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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间有些忧伤,殷骏楷只能故意岔开话题,他上前一步对赵双瞳说:“我们下去签个授权委托书,你的案子我来全权代理。”
回屋后,两个午睡的孩子都已经睡醒起身,缠着唐以微要讲故事。
早晨唐以微见时间还早,吃过早饭后,跟他们讲过“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两个孩子听故事听上了瘾。
唐以微在沙发上给他们讲故事,殷骏楷和赵双瞳则紧锣密鼓在餐桌上签授权委托书。
当听到赵双瞳无意中提到,这套房子是赵景宸的时候,殷骏楷忍不住悄悄打量这套房子。虽然已经坦然地既成事实,但是心里还是不免五味杂陈。
原来那个男人跟他一样喜欢黑白色。
他那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搬到她对面楼里来?如果那时候他捷足先登,那个胜出的男人会不会是自己?
可惜这世间,从来不会给谁如果的机会。
签完字后,他黯然地离开了。
“你怎么就觉得我打算自杀?”对这个乌龙事件,赵双瞳想想就忍不住要问保姆,虽然也知道她是善意。
保姆是个心善的中年妇女,从老家到赵双瞳做保姆,一做就做了四年多,早已建立起了亲人一般的感情。一提到这茬,她又开始抹眼泪,“我就是怕两个娃娃刚没了爸,别再又没了妈。”
唐以微不想让孩子看到这哭哭啼啼的场面,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下午四点,她也不打算再回事务所了。
她提议:“晚上我下厨怎么样?我的西湖醋鱼绝对是一绝。”
赵双瞳毫不犹豫拒绝,“你不嫌四个电灯泡太亮,我还嫌弃呢。”
在赵双瞳那没逮到露一手的机会,只能转而投到赵景宸怀抱。
“晚上回来吃西湖醋鱼。”她兴致颇高地发微信给他。
西湖醋鱼!
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最近半年里的第三次邀约,赵景宸显然心理阴影面积足够大,有微信为证。
“你确定你不会出差?我不会出差?你我不会加班?天上不会下红雨?太阳不会从东边落下?”
唐以微又好气又好笑,也懒得和他纠缠,没好气回一句,“想吃就早点回来。”
虽然过程是坎坷的,但是这西湖醋鱼到底还是吃上了嘴。
“吃这一口鱼,真不容易。”一筷子鱼下肚后,赵景宸忍不住感慨万千。
“你的帕图斯呢?”婉转的音乐声中,唐以微突然想起某人曾经承诺的名贵红酒。
“赵双瞳一家子在,我哪好意思回去拿。”赵景宸苦笑。
“帕图斯没有,我这有赤霞珠,就怕你嫌次,喝不喝?”她征求他的意见。
说到赤霞珠,唐以微心底不免有些唏嘘。
这赤霞珠还是上次赵双瞳带来喝剩下的,那天她带着红酒上门的一幕还近在眼前,那时她还是快乐的全职太太,转眼却已经是天翻地覆了。
世事无常啊!
赵景宸说:“喝,我对红酒一点没有要求。”
这么好伺候!唐以微不免有些意外。
你还别说,这位新房客不仅好伺候,承担家务的主动性也是可圈可点。饭后不仅主动承揽了洗碗的活,洗好碗又一声不响把地板拖得光可鉴人。
表现之好,让唐以微都恨不得颁面锦旗给他了。
还是那句老话,是狐狸总是要露出尾巴的。这不,晚上临睡前,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
视线余光看到唐以微已经打第三个呵欠,赵景宸及时合上电脑,好整以暇地说:“作为房客有义务,你也看到了,我已经积极地履行了我的义务。现在我们能不能谈谈房客的权利?”
“不能。”唐以微断然拒绝。
“为什么?”赵景宸语气很不满。
“免费居住的房客,只有义务,没有权利。”唐以微一本正经,有点故意气他。
赵景宸愤愤不平,“不行,你这是不平等条约,我不能接受。”
唐以微忍住笑意,语重心长道:“小伙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懂不?”
