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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少……你……回来了!”杨锦心咬着唇,特别不习惯地吞吐问道。
她这副等待丈夫归来的小媳妇样,让秦慕阳很受用,一直放在她身上的视线,温暖而宠溺。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嗓音,也是近乎缠绵地说道。
“我回来了。”
杨锦心想要开口询问,却不知从何说起,就一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一味地低着头,咬着下唇,心里的话一直就在唇见翻滚,却始终开不可口。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秦慕阳淡淡的声音在面前响起,让杨锦心猛地就抬起了头,黑亮的眼睛发出孩童一般,纯净至极的光,看得秦慕阳心里一动,只恨不得,拿出所有,来交换她此刻的眼神。
步入秋天的金陵城,美得忘乎所以。汽车从城中穿插而过,得到了妥善安置的难民,没有再四处游荡,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人流如梭。
有轨电车的司机,摇着手铃叮叮当当地驶过,人力车夫和报童的吆喝声插在其中,再加上声音拉得格外长的叫卖声,让这繁华的大街,生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见到一辆军车开道,周围的人群老远就让开来,秦慕阳和杨锦心乘坐的汽车,很快便从热闹的城中出来。
汽车飞快地朝着西山而去,越往前走,杨锦心捏着手帕的手指越是收得紧,竟是将要揉烂的感觉,这条路,就是她今天心心念念想要去的地方。
西山的秋意更浓,远处山间已经隐约可见到淡淡的黄色,一路都有桂花香扑鼻而来,路上的银杏,树叶也已经开始泛黄,但还倔强地挂在枝头不忍离去。上午十分的天空是一种新鲜的蔚蓝,绽放出柔和的光辉,澄清而缥缈。
秦慕阳一直偏头看着紧紧盯着车窗外的杨锦心,看她的眼里从最初的淡漠,渐渐流露出淡淡的悲伤,看她越来越紧地攥着手帕,直到指尖苍白。
他缓缓伸出了手,修长的手指包裹住了她的手,再慢慢一点一点地打开,与她五指相握,将自己掌心中的温热,传达到她微凉的手上。
“对不起,我一直也没空陪你来看看岳父岳母,你放心,以后我会尽量抽出时间,陪你来给他们扫墓。”秦慕阳磁性的声音轻轻响起,当初选址的时候,就刻意将母亲葬在了父亲身边,这是杨锦心当时提的唯一的要求。
看着杨锦心深长的睫毛眨了眨,但仍然没说话,只一味地看着前方的路,面无表情的一动不动,没有看他一眼。
汽车很快就驶到了目的地,远远地停下来,杨锦心有些迫不及待地下推门下车,向前走了两步,才后知后觉地站住了,回头过来,有些局促地望着后面的秦慕阳。
就见秦慕阳站在身后不远处,手里提着装满祭祀用品的篮子,也在望着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太阳就挂在他身后的半空中,那金色的光线,在他身上投下了柔和的光影,从远处山谷中飘荡过来的岚风,掀高了他一角的风衣。
他正大步向她走来,军帽檐下那刀刻一般的俊颜,越发清晰明朗,不过两步就到了她跟前,微笑着朝她伸出了手。
“走吧!”
杨锦心低头看着眼前这只带着薄茧的手掌,微微顿了一下,终是将手放了上去。
……
从西山回来后,杨锦心的情绪越发有些惆怅了,再加上,秦慕阳又正式通知府里做迎接顾之礼的准备,也让秦书瑶不见断地使着小性子,督军府的佣人在这几日里颇有些战战兢兢,连带着整个气氛都不怎么好了。
顾之礼要来了,杨锦心却还没从周学仁那里得到华灵声的消息,这也让她不免有些着急。这天,杨锦心再次往金陵大学而去,但愿今天,周学仁能给她个答复,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向秦书瑶交代。
金陵大学校园里的法国梧桐,已经开始有了落叶的迹象,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正是杨锦心背着母亲和姐姐,偷偷来申请名额的时候,而今年的现在,她却已是人妇的身份,虽然同样走在相同的校园里,物是人非的感觉,却格外浓重。
“这个,就是华老师现在的地址。”只有单独两人的画室里,周学仁一边用颜料,轻轻在画布上写下两个字,一边低声说道,“不过,他也只是暂时在那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
杨锦心看到那个地名,有些呆愣,然后又看着周学仁用颜料将那两个字涂抹掉,让它们跟其他的颜料混为一体,再看不出异样。
如果,秦书瑶真要投奔华灵而去,那……这个地方,其实是最不适合的了。
在回督军府的路上,杨锦心的心一直都在纠结着,那个地方,到底应不应该告诉秦书瑶呢?这个问题,一直在她脑中乱晃,直到一记紧急刹车,几乎将她摔到在座椅下。
“怎么了?”
杨锦心紧紧抓住了前面的座椅背,才堪堪稳住了身形,抬起头来,询问司机老王,脸上尽是止不住的苍白。
“太太,对不起,好像……撞到人了,您别下车,我去看看!”老王看上去有些惊慌,经过了上次遇刺的事,他每次随杨锦心出来,都很谨慎,不想今天又出现这种事。
杨锦心应了一声,就看着老王下车去,过了好一会儿,他仍然站在车前弯着腰,似乎是有些严重了。杨锦心想了想,也打开车门下车去。
许是听到响动,老王赶紧回头来,就见杨锦心已经下车来了,连忙就走到她身边来。
“太太,撞到了一位小姐,但是,我确定是她自己摔倒的,我刹住了车,没有撞到她,可她现在站不起来了。”老王有些委屈的说道,一脸的气闷。
杨锦心闻言就加快了脚步,“没关系,我们先看看人再说。”
说话间,已经到了车头前,就见地上倒着一个女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子,年龄不大,身上简单的蓝衣黑裙也遮挡不住她清丽的容貌。只是此刻,她狼狈地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白净的脸上是近乎透明的苍白,大滴大滴的汗水正顺着脸颊汩汩而下。
杨锦心看着她的样子,脸色立马郑重起来,赶紧弯腰去扶那女子,一边招呼老王。
“她的情况不好,先把人送医院再说!”
