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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吕璐迅速拉着刘珊往后跑,连续跑了好几步,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地上的污水溅到她□□的小腿上,冰凉的,不同的是,她的心跳的飞快。
等那三个人骂骂咧咧的走过,刘珊弱弱的出声:“吕璐,我们走不走,就这样逃了,那个人会不会真的出事啊,啊,你的脸好白…”
吕璐才发觉自己心跳声大如鼓噪,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她的脸更是白的不像话,嘴唇都皱得发白。她嘴唇哆嗦了几下,伸出舔了舔嘴唇:“我们过去吧。”
第二次经过那个拐角,刘珊性格虽呛,却也没怎么见过流血的东西,走的比较慢,吕璐远远地将她落在身后。
吕璐想的是,别去看,别去多事。
可是,那里似乎总是有什么东西吸引得她往那里瞧。
走了三步,她忍不住了,往那看去——
灰黑而肮脏的拐角里,那个男孩像雕像一样坐在墙角上,不,不对,与其说是坐在墙角边上,倒不如说是因为无法支撑住身体,只能借着墙壁,靠在边上。因为被倒在地上打过,衣服上也沾上了那些黑乎乎、油腻腻的东西,长长的刘海几乎挡住了眉目,但不知道为什么,吕璐就是有一种直觉,他在盯着自己看。
目光下移,男孩手正捂着肚子上的伤口,污黑的衣服上不断渗出血迹,也许是真的疼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声音。
不是哑巴。
吕璐鬼使神差的朝他的走了一步。
那个男孩突然坚起眉毛,冰冷的视线警觉的看向墙边,吕璐站立的方向,目光如同瞬间掉入猎人精心准备的陷阱一般歹毒,随着他的视线随着吕璐的动作而移动,黏在一起的刘海往左边靠去,露出一双野兽一般的眼睛,在暗影里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目光冰冷又无情,似乎是一只野兽对进入他领地的敌人所表现出的进攻。
吕璐呆呆的站在那里,完全不能动弹。
刘珊走了一半,发觉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心里开始发慌了,一扭头看到吕璐待在拐角那里,似乎是被吓傻的样子,心急的喊她:
“吕璐!你快点!上学要迟到了!”
吕璐回过神,对着她喊:“嗯,来了!”
她一扭头,没再敢看他一眼。
☆、秘密
第十一章
等她们赶到学校的时候,毫不意外,已经迟到十分钟了。
不过鉴于吕璐和刘珊的平时表现不错,陈老师并没有批评她们,说了一句:“下次别迟到了,进来吧。”就让她俩进教室上课了。
入座的时候,陈老师仿佛才想起来,突然问了一句:“你们怎么迟到了?”
吕璐支支吾吾的望着陈老师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吕璐这个人太老实了,还很容易紧张,平时跟老师说话就涨红着脸,说不清楚话。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吕璐只是表面看起来胆怯,实际上正常的交集能力还是有的。
陈老师转过头,看向刘珊,她呆了一会儿,说:“我们在路上被开过的车子溅了一身泥水,然后又跑回家换了一套衣服才迟到的。”她第一次撒谎,脸不红,心倒跳着厉害。
这个理由听着特别扯。
但是陈老师是语文老师,而刘珊的语文成绩往往都是班级里前几的,所以他看了看吕璐,吕璐连忙点点头。陈老师倒也没说什么,转过身,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开始写字。
吕璐坐着正好是靠窗的位置,微风温柔的抚过她的脸颊,窗边还有人在卖臭豆腐,行人在街上来来往往的走过。
一天课上完,她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她在想,那个男孩和那双阴狠的眼睛。
让她心惊胆跳。
放学的时候,刘珊的父亲来接她回家,刘珊蹦蹦跳跳跑过去,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吕璐说:“不好意思啊,今天可能不能跟你一起走了,我下星期一肯定跟你走。”
吕璐一边整理背包,一边慢吞吞地回她:“嗯…没事,你先走吧,我一个人也可以走的。”
刘珊说:“那你路上注意点安全。”
等他们走了以后,她背着双肩包,一个人走过了马路。
她在那个废墟的出口里停住了,跟外面的比,里面暗的有些可怕,甚至还有难闻的恶臭一阵阵的随着风飘了出来。身后传来几声车鸣。
吕璐到底没忍住,还是走了进去。
里面的臭味比白天还要难闻,恶心的虫子扭曲着它的身体在地面上蠕动。
一个瘦小的身子,脸朝下,趴在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像一具尸体,一动不动。
她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这时,他动了,一点一点的,缓缓的抬起头——
他的脸依旧很脏,脸上有模糊不清的血迹,一双野兽般嗜血的眸子先是迷离了一会儿,在看到吕璐的一瞬间,迅速变得清明,警惕。
他爬了起来,站了起来,比她足足矮了半个头,而且明显的营养不良。
他的左手从背后伸到了前面,她才看清楚,他手里拿着的是早上其中一个黄发的混混掉落的刀,刀很锋利,在暗血的滋润下,闪着和执刀的主人一样嗜血的光。
吕璐心跳的越来越快,她有理由相信,只要自己敢轻易动一步,他就敢拿刀冲过来。
他离她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紧张。
男孩手里的刀最终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吕璐注意到他的肚子偏上一点的那处地方有着不规则褐红色的血迹,随着他的动作,隐隐约约又开始渗出。
吕璐突然觉得口感舌燥,大着胆子说:“你为什么不包扎一下伤口?”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他像惊弓之鸟一般吓了一跳,手中的刀顺着她的手臂就划了下去,所幸只是皮外伤,不深。
吕璐顾不上喊痛,因为她听到一声清脆的“咕噜咕噜咕噜…”声音。
她微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望着他的肚子,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她小声的说:“你肚子饿了?”
