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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姜嗫喏:“可您是男的。”
“性别歧视?”江育达挑眉,终于瞥她一眼。
江姜笑了:“没有没有,我哪敢歧视您。”
江育达点到即止,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到工作上去:“你是做编剧的,平时还是要多看点书,不求渊而求博。写出来的东西不能犯常识性错误,涉及专业的问题,不能让人笑你外行。
你们这个圈子浮躁,但你要明白你自己是什么。
我们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也不需要你赚钱养家。不管在什么圈子,你既然以文字为生,文人的骨气就永远不能丢。”
江姜一一点头应是,一副庭前听训的乖巧模样。江育达满意的点点头,朝她挥挥手:“没事多给王芳芳打电话,她看起来没心没肺,心里还是时常惦记你的。”
江姜平日里在江育达面前从未有过撒娇的机会,今日不知怎么,大约是终于坐上了软垫长了志气,竟然突发奇想的歪头朝他嘟嘴:“您就不惦记我吗?”
江育达喝茶的手一顿,滚烫的茶汤溅出来烫了手,他嘶一声皱眉。
江姜没料到跟父亲撒娇会是这个结果,小脸煞白的缩了缩肩。
江育达却笑了,他放下茶杯,不动声色的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笑着说:“惦记,但我不说。”
江姜愣住,随即笑了,眼尾飞起一个俏皮的弧度,她语气轻快:“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也经常给您打打电话吧。”
江育达笑着把手里的手帕揉成一团丢在她身上:“去跟爷爷奶奶告个别就早点走吧,这个季节天黑的早,夏凉那技术开夜车我不放心。”
江姜点头,麻利的把手帕重新叠好,放在矮几上,转身离开。没了进门时的忐忑,步伐轻快了许多。
江育达拿起被叠成了老鼠的手帕,轻笑一声,转身把这只老鼠放进书柜橱窗一角。旁边立着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是小时候的江姜,她笑容甜甜,抱着一只风筝。
那风筝是江育达亲手为她做的。
江育达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轻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长不大啊,总是要长大的。”
语气中包含的情绪有些复杂,不知是开心还是失落。
*
江姜他们回去的早,没有赶上堵车大潮,一路还算顺畅,到帝都的时候天刚刚擦黑,她们各自给家里打了电话报平安。
江姜提议一起找个地方吃顿饭,帝都不比别处,即使是过年,还是大把的饭店营业着。
夏凉却难得的拒绝了她的邀请,“我还有点事。”她把江姜盛阳送到楼下,丢下这一句就走了。
表情严肃的渗人,如果不是身处和平年代,江姜简直要怀疑她是要上战场打仗去。
但夏凉一向主意正,她的事很少向江姜征求意见,往往是发生了或是处理好之后才会告诉她。语气平静的描述,或者昂着精致的小脸炫耀。
这么多年,关于夏凉,只有一件事一个人是江姜不怎么了解的。
那就是夏凉的初恋——盛风。
她听说过这个人,也知道夏凉曾经很喜欢他。
可是也就止于此了,更多的细节夏凉从未提过,就连他们是怎么分开的,夏凉也只字不提。
但是也因为这样,江姜更知道这件事或者说这个人对于夏凉来说有多棘手。
她永远无法平静的描述他们的故事,更谈不上解决。
所以她选择缄口不言。
江姜看着夏凉的车绝尘而去,轻叹一口气,自言自语:“是那个人回来了吗?”
“谁?”盛阳在旁边疑惑的问。
江姜摇摇头,“没谁,晚上出去吃?家里好几天没开火了,去买菜还不如出去吃。”
盛阳点头,没有异议。
盛阳顶着大明星的身份,出去吃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江姜辗转打电话定了一间私房菜的小包厢,两人趁着夜色走街窜巷,在一个老旧的胡同里找到了这家店。
店里面跟外面一样,古旧朴实,装修随意的仿佛根本就没有装修。
地面别说地毯地板,连水泥都没有,就是老旧的砖地。
墙面也没有粉刷,青砖经年累月被烟熏出不同深度的青灰色,年节里显得有些凄凉。
桌椅板凳也很简单,旧时茶馆一般的方桌长凳,桌子有些高,江姜的身高坐下以后夹菜得抬着手,不怎么舒服。
虽然入了春,地处北方的帝都倒春寒还是来的挺猛。
小店在四合院里,平房砖墙不怎么保暖,虽然有暖气还是有些冷。
江姜自打进屋就没脱下大衣,围巾都还搭在肩上。
这店的老板娘却仿佛不知道冷,光腿穿一件酒红色丝绒旗袍,贴身剪裁,开叉直到大腿根,两条修长的白腿踩着一双浅口高跟鞋,摇曳生姿的走了进来。
她走近了,江姜借着屋顶上白炽灯刺眼的光打量她。
她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不描眉画眼,只一张嘴涂着殷红的口红,嘴角叼着一根烟,很讲究的套着羊脂玉烟嘴。
“就两个人?”她抱着手臂靠坐在桌案边,姿态看似随意,却无端给人一种风情万种的感觉。
大概有种女人,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儿,就能勾人的魂。
江姜默默的想。
倒是盛阳最先回过神儿,他摘下口罩帽子,点点头:“有菜单吗?”