第一百零五章
教会医院里人来人往,杨锦心指示老王去拿药,自己又在走廊上跟医生交流了一阵,这才道了谢又往病房里来。刚掀开门帘,就见刚刚还躺在床上昏迷着的女子,已经睁开了眼。
“你醒了!”
杨锦心微微一笑,向床边走去,而床上的女子,只淡漠地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什么神采,娇小的她躺在雪白的被单下,苍白的皮肤,似乎要融进那一片白色之中,整个人了无生气的样子。
看到她这个样子,杨锦心不自觉地就觉得内心泛起一阵酸楚,她似乎能在这女子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杨锦心只觉得自己的嘴角有些僵硬,但仍然对着床上的人,绽开了甜美的笑颜。
“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你家住在哪儿?怎么才能联系到你的亲人?”杨锦心清润的嗓音,连续发问。
可是,这女子却只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黑亮的眼睛似乎没有了焦距。
杨锦心无奈她的态度,靠着床前坐下来,掖了掖她的被角,柔声道:“是我的车撞了你,你放心,我会帮你付清医药费,后面,你需要休养的费用,我也会负责。”
那女子,终于有了一点动静,却也只是偏过头,看向了窗外,淡淡地拒绝了她:“是我自己摔倒的,你走吧,不用管我。”
她的声音,也如她的长相一般清澈,只是,这语气太冷淡了一些。
杨锦心皱了皱眉,有些语结地看着她,呆愣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怎么能不管你呢?至少,我要把你安全地交给你的家人,你怀孕了,现在出现这种事,很危险。”
“你说什么?”
女子猛地转头看过来,撑起手肘就要坐起来,看向她的眼睛里一片惊慌失措。
杨锦心连忙伸手去扶她,有些吃惊她的反应,“你还不知道吗?已经两个多月了,胎儿在这个时候,是最危险的,应该有家人陪在身边才好。”
那女子在惊慌之下,慢慢低下了头,双手叠合,放在小腹上。杨锦心就这么看着她从最初的惊慌,到现在看似平静的样子,再到后面轻轻的颤抖,看着有晶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她手上。
“你不用担心,你的身体很好,孩子也很好。你告诉我怎么联系你的丈夫,我帮你去找他!”杨锦心看到她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但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担心和心疼,说不出为什么,她一看到这个陌生女子,就有说不出的心疼。
“我的丈夫……我的丈夫……”女子喃喃念着,眼泪却掉得更凶,还一边念着,一边抬头看向了杨锦心。
杨锦心瞬间被她带着怨气的眼神惊呆了,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充满了恨意。只听这女子,缓缓说道:“我的丈夫……你不知道吗?我今天,就是故意拦在你车前的,我怀了你丈夫的孩子,你不该给我们母子一个交代吗?”
这话,让杨锦心猛地瞪大了眼睛,粉唇微张,这信息来得太猛烈了些,让她不知如何反应。
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小巧的瓜子脸,白净娇嫩的皮肤,黑而亮的眼睛,确实生得清丽可人,看样子,应该是秦慕阳喜欢的类型。
只是,秦慕阳一直自诩,自己是他的最爱,什么时候,又搭上了这么一个女孩儿,明显还是学生的样子。一想到自己当初认识他的时候,也还是学生,就简直哭笑不得,没想到,他的口味一直就没变过啊!
“怎么?你不打算,带我回去跟他对质吗?我现在怀了他的孩子,你还没有孩子吧,我这个就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你是害怕,我去了,你就失宠了,是不是?”
女子咄咄逼人的话,犹如炸雷一般响在杨锦心耳边,打得她头晕脑花,心里更是涌起一片苦涩,隐隐还伴着疼痛。
杨锦心低头轻笑了一声,抬头看向女子的眼神里,也带着不容忽视的苦涩和无可奈何,只听她近乎无声地答了一句。
“如果,你确定要去,我就带你去。”
……
老王很奇怪,自己不过去拿了药回来,太太就说要带那女子回督军府,虽然疑惑,但他并没有问出口,只一路风驰电掣般的,往回走。
今天的督军府有些冷清,毕竟顾之礼这次是要来提亲的,秦夫人一早就带着秦书瑶去采购作准备,秦慕阳最近中午都不回来。秦良见到杨锦心带着学生模样的女子回来,还以为是她的同学朋友,也没多问,只得了杨锦心的吩咐,去厨房准备午餐。
杨锦心引这女子在大厅的沙发上落座,见她也只是刚进来时,上下打量了一阵,就很安静地坐着,整个人落落大方,毫无扭捏惺惺作态。杨锦心想着,毕竟是秦慕阳看上的人,果真是不一样的,这么一想着,竟有些心乱如麻的感觉。
她说服自己以平常心对待这个女子,想着,他既然有了新欢,或许,他就能放自己走了,心里倒是在失落中找到了几分平静。
“那个……我该怎么称呼你?”杨锦心轻声问道。
“我叫付葵,葵花的葵。”付葵的心情好了很多,声音清亮平缓。
“那么付小姐,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杨锦心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揉着手帕,踌躇地问道。
“什么事?”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