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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我这么大的年纪了，您从来没让我去过公司，只让我在学校好好学习不要担心你们。”
“我一直在疑惑一件事情，您是不是怕我以后把事情捅出去然后让您蒙羞？”
何贝贝猛然咳嗽起来，端着的碗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捂着胸口不断咳嗽，一声接着一声。
万佐佐站起身来看着她，也不上前去拍一拍让她顺顺气。
“母亲，”万佐佐轻轻道。
“我曾经真的非常敬重你，非常爱你，甚至不惜亲自下厨房，你当时也知道我厨艺不好，多次把厨房烧出火来，有一天甚至没有关煤气灶，要不是那天父亲回来了，我可能就已经死在那里了对不对？”
“我被人贩子拐卖大半年，你和父亲从来没有报警对不对？我是非常敬重您，当时我以为你们是找的心灰意冷，后来我多方打听才发现你们只是对外宣称送我回乡下了，如果不是当初我自己逃出来，什么时候死了也不清楚对吗？”
万佐佐语气非常平淡，但平淡里又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嘲讽，但只有万佐佐知道她现在眼眶、鼻尖酸涩，可能随时都可能流下眼泪。
但何贝贝并没有抬头，她捂住胸口不断喘息。
冰冷而决绝的话从万佐佐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颇带几分绝望和冷漠。
何贝贝好不容易从剧烈的咳嗽中缓过神来抬头蓄满了眼泪：“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囡囡你听我说，我真的是爱你的啊。”
万佐佐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突然嘴角扯出一抹近似温柔的微笑。
“母亲，你爱我？”
“我上高中你们从来没有开过我的家长会，我曾经跟着别人打架被请家长你们也从来不去学校，就算老师把电话打破了，您还记得您当初是怎么回老师的话吗？你说：我家女儿她脾气不好，只要不出事就行了，反正她学习也不行，在家里和在学校没什么区别，如果她翘课的话你也不用管，我喜欢就好，就算以后她上不了好的大学，我们这边也会安排她出国留学。”
“妈，”万佐佐轻轻问她，“这是一个母亲该说的话吗？你知不知道我因为你那句话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谁家的母亲恨不得自己女儿成龙成凤，飞黄腾达？为什么你们会这样说？”
“是觉得我不配让你们上心，太闹腾了，还是说我就不是你的女儿？”
“那你告诉我，我亲生母亲是谁？！”
何贝贝脸色惨白，那是一种在她脸上很少见的颓废，她一向是精明干练的，就算以前万佐佐装着跟她撒娇，她也不会有半分减少凌厉。
仿佛精神气一下垮了，浑身上下一种悲哀又莫名的气质凸显出来。
万佐佐知道自己戳了她的心窝子，也不觉得难受。
第72章 撕破脸
这些事情日日夜夜的折磨着她，曾经因为抑郁症差点在家自杀，但她原本自己是一个医生，从情绪开始逐渐低落到失去控制，她及时止损去医院看了病买了药，没等半年时间全好了。
她自我调节很快。
她因为莫名的原因来到这个世界，本来应该好好活着，怎么能因为外物就让自己轻而易举的再次死亡？
所有后来的一些列事情都有了源头。
她怕死，怕得不得了，哪怕为此对薄公堂，哪怕面临绝境的时候也没有分毫的动摇。
万佐佐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半响看着何贝贝淡淡道：“妈，请原谅我最后叫你一次妈，就算有些事情您不告诉我也也会自己查的，更何况我一点也不care我亲生母亲是谁，我只是有点意难平。”
