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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啥也没发生过一样,就像是无所谓的态度。
然而毕月越是这样,毕铁刚和毕成越是总偷瞅观察毕月,就怕毕月心事重。
门外的楚亦锋,凭着他的耳力,自然也听清了里面的对话。
无论是毕父毕铁刚喊出的那几句,还是毕月叫毕父吃饭的话。
听到那些,楚亦锋只感觉自己真就没脸、没勇气,再推开房门。
他迈着大步,离开了医院。
内心瞬间有点儿由自信变的大受打击。
楚亦锋和毕月在各自的立场上,却有了同样的感受:
别人谈恋爱、成家,怎么那么简单。
他、她,怎么就那么难!
“亦锋?”
楚亦锋停下掏车钥匙的动作,回身点点头道:
“噢。小叔,你最近回家住不方便吧?我这有套空房子,你要不要……”
毕铁林观察着楚亦锋的表情,忽然侧过头苦笑了下,拒绝道:
“没事儿。我那不是有门市?怎么?和我哥该说的都说了?”
楚亦锋抿了抿唇,眼神落在院子里掉漆的长椅上。
毕铁林拍了拍楚亦锋的肩膀,安慰道:
“他们是父母。至少和我、和你,就是毕成,都想的不一样。
他们也是老实人,从没期盼过让月月攀高枝儿,当父母的只希望孩子过的不错,仅此而已。
而你是太不错了,恐怕啊,呵呵……”
毕铁林停顿在这,等着楚亦锋看向他。
“就我哥那心眼儿,恐怕现在都得联想你和月月真成了,就凭你家、你父亲,他都得害怕将来月月受欺负,他会毫无办法,到时候上哪说理去?”(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第二五零章 谁嫌弃谁(二合一)
“闺女啊,不是爹老古董,也不是不让你咋地……”
毕铁刚一脸惆怅,惆怅地抬眼看着毕月,眼底还带出几丝小心翼翼,手中还攥着筷子,却吃不下去了。
他寻思着这话到底该咋说,才不至于让孩子觉得难堪。
一侧头就看到了穿着新羽绒服的毕晟,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毕铁刚从下了火车也跟刘雅芳一样,没个顺心的时候,就觉得这大的小的啊,就没一个让他顺心眼子的!
那羽绒服多贵,他没穿过还没见过吗?
他搁省城看腿的时候,真瞅见过。一打听价格,这给他吓的。
八十年代的羽绒服样式很普通,其实就是后世最常见的棉袄样式。
但挡不住那是贵东西。
贵到啥程度呢?
苏国不是缺这些东西吗?咱国家都拿这羽绒服换过汽车,真是一点儿不夸张。
毕铁刚就纳闷了,这怎么老儿子到了京都,咋也变的不听话,随便要人家东西了呢?
京都这地方咋那么邪性?!
毕晟抿着小嘴唇,大眼睛里充斥着无语,看他爹边说话边往外喷大米饭粒儿。
“你自个儿棉袄呢?才刚进城几个小时,来京了这家伙把你嘚瑟的!人家给买就穿啊?眼皮子浅的玩意儿!”
毕铁刚由好好说话突如其来再次发火,让毕月和毕成同时叹了口气。
这哪是留医院要照顾他们,都跟着上不起火。
毕晟等着毕铁刚骂完,迈着稳稳当当的小步子,走到毕月那侧的床头柜前,回道:
“我自个儿的?那你得问我娘。让我娘给吐的,都不能见人了。我还能光膀子来医院啊。”
“啥玩意儿?”
毕月接话道:“爹,我娘好像晕车了。刚才那谁说了。再说不就是一件棉袄吗?我还寻思给毕晟买一件。刚才、刚才他走的急,等下回见到他,多少钱我给他还不行吗?”
“唉!”毕铁刚无奈地挥动了两下筷子:
“别忘了,估么着他还得来,到时候啥也别说,先把钱给人家。你们就记住喽,有一个算一个都听好了,人家再有能耐也不能占人便宜,别没咋地呢就让人瞧不起。”
毕成偷瞟了眼毕月。听他爹那话,也不是没个回旋余地,但又不全是。
关键楚大哥确实帮了他家很多,倒不是占不占便宜……反正要是那么“一刀切”,分出个彼此老说谢谢啥的,那真有点儿过河拆桥的意思。
“嗯”。毕月推了推饭盒:“爹,你快趁热吃吧。”
“大妮儿啊,那小楚,爹都能看出来,看说话打扮啥的,一看就不是咱家人。
那不是一个锅里的,把肥肉和倭瓜乱炖愣搅,那就得咋吃咋不是个味儿。
再说你大学还没念完,以后,以后远着点儿,听爹一回,行吗?”
毕月还没表态,毕晟冷不丁的插话道:
“爹,你吃着楚大哥做的现成饭,还说他的坏话,你也太不地道了!”
毕月趁着毕铁刚马上就要暴起时,一把拉住毕父的胳膊,赶紧表态道:
“爹,我自个儿的事儿,心里有数。
您也不用多说,我都明白。又不是小孩儿。
倒是您,您可别再大嗓门骂狗蛋儿了。
你说说咱家,我估计一会儿李叔快活动完回来了,接二连三的,人家都得瞅热闹。”
毕铁刚扔了筷子,心话:该说不说的,反正也都说完了。他家狗蛋说的对,吃着人家小楚做的饭,嘚嘚人家这个那个的。
“我去给你们问问啥时候打针。”毕铁刚说完站起身,顺手抄起棉帽子,饭只吃了几口,又扔在了那,转身出了病房。
毕成骂毕晟:“你搁家就这么和爹说话啊?他说一句,你有八句对付?”
