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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会忘记,她是被程骁救回来的。
苏晚晚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苏老太抱出去扔掉,却又在意料之中。
苏老太对她的恨意,从她出生那天对着她的脖子掐下去,就已经猜到了。按着书中的描写,苏老太是个自私的人,重男轻女又到了极致,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放在一边,何况是隔了一代的孙女呢?
若不是她认为苏雨婷是那个福星降临的人,或许也会如其他孙女一样,随随便便对待了。
而对她这个所谓的灾星,只怕是恨到了骨子里,又害怕到了骨子里。苏老太迷信,那种迷信的心比谁都严重,听到算命先生对她的那些评价,又怎么可能还会对她有什么好的脸色呢?
但是刚出生时想掐死,算着她慢慢长大了,苏晚晚以为苏老太会放弃对她的迫害,但是她实在是太低估了算命先生的话在老太太心里的分量了。
她害怕自己给苏家带来灾难,又不想二房分家出去,也确实只有把她扔掉或是杀死这条路了。
苏老太抱着她出去的时候,正是早上很早的时候,当时爹娘正好不在。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抱着她出了后门,想要发出警告,却已经被捂住了口鼻。
晚晚心里的害怕,无法用言语表达,她不知道苏老太会把她抱到哪里,是卖了还是扔了。这一害怕,她就想要去扯她身上的衣服,可惜了她的手骨太软,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扯动。
好在这个时代的衣服,都是手工纺织出来的多,衣服很脆,在她的努力下,竟然被她扯下了一小条的纤维团。
她以为,苏老太最多就是把她扔到哪户人家门前,却不料她竟然往后山的方向走。
苏老太当时恶狠狠地瞪着她,边走边说:“你这个倒霉鬼,克亲鬼,在苏家一天,就给苏家带来灾难一天,害得我母子二人关系生疏。我不能再让你呆在苏家了,老娘心善,就不把你掐死溺死了,把你扔在外面,看老天怎么对待你吧。不管是生是死,以后都跟老苏家没有关系了。”
念念叨叨地,一直把她抱到了后山脚下。苏老太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就把她往地上一扔,“我也不杀你,免得说我心狠,就看老天爷怎么选择了。命大,你就活着,命不大,那就由不得我了。”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晚晚急了,张嘴喊,却喊不回苏老太的回头。她却不知道,苏老太在走后没多久,就迎面碰上了程骁,惊慌的苏老太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程骁的质问。
此刻的晚晚,身在这个荒野的山脚下,听着远处似乎隐约传来的狼叫声,她害怕极了。
她可是知道,狼这种东西,见到不见肉味不撒嘴,如果让狼知道她在这里,还有她的命在?害怕的她,急忙闭上嘴不喊了,心里一阵地发慌,可千万不要被狼给发现了啊?
可惜世事并没有如她所想,狼还是发现了她。
那是两只孤狼,和远处发出狼叫的狼群并不是一伙的。这两只狼不知道是不是一对夫妻,看到她的时候,奔了过来。
狼看到襁褓里的她,眼睛有点儿发亮,一张嘴凑近了她,晚晚能够闻见狼嘴凑近她时的那种喷着的腥味。
晚晚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两只狼,因为害怕,闭上眼睛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她不知道的是,那两只狼看到她,只是围着她转了转,竟然没有张开嘴吃她。两只狼相互看着,发出低沉的声音,相互在传达着什么信息。其中一只狼,竟然张开嘴叼起襁褓,和另外一只狼正打算离开。
谁也不知道它们叼住襁褓的原因,也不知道它们不下嘴的原因,更不知道这一去又要去哪里。
苏晚晚很被动地,只能够任由狼把它叼走,她什么也做不了。张嘴喊?能引来村民的注意吗?远处还在叫着的狼群会不会也因此引过来?
又一想,反正她已经被狼给叼着了,引来远处的狼群又能如何?只不过是从两只狼变成一群狼而已。
她张开嘴发出哭声,这一哭,声音传出去很远,引起了在远处种地的农民的注意。
这一哭声,也让两只狼怔了怔,张开着的嘴里,襁褓落了地。
突然,一支羽箭从远处射来,正中狼身。狼嚎叫了一声,身子闪开,但箭还是射着了它的身子,就射在背上。
远处,有人喊声传来,隐约可见有人过来。
两只狼看了一眼地上的襁褓,再往那边望过去,见到一个少年站在那边,手里搭着箭,两只眼睛冒着寒光,恶狠狠地瞪着它们。
程骁看着襁褓,喊了一声:“晚晚!”
正在绝望中的苏晚晚,听到程骁的喊声,就如同天籁之音似的,她高兴地喊了一声。
两只狼怒起,正要做出冲上去扑咬少年的动作,听到襁褓里发出的那一声婴儿的哭声。像只奶崽子似的,听在它们的耳朵里,很萌很软。
狼眼看着婴儿,孤独的狼想到了丧生的小崽子,心里顿时一软……
两只狼相互又叫了几声,再看了一眼少年那凶狠的样子,竟然夹着尾巴跑了。
跑了?
