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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我……欠你太多,会还不清的……”
温浩骞笑了一下,“已经还不清了,那就不要还了,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些。”
晗光发愣,说不清楚的众多情绪汇聚在胸腔,喉咙口又酸又疼,她怕一说话就会走音。
“晗光,”温浩骞正色叫她,“过去我没有正当的理由让你接受我对你的照拂,但是现在,你名正言顺,为你做每一件事我甘之如饴,我希望你在大学的这四年是真正快乐的,可能我有点自私,但是我真的希望,这些快乐是我带给你的,我要你和别人一样。”
举目眺望,宿舍楼前是一块大草坪,天蓝的不像话,风很大,白色灰色的鸽子在绿意涌动中悠闲散步,人跑进去,成片起飞,像一场浩荡的迁徙。
晗光怔怔望着,一时没有回应,月亮花在里头叫她,不会儿人走出来,看见她正侧头看过来,手里仍握着手机,不好意思道,“我以为你打完电话了,吃饭去不去?”
晗光朝月亮花点了一下头,对电话那边说了一句,收线。
两天以后,钟锦程突然造访。
他选了一个周六的早晨,学校对外开放,随着一批观光进来,在女生宿舍楼对面的长椅上坐着抽烟。
看见晗光和另一个女孩有说有笑从大门里走出来,钟锦程远远看她会儿。
晗光看上去状态不错,短短几个星期不见,更漂亮了些,眉眼里依稀带着池湘云年轻时候的神采,钟锦程眯了眯眼睛,掐灭烟,朝她们走去。
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钟锦程喊住池晗光。
晗光侧头过来,脸上的笑容一瞬僵住,她没说话,脚步亦停了,戒备注视着他。
“找你有点事。”钟锦程很快走到面前,看上去很慈祥。
晗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想了想,让月亮花先走。
人来人往的校园里,她不怕钟锦程搞事。
走了会儿,钟锦程始终没奔主题的意思。
在一栋白色欧式建筑前,池晗光停下脚步。
她没有看钟锦程,而是将目光投向那栋白色欧式建筑,“钟叔叔还没吃过早饭吧?”
钟锦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笑了下,“那就是万大最有名的第二食堂?”
池晗光点了下头,“我请你。”自顾自向前走去。
钟锦程觉得有趣,不急不缓跟上她,“你跟你温叔叔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
他已经跟上了她,带着研判的意味低头望着她。
晗光怔了一下。
钟锦程轻笑一声。
她不知他这笑是什么意思。
接下去两人没再说话,直到买完早饭,相对而坐,钟锦程依旧没说找她什么事。
晗光不觉得钟锦程会无聊到这种程度,他一定有什么目的,现在不肯说,说明那事重要,而他很有可能在试探她。
这餐饭吃的极小心,时刻感觉头顶那双注视研究的目光。
晗光始终没有抬头看一眼钟锦程。
她发现,她对钟锦程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对面钟锦程放下了筷子,碟子里还有一个小笼包放着,他咬了一口,不吃了,给池晗光一种食难下咽的感觉。
看的出来,钟锦程心里也搁着事。
池晗光也放下了筷子,纸巾擦了一下嘴巴和手,这才抬起头看向他,“吃完了,走吧?”
钟锦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不急,先坐会儿,”他看了眼晗光,神色复杂道,“我有点事要问你。”
池晗光默不作声,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
“你必须要老实回答我。”
晗光不喜欢他语气里的压迫感,毫无掩饰的强盗作风,非常厌恶。她是这样的人,你越压她,她反弹的更厉害,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但她现在十分好奇他想知道的事情,遂顺着他的意思十分真诚的点点头,“一定!”
对晗光的配合,钟锦程有点将信将疑。如今他已没有其他途径,唯有信她一回。
钟锦程清了清嗓子,问,“你知道你姑妈有写日记的习惯吧?”
“嗯。”
“你知道我给她买的一个本子,牛皮黑的,那么厚,”钟锦程用手比了比厚度,“她一直带在身边的……”
晗光有模糊的印象。
“你知道这个本子现在存放在哪里吗?”
钟锦程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急躁。
晗光瞧他这副模样,心想,这东西大约对他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存在,想了一秒,随即说,“这个我记得啊,姑妈去世以后,我就把衣服连同这个本子一起烧了。”
“烧了?”钟锦程音量拔高了。
“嗯,姑妈以前说过,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我就帮她把最喜欢的东西都烧过去了。”
“好好好!”钟锦程点着头,脸上的表情有些神经质,带着兴奋和激动,嘴里念念有词,“好好好……烧掉好、烧掉就好……”
晗光被他的神色惊到了,心里想着,这些话是为了骗他胡诌的,他竟然是这样的反应,看来这本日记本烧了反而对他有好处。
日记本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呢?
姑妈的死会不会和它有关?
现在得尽快找到那本日记本才行,说不定这本日记本就是打开谜底的钥匙。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池晗光联想到“魔鬼”两个字。
她不想再待下去了,站起身来告辞。
却在这时发现钟锦程敛了笑,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你骗我,你根本没有烧对吧?”