毕晟卡巴卡巴眼睛,挺闹心。心里合计着:楚大哥走了,他那新帽子还搁汽车里扔着呢。还有,谁领他去看升旗啊?这不泡汤了嘛!
正想到这,毕铁林推开了病房门,直接将手里的蓝色毛线帽子扔给了毕晟,毕晟反应极快,一跃跳起接住。
毕铁林环顾了一圈儿,问毕月:“你爹呢?”
“说是去问问护士啥时候输下一组,可他拿个棉帽子走的。”
毕铁林了然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之前,就像是和毕月对暗号似的,又加了句:
“啊,刚才搁门口碰到亦锋了,跟他聊了两句。他那腿估么着也不能在医院一窝窝一天,不能躺不能撂的,说是今天回家睡个整觉。”
毕月再次脸红发烧。她以为她早没了这项技能,现在才知道,她脸皮厚?不见得。
微微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她确定,这一刻,心里并没有失落,只有对楚亦锋受挫后咋想的担忧。
很没出息。
不知不觉过心了、在意了,且装作平淡冷静的不欲人知,这就是她毕月。
……
楚亦锋开着车窗大敞四开的轿车,往大院儿的方向行驶着。
赶上红绿灯,有行人好奇地看过来,他眼神直视前方,表情是毫不在意的专注。
实际上心里挺乱糟糟的。
他知道毕铁林说那些话是啥意思,也理解毕父在不了解他的情况下的所作所为。
可……耐不住那份失落,还是挺让人心情压抑的。
楚亦锋拉起手刹,抿着唇。
他以为就凭他的家世,应该是给他加分的,今儿个才知道,在有些人的眼里,也会成为绊脚石。
多可笑。
他姐姐口口声声怕毕家占他们楚家便宜。
结果毕月的爸爸呢?吓的对他紧着摆手。
那一刻看他的眼神,满满都是恐慌般的躲避与嫌弃,知道他爸爸是将军后落荒而逃。
不知道的,以为是小鬼子和红军狭路相逢呢。
他该怎么办?
接下来是一门心思攻克毕月这道防线,还是突破重围暖透毕家所有人?
是暂时收敛,真就别热脸腾冷屁股等着毕父毕母离开?
还是锋芒毕露、勇往直前?
楚亦锋开进大院儿,情不自禁的叹气出声。
谁说男人没有无助。
尤其是被毕父那几句话挫的,楚亦锋等同于是被毕父赶出门,换一般人真没勇气再去,更何况他还要面子。
楚亦锋劝自己,谁叫咱是个爷们?
他觉得感情这事儿吧,最怕的就是拖着。还是后者吧,尽力慢慢让他们多了解他吧。
梁吟秋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摘下眼镜,手上还拿着线装书,斜睨了一眼开门进屋的楚亦锋:
“回来啦?军辉给你来电话了,你给他回一个?”
楚亦锋点了点头。直接和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楚老太太对话道:“奶,我一会儿擦完车,拉你出去溜达溜达啊?”
楚老太太不瞅和她说话的大孙子,她抬眼皮瞧了眼梁吟秋,没吱声。
楚亦锋边换鞋边说道:“趁着我在家还有点儿空,啊?奶?拉您去前门转转?”
楚老太太这一刻真心舒坦。心里话:该!臭嘚瑟!瞎管管不到点子上,你儿子眼瞅着就不和你一条心喽!
很给面儿。
楚老太太现在真是惜字如金,可这回开口应承了。
但是一贯风格那改了就不是她了,她端着架子,低头瞅了眼自个儿的银手镯,摆谱道:
“瞎溜达啥?!你给我冻感冒了呢?”
楚亦锋本就心情不咋地,回了家自由了,那就更是情绪外露了,一扬手挥了挥,微皱眉头道:“得!您当我没说。”
楚老太太前一秒钟还眉目舒展,这一秒面无表情。拄着拐,一步一步挪腾到电视跟前儿,在梁吟秋的目不转睛看向她时,对着电视钮使劲一拧,给电视调到了最大声。
而大少爷楚亦锋已经坐在电话边儿,开始拨号了。
“嗯。给我打电话了?怎么样?你全好了没?”
军辉一手执电话,一手对着身后牌桌挥了挥手:“楚哥,忙嘛呢?怎么腿折了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楚亦锋捏着睛明穴:“别提了。我最近和医院忒有缘。去医院比在家呆的时间还多,天天扎在那。怎么着?有事儿?”
军辉脸上是一道红疤,新长出的肉,冷不丁的谁一瞅,都能给吓一跳,尤其是笑的时候,此刻他咧嘴笑道:
“看来你骨头太脆啊,要不然怎么老折腾去医院?楚哥,听弟弟一句劝,真得好好配合治疗。腿那玩意儿得保护好,咱训练是一个,嘿嘿,落了病根儿,将来就算你腰力不错,跪着也受不住不是?”
楚亦锋终于露出了笑模样,笑骂道:“滚蛋!朋友住院去护理。没正事儿真挂了啊?”
“别啊!”军辉收敛了些笑容,这回语气认真了起来:
“楚哥,听到信儿了没?你要是没听到,估么着伯父回来就能跟你说。咱军区要成立不分兵种的特种大队了,各兵种里选拔。”
“噢?”楚亦锋放下了翘起的二郎腿,坐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看来我得拿痊愈报告报到了!”
军辉点点头,手插裤兜看向窗外:“是的。”
楚亦锋站起身,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耳边听着嘈杂的电视声,眼神也落在了院子里。
他不信运气,不信命运,只信自己。
鸿雁向苍天,他想,他该粉墨登场了。
梁吟秋始终没回屋,当她听到楚亦锋和军辉在电话里笑谈去医院比在家呆的时间还多时,心里闷的不行,堵着一口气。
真想问问她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