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瘦成这样了?”潘姐惊呼。
“从接到电话回来那天到现在,三四天时间里一点东西没吃。”
“外婆呢?”云岫问。
“刚睡下。”
云岫蹲在她面前,跟她说:“我现在去见医生,你先吃东西,好不好。”
枕溪点了点头。
胡乱地抿了两口粥就再吃不进去,潘姐一直哄着,“外婆还需要你照顾,你身体要是垮了该怎么办?”
“那我也不活了。”
“你这说得是什么话?”潘姐生气道:“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定论你就自己先泄了气。”
“枕全之前跟我说,医生跟他说,我外婆没有治愈的可能,左不过还剩下几个月的活头。”
“你听他跟你瞎说,他骗你的。”
“可他是我爸。”
“他骗你的还不够多?”
云岫正好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怎么样?”潘姐问他,枕溪也看着他。
“吃了吗?”
“一两口。”
云岫跟她说:“你把这粥喝了,我跟你说外婆的情况。”
“我喝不下去。”
“那不行,我们之前说好的,我去见医生,你吃东西。”
枕溪狼吞虎咽地塞了几口,只觉得愈发地反胃想吐。
“行了。”云岫把她的生理眼泪抹去,跟她说:“这边的医疗资源始终比不上首都更比不上世界一流发达国家。很多数据和指标他们也拿捏得不是很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意见也不具有指导性。我们先带外婆去首都,让优秀杰出的专家们会诊了以后再说,可以吗?”
枕溪点头。
当晚,外婆就到了e市。医疗团队已经在机场准备好,下了飞机,立马就进了全国最负盛名的肿瘤医院。
一系列的检查项目做下来也已经接近凌晨,云岫跟她说要等数据全部出来才能安排专家会诊,最快,也要等到明天。
外婆吃了药,有点昏昏沉沉地拉着她的手说:“我没事,现在困了想睡了,你也去休息,今晚不要陪我了。”
“不行的,要是你晚上……”
“今晚有我,你赶紧去休息。”徐姨跟她说:“你看看你现在,走路都是飘的,你真得把身体养好,不然以后要怎么办?”
徐姨把她往病房外面推,说:“好了好了,你养好精神明天再来换我,我们两起码得有一人的身体是健康的吧。”
枕溪被关在了病房外,茫然,无措。
“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只有十分钟的车程。你今晚跟我回去,可以吗。”云岫问他。
枕溪看了他半晌,缓缓点了点头。
“r呢?”她问。
“她精神不大好,潘姐先带她走了。”
十分钟的车程非常快,枕溪感觉自己还没多看车道几眼,车子就停下了。
不是云家老宅,也不是云岫以前住过的地方,这是一处,完全陌生的住宅。
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整个脑子都是空荡荡的,云岫跟她说什么,她都听得很恍惚。
手里被塞进一杯热牛奶,云岫问她:“在想什么?”
“会诊。”
“那是明天的事。”
“马上就是明天了。”
“你要休息吗?”
枕溪摇头,“我睡不着。”
“牛奶里加了适量的安眠药剂,你喝下去就能睡了。”
枕溪看着他。
“不相信我吗。我平时睡不着的时候也喝,一点点,没事的。”
“你为什么睡不着?”
“总能有睡不着的事。”
☆、三百三十九、所谓运气
枕溪低头,看到了自己踩在地毯上的脚,问他:
“我的鞋呢?”
“刚才脱了。”
“你给我脱了吗?”
“你真该好好休息,你的记忆力已经开始高度锐减和紊乱。”
“会不会等我一觉醒过来的时候,你就告诉我,外婆已经不在了?”
“不会的。”
“不会骗我吗?”
“不会的。”
“林岫,外婆是我来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本来就属于我的财富。她是我唯一的家人,我不可以没有她,你能理解吗?”
“我理解。”
枕溪盯着他,又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可以的。”
“如果在我睡觉的期间外婆不在了……你能不能……我求你,拿枕头,闷死我。”
“这样的事不会发生。等你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会好的。”
枕溪仰头把牛奶全喝了下去,没过几分钟,眼皮就开始发沉发重,接着脑袋一歪,隐隐约约就没了意识。
云岫把枕溪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直到把人抱在怀里,才深刻知道她瘦得有多厉害,仿佛全身,就只有那一副骨头架子的重量。
……
枕溪睁开眼的几分钟里脑子是完全发蒙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甚至因为眼前一片漆黑,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情况。
几分钟后,脑子才一点点地转动起来,才慢慢地,把她这几天接收到的巨额信息和压迫性的情感体验强塞到她的脑袋中。
头疼欲裂且反胃恶心,她迫切地需要看到阳光。
她四处摸索,只能感受到掌心下怎么都摸不到尽头的柔软布料。
没忍住难受地哼唧出声。
房门被打开的同时屋里的灯也亮了起来,后背被不属于她的手摩挲着,问她的情况。
“难受。”
“哪里难受?”
“恶心。”
对面的百叶窗被完全拉开,有温暖明亮的阳光透过落地窗轻洒进来。窗户完全打开后,有明显带有树叶青草味道的空气渗透进来,枕溪的恶心感才慢慢消退一些。
“长时间没休息突然进入到深度睡眠,再醒来的时候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一会儿就好了。”
枕溪跪趴在床上,那只手一直替她抚背,好一会儿,她才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什么时候了?”