晗光头皮发麻,命令自己镇定,极力露出无辜的表情来,“钟叔叔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钟锦程哼了一声,两手撑住桌面慢慢起身,倾身过来,死死定在晗光脸上,“除了那本日记本,还有一支录音笔,你早就已经知道了吧?”
池晗光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提前看过结局的哥来告诉你们:
前路坎坷,结局还不错。
不出意外,下周可以完结。
感谢一路相随的你们,笔芯!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晗光咬着嘴唇。
“不说是吧?”钟锦程脸冷了。
“你早就知道我杀了你全家对吧,你姑妈不会瞒着你的; 所以把东西交给你保管; 这个臭婆娘,死都死了还要给我制造麻烦,你勾搭上浩骞; 不过就是想利用他,替你死去的爹娘和那臭婆娘报仇,我说的对吧?”钟锦程睨着她,啧啧摇着头; “年纪不小; 胆子挺大; 不愧是那臭婆娘一手□□出来的丫头,但是你放心,你以为温浩骞能帮得了你什么; 他不过就是我的一条狗; 你以为他会相信你的话,那你就太不了解他了。”
巨大的震惊冲击着池晗光; 小脸刷白,牙齿将嘴唇咬出深深印痕浑然不觉,她狠狠掐住自己的大腿肉,好叫心口的痛楚转移。
晨曦穿过明晃晃的玻璃窗洒进来,细微的尘埃飞扬,舞姿轻柔婉转,在光里走动的人镶了一圈金边,每一个步子都安详。
相隔两张桌子的女孩手捧一本书,光影里只能看见一张侧脸,嘴唇一扇一合,美丽的诗句轻盈跳出:
要多少次春日的雨
多少次旷野的风
多少空芜的期盼与等待
才能幻化而出我今夜在灯下的面容……
光里的一切都变的缓慢深沉。
仿佛经过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池晗光回神,目光定在钟锦程脸上。
男人目光狠戾,认定东西在她手上,威胁交出来,“我弄死你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多少?”
她忽然觉得心静下来了,很静很静,仿佛与光中行走的人一样,缓慢而安详。
打消离开的念头,突然想多和他周旋一会儿。
“钟叔叔,你可要想清楚哦,我死了,东西你更加找不到”
女孩仰头看着男人,目光清澈,带着微笑。
早上的万大第二食堂,人不少,纷纷侧目看过来。
敌不过旁人探究的、不满的,夹杂疑问的种种的目光审视,钟锦程缓下脸色,坐回位上,手抚下巴,似乎在思量。
坐了会子,对面男人倏忽间起身,手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瞧着池晗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吧。”
晗光站起来,把调好录音的手机摁熄屏幕,捏在手里,看上去自然得体。
清悦的声音还在念着:
假若你待我,如一杯失败了的新醅
让燃烧的记忆从此冷却
让那光华灿烂的憧憬从此幻灭
我也没有什么好怨恨的
这世间多的是
被弃置的命运
被弃置的心
在酿造的过程里
其实没有什么是我自己可以把握的
包括温度与湿度
包括幸福
她好奇写这首诗歌的诗人,同样好奇这把清悦的主人。但她没有回过头去。一直走出很远,那声音萦绕在耳边,在心里久久回荡。
早上人流还不是太多,有几个年轻姑娘穿着清凉,站在桥头拍照。
空气清透,能看见阳光一缕一缕斜在半空。
钟锦程好似变了一个人,全身的戾气和锋芒尽收。
目光从远处收回,晗光止步,等着钟锦程说话。
捏在手心里的手机汗湿,这个做法太冒险,她根本想也不想就这么去做了。
钟锦程说话了:“我是被逼无奈。”
他的背后是几棵笔直水杉,入秋,叶子黄了、枯了。风很大,吹起一地落叶。
晗光低头看那些叶子,摩擦着地面,发出嗑心的沙沙声。
有两三只鸽子从他们脚边路过,低头寻觅吃的。
“还有人拿着枪逼你杀人吗?”晗光抬起下巴,她不相信钟锦程,一点点都不相信。
她想看看他怎么为自己辩解。
校园里随处可见的木质长椅,古色古香,坐下去时要特别小心有没有鸽子留下的粪便。
他们选了一张干净的坐下。
钟锦程一脸痛苦的神色,“你姑妈去了以后,我得了抑郁症,你知道为什么嘛,我后悔,不仅如此,我恨透了自己的懦弱,我不是故意要杀她的,那全是意外……全是意外……”
说着钟锦程抱着头,呜咽起来。
晗光有些摸不清他的套路了,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人。
但眼前这情景,这哭声与诚恳的语调,不难教人不动容,好像他真的是错杀。
晗光递过去纸巾,钟锦程擦了把眼泪,继续说道,“想杀你爸妈的其实不是我,是……”说到这里,钟锦程顿了顿,“是你温爷爷,”再一次停下,看池晗光的反应。
果不出所料,晗光的脸色瞬刻白惨一片。
“不可能。”她尖叫道,手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