老板娘斜睨他一眼,抬手优雅的捏住烟嘴儿拿下来,吐出一个眼圈,食指轻弹,烟灰随意的落在地上。
她抬手,朝墙角的小黑板指了指。
29、第 29 章 。。。
【本店既不点菜; 有什么吃什么。
三人以上按人头收费,三人以下按包厢收费。
人头:238人
包厢:638间 】
字体幼稚; 概不点菜的概字还是个错别字; 看起来像是小学生写的。
盛阳眉角抽了抽,看向江姜。
江姜也没想到误打误撞订了个这么独特的地方; 但辗转折腾过来,已经八点了。她实在有些饿,懒得再换地方; 于是试探着问:“那……今天有什么可吃的?”
“今天是新疆菜。”老板娘又吸了口烟; 语气漫不经心,说不上不耐烦; 但完全没有一丁点儿招待顾客的热情。
江姜视线转回盛阳脸上,用眼神征询他的意见。
盛阳看出江姜不太想换地方,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冲老板娘道:“那行吧,上菜能快点吗?”
一副不愿意多呆,吃完立刻就要走人的样子。
老板娘自己态度不怎么好,也并不在乎顾客的态度; 她吐出一口烟,眯了眯眼:“嗯。”
应完这一声; 再没别的话; 转身就往外走。
江姜叫住她,又交代一句:“我们不吃辣!”
老板娘顿住,没回头 ; 又“嗯”了声表示知道,抬手轻撩门帘,消失在后堂。
帝都的旧四合院大多改造加固过墙体,毕竟年代久远,不加修葺的话冬冷夏热住起来总归是不舒服。
但这间屋简直原生态的宛如危房,明明门窗紧闭,但总给人一种四面透风的感觉。
江姜缩了缩脖子,搓着手东张西望。
盛阳见她冷,隔着桌角伸出手把她的手握在手心暖着。
经过他这些日子坚持不懈的“骚扰”,江姜已经对这种程度的亲昵举动无可奈何的习惯了。
门帘响动,一个半大孩子一手拎着茶壶一手捧着两个搪瓷茶碗走了进来。
江姜挑眉,童工?
他瘦瘦小小,宽大的校服晃晃荡荡的套在身上,一副营养不良的豆芽菜样儿。但一张小脸儿却生的白净清秀,细看之下眉眼跟老板娘七八分相似。
只是气质大不相同。
老板娘清清冷冷,自带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
而这孩子两只眼睛清亮灵动,转起来透着十足的机灵劲儿,一进屋人未开口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天真烂漫的脸颊上两个深深地酒窝,十分讨人喜欢。
江姜忍不住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盛阳手中落空,不满的瞥了小童工一眼。
小孩子对他的不满浑然不觉,踮着脚摆好茶碗,熟练的倒上两碗热茶,一滴没洒。笑眯眯道:“叔叔姐姐先喝茶,本店今日供应新疆菜,茶也是新疆的砖茶,清淡解腻。”
盛阳眉角抽搐:“为什么她是姐姐我是叔叔?”
小孩子仰着天真的小脸望他,一脸毫不掩饰的崇拜:“因为你高啊!”
“……”说的好有道理,盛阳闷头喝了一口茶。
小孩儿放下茶壶,人却不走,站在盛阳跟前,眼巴巴问:“叔叔你能站起来让我看看吗?”
“嗯?”盛阳有点儿懵。
小孩儿笑眯眯解释:“你坐着就这么高,我想看看你站起来能有多高,能够到屋顶吗?”
盛阳盯了一眼小孩儿身上磨破了边儿的宽大校服,看着他眼睛里亮闪闪的羡慕,心中了然。
小男孩对长大这件事,最初的向往就是长高。
他好脾气的笑笑,站起来转了一圈,原地跳起,指尖轻轻松松触到屋顶。
小男孩儿“哇!”的一声,高兴的跳着拍掌叫好。
江姜也笑着应和。
原本都是不喜欢孩子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小豆芽菜就是怎么看都让人心里软软的喜欢。
江姜暗暗咂舌,母亲天生勾魂,孩子天生讨喜,这一家人的基因还真独特。
门帘又响起,老板娘端着一个大不锈钢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摆满碗盘,冒着腾腾热气,香气四溢。上菜果然快。
老板娘身上还是那件红旗袍,只是多了条围裙。
江姜惊讶瞪眼,问:“您亲手做的呀?”
老板娘放下托盘,小豆芽儿抢答:“对呀!我妈的手艺,帝都一绝,保管您吃了一回想两回,吃了两回不想走!”
老板娘剜他一眼:“没事儿少看点电视剧,学的油猴儿似的。”
小豆芽吐吐舌头,细瘦的手指卷着脖子上的红领巾,似乎很怕妈妈。
老板娘转眼,看见盛阳站在一边,啧一声,又瞪向自己儿子,语气严厉:“又逗客人给你表演摸高?说你多少遍了,你这逗猴儿呢?”
一句话,骂了俩人。
盛阳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看在小朋友的面子上,别跟这女人计较。
感受到气氛的尴尬,江姜没话找话转移话题:“您这儿,有几个包厢啊?您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老板娘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两手一摊:“我这儿统共就这么大。”
“……”江姜环视一圈,三十来平的屋子,两张方桌,八条长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两个门,一个通往外面胡同,一个通往后堂。
好吧,是她问了个蠢问题。江姜闭嘴,不再吱声。
好在尽管老板娘脾气古怪,就餐环境堪忧,但饭菜是真的不错。
还不是一般的不错。
能让盛阳这种本身厨艺就很好的人夸赞,那是真的十分不错了。
江姜更是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