“早晨7点刚过。”
她猛地把头抬了起来,问他:“我外婆呢?”
“很好。我刚才打电话问了徐姨,外婆昨晚睡得很好,前几分钟才醒过来。”
枕溪舒了一口气,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
“要吃东西吗?”
枕溪摇头。
对方的手覆在了她肋骨下方属于胃脏的地方,问她:“胃不难受吗?”
枕溪点头。
“难受还不吃东西?”
“难受才不想吃东西。”
“这是什么逻辑。”
枕溪偏头跟他说:“我想去看外婆。”
“我煮了粥,吃了就去医院。”
云岫把地方腾出来给她收拾洗漱。枕溪站在落地窗外往下看,底下是一个植被茂盛的小花园,这个时间点,刚好可以看到有小鸟停在枝丫上惬意地梳理羽毛。
她昨晚休息的房间是个很空旷的卧室,除了一张过分大的床外,再没有其他东西,尤其黑白灰的装修色调,更显得这里头孤冷凄清。
卧室侧边有扇小门,推开就是一间浴室。洗手池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系列形单影只相同色调的洗漱用品。最奇怪的,作为洗漱间,这里头没有一块镜子。
门被敲响,云岫递了一个纸袋进来。
“临时找人买的。”
枕溪打开,是全新的洗漱用品。
“你跟人说是买给儿童用的吗?”
“我只说了是女孩子。”
“哪个女孩子会用这些……”
草莓味的儿童牙膏,小马宝莉的粉色牙刷,明黄色的皮卡丘毛巾,儿童用的护肤品,以及,兔耳朵形状的发卡。
“我的新政秘书,最近刚生了小孩。”
“哦。”
枕溪把门关上了。
这些东西用得时候也还好,就是用完之后很难收拾。
把小马宝莉的牙刷插进人的牙刷筒里,和纯黑色的牙刷摆在一起,把皮卡丘毛巾挂在人的纯黑毛巾旁边,怎么看怎么古怪,怎么看怎么另类。
云岫又来敲门,让她先去吃早餐。
打开门,就见对方盯着她的头顶看。
“怎么了吗?”
手摸上去,才发现刚才为了洗漱方便戴上的兔子耳朵发箍忘了取下来。
肯定很蠢。
“戴着吧。”云岫拉住她想要拿下来的手,“头发掉进碗里,吃饭会不方便。”
粥是立马从电磁炉上端下来的。对方之前说煮了粥,枕溪以为是叫得外卖或者阿姨过来煮的,现在一看,菜案上还有没收拾好的肉末和青菜。
这人以前是完全不会做菜的,是那种让他帮忙剥个蒜都能把刀刃开个口的人。当了董事长之后反倒能有时间和闲心来鼓捣这些。
“还行吗?”
枕溪点了点头。
吃过早餐就要去医院。
枕溪见他把车子从车库开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你很忙吧,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可以。”
“上车。”
……
到了医院的时候外婆正坐在床上吃早餐,看见枕溪就说:“可算是精神看着好一些了。”
“吃过早餐了吗?”
枕溪点头。
“吃得什么?”
“粥。”
“外面喝的吗?哎哟,干不干净啊。”
“云岫早上起来做得。”
外婆一听就呵呵笑。
“小岫人呢?没陪你过来?”
“他去找医生了。”
过了一会儿潘姐和minor也过来了,minor说公司那边催得紧,她可能要先回去。
枕溪送她去坐车。
临走前minor拉着她的手跟她说,说一直陪着她的那个男孩子看着很靠谱也很在意她,所以她可以安心地回去韩国。她说会回去为她祈祷,祈祷她外婆早日痊愈。
“谢谢你。”
再回去得时候,病房里多了几个人,眭喜和两个外国人。
“听说今天就要会诊,还好我来得及时,这两位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让他们参与会诊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谢谢你,眭喜姐。”
“别,别这样说,之前因为眭阳和minor那档子事,我心里就一直挺对你过意不去,平时也总是想起你想跟你说说话,又不好意思主动找你。这不,眭阳一跟我说这事,我立马就让你姐夫接洽了这两位专家,也算尽心帮帮忙。”
针对她外婆病情的会诊开始,云岫去旁听,枕溪就在病房里陪着外婆。
外婆睡着的时候,眭喜就拉着她出去说话。先是安慰着,后来就问云岫是不是她男朋友这事。
“不是,只是普通朋友。”
“瞎说吧,普通朋友人会这样尽心尽力的帮你和你外婆,我看你这个亲外孙女做得也没有人家全面。姐都结了婚的人,还能有什么不清楚。”
枕溪也没有心思聊这个,就笑笑带过。
“本来眭阳……哎,也不知道那姑娘什么时候能好,也不能就叫你等着他耽误你的光阴和青春,这人啊,都是你欠我我欠你欠来欠去,你们终究是没什么缘分。”
……
这场会诊持续了很长时间,长到后面枕溪都开始发慌,就算被人握着手也抖得厉害,看着云岫连吃中午饭都没有出来,枕溪愈发地害怕。
会诊约莫进行了四五个小时,会议室的门才打开。
枕溪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云岫朝她一步步走近。
满嘴满脑袋想说的话到了这一刻全都打结,一字说不出来。
“你能陪我去吃饭吗?我们边吃边说。”
枕溪点头。
“医生说可以做手术。”
“做手术是什么意思?”
“外婆唇上的肿瘤可以摘除。”
“不是说是癌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