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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从、听话已经像是一种基因码,深深地刻在她的骨髓里,变成一种本能,她无法反抗,只徒留一点儿不甘心,折磨着她。
规律的生活是一件很好的事,可是对于一个童年期和少年期日日如此的她来说,这就像是一个酷刑,她每天都躺在监狱里。
十几岁的年纪,刚刚从孩子步入大人的行列,还有很多的不成熟,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懂,迫不及待去飞翔,又被束缚着翅膀,那些在大人看来都不算事的事却是困扰自己最大的障碍。
那天陆绍安讲了很多话,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他对生命的看法和对探险的看法都让她觉得像是遇到了知己。
“如果没有对未知的好奇,人类还在树上。”
“死亡总会到来,不惧怕生的人,就不会惧怕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每个人都是囚徒,能不能打破枷锁,打破多少,是不好说的,因为所有人都带着镣铐,自由反而是另类。”
“自由是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我觉得对于一个探险者来说,自由就是每次要出发的时候,你都能从心里感受到轻松,而不是压抑。”
“我自由吗?相反,我时常感受到不自由,每个人都不可能完全地自由,但越是不自由,其实越接近自由。”
“很多事很简单,没有那么复杂,只要你开始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关键是你得开始,是好是坏总有个结果,但没有起因是不会有结果的对吧?”
“德国作家赫尔曼·黑塞说,对每个人而言,真正的职责只有一个:找到自我。然后在心中坚守一生,全心全意,永不停息。所有其他的路都是不完整的,是人的逃避方式,是对大众理想的懦弱回归,是随波逐流,是对内心的恐惧。——从十四岁的时候我就告诉我妈妈,我这辈子只能去探险,别的什么都做不了,她很伤心,怕我死在路上,连尸首都找不回来,每个人都不能完全理解对方,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每个人都是对的,但是我们总得抉择。”
“还是那句话,无论是好是坏,你得开始。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有舍才有得。”
“开始之前,你得认识自己。你认识自己吗?不见得,这得好好想一想。有些人一辈子也不见得认识自己。”
余笙记得他说的很多话,很多很多,都说到她的心坎去,她有一种强烈的想要摆脱现状的冲动,她想把自己以前没做不敢做的事情都做了,每个人都会在一个合适的契机做出改变,余笙的契机就是陆绍安,她渴望自己能够挣脱枷锁,让窒息的胸口喘口气。
人在冲动的时候最容易做决定。
陆绍安说他要去寻找术族人,那是一个传说,古代的时候有一群祝由师逃到邬西山脉,然后在那里扎根,那里原本是一个丧葬地,阴气很重,号称鬼门,术族人能够穿梭在阴阳两界,他们与鬼域达成协议,世世代代互相守护,永不叛变。
当然,这是一个传说,新世纪到来,那些鬼神啊阴阳界啊,都是伪科学,是不对的,至于为什么会有域城这样的存在,没人能解释明白,陆绍安想亲自去看一看。
他想组一个小队,他的小队里有一个一对中年夫妻,但是三个人跨越邬西山脉是危险的。
那天的座谈会有好多人,还有其他渠道的人自然会得到消息,筛选是那对儿中年夫妻筛选的,余笙报名的时候,先被中年夫妻面试了十分钟。
那十分钟里,余笙唯二展示的特长是体力和拍摄,然后她得到了这个机会。
余笙回学校的时候,还是被发现了,母亲很生气,觉得她简直是疯了,竟然在上课的时间跑出去参加一个无聊的座谈会。
怎么会无聊呢?一点儿都不,可是余笙知道,自己解释了母亲也是不会听的,她索性就不开口了。余笙知道父母望女成凤的期望,可是还是觉得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委屈。
她没有告诉父母自己要去参加一场探险之旅,去深山,去一片未被开发的地方,一个神秘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地方。
隐隐的兴奋占据她的大脑,让她暂时忘记了违背父母意愿带来的后果。
她想,总要迈出第一步的。
临走的那天,是端午节,那年学校整修教学楼,多放了两天假,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定福音,这种命中注定的好运气,让她雄赳赳气昂昂挺直了腰背出发了,她没有问父母要一分钱,她有自己的小金库,也有自己的骄傲。
她跟老余同志说自己出去走走,跟朋友一起,就在a市和临市交界的地方,这在被允许的范围内,而且有朋友一起,余笙不是第一次出去,所以老余同志没有多问,并且表示在杨慧女士面前给她打掩护。
他们租了车,过去的时候是晚上,山脚只有一个叫做顺风旅馆的店,开在这样的地方,多少有点儿不伦不类,他们差点不敢进去。
队伍里有对年轻情侣,一个叫做卫峥,一个叫做卫臣,因为同姓,余笙起初还以为是兄妹或者姐弟,男生解释说他们家在一个地方,同在域城,他曾经是女朋友外婆的养子,所以同姓。
余笙听见域城的时候,惊讶了一瞬,“是陆队说的那个域城吗?”
