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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尔珲,你去替我将塞楞额叫去书房,我有话要交代他。”说罢岳乐便起身出了正屋,留下赫舍里氏与玛尔珲母子面面相觑。
“那额娘,儿子这就去找八哥。”紧接着玛尔珲便是也要跨出门槛,被赫舍里氏拦了下来,挥手叫来一名贴身婢女:“去,请八少爷前去书房,就说是王爷的意思。”
脸有疑惑的玛尔珲被额娘拉回了屋里,赫舍里氏左右扫视了一遍,瞧清楚了无人,关紧了门,又遣了贴身嬷嬷前去门外守着,这才开口说了话:
“玛尔珲,额娘跟你说了好几回了,你怎么总是不上心呢!如今塞楞额与王爷闹得正是紧张的时候,你偏要j□j去做什么?!你可要记住了自己的身份,别给我瞎蹚浑水才好!”虽说赫舍里氏现有三子一女,可毕竟玛尔珲乃嫡子,将来是要继续这安王府的,怎能让她不操心?
“额娘,你说的我都省得。可刚才只不过前去传个话罢了,这有什么的啊!再说了,我也好久没见八哥了啊,正好去他院子里坐坐有何不可呢。”挣开了额娘把在胳膊上的手,玛尔珲并不高兴,虽说自幼额娘就在耳边向自己灌输如何妥善处理府里各种复杂关系,可每每提到这兄弟之情也需防备,他就是不乐意。
“瞧你,又说傻话了吧。在这节骨眼上,可不是传话那么简单的一句话了,依额娘瞧着啊,这塞楞额怕是要来个鱼死网破,与王爷闹个彻底了。你这一去,闹不好要被他拉了去,万一王爷动怒,岂不是要牵连了你?”瞪了瞪眼,赫舍里氏对于儿子的不开窍有些着急。
“哎呀,额娘!什么牵连不牵连的!这事儿塞楞额早就将我推了开去,如今,我是想帮,也帮不上任何的。你就无需多虑了。”无可奈何,想起塞楞额近来的态度,玛尔珲内心仍感到一丝受伤,可又想到塞楞额的处境,便也生不起气来。
“你给我收敛着这份心思,别说你帮不上忙,就算是要你帮,你也得慎思后行,别又是一股脑儿地替人做嫁衣!可别忘了,今后若是额娘去了,蕴端和经希可还是要靠你的。”说着说着,赫舍里氏还捻起帕子,在眼角抹了抹泪。
“额娘,我知道了。”看着赫舍里氏佯装伤感的模样,玛尔珲于心不忍,便是应下了。转念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额娘,那纳兰姑娘那边要怎么办呢?若是八哥拒不答应,这事怕也是不好办呐。”
“这事起初我也是有过顾虑,还曾劝过王爷,不过王爷执意要办,我便也只得遵从。想来王爷定是有法子解决的,明相那儿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他答应了这桩婚事,就算如今知晓了其中曲折,也该是会想尽办法维持的。毕竟,这掌上明珠的声誉可容不得这般儿戏。”看着儿子的忧虑神情,做娘的又怎会不知道?可有些话也不便挑明了去说,只能自己多个心眼盯着便是了。别人的儿子他管不住,这自己的儿子,还怕管不牢了不成?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屋外的光线挤了进来,将从外进入的人脸也遮了去。推门而入的人脚步也不迟疑,只消得一刻,门就被关上,塞楞额走到岳乐面前。这一回,心情却比过去少了一份忐忑与为难,只坦然地等待阿玛开口。
“塞楞额,此前你所有的胡闹我都可以不再追究,只要你今后收起那些心思,安心与慧儿成亲便是了。”岳乐也不多绕圈子,父子间这般的对话已不是第一次了,也就不必再循循善诱了。
“阿玛,儿子说过,今生只想娶语儿一个。其他的人,儿子不想要,也不能要!还请阿玛不要再为难儿子。”少了请求的成分,塞楞额坚定地表了态。这一回,语气里不再有任何的期望与奢求,只是颇强硬的口吻彰显着自己的坚持。
“你,你这逆子!上回是不是慎思堂的教训还不够?”岳乐狠狠地拍了桌子,虽说上回慎思堂里他亲手执了家法,可打在儿身,却也疼在他心。若非必要,他确是不想再次使用了。稍稍和缓了下语气,岳乐看到塞楞额脸上仍是不为所动,一副我说的就是我想的样子,便只得做了小小退步。
“若是你执意钟情于那贾府小姐,待你成亲后诞下嫡子后,你,再纳了她便是了。”犹豫了一下,岳乐终是松了口,准许塞楞额将来可以娶语儿为妾。只要到时纳兰慧娴诞下嫡子,正妻的地位不受威胁,明珠那边也自然好交待。
“阿玛,儿子不会让语儿做什么妾室!她是儿子认定的妻子,一辈子只要她一个人。儿子也不愿耽误纳兰姑娘,还请阿玛替儿子做主,将这婚事退了吧。”听到阿玛竟是让自己生下儿子后才能纳妾,难道真的当自己是传宗接代工具吗?
