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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阎申越的那些话都在她耳边萦绕,她也暗暗的决定了,以后无论多忙都要按时下班,这一阵子对豆豆确实是有些忽视了。
车子转过最后一个弯,唐暖远远的就看到了从门口走出来的依依惜别的两人,散步在主宅外,以全白楼层作背景,空旷的草坪,橘黄的铁艺路灯,颀长结实的身躯依然是那般引人注目,双手优雅闲适的插在裤子口袋里,身边的何心雅轻轻挽着他的修长手臂,小鸟依人依偎着,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看,两人都堪称完美绝配。
此时,这对神仙眷侣正一起惬意的低头漫步,来到停靠在路对边的那辆红色轿车旁。
也许是看到了她的到来,何心雅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在那里礼貌的等待着,唐暖此刻是多么希望车子能够慢点再慢点,可是,还是一点点的逼近了,她吩咐司机停在门口,然后,付钱之后走出来,站在那里并没有打算过去,远远的冲何心雅点点头,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听到那个男人的挖苦,“你没有该有的礼节了吗?”
何心雅笑骂了他几句什么,阎申越铁青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看过来的眼神依然是挑剔又阴冷的,唐暖迫不得已,穿过马路走过来,站在何心雅面前,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要回去了吗?”
“小暖不喜欢我吗?”何心雅一脸的委屈,泫然欲泣的迷蒙眼睛让唐暖手忙脚乱,连忙挥手,“没有没有,怎么会不喜欢呢?”
“我们可以聊聊吗?”
“当然可以。”
阎申越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何心雅嗔怪了一眼,推了他一把,“瞧你,板着脸多吓人,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跟孩子似的乱发脾气!”
几句亲密的话让唐暖感觉毛骨悚然,把这么大的男人当作‘小孩子’,也只有何心雅敢这么说他,换成别人,还不被立即踢开?
拍了拍她的胳膊,声音温柔体贴,“不要聊得太晚,下山的路不好开。”
“嗯,我知道了,晚安。”
“晚安。”
他们当着她的面亲吻了,虽然是脸颊,却让唐暖感觉无法自持,想走到远远的地方让他们亲热个够,但是这个时候他们道别仪式终于结束了,阎申越离开了,何心雅一直注视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下一刻,何心雅已经收敛了全部幸福的笑意,靠在炫得耀眼的车身上,看向远处路灯的神情充满了复杂的矛盾,随意的点燃一支女士香烟,纤细的手指,轻轻的夹住一根同样纤细的香烟,斜侧着身子,微扬着脑袋,眸子里是那种很遥远很慵倦的情绪,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神态,烟轻轻的吸进去,又缓缓的从嫩红的嘴唇间呼出……
她的动作是那么的从容优雅,那么的漫不经心,那么的撩人心魂……
原来,漂亮到极致的女人,就算吸烟也丝毫不会减损她的魅力,连带着那吐出来的烟圈,都是形状优美的,一缕缕袅袅的升腾,在路灯的映衬下,竟然多了迷蒙凄美的光晕……
唐暖看呆了看入迷了,她也认命了!
一支烟眼看燃完了,何心雅也终于幽幽的开口了,“申越……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比他大几个月。”
“什么?”纵然唐暖再淡定,还是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诧,弟弟?
她苦笑一声,“很不可思议是吗?我和申越当时听说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的,所以那天晚上,我们都很痛苦,我一个人跑到雨中哭泣,他喝了酒,你恰好在,错把你当作了我。”
唐暖不知道该为自己悲伤,还是该为他们失意……
耳边除了微微的风声,就是何心雅颤抖哀伤的低语,“本来相爱到至死不渝的两个人被突然判了死刑,我们的痛苦只有我们来承受,谁也帮不了我们,四年来,我们一直在痛苦中挣扎,世俗容不得我们,不能让我们走到一起,但是我们会一直相爱下去!就算不能结婚,也会永远永远永远相爱下去!”
说到这里,她有些声嘶力竭,仰头看天,宣示着他们的爱情,生死不分,不离不弃!
“所以,你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意外。”她的表情有些扭曲有些歇斯底里,浓浓的不屑从眼底释放出来,犹如一张黑色的网从天而降,将唐暖团团笼罩,一时之间,无法招架,无法呼吸,无法挣脱,这种被人束缚的无力感让她深觉自己是一条快要窒息的小鱼儿,好不容易挣扎出水面冒了一个泡,又悄无声息的沉没下去,“……我知道。”
将烟蒂丢弃,何心雅猛然直起身体,手握成拳,俨然把她当作了唯一的敌人,声声俱厉,“你为什么要出现?”
裸露在外的胳膊被她紧紧抓住,十指如钳,指甲刺破皮肤的钝响让唐暖咬紧了牙关,此时的何心雅,眼睛里已经一片惨红,迸出噬人嗜血的光芒,“四年前你为什么要出现?四年后为什么要带着豆豆回来?为什么要再次夹在我们中间?”
“我是……你们爱情的牺牲品。”
“你什么也不是!”她大声的训斥,话音里充满了沙声,她撒开手,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中直入人的心底……唐暖踉跄着跌倒……
冰冷的草地带着夜晚的湿露,冷得让她牙齿打战,肘部勉强撑起身体,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你怎么可以如此冷漠无情,你是受害者,而我同样是!是阎申越,是他让我陷入了这场灾难之中,从这场噩梦中醒来,我最大的慰藉就是有了豆豆,但是之前我的痛苦并不比你们的少,我自杀过,我抑郁过,这些都是他害的,四年来,我一直在逃避,我一直在躲他,如果你能说服他放开豆豆,我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何心雅摇头,笑得颇有深意,“阿姨喜欢豆豆,申越也喜欢他,所以,事已至此,豆豆,是我们的!”