程骁警惕地看着四周,发现没有任何的异样之后,这才冲上去抱起了苏晚晚。他四处地查看着晚晚可有受伤的地方,看了许久,除了襁褓上留有狼那发臭的口水,一只手的手骨有点儿变形之外,倒也没有发现其他的异样。
他的心放下的同时,又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就连晚晚都发现了。
苏晚晚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在他出现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就莫名地觉得安心,就好像有他在,她就非常的安全。那种安全感,又因为刚才那惊吓,让她沉沉地睡了过去。他的怀抱很温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她睡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把自己交给他,她觉得很安心。
……
现在再看到程骁,苏晚晚朝他张着手,示意要抱。
程骁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晚晚比他第一次看到的时候白了很多,身上的红皮早就已经褪却干净,一身的肌肤要说多白嫩就有多白嫩,粉粉的脸蛋,一下子就戳住了他冰冷的心。
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伸手就要去抱起她。
苏晚晚身上的那个襁褓,早就已经被陆思华换下,干干净净的很好闻。
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味,程骁那慌乱的心,才终于得以放下。
昨天发生的一切,吓坏了他,他以为晚晚会被狼给吃了。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两只狼竟然没有下嘴吃她,而是准备叼走她,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晚晚醒了吗?”苏建兵正好走进屋子,就看到了程骁过去抱起晚晚,就往外跑,边喊,“娘,晚晚醒了,肚子饿了要吃奶。”
程骁一张冷脸更冷了,拉长着脸,臭得很,就见陆思华已经进了屋子,一起过来的不只有苏建兵,还有苏勤和建国建民。
从程骁手里接过晚晚,陆思华已经进了内屋,解开了怀喂奶。
程骁手里的温度已经散去,他还保持着抱着的姿势,被建国建兵拉出了屋子,他的一张脸依然臭着。
“晚晚醒了,可有哭闹?”苏勤正准备去水雾村请人打灶,就听到建兵的喊声,也不去了,闺女的一切比什么都重要。
程骁摇头,努力在回想晚晚醒来看到他的样子,确实没哭也没闹,还冲他笑了呢。笑容很甜,身上还有奶香味,很好闻。
从程骁的反应中,苏勤知道了晚晚没事,松了一口气,又进了屋子,看到晚晚正在那里愉快地吃着奶,似乎确实没有什么事。只是那个变形的手骨,让苏勤的眼睛一酸,“老洪叔说孩子的手没事,下午我们忙完,去县城看看医生吧。”
去县城看过才放心,那里的医生医术好,孩子那手让他的心发着疼,同时也更加地埋怨起了苏老太。
老太太忒狠心,孩子还那么小,竟然能够下得了手。
“晚晚当时应该是发了狠了,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自保了,老太太她……”一说起苏老太,陆思华的心里就没有好语气。
对于一个要谋害自己女儿的老太太,她的心里已经不承认她是自己的婆婆了,以后她甚至连见都不想见到她。
“当家的,以后你不要怪我对你娘的态度,我无法做到在晚晚伤了之后,还能够无所谓地跟她说话。”
昨天那是散伙饭,看在老爷子还有支书大队长他们的面子上,她暂时放下了心里的间隙,做了那顿散伙饭,不代表她以后看到苏老太还能够一点事也没有地跟她说说笑笑。
她办不到。
苏勤说:“我知道,我都理解,别说你,我看到娘心里都觉得别扭。我们已经分家了,等到明年咱攒些钱,能搬出去另外住,那就搬出去,建个房子。”
老丈人已经帮他把那个工作定下来了,只要那边签字之后,他就能够去上班了。虽然一开始工资没那么高,只有三十二块,但是对于在家务农的他来说,三十二块那就已经是高工资了,更不要说以后转正之后,除了五十四块的工资,听说还有另外的资金呢。
他用力地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他会努力干活,家里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
苏晚晚吃饱喝足之后,就了无睡意。昨天睡得太饱,现在精神抖擞的。一双眼珠子在那转动着,被陆思华抱出了屋子,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晚晚觉得心里可舒坦了。
外面的空气很好,不同于昨天她被扔在后山的那种混浊难闻的空气,这种新鲜的空气进入她的肺部,让她禁不住吭哧吭哧地嘟囔开了。
农村的空气,果然比她前世的钢筋混泥土的城市空气清鲜多了。她高兴地伸了伸手,看得陆思华在那一阵的心软。
她的晚晚多可爱,也就只有那个狠心的人,才能够做到无视这种可爱,而抱出去扔了。
见厨房那边已经熄了火,陆思华把晚晚放到了苏勤的怀里,让他帮忙抱着,自己却去了厨房,准备给丈夫和孩子们做早饭。
现在二房的灶还没有打,只能去厨房里烧火做饭。一进去,就看到了老爷子老太太带着大房三房的人在那吃饭。
二房就好像是被隔离开的,陆思华却只是看了一眼,就去了灶头。
苏老太瞪着陆思华,正要开口说话,就见到苏勤抱着孩子也进来了。看到襁褓里的那个孩子,她莫名地就想起了当时抱着孩子偷偷跑到后山扔弃的情节,到了嘴边的骂声又咽了回去。
苏老爹说:“老二,老二媳妇,你们不用另外做饭了,将就着跟我们吃一点吧。”
苏成才也说:“对啊,二哥二嫂,坐下一起吃点吧,我去给你们盛粥。”说着就要站起来。
苏勤说:“不用了,思华已经在那做了。”
苏晚晚好奇地看着苏老爹,再看着自己的爹娘,一脑门子的疑惑,看着情形不太对劲?
很快,陆思华烙的饼就出锅了,那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这香味不只勾得大房不停地在那耸鼻子,就连苏老爹苏老太,甚至苏成才都忍不住多闻了几口,真香!
苏建宏站了起来,“我想吃饼。”再看看自己碗里的粗粮粥,和粗得能割喉咙的窝头,顿时觉得一点味道也没有了。
刘招娣也站了起来,凑了过去:“二弟妹,做的什么啊?”说着,伸手就要去捞饼。
却被陆思华用筷子打了手,她说:“我们分家了。”
苏晚晚耳朵动了动,分家了?有点儿好奇,老爷子老太太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