“塞楞额,今日里我已是做了最大让步,那贾家小姐要替父守孝,三年内不得出嫁。再过得两年,慧儿便到了出阁年纪,我都已替你筹划好了,你不要再得寸进尺了!”自己的让步竟然被儿子这样顶回,岳乐气得从座椅上弹了起来,扬起的手在半空中顿了许久,终是重重落在了桌面。
“阿玛,为何你们总是爱替儿子做决定?我的人生,我自己来做主,不行吗?”塞楞额也委屈得很,这样的小心翼翼,终究不能换来想要的自由吗?也许他忘了,身在大清朝,身在皇家,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只要你一日是我儿子,你的人生便都由我来安排!塞楞额,这是我最后一次与你说此事,你若是再这样执迷不悟,莫要怪阿玛狠心!”岳乐第一次在儿子面前露出阴狠的眼神,这种只在面对敌人时才会显露的神情,竟是在最疼爱的儿子面前展现。
“阿玛,儿子不愿这般,可也,也请您别再逼我了!”强忍住激动的情绪,塞楞额顶住压力,再次坚决表态。若不是康熙的那席话,恐怕今日他会再一次的迂回避让。今日,便让这冲突正面碰撞吧,塞楞额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忽然有些迷恋文上的小红花~所以忍不住就更文勤快了些
恩虽然留言少了很多,但小六依然要感谢默默看文支持偶的读者朋友们~谢谢各位的支持!
啦啦啦~~~加快步伐前进,小塞快成亲,大家才有肉肉吃啊!
第43章 坚定
过了几日;岳乐就率部重新出发前往湖南,等着最后替吴三桂收尸;也好正式班师回朝;这场持续了两年多的征藩之路即将走到终点。出发前,岳乐又将王府内的若干事项再次与福晋交待了番;尤其是强调了对于塞楞额的看管;得了赫舍里氏的应允;这才放心走了。
“朗廷;此番我随安亲王前往湖南,时间不会太久;你给我好好待在府里,别再滋生事端了。瞧瞧你如今,还成个什么样子;”自从被康熙革去了官职,蔡朗廷便整日买醉,蔡毓荣每回见到他颓废的模样,也只剩下重重的叹息。
如今已是出发之期,自身也难保,蔡毓荣只好一再叮嘱儿子在京城不可惹事,生怕没有自己在旁看管,蔡朗廷又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呵,爹,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惹出什么事啊!”刚从青楼里彻夜买醉归来的蔡朗廷看见爹一身戎装,站在正厅里,背着手,脸上尽是怒其不争的神色。颤颤着脚步,晃悠到爹的眼前,蔡朗廷仍是宿醉未醒,若不是被蔡府小厮一大早给叫了回来,他可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
“再说了,那些昔日同僚如今可都是对我避之不及的,就是我想闹,也总得有人给我闹腾才行啊!”挥了挥手,蔡朗廷对于爹的叮嘱显得很是不耐,自从被免官后,爹就没有正眼瞧过自己。每回对自己说话,也总是离不开那几句让自己安分的告诫。
“反正不管怎么样,朗廷,这次你闯的祸太大,爹也保不住你。若是你再胡闹下去,怕是要将蔡府一同给毁了!你好自为之吧!”和一个满嘴胡话的醉汉有什么好说的呢?蔡毓荣吩咐了府里的几个心腹好生照管少爷,便是离去了。
“照管?你们不就是监视我的吗?以为我不知道吗?”看着爹的背影远去,跌坐在座椅上的蔡朗廷又看了眼门边站着的四个护院,颓唐的语气里满是自嘲:“我知道,如今我什么都不是了,连爹也都觉得我只会惹事。我曾经辉煌的时候,你们怎么都记不得了呢!为什么啊!”
