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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裙子,是他刚从徐州回来时就一眼瞧中的,那时他就一直想象着杨锦心穿上之后的摸样,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这条裙子就一直放在他的书房里,直到今天,他才鼓起勇气将它拿出来,这条裙子果然是陪得上她的。
“怎么样?不好看吗?”杨锦心见他有些发愣的表情,扯了扯裙摆问道。
秦慕阳这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很好看!”
“是吗?”杨锦心有些疑惑,自己走到了梳妆台前,刚一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就“啊!”的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怎么了?真的很好看!”秦慕阳不解她的反应。
杨锦心紧紧捂住脖子,面色通红,咬着唇眼睛瞪得大大的,透亮的黑瞳里带着娇嗔和责怪的神色。
“秦慕阳,你……你……你就是故意的!”
说着,又赶紧冲进了试衣间,片刻过后又换了一身浅紫色的旗袍出来,那紫色淡得近乎于蓝色,上面仍是用纯白的丝线绣着朵朵白梅,花瓣中间点缀着嫩黄的花蕊。穿在她身上分外清新。这一次,杨锦心直接就奔到了梳妆台前,伸长了脖子左看看右看看,见到那些红痕依然会从立领里隐隐跑出来,又忍不住回头剜了一眼秦慕阳,没办法,只得坐下来,拿起她基本不用的细粉开始一点点地往脖子上涂。
秦慕阳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昨晚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才懂了她刚刚的反应为何那么激烈了。
……
待到杨锦心和秦慕阳来到金陵饭店时,到底还是迟了,汽车早已排出了一条长龙,也许早知道了秦慕阳要来,饭店周围五十米开外都已经森严的警备,隐约里有威吓也有炫示的意味在。
汽车停下来,廖勇下车打开了后座的车门,一身黑色燕尾服的秦慕阳跨步而出,一旁的卫兵队伍,立即全体行了笔直的军礼。秦慕阳又弯腰牵了杨锦心出来,这边的徐湘玉早已经迎了出来,标致的凤眼照例带着明艳的笑,一身湖蓝修身旗袍,艳光四射。
“欢迎欢迎,没想到我这小打小闹的拍卖会,还惊动了日理万机的四少,真是受宠若惊啊!”
秦慕阳也浅浅一笑道:“听锦心说今天的拍卖会是为前线的军士筹集药品,她为此还专门画了一幅画,可是着实辛苦了几日,难得我今日有空,就来给她捧捧场,少奶奶不必客气。”
“是啊,是啊,太太宅心仁厚,一听是为了前线的军士,马上就答应为我们妇女会捐出一幅丹青,真不愧是我们少帅的贤内助呢!来来来,里面请!”
徐湘玉尖细的声音爽朗流畅,这字里行间的信息就这么传了出去,周围一众的人都纷纷打定了主意。杨锦心一向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今日金陵饭店的宴会厅聚集了不少的高官名流,看样子这不过一夜的时间,佟家就将秦慕阳要亲临拍卖会的消息传达了出去,时不时有人围上来跟秦慕阳打招呼,而秦慕阳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清冷,只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始终紧紧牵着杨锦心的手。
待到他们一进场,拍卖会就差不多开始了,秦慕阳牵着杨锦心坐到了最前方的两个专属位置上,单独设立在前排,冷冷地排除在人群外。
这种政治意味颇浓的拍卖会,尽管打着前线的幌子,但是也免不了杨锦心的心不在焉,她一直微微低着头,微皱着眉,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秦慕阳早已发觉了她的不耐,一直轻轻向她这边偏着,一时捋捋她的头发,一时捋捋她的手指,这会儿更是靠近来,低低跟她说着话。
“我也不耐烦应酬这些,再忍忍,我们好歹也要待到你的画拍出去为止,你也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东西,我们买来玩玩。”
听秦慕阳这么说着,杨锦心才开始看向前面的拍卖台。现在正在拍卖的是一把小巧的勃朗宁手枪,通身银色,那枪托上还镶着绿宝石,精致的样式引起了台下太太小姐们的议论纷纷。那拍卖官说完一大堆赞扬之词之后就报了两千块的底价,杨锦心听着身后的议论声,看样子着把枪被不少人盯上了。
杨锦心正等着听下面的喊价,后面就突然没有了声响,然后,就听到身边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出三千块!
第九十二章
秦慕阳喊了价,自然没人跟他抢,那只手枪就以三千块的价格被秦慕阳拍了下来,看得杨锦心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那枪托上的一颗宝石也不止三千块了,就这么被他得到了,**裸的强权主义!
