六十三章
秦府的祭礼,规模宏大,哀乐震天,数十丈的灵棚已经搭起。政府上下文武官员、北方政府所派代表、各国领事官员皆来吊唁。秦夫人已是伤心欲绝,但仍强撑着和秦慕阳一起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杨锦心在这其中,并没有做太多的事,只和秦书瑶一起身穿黑衫,头簪白花,向前来吊唁的人回礼,和她们一起的,还有一日未见的楚玉。
短短一天时间,她却憔悴不已,单薄的身体裹在黑色暗花丝绒旗袍里,仿佛人都瘦了一圈。看到杨锦心,她也只是冷冷一瞥,并不说什么,秦书瑶有些担忧地视线从她身上扫到杨锦心面上,杨锦心也只回了她一记浅浅的微笑。
杨锦心虽然不太清楚作为侧室的二姨太,到底应该以怎样的规格举办祭礼,但是,这次显然是太盛大了一些,即使再加上一个已经出嫁的秦三小姐,这个规格也难免有些托大。虽然,秦家对外宣称是因为二姨太母女一同遇难,车祸惨烈,已分不清两人谁是谁,而且罗家远在阳之,便由秦家代办。
一直到了傍晚,秦慕阳才搀扶着秦夫人到了内厅,军政高层都聚集在此,更多的都是秦家的嫡系,大家都在等着楚文甫表态。看到秦慕阳和秦夫人来了,众人都默默地让出了道,刚坐下,总统楚文甫就在秘书的陪伴下进了内厅。
杨锦心见到这个阵仗,心里明白,他们借办祭礼,宣布造成秦玉藩死亡的真相,再先斩后奏宣布对日宣战,由此逼迫楚文甫表态,这才是真。
楚文甫原本还趁着年前秦楚两家的婚礼,将日本大使引荐到了军部,想要达到跟日本国建交抵制北方政府的目的。
但是,他小瞧了秦慕阳,原本他以为没了秦玉藩,秦慕阳不过就是个躲在父荫下的浪荡公子哥。没想到,秦慕阳不声不响地私下跟顾之礼结了盟,又一面将楚玉娶进了门,促成了秦楚两家的联姻,更是在他准备正式将日本人引入的时候,突然宣布了秦玉藩的死因,再加上秦府已经孀居的二姨太和身怀有孕的罗家媳妇秦三小姐在这个时候传出噩耗,所有的一切都指向日本人。
这不仅打乱了他的计划,更是趁机展示了秦慕阳对日本方面的立场,又顺应了民心,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秦家三人均丧命人手。
即使秦慕阳私下宣布对日宣战,也让楚文甫没有任何理由出来阻止,让楚文甫生生吃了个闷亏。
楚文甫也戴了黑纱,一进门来,秦慕阳看着他,眼中的杀气一晃而过。
秦夫人的眼睛也暗了暗,她在秦慕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内厅的众人,自动安静下来。这个秦夫人年轻时,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曾经常年陪在秦玉藩身边做着随军夫人,还为此流产过两个孩子,伤了身子,到现在还留着病根,军部上下都对她颇为尊重。
她走到楚文甫面前,眼泪滚滚落下,还不待楚文甫先说什么,就几乎泣不成声道:“想当年,先生和老帅一起走过了多少枪林弹雨,才推翻帝制,建立了民主共和,这些年来,先生更是兢兢业业呕心沥血,才让我们走了太平日子过。可现如今,想我泱泱大国被那弹丸小地欺负,我秦氏更是遭此劫难,请先生一定要为我秦家报仇雪恨!”
说着,就向着众人弯下了腰,深深鞠了一躬,道:“我秦卢氏在此拜托总统先生,拜托大家!”她身后的秦家众人也纷纷弯下了腰。
楚文甫走上前一手托着秦夫人,一手托住了秦慕阳,就听秦慕阳冷冽的声音说道:“按理说,此次调兵应事先与先生商议,但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还有姨娘与家姐的冤屈!”
说到这里,秦慕阳一把攥住楚文甫的手,看着的眼睛里冒着熊熊火光,几乎咬牙切齿地道:“妇孺何辜!我三姐肚子里还有我那无缘面见天日的外甥,这个公道,我秦慕阳一定要替他们讨回来!否则,真是猪狗不如!”
秦慕阳冷气森然的话,让楚文甫明显地一抖,不待他反应过来,苏衡就站了出来。
“我们都是跟老帅一起出生入死过来的兄弟,如今,老帅被奸人所害,我苏衡定要替老帅报着血海深仇,从今以后,我苏衡唯少帅马首是瞻,我第九军上下兄弟,奉少帅之命,荡涤倭寇,为老帅报仇!”
此话一出,下面的嫡系将领纷纷附和,“唯少帅马首是瞻,荡涤倭寇,为老帅报仇!”气势恢宏,比誓师大会有过而无不及。
秦慕阳轻轻再扫一眼苏衡,后者马上又站出来,直逼楚文甫。
“请总统认命少帅为军事总主席!”
下面马上又纷纷附和,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