男孩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看,冷冷的目光不带一点感情色彩,听到她的话,眼珠子动了动,没有说话,一动不动的站在她的面前。
吕璐连忙把书包打开来,拿出之前从家里放到包里的两个鸡蛋,鸡蛋已经冷了,一点食物的香味都没有,她递给他的时候,男孩只是凑近用鼻子嗅了嗅,用手一挥把它扔到了一边。
她心疼的喊了一声,“你干什么,这是可以吃的!”
她狠下心,把剩下一只鸡蛋拿了出来,这回她仔细的把鸡蛋壳剥干净,露出白白净净的蛋白,鸡蛋特有的味道也出来了。
突然眼前一晃,她手里的鸡蛋没有了。
吕璐往前面看去,他的手里正拿着她刚刚剥好的鸡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吕璐趁着他在吃鸡蛋的时候,撒开腿背着书包,往外跑,一边跑,她一边回头看:
柔弱的月光照亮出一片昏暗的天地,隐隐约约,朦朦胧胧。月光透过云间的缝隙,夜空上没有繁星,只有几颗孤单的星星,努力地在发光,零星地分布着,像是被人丢弃的玻璃弹珠,就像他站在街灯下,如饥似渴的吃着鸡蛋,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她。
空中有一层淡淡的云,使原本就不明亮的夜空更添迷蒙。
一路小跑跑回家,家里没有人。
饭菜还是冷的,她没顾着饭菜,跑到家里的抽屉里翻了半天,找到了碘酒和纱布,揣在怀里,想了想,又跑到厨房里拿了两个馒头往怀里塞,又一路小跑跑到了街灯下。
他还在。
一听到声音,立刻警惕的看着吕璐。
她把碘酒和纱布扔到他的面前,做了一个包扎的动作,然后她又把馒头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
吕璐每一个动作她都做的很小心,因为他的眼神充满着冰冷和明显的不信任。
他拿起馒头立刻啃了起来,把她给的碘酒和纱布扔在一边,她心里一急,忍不住上前想要帮他包扎,男孩突然一抬头,用长长的指甲在她手背上抓了一下,吕璐吃痛的收回手,他黑幽幽的眸子盯着她看,喉咙里发出警告意味的嘶吼声。
吕璐捂着手背,瞪大眼睛看着他,用她最近新学到的一个成语来形容,那就是,卸磨杀驴。
她站了一会儿,男孩光顾着吃馒头,压根就没理她。
吕璐气的咬着牙喊了一句:“没良心!”转身跑走了。
男孩看着她背影,黑曜石般的眸子闪了闪,又低下头吃馒头。
听说后来之后吕璐再也没见过那个被挨打的倒霉孩子,她依旧慢吞吞地过着自己的生活,按时上下学,成绩波动不大,持续保持中等,平平淡淡的升到了高中。第十一高中算是C市第二个重点高中,她被分到了五班。
报道那天,首先看到的是一座红色和白色相间的教学楼,教学楼的旁边有一个美丽的大花坛,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大地,反射着银色的光芒,耀得人眼睛发花。
校门口三三两两不断涌入报道的新生,还有一些不放心的家长开着小电瓶车送孩子到门口。
操场上也有一群学生吵吵闹闹地踢着足球。
吕璐梳了个松松散散的高马尾,几缕小碎发还耷拉在脸庞,细眉大眼,翘鼻梁上框着一副黑边大眼睛,脸蛋透着微微红,背着个大帆布包,上身是一件可爱的卡通T袖,下身是白色的七分裤,衬得她显得有些胖。
她爬上爬下,爬了好几层楼梯好不容易才找到五班的教室。
班主任上了年纪,人也比较和蔼,笑嘻嘻的说,随便找个位子坐吧。
吕璐扫了一圈,就看到教室里坐最后几排的男生,穿着不伦不类的,不太像学生的模样,翘着脚搁在课桌上,头发明显是烫过了,像顶了个方便面卷毛样,也不顾班主任是不是在场,三四个人聚在一块,只管自己大声说话。
其中在这一群人中,有一名男生外表看过去就放荡不羁,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高挺的鼻子,脸上的五官像雕刻般俊美,看见她眯眼笑意渐深,眸底带着难以捉摸的暗光,毫不避讳的盯着她。
吕璐被他盯得毛了,想离那些人远一点,就选了一个靠前的位置坐下了。她的同桌也是一个带眼镜的,一看就是个好学生,他那红扑扑的大脸蛋仿佛像苹果一样圆,肉嘟嘟的脸上嵌着炯炯有神的眼睛。
看见吕璐坐在他的旁边,一对精致的眉毛微挑上扬,映衬得眼睛更大了,脸颊更白嫩了,结巴道:“你、你好,我叫陈杰森。”
吕璐对这样的人也抱有着善意,她笑了笑:“我叫吕璐。”
后排那聚在一块的男生中,有一个在头发上悄悄染了一戳黄毛的男生瞅着吕璐笔直绕开他们,坐到他们以前初中有名的书呆子旁边,嘴巴扁扁,“啧”了一声。
“哟,我喜欢,胖得恰到好处。”
“就是看上去好像不太待见我们嘛。”
乔鸣就坐在那些人里面,穿着简单的细条纹长袖,衬托着他皮肤很白,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不同于同龄人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黑涌。
他嗤笑一下,睨眼瞥他:
“你喜欢这样的?”
黄毛男生一开始嘿嘿笑笑,后来再一抬头对上了乔鸣冲着他笑眯眯的眼睛,配在一张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白净脸庞上,莫名突显气势逼人,令人联想起热带草原上扑向猎物的凶猛动物,充满危险性。
他愣住了,觉得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