而杨锦心的那幅工笔花鸟图,却被作为压轴放到了最后来拍卖,而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的杨锦心,却还是被它最后以高达两万块的成交价拍走而震惊了。
经过了这么一场水分十足的小型拍卖会,杨锦心的才女名声,在金陵城的上流圈子里流传开来,当她在第二天的报纸头条上看到这一消息的时候,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个四月注定是不平静的,随着北方战事频发,到了后面,不止首府金陵,南方很多与北方交界的地方都不断涌入大量的难民。人一多就容易出现所谓的暴民,而南方政府的不作为,就加剧了总统下野的呼声。
而与总统府有些姻亲关系的秦慕阳却一直各种推托,不作任何表态,任由这一事件发酵,为此还增加了楚玉进入前院的频率。但是,秦慕阳就一直这么看着外面吵得天翻地覆,他却依然不急不躁,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时间就在一片混乱中悄然溜走,转眼就进入了夏季,花园里的花木生长得越发繁茂起来,三角梅已经开出了艳丽的紫红色花朵,连几株紫玉兰树上也开出了硕大的花朵,花园里芳草萋萋,绿树成荫。杨锦心总能看见管家秦良带着园丁,在花园里修修剪剪,将花园打理得清幽雅致。
杨锦心已经可以单独带着司机去金陵大学学画了,在那场拍卖会之后,她在最初去见周学仁的时候,总是免不了有些愧疚和别扭,也害怕周学仁问起什么。但是,只一心扑在创作上的周学仁却并没有其他什么表示,连一点点惊讶和询问都没有过,当初怎么对她,现在还怎么对她,这倒让杨锦心安心不少。
反而是周学仁,仍然时不时转交华灵声写给她的信,他依然没有告诉她具体的所在地,但从他的信里时不时冒出两句日军的残暴统治来看,他应该一直待在北方的某个地方,而且,这个地方大概还处在日占区。
这让杨锦心不禁对周学仁的身份感到怀疑,如果华灵声的信真是从日占区发出来的话,那么这个渠道就值得深究了,更何况,华灵声根本也没有多大的必要,一直冒险跟自己这个并没有多大交情的人联系,除非……他们看中的,也是她此刻的身份。
夏天的雨总是说来就来,早先还阳光灿烂的天空,转眼间已乌云密布,杨锦心站在画室一楼的屋檐下,望着倾盆而下的大雨有些无奈,之前与白子琪约好在咖啡厅见面,就因为这场雨非要迟到不可了。
这还是她在春天那件事之后,第一次与白子琪联系上,今天也是她们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面,那之后,白子琪就被白子骏禁足了,她到现在都还清晰地记得,昨晚从电话里听到白子琪声音之后,那一刻的感觉。眼眶酸涩的厉害,心脏快要被潮水淹没的那种窒息感,她只要一想起来,就会再重复一遍那种感觉,说不上痛苦,却能让她的心脏,几乎在那一瞬间就停止跳动。
“太太,您赶时间,还是让我去车里取伞吧。”站在她身后的司机老王,这略沉的声音将杨锦心从沉思里拉出来。
她抬头看了看水雾弥漫的雨幕,摇头道:“不用了,反正也迟到了,这么大的雨就再等等吧!”
听她这么说,老王便不再说话了,这段时间,他一直跟在杨锦心身边,早已经熟悉她看似冷漠,实则却对人温和体贴的个性。她常常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小动作,也能让他感到身为下人一直感受不到的那种尊重。
在人后,她几乎从不需要他给她拉车门,遇到车辆偶尔的颠簸,她也从来不会抱怨一声。四少规定的时间,也从来不会拖延让他难做。更甚至,不知从何而知他的女儿生病住院,还另外给了他一笔小钱,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这些点滴小事,都让他从内心开始尊重她,他记得妻子得知这一切之后,只感叹了一句,这种女子,也只有四少才配得上。这句话,让他惊讶了好一阵。
远处似乎有人向这边走来,雾蒙蒙的雨帘,阻碍了杨锦心的视线,她眯了眯眼,眼见着那人望这边而来,越来越近,却是一身戎装的秦慕阳,身后依然跟着廖勇和赵志军,他今天没让人打伞。
杨锦心惊讶地挑高了柳眉,看着秦慕阳举着伞走近来,“你怎么来了?”杨锦心问道,他肩膀上铁灰的颜色深了一些,袖口和衣摆也明显带着水汽。才说了这一句,就见一滴水珠滴落在肩头,杨锦心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弹了弹,这反射性的动作格外亲昵。
秦慕阳发自内心的一笑,军帽檐下那双深黑的眸子熠熠生辉,“你不是要去见白子琪吗?我正好顺路,送你去!”
他这一笑,让杨锦心有了一丝局促,不自然地收拢了手指,手臂就从他肩上滑下来,却被秦慕阳抓个正着。她的手冰冰凉凉的柔若无骨,秦慕阳皱眉包裹在手心里搓了搓,长臂一身将她整个人都圈进了怀里。
“走吧!”
杨锦心就这么随着他站在了他的伞下,走进了雨幕中。地上积了一些水,刚走了两步,杨锦心脚上白色的镂空花皮鞋就渗进了水,不舒服的感觉让她立即停了下来。
“怎么了?”秦慕阳低头问道。
杨锦心低头看了一下脚,又抬头无谓的看着他道:“没什么,走吧!”
秦慕阳又低头看了看她的脚,立即将执伞的手臂一伸,手中的伞就被身后的廖勇接了过去,杨锦心的“不”字还没说出口,身体一轻,就被打横抱起来。天空还下着大雨,她这么被他抱着,就难免淋到了雨,廖勇和赵志军两人三把伞特别别扭地一齐罩过来。
“放我下来吧,下这么大的雨,这多不方便。”看着廖勇和赵志军的衣服被淋湿,就连秦慕阳的身上都不免溅到水,杨锦心隐隐红了耳根。
“没多远,我走快点。”秦慕阳一边说着,一边就加快了脚步。
学校门口还有三名卫兵站在雨中,见到几人出来,立刻立正行了恭敬的军礼,司机老王快走两步拉开了车,杨锦心这才被放下来,准备往车上去。路旁的人力车夫见到他们出来,神色鬼祟地往旁边靠去,另一个车夫也跟着往这边来,两人的距离就这么靠近了。秦慕阳的心中猛地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还来不及细想就朝杨锦心扑过去,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杨锦心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气袭来,一阵眩晕,整个人已经跌倒在汽车后座上,然后就感觉到温热的带着腥气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脸颊上。
“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秦慕阳撑在她上方压抑地低吼着,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肩,那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了她的骨头。
杨锦心惊慌失措地看着他鲜血淋漓的脸,他脸上满满的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恐惧,那深邃的黑瞳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液体,沿着他伤口的鲜血滴落到她身上,片刻就浸湿了她的衣服。她的身体也在泛着疼痛,但远不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