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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她回过神来,发现司机正在喊她。
“姑娘,你手机一直响,响了很久啦!”
司机一提醒,她发翻出了手机,发现三个未接电话都是舅妈白彤打来的,立马的回了电话。
“秦勤,你赶紧来一趟医院吧……”电话里,白彤的声音焦急又透着一丝无力。
下一秒秦勤手中的手机就滑落了下来,落到车厢内的地板上。
“司机大叔麻烦掉头去医院。”
“……”
***
私立医院内。
冯家除了冯冰以外,所有人都等在了手术室外。
而秦勤更是眼神空洞的坐着。
姥姥从来都被她视为精神上的导师,虽然人不过是凡胎肉‘体,总会有三灾六难病痛折磨什么的,可这些东西往往出现得让人意外,让她难以接受。
“秦勤,你别这样老太太不会有事的。”白彤似乎是哭过,安慰秦勤的时候眼眸还是一片通红的。
而秦勤依旧是没说话,只是坐着,谁也不看。
除此,就连一向大男子主义的舅舅冯越都低头的坐着,眼眶微红,可他多年给自己塑造出来的威严不允许他落泪。反而是一向最爱姥姥的秦勤一脸冷冷的坐着,没有别人预计的嚎啕大哭。
没人知道她现在全身是冰凉的,就连那流动的血液也宛如凝固了一般。
冯策来的时候蓬头垢面的,看得出他似乎是刚起床。
枫园的女佣一个个颤‘抖的站着,“我们也是早起的时候发现老太太不对劲的,一开始也是吓了一跳。”
“奶奶年纪大了,都说让你们照顾的时候多加小心,多注意,你们怎么回事。”冯策一看到她们就开始破口大骂。
“少爷,不是我们……”
“吵什么吵,不知道医院需要肃静吗?要吵出去吵……”路过的护士一看到这里吵吵嚷嚷的,立马厉声的教训。
没处发泄情绪的冯策也不得不安静下来,坐着,只是看到边上的秦勤,一脸可怕得冷静的理智,还有那一双无神的眼睛。哽咽在喉咙的话,怎么也不知道如何说,如何去安慰。
“阿冰呢?”忽然冯越开口问。
“她昨天才打电话说,自己请了之前攒下来的年假,要出国旅行一段时间。”白彤这才想起自己今天刚出国的女儿。
“我打了电话给她,关机,应该是在飞机上。不过已经给她留了短信,她看到会直接在机场返程回来的。”冯策接过话。
就这样等了许久,半个多小时,手术室的灯才熄灭,接着走出三两个医生。
“家属是吧?”为首的男医生看了看一家子的人。
“是的。”
“我查了一下病人的病历,发现她患有胰脏癌,中期,而且一直都没有接受任何治疗,似乎病人也知道自己的病情,你们家人怎么就没劝她做治疗?”
“什么?”
“胰脏癌?”
“……”大家左看右看,满目的震惊,带着不可置信。
“病人逐渐消瘦,你们家人都没有察觉吗?”医生一看反应就知道这一家子的热估计都不知道老太太的病情。
“我……”白彤差点喘不上气,“我之前陪妈去看过中医,那个中医只说是人老了,有些小毛病,开了几副中药,说是要长期吃,能改善,我不知道……”
冯策拉过母亲的手,“爸,奶奶是什么样的性格,大家都知道,她要是存心瞒一件事,谁都不可能知道。癌症这么大一件事,那中医肯定是收了奶奶的钱骗妈的。”
冯越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自己母亲的能力别说瞒住病情这么大一件事了,要说瞒着他把后事都料理好了,这都不足为奇。
“好了,你们家属也别自责了。先安排病人住院,然后要不要开始接受治疗,这些事情你们家属商量好。”医生说完就让护士安排了病人的事情。
“姥姥不喜欢医院,她说姥爷当年就是在医院的病床‘上走的,要是有一天她也要去找姥爷,一定要选一个很好的日子,最好是春天,阳光明媚,花开得正好的时间。”坐在边上的秦勤忽然开口。
只见她抬头笑了笑,“可是现在快要入夏了,所以她不会离开的。”
第二卷 第58章: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被治愈了
回到枫园,秦勤一下车就看到了言驭。
他背靠着枫园外围的墙上,在昏暗的一角,低着头,正抽着烟,脖子上的领带送着。
“我知道你会回来替你姥姥拿东西。”言驭一看到她从车子上下来便开口道。
一边把抽了一半的烟扔到地面上,轻轻的踩熄那点点的火光。
原本其实是白彤想回来拿一些老老太太的生活用品过来,可被秦勤拒绝了,秦勤认为自己回来最合适,白彤也就没坚持。
“你姥姥怎么样?我爷爷奶奶也很担心。”
言家已经收到消息,秦勤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姥姥被送去医院的时候,在这片还是闹了一会动静的。
“多谢关心,已经转入病房休息了,正在等她老人家醒过来。”秦勤点了点头,随后走进了枫园,没有再看言驭。
只是当她走进枫园后那一瞬间,在没人看到的角落,她的眸子一闭,眼睛滑落了一行行的泪水。她用手丝丝的捂住口鼻,抑郁着哭了出来。
没人知道她在医院那一刻内心是多么的彷徨。
“胰脏癌”,多么恐怖的字眼。
她从未想到过的可能性。
可是她更多生气的是自己,她把太多的时间放在自己的事情以及工作上了,忽略了姥姥的健康,她该察觉的不是吗?