男生点点头,“没错,就是那里,不过我们已经离开了好多年了。”他们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通过面试的。
余笙好奇心很盛,追问了好久域城到底是不是传说中那么神奇。
卫臣说:“其实我也不大清楚,不过那里的确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域城是个铁铸的城市,那样封闭的地方,没人能说清楚那里的铁都是从哪里来的,卫臣说从有记忆起域城的空中都飘着浓浓的铁锈味。
余笙没有听多少,因为卫臣的女朋友似乎很不开心,一直在隐隐的发脾气,看起来十分抗拒来这个地方。
卫臣一直在哄她,他性格很好,就算女朋友再闹也不生气,一直温和地哄着。
余笙很羡慕,她也想谈恋爱了,十八岁成年的她,已经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但是高考没有结束,她就不能越雷池半步。
余笙有喜欢的人了,那个男孩子叫做姜博言,比余笙大三岁,是母亲钢琴课的学生,他很优秀,家境很好,很聪明,相貌也很出众。
但是余笙不太敢表白,他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叫做程刀刀,他们两家很要好,两个孩子又是同岁,从小都默认两个人是一对儿。
虽然他们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两个人在一起了。
余笙偷偷喜欢他很久了,这次来邬西山脉,余笙临走之前在日记本上写,“成功迈出第一步,我就去表白。”
就当是送给自己的成人礼物。
她长大了,可以自己给自己做主了,就算失败了,受挫折了,也能自己消化,她不愿意再躲在父母的羽翼下,接受所谓的爱的保护。
她终究要自己经历风雨的。
他们那天晚上在顺风旅馆住下了,那里的老板娘脾气很怪,不怎么理会人,看起来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一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太婆,最近可好?”卫峥和卫臣双手合十鞠了一个躬,他们是认识的。
余笙好奇,去后院房间的时候,卫臣跟她解释说:“太婆是个尊称,我和卫峥也只见过她一次,她也是域城人,是个很厉害的送魂师。”
卫臣说太婆有个儿子,天生有阴阳眼,是个天赋型送魂师,但是他从小就想出去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域城很封闭,也很落后,所以总有人想逃。长辈们都说,术族人是属于域城的,无论走多远,最终还是要回来的。太婆是个很强势的人,不可能让儿子离开,更何况他还是个有天赋的人。
但是他儿子十四岁那年逃离了域城,离开域城只有一条路,要爬过天断崖,她儿子不幸从崖体跌落,只留了几绺衣服挂在崖体,太婆找了很多人下去找,最后连尸首也没有找到。
然后太婆请卫峥的外婆为她算了一卦,说她心愿在东方,日出时沿着东方一直走,在另一个日出时停下脚步,那里是她的归宿。
然后太婆就离开了,最终在那个山脚停了下来,她开了一家叫做顺风旅馆的店,为过路人提供吃食和住宿,她有着微薄的收入,但奇迹的是这些年竟然就这样过了下来。
这是个略带些传奇的故事,听起来像是故事书的离谱故事,余笙嘴巴张成o型听完了卫臣的解释,抱着对域城的好奇进入梦乡。
第二天陆绍安赶到了这里,他们一起背着包踏上了征途。
余笙作为副领队,一路上负责照顾大家的情绪,另外鼓励大家,这对她并不难,从小当班长,这种事已经很习惯了,哪怕对方大多数人都比她年纪大。
最省心的是那对儿中年夫妻,他们是陆绍安的朋友,对自己即将面对的境况有充足的心理准备。
最不省心的是那对年轻情侣,女生一直不情愿,沉默着闹脾气,男生哄着,但也是治标不治本,只能勉强维持着不至于当场扭头走人。
但是既然已经上路,只能一起互相鼓励着走下去。
除了余笙和两对儿情侣,还有三个年轻人,一个是医学院研究生,一个是考古学的本科生,还有一个是体育学院的学生,省级运动员。
余笙是年纪最小的,但却是责任最重的。
快速了解一个人,只能交流,余笙就想办法和每个人聊天。
三个年轻人会来这里只是好奇,受一种冒险精神驱动,适当的鼓励就能够让他们坚持下去,余笙并不担心。
中年夫妻心境最平和,完全不需要余笙去操心。
余笙花了最多的时间和那对儿年轻情侣交流。
卫峥是个个性很强的女生,很难沟通,她身上处处流淌着强硬的气息,余笙不得不放软了自己去迎合她。
但是收效甚微,卫峥说话很谨慎,不愿意透露过多自己的内心。
卫臣倒是个很温和的男生,很容易交谈,余笙很喜欢他讲故事。
而且他也喜欢摄影,给一家地理杂志社供稿。
两个人有不少的共同话题。
余笙在卫峥那里吃了闭门羹,就想着在卫臣这里寻找突破口。
卫臣是个很好的交谈对象,真诚,知无不言,而且体贴。
余笙从他那里了解了很多关于域城的事,也逐渐对卫峥有了些了解。
但是这种行为注定是不好的,从一个陌生人面前去了解另一个陌生人,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
总之卫峥有些生气,每个人都不喜欢被窥探,尤其是在触碰到底线的时候。
余笙在卫臣那里了解到了卫峥的身世,这是卫峥一直想要抹掉的过去,被一个陌生人知道,她觉得有些难堪。
那天晚上余笙和她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卫峥表达了自己不喜欢被人窥探的想法,余笙也表达了既然已经上路,不希望卫峥给别人带来不好的影响,希望她无论如何配合大家走完这一路。
最后双方达成了口头协议,余笙不再试着去化解卫峥,卫峥也不会再在人前表现出对这次旅途的不满,大家和平度过。
可有些事情就像是火引子,一不小心就会引爆。
两个人达成协议没多久,矛盾就再次爆发,卫臣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寻找一种类似金头猴的生物,几个人到达龙脊崖的时候,卫臣真的隐约发现了这种生物。
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抓着相机就要跟过去。
陆绍安不会答应让他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