“医生说你胃癌晚期，不能刺激你，这件事是我不对，最后一段时间我也不想跟你吵架，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也不要太生气了。你养我这么多年。。。。。。”
万佐佐低声笑了下：“服侍您这些日子我心甘情愿。”
她把地上的碗给捡了起来，然后用旁边的纸巾擦干净后再给何贝贝削了一个苹果。
从何贝贝这个角度看过去，刚才疯狂的万佐佐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了，那种癫狂又极致冷静的神情仿佛从来没有从万佐佐脸上出现过，现在的万佐佐依旧是那个孝顺的小女儿，正乖巧的给她削苹果。
水果刀在经过炽热阳光下反射出冰凉又凌厉的冷意，在万佐佐手上仿佛经过无数次训练过一般轻柔又干脆，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何贝贝突然发疯：“我不要你伺候，现在给我滚出去！”
她声音歇斯底里，令人恐惧又害怕。
万佐佐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何贝贝。
从阳光下，眼睫上，跳跃着细碎而温暖的光芒，但她眼底却是那种似笑非笑，慢慢的，她收敛住笑容，站了起来。
“你如果饿了记得告诉我，我就在门口。”
。
病房外冰冷的走廊如穿堂风吹过，带起的风有点刺骨，周遭小护士拖着吊瓶匆匆走过，帮助旁边的病人去上厕所。
万佐佐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在旁边的座椅坐下了。
她拿出手机想给万青和打个电话，但号码刚刚找出来，她又退了出去。
万佐佐想：这算是撕破脸皮了吧？
何贝贝明显的没有多长时间了，她却为了一己私利享受报复那种快感，但其实那一点快感也没有，她在万家憋屈隐忍这么久，明明向往这天这么久，倾泄出去的情绪没憋住爽是爽快了但一点快感也没有。
她画着淡妆，手指吐着指甲油，粉红粉红的。
食指从黄槿白号码划过去到姜敏书也不过几秒的时间，却在姜敏书那个号码上停顿了很久，最终找到冯茵宝的电话拨了过去。
“茵宝。”
万佐佐捂住脸，“今晚有时间么？去KTV喝一杯。”
。
不夜宫。
万佐佐很少喝酒，但今天晚上却一杯一杯接着灌。
喝得脸颊绯红，双眼迷朦。
冯茵宝哆哆嗦嗦的拖过她手中的酒，一脸可惜：“妈耶，你叫我出来就是让我出来看你牛嚼牡丹的吗？”
旁边舞池里男女奔放着，扭动腰肢随歌起舞。
空气中暧昧不尽。
五颜六色的彩灯往这边照，节奏感十足的歌曲迎着前面行走的服务生踩着点横行在其中。
冯茵宝捏着鼻子问她：“你这是被人甩了吗？”
万佐佐睁着一双水润润的眼睛看着她：“我怎么会被人甩！”
她说着说着又拿起旁边的啤酒往嘴巴里灌：“哪个男人敢甩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我不揍死他！”
“呃，”她打了个酒嗝，酒气往冯茵宝脸上喷，“茵宝啊，你说我命怎么这么苦啊！爹不疼娘不爱的，呃。。。。。。”
二氧化碳从她鼻子嘴巴一起喷了出来，霎那间她眼睛蒙起了一层水雾，看的让人心痒痒。
她皮肤柔嫩而白净，红扑扑的小脸蛋上一双眼睛半遮未遮，长长的眼睫从鼻翼上端扑闪着，明亮又带着兴奋。
“我妈生病了，要死了。”
她低声说，话语中又委屈得不行。
“我跟她决裂了。”
“你带我回家好不好？我现在无家可归。”
万佐佐趴在冯茵宝肩头上哭，哭得不能自抑，一边打嗝一边哭：“姜敏书那混蛋，这么多天都不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每次都要我打电话过去？”
“男人有钱就变坏，十个男的九的坏！”