四名护院并未出声,他们的任务就是严加看管少爷,直到老爷回府。只要不惹出太过分的事端,他就仍然是他们的少爷。
“你们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顶多也就是去喝个酒,听个曲儿。明儿,你们就都随我同去吧。”摆摆手,蔡朗廷起身踉跄地朝后院走去。
与此同时,京城中皇上赏赐的姚府,坐着的三人,皆是沉默状。“语儿,你看这。。。”大姐馨儿有些为难地开了口。
“莽古泰叔叔,姐姐,此事我一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所以我还好的,你们也不用太过为我担心。”朝坐在主位的莽古泰还有身旁的大姐笑了笑,语儿倒也不算强颜欢笑,比起那段口是心非,逼迫自己与塞楞额了断的日子,自是好得多了。
“语儿啊,这回王爷特地将我召了去,将他的意思说了。想来这是安王府最终的态度了,只怕是要委屈你了。”挚友贾汉复临终托孤,将两个尚未出阁的女儿托付给了自己,莽古泰自是为了语儿的婚事不遗余力。一边是自己自幼教导的徒儿,一边是情如父女的故人遗孤,面对着安亲王的施压,他也是有心无力。
“其实为了塞楞额与我的事,王府福晋也曾找过我,当初我确实因为许多客观原因想过要放弃这段感情。可当我真正经历过时才发觉那些预想的困难都比不过让我离开他的煎熬。那样的日子,直叫我生不若死。想来,语儿还是愿意同塞楞额一同争取的。”自打经历了自己内心的挣扎,语儿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后便不再被这些外界因素所困扰,每每遇到,便会用内心的坚定来抗衡。
如今,安亲王爷通过莽古泰叔叔前来传话,说是待自己孝期一过,便会让塞楞额将自己接入王府。只不过用的是接,而并非娶,她也清楚,塞楞额与纳兰小姐的婚约是在两年后成亲。聪慧如她,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玄妙。
“既然语儿你明白,那自然是最好。只是这样,是会委屈了你了,我也实在无颜面对你爹。”莽古泰有些伤感又有些窘迫地搓着双手,这番话,让他如何开得了口,可却不得不说清楚,因为今日他就要给王爷回话了。
“莽古泰叔叔,姐姐,此事我做不了主,我全听塞楞额的。若是他想这么做,我便随他。”反倒是语儿的神情一直最为平静,既没有想象中的悲戚,更没有任何的哭闹,淡淡地一句话,表述了自己的选择。
“语儿,你。”馨儿没料到语儿竟会这样回答,就这样把自己的将来交给了塞楞额去决定。若是那人果然如王爷所说,先是迎娶了明相千金,再纳了语儿,那么语儿此生的身份都只能是个妾室。
“姐姐无需替我担心,我信他。不管他做什么样的决定,都定是为了我好的,我对他放心。”握住了姐姐因激动而轻微颤抖的手,语儿给馨儿一个安慰的笑容,自幼一同长大的姐姐自然明白,妹妹说的都是真心话。
之后便又朝莽古泰望去,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