所以无法原谅的是自己,可是她又什么都做不了,所以难过,所以痛心。
老太太的卧室内,很中式的风格,精致古典的拔步床,边上的柜子放着的正是她年轻时候和老爷子一起拍的照片,黑白照,那时候老爷子一身军装,一脸严肃的正义气质,可帅了。
那样美好的年华,青春过的岁月。
后面的每一张照片都是彩色的,却带着逐渐老去的年华,最后只剩下姥姥一个人。
秦勤收拾了一些基本的日用品之后就下楼了。
只是没想到,当她出来的时候言驭还在。
“我送你去医院吧!”言驭知道她的心情不好,只是看着她微红的眼眶,面目表情的脸,心底还是会一阵纠痛。
秦勤抬头看了看他,黑暗中路灯的照耀下,言驭的往日冷漠的面容多了一丝柔和,皱起来的眉头,表露出一丝微不可闻的担心。
“劳烦。”她没有拒绝。
这种时候,哪怕不说话也好,她希望有个人陪着自己。
言驭拉开车门让她上车,亲自送她去医院。这一路上言驭开车,没有说话,而秦勤也只是坐着,看着窗外,眼神很是空洞,没人知道她想什么。
“想哭就哭。”他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
“哭够了。”其实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两眼浮肿,尤其是醒来的姥姥。
很快就到医院了。
可言驭并没有让秦勤马上下车。而是伸过手,直直用自己宽大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随手一拉,把秦勤整个人都拉到了自己的怀抱里。
“我在。”他轻声在她耳边说。
那一刻秦勤抬起自己的手,紧紧的抱住了他。
在没人看到的狭小的车厢内,她低低的哭泣没人看到。
许久言驭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双手捧起秦勤的脸颊,透过昏暗的路边灯光,凝视着她湿漉的眼眸。
没有征兆的,他狠狠的吻住了她。
没有霸道的,也没有激烈的,只有轻柔的、温暖的、湿润的。他用自己的方式安抚着她,秦勤不自觉的闭上眼睛,接受他的安抚,嘴边甚至还有自己咸咸的眼泪。
这个吻是那样的绵长,让彼此都要忘记时间。
松开的那一刻,秦勤为微微的喘气。
“我不会安慰你,说姥姥会好起来,生老病死乃人间常事,生死有命。我只想说,身边有离开的人,也有一直都存在陪你的人。只是姥姥肯定不愿意看到你为她的健康伤心难过,所以她才瞒着所有人都不说,因为害怕看到面对着她哭泣的人。”言驭捧着她的脸颊,真挚的说。
那真不是安慰人的话。
秦勤又怎么会不明白,有人安慰她,或许会说,总会好的。可有些事情明明知道不会好了,不过是自己骗自己。而他不愿意骗她。
姥姥年纪大了,又是癌症,如何忍受得了那样折磨人的治疗,与其治疗,不如能过一天是一天。
“我知道。”秦勤轻轻的点点头。
“你今晚守在医院,注意身体,别着凉。有什么事情给我电话。”说完言驭松开手,下车走过来给她开门。
“我就不上去了,现在冯家也不是适合各种人过来嘘寒问暖的时候。”言驭最后揉了揉她的短发。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被治愈了,似乎有一种被人关爱着,宠爱着的感觉。原本的难过也似乎缓和了一些,总觉得是有人陪着自己一起的。
***
回到医院的时候老太太还没有醒过来,不过已经转入到了高级病房。
高级病房内,白彤和冯越,还有冯策依旧还在守着。
秦勤忽然想起言驭刚才所说的话,便开口道:“今晚我守着,大家回去休息吧!医生不是说暂时没有危险,姥姥明天才醒过来,你们没必要一晚上都守着。”
“这怎么行?”白彤第一个反对。
都说处婆媳关系是最困难的,可白彤嫁来冯家那么多年,老太太对她可都是如亲生女儿一般的,处处关切的对她。如今母亲生病,做女儿的哪有不守着的道理。
“秦勤说得对,爸妈,你们年纪也不小了,而且爸还刚出差回来。你们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和秦勤守着。”冯策接过话。
“舅妈,姥姥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大家?”秦勤忽然问。
白彤止住今天一整天没停过的眼泪。
“那是她知道自己没有治愈的可能了,她不想忍受治疗的痛苦。她希望自己走之前,大家都是开开心心的过,而不是每天围着她,嘘寒问暖,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秦勤的一番话,让大家都静了下来。
老太太一直都是个乐观的人,又知性识趣,所以这才很受人爱戴。
她若有这样的想法倒是真的。
“我们先回去,洗洗睡一觉,明天带着好精神来看,妈吧!”最终还是舅舅冯越松了口。
他懂了秦勤的话,与其说懂秦勤的话,不如说他懂自己那个相处了几十年的母亲。
白彤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点了点头。
最后只剩下冯策还有他的私人秘书还在。
“我想和姥姥说说话。”
勤示意了一下,冯策很快反应过来,带着秘书准备出去。
“你还没吃东西吧?一会我让人买点宵夜过来。”说完就出去了。
终于病房内只剩下了秦勤和老太太。
秦勤看着姥姥面容上的皱褶,安详的,慈爱的,她忍不住伸手拂过。
刚才嘴上说想和姥姥聊聊,可是,她此刻并不想说话,只是想拉着姥姥的手,然后一直这样安静的坐着。
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觉得安心,觉得心底实在,没有双脚不着地的虚浮感。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