“那我还是住回去了,反正我家房间多,大不了我就睡沙发好了。”说话间,赵景宸就真的开始收拾电脑。
唐以微顿感不妙,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只能阻止他,“人家一家子住在那,又都是女的,你一个大男人不方便的。”
赵景宸沉默地继续收拾东西。
唐以微只能败下阵来,“说吧,说吧,你想要什么权利。”
他拍拍自己身侧的位置,“坐过来。”
他的声音温柔的让唐以微不知有诈,于是毫无戒心地坐了过去。
赵景宸似乎特别热衷于偷袭,唐以微刚坐下,他的吻也毫无预警地落了下来。
柔软的唇瓣相接,连呼吸都带着滚烫的温度。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被他撬开城门,长驱直入,唇齿间来来回回攻城略地……
唐以微紧张地双目紧闭,睫毛微微颤抖,心跳更是快得要蹦出胸腔。
很久很久,他才放开她,怀里的人儿脸颊绯红,双目含春,无力地靠着他,已经软成了一摊水。
“我想要的权利,只有一条,就是每天一个睡前吻,这个要求不过分吧。”他在她耳边温柔地说。
窗外月色寂静,室内一片如水温柔。
一周后,徐云峰的丧事料理妥当。
墓地面湖背山,是块上好的风水宝地。
说来有些讽刺,这块墓地是徐云峰两年前购买,本来是给他的父母双亲提前准备的,最后长眠于此的,却是他自己。
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当天去了很多人,有徐云峰公司的同事,还有一些朋友和他的家人至亲。
徐云峰的老母亲已过七十高龄,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墓地上哭得几次差点昏厥。
唐以微一众人站在旁边陪着掉眼泪。
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就此归于尘土。
***
两周后的早晨八点半,赵双瞳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脚踩八公分细高跟,浑身散发着她独有的气场,昂首走进徐云峰公司的大门。
不对,这家公司现在已经是她的了,虽然公司目前负债累累,但她确实是这里当仁不让的法人。
跟两周前相比,她的脸颊清瘦了许多。没人知道这两周她经历了什么样的心路历程,除了她自己。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这也是一个她必须经历的过程,这更是一个涅槃重生的过程。
今天将是她人生中的首次和PE的商务谈判,说不紧张,那是假话。
幸好,她的两个闺蜜和殷律师今天都陪她来了。
有他们,她觉得何其幸运。
☆、第六十九章
作为曾经红极一时的影视公司,徐云峰创立的“博华影业”制作过多部脍炙人口的影视作品,所以“博华影业”曾经是资本圈竞相追捧的对象。
然而随着IPO失败和曾经的法人突然离世,这家民营影视公司顿时陷入巨大的困境。
因为公司急于靠一家新的PE入主来起死回生,公司这边自然提前做好了详尽的准备工作,最大诚意的融资计划书;有说服力的精美PPT;专业的谈判团队。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是这东风并不是你想刮就能刮来的——
这场众人给予厚望的融资谈判,最终以失败告终。
今天约见的是一家国内排的上名号的PE公司,资金实力雄厚,就是在业内的风评一般。
唐以微靠着椅背,不动声色地悄悄打量谈判桌对面的一行人,心底已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PE团队一共来了五人,皆是西装笔挺的精英范,言谈举止间,处处透着救世主的高傲。
或许在这些手握大笔资金、以追逐利润为唯一目标的PE的理念里,他们今天肯屈尊到一家濒临绝境的公司来,已经是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他们一开始就将自己摆在了救苦救难的“救世主”的至高位置上,那么这样凌驾于融资方的谈判,失败也就不足为奇了。
绞尽脑汁做出来的计划书,他们只象征性翻了几页,PPT也无人关注,对公司未来的经营管理,更是一字不提。
而从他们口中传达出的第一个中心思想就是,一次IPO失败不算什么,公司可以半年后再次递交材料,最快大概什么时候能够上市成功?
绕来绕去,离不开公司最快上市的时间表。因为公司快速上升,他们就可以最快的套现股权,收回投资成本,瓜分利润。
急功近利的嘴脸一览无余。
只是很遗憾,这份他们最感兴趣的时间表,在场的人没人拿得出,谁也打不了这个包票。
听闻拿不出时间表,他们面露失望之余,又转而开始大肆压价。在商言商,融资谈判压价也是天经地义,作为PE总想以最低的价格,投资入主最优秀的公司,这本无可厚非。
在融资圈浸淫这么多年,唐以微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们报出来的价格,还是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是想趁火打劫来了。
“博华影业”虽然现在暂时陷入泥潭,今年的财务报表也一定会不尽如人意,但是公司一旦重新走上正轨,以现在屡屡黑马狂奔的影视圈,只要靠一部响当当的影视作品,就能从此翻手为云。
所以可以很负责任地说,“博华影业”依然是一家充满了想象力的优质公司。
而他们压如此低的价格,只能说明一点——摆明了不看好“博华影业”。
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跑这一趟。
融资方的几个谈判代表互相递一递眼色,用眼神达成了共识,于是代表之一的唐以微率先开腔了。
关键时候,唐以微说话总能一针见血:“我曾经有幸听过巴菲特先生的一堂讲投资的课程。整堂课接近一个小时,而他所传达的核心理念只有一个:投资要有长远的心态和好的眼光。其实做一级市场投资和二级市场投资都很相似,都需要有长远的心态和好的眼光。”
“而从博华影业的财务报表上所显示出来的数据,公司上半年的经营状况与前三年相比较,保持了稳步增长,净利润和毛利率都没有下降,不良资产也始终维持在一个很低的水平。所以我可以很自信的说,博华影业就是一家你们所需要的优质公司。”
话说到最后,唐以微难得一见地露出了毒舌气质:“但是很遗憾,贵公司显然欠缺长期投资的心态。套用一句老套的话,不以“价值投资”为目的的长期投资都是耍流氓!”
被冠以耍流氓的PE们本来想以低价捡漏,如意算盘落空之下,最终只能是悻悻而归。
博华影业首席执行官的办公室依旧是以前的模样,所有的陈设原封不动地保留了下来,除了在里面办公的人已经改头换面,一切仿佛没有任何改变。
徐云峰离世后,赵双瞳第一次走进这间敞亮的办公室。
坐在这张曾经徐云峰天天就座的办公椅上,指尖传来真皮柔软沁凉的触感,轻轻转动椅背,想象他曾经坐在这把椅子上办公的样子,赵双瞳的心底百感交集。
她最爱的男人真的已离她而去了。
虽然当年也是F大新闻传播专业的高材生,但是在职场上,她并没有什么远大的追求。在锡城电视台波澜不惊地工作了两年多后,就辞职成了一名全职太太。
她也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就会是个全职太太的角色,相夫教子,归隐江湖,无欲无求。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坐到这把椅子上。
从幸福的家庭主妇摇身一变,成了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