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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葑吹了吹,“不烫。”
谈之洲靠在床头,“这大概是钻石VIP待遇。”
她好看的眉眼里全是化不开的紧张; 刚刚的心有余悸还没完全消除。
蒋延敲着一旁的输液杆; 对边上的何绍开口; “何总; 你知道当电灯泡的滋味吗?”
何绍点头,“每一天。”
蒋延暴躁起来; “可特么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啊!!为什么还要在看别人撒狗粮!”
钻葑和谈之洲置若未闻; 两人似乎划了个结界。
林秋水在门口; 透过玻璃; 手握在门把手上,迟疑了几秒。
姜慈到姜熙的病房没见到她; 也来到了门口。
两人抬眸对视; 一边走过的护士忍不住打了个冷噤,绕道走开。
姜慈没犹豫; 推门; 嗓音很冷,“姜熙!”
钻葑正端着碗的手一抖; 勺子里的粥洒了一半。
何绍和蒋延身子僵直; 一人往一个老佛爷边上站。
“姜董,您。。。您也来了?”
“林阿姨; 谈之洲命大着呢,没。。。没什么大事。。。”
两人暗地里使了个眼色,站在了姜慈和林秋水之间。
这两人都是人狠话不多的女中“豪杰”,万一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再加上房间里还有两伤残病人。。。。。。
他俩也拉不住。
钻葑起身放下碗,“妈,林阿姨。”
林秋水看着谈之洲,那双眼睛里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坚持。
姜慈踩着高跟鞋上前,神情严肃,“回家!”
钻葑抿着唇,继而摇头,“妈!”
蒋延见事情不对劲,赶紧跨出一步,拦住林秋水,“林阿姨林阿姨,这还有两个病人呢,咱别激动,伤身体。。。”
“蒋延!”
林秋水疾声呵斥,一把将他推开,“姜慈我告诉你,我不会接受你的女儿!全国知名企业家?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有本事让姜熙不是你女儿吗!”
看着姜慈这张脸,二十多年前的往事雪花似的闪在眼前。
姜慈和钻庭东结婚的事搞得学校沸沸扬扬,富商千金和政界二代的婚姻满足了多少人的童话梦。
那个时候,自己在大雨里哭得声嘶力竭。
如果不是谈苑声,兴许明瑰湖里二十多年前就多了一个孤魂。
林秋水嘴角冷嘲一笑,“看来母女俩果然如出一辙,都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怎么?当我林秋水是软包子,一而再再而三欺负到我头上!”
她盯着钻葑,对往事的介怀超过了对Skye的好感,狠下心,“你,学什么不好!学你妈做狐狸。。。”
“够了!”
“够了!”
病床上的谈之洲和推门而入的钻庭东异口同声。
蒋延和何绍眼见失态失控,提着颗心完全不敢松一口气。
谈之洲手上输了泵针,他拔掉针头,深入骨髓的痛如针刺四肢百骸。
他牵起钻葑的手,“无论她是钻葑还是姜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开她。”
钻庭东的眼神动了一下。
林秋水胸口起伏,一贯一丝不苟的唇色也被咬得掉了大半。
“谈之洲!”
钻庭东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个女人狠厉绝杀的眼神,穿过她俩。
把刚刚从外面买来的樱桃放在床头柜上,言语殷殷。
“泵针不能拔。还有阿熙,你伤得是头,不能被鸭子吵。”转头对何绍开口,“去叫方医生。”
何绍动了一下喉结,看着现在这个场景,完全不敢离开。
“去吧。”
身后又有一个声音传来。
蒋延已经差不多濒临崩溃的境地。
他抖着颗心,回头喊了一声“谈叔叔”。
谈苑声收起了以往电视节目上诙谐的神情,紧了张脸,“小延也一块去。”
蒋延磨蹭。
最后是谈之洲开了口,“去吧。”
他又补充了一句,“方医生今天很忙。”
蒋延会意,把何绍推出病房。
何绍刚出病房,把李欢刚买回来的糕点撞撒一地。
李欢正要敲门,被他拉住,“里面是华山论剑现场,先走。”
————
谈之洲一直紧握着钻葑的手,嗓音清淡,“现在在场的都是当事人,要吵要打,请便。”
钻葑一急,“别。。。”
谈苑声瞪了谈之洲一眼,有些感慨地看着钻庭东,“很久没见了?”
钻庭东很温柔地把自己的衣服给微微发抖的钻葑披上,“别冻着。是啊,二十多年吧。”
“二十八年。”
“老钻,记得我们大学解决问题的方式吗?”谈苑声活动着手腕。
没有什么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在自己女人面前和她的前男友打上一架。
钻庭东笑了一下,“当然。”
钻葑着急,疯狂挣扎,“不要,不要!”
手被谈之洲攥得死死的。
谈苑声脱下外套递给林秋水,“站远一些。”
林秋水心里微动,一向强势的她酝酿了半天,握了一下手,“当心。”
“mua。。。”他比划了一个飞吻,又恢复电视上那个幽默风趣、有着“国民妇女之友”之称的谈大主持人。
相比之下,钻庭东和姜慈就尴尬许多。
钻庭东摘下眼镜准备丢桌上,两人眼神无意间对视。
姜慈眸光一闪,开口道:“给我。”
眼镜递到她手上,她看了一眼,镜片又厚了许多。
————
门口蒋延、何绍和李欢没走,听着里面激烈的打斗声,急得砸门。
但窗帘被拉上,门被反锁,他们完全进不去。
蒋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捧着脑袋,“啊啊!要不是我故意要逗逗他俩在车上吃榴莲,也不会。。。”
何绍镇定许多,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蒋延一拍脑袋,“要不报警?”
迎来何绍冷眼一瞥,“还嫌不够乱吗?”