万佐佐咬着嘴角：“茵宝，我好难受好难受。”
第73章 不夜宫
冯茵宝：“。。。。。。”话题怎么转的？
她一看万佐佐好像喝多了，准备扶起她就往外面走吹吹冷风醒醒酒。
这不是万佐佐第一次醉酒，以前买大瓶红酒白酒啤酒一起兑着喝，幺三喝五让朋友一起去她家里喝的时候被冯茵宝阻止后这还是第一次喝得伶仃大醉。
她最近脸上稍微胖了点，摸起来手感非常好，冯茵宝扶起她的时候无意间碰了把她的腰，腰身细腻而纤弱，透过衣衫还能感受到皮肤带来的温热，她愣了下，随后搀扶着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好像看见了一个有点眼熟的人走了进去。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行动间步履如风，有点飒。
冯茵宝只来得及看到他的侧脸，便觉得十分熟悉。
她迟疑了下推了推万佐佐：“佐。。。。。。佐佐，那是不是姜敏书？”
万佐佐迷朦的抬起头，听见熟悉的名字下意识站直了往周围看。
“哪里？”
“前面那个背影有点像。”
万佐佐眯着眼往前走了几步，因为站得不太稳，导致真个人往前踉跄了几下，随后被冯茵宝给扶住了。
“你看清楚了吗？”
冯茵宝问她。
“没有，”万佐佐甩了甩脑袋，感觉头晕得不行，从兜里拿出手机摸着给姜敏书打电话。
“嘟嘟嘟”
“你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
冯茵宝尴尬的看着她，“估计现在有事忙着的，你待会再打个电话过去看看。”
万佐佐摸了摸脸，觉得有些干燥，她盯着自己的手半响，问冯茵宝：“这是哪个酒店？”
她估计是喝醉酒喝蒙了，这是万佐佐定的地方现在反而来问她，冯茵宝回答说：“这是不夜宫啊！”
不夜宫，顾名思义。
平常人家喝酒玩乐也在这里，上到名流下到普通企业家，一楼是给那些不包厢的人喝的，平时准备着花生啤酒，各种美女。
万佐佐有点烦躁，让冯茵宝先回去。
冯茵宝摇头：“你喝醉了，不行。”
“我先送你回家，如果你觉得前面的男人是姜敏书的话回去好好盘问下她，不然的话你就这样醉着酒闯了进去要是人家不是姜敏书呢？这样岂不是很吃亏的。”
万佐佐对着她恍惚的笑了笑：“我就是那种从来不吃亏的人，别人对我一分好我必对他还八分。”
她有些清醒了。
眼神逐渐开始变得冷静下来，但想法没变，依然还是想好好往前面去看看。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心里落下根刺，如果不亲手拔了 ，到时候会越发疼痛难忍。
在她印象里，姜敏书绝对不是这样一个人，哪怕是寻欢作乐人之常情。
他连被碰了都会脸红，亲吻还会被万佐佐调戏着不说话，磕磕巴巴。
就像一个纯情的小少年。
但姜敏书不小了，已经差不多该到了交女朋友的年纪了。
万佐佐想了半天，让冯茵宝先走。
冯茵宝拗不过她只好说：“那这样，我陪着你一起过去看看好吧？”
前面的男人上了楼，万佐佐奔冯茵宝搀着摇摇晃晃的往前走走到楼梯口她看见前面一堆男人进了一个包厢。
包厢号2…30
万佐佐不知道现在心里在想什么，酒精烧的她脑子开始糊涂了。
她和冯茵宝在旁边站了会，一旁的服务生端着酒水进去了。
进去前还看了她俩一眼。
冯茵宝透过门缝里看去：
——那果真是姜敏书！
姜敏书怀里抱着一个风骚的女人，画着比她脸上还重的浓妆，他脸上似乎有一抹厌恶，但他什么表示也没有，只是朝着旁边淡淡说道：“我不喜欢妆浓的女人。”
冯茵宝正想仔细听去，没想到眼前门缝里的视线被那个服务生背影给挡住了，有些愤愤。
她刚转过头，一想，遭了。
万佐佐脸上还是那副表情，脸色红润一点也没有任何不悦。
冯茵宝把她拉在一旁。
服务生走了出来。
走出来后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