这个‘我们’显然不包括唐暖在内,多么让人心痛又残忍的事实!眼底深处是一抹惶惶不安的仓皇和无奈,虽然明知道将来总有一天会是这样的结局,但是从她口中说出来还是让唐暖难以接受,红唇轻颤,“可是,你不喜欢豆豆。”
何心雅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紧挨着她坐下,神色忽喜忽恼,变幻莫测,“他英俊的五官遗传了申越的刚挺爽朗,他笑起来弯起眼睛的样子却跟你一样,一看到他我就会想到你,想到申越碰过我之外的女人,想到你能够名正言顺的躺在他的床上而我和他却要处处掩人耳目,我好恨!你让我怎么喜欢他,你让我怎么去爱他,爱一个自己恨之入骨女人的儿子?”
“可是他喜欢你,你不能伤害他,你有什么不满的尽管冲着我来,但是请你对他好一些。”这是她仅有的愿望了!她的宝贝绝对不能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为她的紧张不堪冷嗤一声,何心雅黯然的说道,“他不止是你的儿子,他更是申越的儿子,我会试着去爱他的!还有,希望你赶快怀孕!赶快生孩子!赶快治好豆豆!然后,最重要的一点是,赶快离开!”
她说得如此轻松如此坚决,唐暖却只想大笑,赶快?赶快?如果可以,她多么想在下一秒就赶快达成她的愿望!
僵着身体扶着车子起身,她感觉自己像极了走到人生路尽头的老妪,就连声音也一下子苍老沙哑了,“你说完了吗?我要走了。”
“你不会跟申越乱说什么吧?”
在爱人心中的完美形象,是谁都想竭尽全力保持的,这点,唐暖当然明白,她说,“我跟他没有共同语言。”
“那最好!”何心雅如释重负的一叹,也跟着站起来,末了还不忘记对着她的落魄背影做临别的最后一击,“希望你记住今天我们所说的话,不要奢望得到他对你的爱,也不要奢望他会给你什么名分,这些都是死也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他心里,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只有我一个何心雅!”
她今晚的所说所为,就像是一个刽子手,把人杀死了却还不满意对方一息尚存,走过去在致命处再狠狠的捅上两刀,咽气了,她心里却还是不满足……
唐暖不是木头,她有血有肉有感情有自尊,她已经濒临崩溃了,却还要忍受何心雅一遍遍近乎无礼的斥责谩骂,她突然间心烦气躁了……
控制不住满腹的委屈,也让自己放肆了一回,她笑意盎然,溢满了若有若无的讥讽,“既然你这么有自信,为什么还要特地跑到这里来警告我呢?你也在担心着什么吗?你害怕他会喜欢上我吗?你恐惧有一天自己也会面临我这种悲惨的命运吗?”
何心雅气得瞳孔收缩,上前夺过唐暖手里那一袋子分量不轻的工作资料,看也不看一眼,重重的摔到了她胸前,堪比被人给了一记老拳,剧痛像汹涌的浪潮一样迅速袭击她的身体,一个趔趄,撞到了身后的路灯柱子上,殃及后背惨遭不幸,五脏六腑在强烈的撞击下移位一样翻搅着,几乎使她当场窒息……
更为壮观的是,那些纸片,已经四处飘散,随风而走……
这并没有让何心雅解气,她冲过去,攥住她的手腕,语调尖厉乖戾,“唐暖,你不要不识抬举,我是可怜你们母子,所以才答应让你住进阎家的,等你完成任务,就要马上从我视野里滚开!”
“我感谢你还不行吗?请你放我走!”唐暖挣扎不开,视线因疼痛而模糊,“你还想要说什么?”
她的示弱没有得到何心雅的谅解,反而是越见激动和犀利,咄咄逼人,“我在大众面前,是精明能干的女强人;我在申越面前,是温柔贤淑的爱人;我在周阿姨面前,是乖巧懂事的后辈,你呢?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已,凭着青春意气就妄想攀上高枝,我告诉你唐暖,你翅膀还没长熟!”
说得正怒气勃勃的时候,猛然瞥见她苍白得吓人的脸色,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鲁莽,吞下胸口上扬的火气,走到车门旁边,回头再看她一眼,毫无愧意,“我对谁都很和蔼,可是,你不同!原因你是知道的,所以,别恨我如此绝情!”
她冷漠的离开,汽车尾气呛得唐暖一阵干呕……
身体顺着柱子滑下,她慢慢的蜷曲成一团,有人走过来,想要搀扶她起身却被她开口阻止了,“云姨,让我呆一会儿,帮我把文件捡起来吧,谢谢。”
过了十多分钟,面前的草地上出现了一双穿着蓝色短毛绒拖鞋的脚,她看着鞋面上的小河马图案,愣愣的盯了很久,头顶上终于传来他冷淡的声音,“哭有什么用。”
“我没哭。”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站起来!”
她摇头。
他的手刚触到她的胳膊,就听她叫,“你别碰我,我疼。”
等了几秒钟,他蹲下,低头去看她的脸,她更低得不能再低,他不耐烦了,捧起她的下巴,一道道清晰的泪痕还残留在粉颊上,眼睛被泪水冲刷得更加清澈透明,此刻,静如湖水,潋滟无波,他有些失控了,唇不由自主的靠近过去……
他们的距离一下子好近,近得连呼吸都在交换……
她还是躲开了,长睫低垂,面无表情,“你先进去吧,不用管我。”
“她说了什么?”
“忘了。”
“你不会还手吗?”
“不会。”
“你除了顶嘴还会什么?”
“不会,我什么也不会,我只会躺在床上,对你敞开双腿。”
耳边除了风声就是他粗重的喘息声,隐约的磨牙声,她以为他会被惹怒,可是这次,她低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