一旦报了警,蛛丝马迹被媒体捕捉到,他甚至都能想象网上那血雨腥风的场面。
说完,有电话打了进来。
何绍一看,犹豫着该不该接。
蒋延扫了一眼,见上面标着“姜总”,二话不说抢了过来。
“姜总,您老什么时候回国?这场面我们是没办法。。。”
钻葑和谈之洲车祸的事,何绍还没给姜照知道,他知道姜照的原则。
蒋延简短说完,手机又递到何绍手上,“接啊,发什么愣?”
何绍吊着口气,“姜总。”
姜照的声音冷似冰,“长本事了。”
何绍一抖,急急忙忙道:“不是姜总。。。你听我。。。”
话刚起个头,他察觉到一股莫名的冷意从十米开外袭击。
回头,按工作计划下周二才回国的姜照竟然就在面前。
蒋延默默吞了下口水,现在场面已经不是失控,而是crazy了。
“姜。。。”
姜照使劲抖着门把手,“开门!”
————
房间里,钻庭东和谈苑声鼻青脸肿。
江河林秋水一如既往的镇定。
谈苑声喘着气,额头上冒着汗水,“刚刚那一拳是替秋水给你的。这一拳,是给你前妻!”
毫不留情的拳头一拳击在钻庭东的右脸颊,嘴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钻庭东抹了一下嘴唇,满嘴都是血。
他也没客气,喘着粗气,“好!”
左手挡住谈苑声的袭击,右手勾拳直击他腹部,“是为阿熙受到你老婆莫名的污蔑!”
两人步子很稳,砸互相试探,还完全没有住手的意思。
林秋水和姜慈站在边上,隐隐有些想开口,但两人谁也不想先输。
无论钻葑说什么,没人理她。
谈之洲忍着钻葑使劲的挣扎,给方医生发了个信息。
方医生赶来打开门,怒到极点的姜照几步就冲到谈之洲跟前。
谈之洲的衣领被姜照死死攥住,那双冷冰冰的眼珠里喷薄出怒火,“谈之洲!”
钻葑乍然见到哥哥,放心不少,抹了一把脸,“哥。”
谈之洲嘴角一动,同他对视,“上次800米自由泳比赛没分胜负,看来的确需要再来一次!”
钻葑担心谈之洲的伤势,呵道:“你们别捣乱了!”
方医生一见这情况,显然懵了。
又看见钻庭东和谈苑声两位有头有脸的人物满脸挂彩,忙自己去取了敷伤口的药品。
“这么嚣张啊你们!企业家、外交官、主持人、学者,这成什么样子!”
钻庭东嘴里还在流血,方医生给他冷敷,冷声道:“钻教授,你是嫌你的血很多是不是,你觉得你是AB型血,是万能受血者是不是!医院里随便拉个人都可以给你输?”
方医生又见谈苑声鼻青脸肿,索性把手里钻葑和谈之洲的病例往桌上一扔。
“还有你谈主持!”
林秋水的脸色在方医生说到“AB型血”的时候一变。
因为她很清楚,大学的时候三人一块去献血,钻庭东、自己、谈苑声都是O型血!
“你们这俩年轻人又是怎么回事!”
谈之洲和姜照俩也被他一顿喷。
林秋水没注意听,她眼神落在桌上的病历本上。
钻葑血型那一栏,写的是B型!
她知道姜慈是O型血!
如果父母双方都是O型,孩子只可能是O型!
但钻葑是B型,也就意味着。。。。。。
林秋水只觉胸口重击,不可置信抬眼看姜慈。
她这样强势不肯吃亏的女人,怎么可能会。。。
姜慈并未回避,目光坦然。
蒋延和何绍看着病房里的状况,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从哪劝。
第55章 纠葛
这边林秋水和姜慈冷冷相对,那边钻庭东和谈苑声也揉着手腕互相看着。
林秋水开口; “钻庭东; 你是AB型血?”
混乱的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剑拔弩张的姜照和谈之洲脸色一僵。
钻庭东和姜慈身子颤了一下,不约而同看向了钻葑。
钻葑正忙着给爸爸擦嘴角的血; 也察觉到了爸爸脸上冰凉。
姜慈和钻庭东大约是这么多年来; 第一次如此默契。
两人对视一眼; 钻庭东开口; “是。”
谈苑声眉头一蹙,甩着自己发痛的胳膊; “唉; 老钻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你……”
当年三个人看到血型相同; 相约着去胡吃海喝了一顿。
当时钻庭东还说这就是浓得化不开的缘分,连血型都是一样的。
这样的事情; 他根本不可能记错。
何绍和蒋延狐疑看着现在这个状况。
姜慈和钻庭东脸色发青; 莫名有些紧张。
而另一对林秋水和谈苑声神色讶然,目光中全是不可置信。
状况外的何绍和蒋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钻葑只顾着给爸爸敷脸; 虽然察觉到他神情有些僵; 但没有往深处想。
谈之洲和姜照不约而同看向钻葑。
她红着眼,嘴里还再问着:“爸爸疼不疼?”
惊慌得手忙脚乱。
她拿着冰敷的冰袋; 蹙着眉; 动作很小心。
姜照突然心中一紧,想起家里破产的那一年; 五岁的姜熙用冰袋帮自己降温,两只手肿成萝卜。
那时候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和现在一模一样。
姜照内心从未有过的惊惧。
就如同十八岁那年,自己知道真相时的心情。
如果她知道真相……
如果知道这么些年来,所有的人都瞒着她……
谈苑声的话依旧在说着,“你明明……”
谈之洲想起在余市,她在敬老院见到阿嬷时的场景。
离开的时候下了雪,两人说着什么,说到了欺骗这个话题。
钻葑问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