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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过手扶车的都该知道,因为过去拖拉机那原理是:向哪拐弯,手柄就向相反方向使劲。
所以二舅打反了,而毕月呢,她也不知道啊,她也反了。
离舅姥爷家没开出三百米呢,就看一台夏利后屁股冒黑烟、一台手扶拖拉机车头冒黑烟,在噪音中,俩人方向一致,直奔左面道边儿的房子而去。
院子里的大娘还离这俩车挺远呢,被吓的本能往后倒退着走,傻眼了,手中簸箕掉地,扯嗓子喊道:
“哎呀妈呀,快停!你们给我停下!”一看也不停啊,俩车头冲她,大娘转身就摔了个屁股蹲。
大娘干脆坐地不起,拍大腿骂道:
“大过年的,作死啊?!”
毕月唏嘘地拍了拍胸口,听着她二舅不停地给人赔礼道歉。
经过这事儿了,又看道两边儿的人指着他们笑,俩人这才彻底消停。
在村里人面前被臭骂了一顿,赶紧灰溜溜回家了。
而毕月脚前脚后进屋,就听到了这么一句:“毕月对象是军人?还是个大干部?定没定下来啥前儿结婚啊?”(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九章 拥护啥啊?(二合一大章)
“你大哥问你话呢?你啊你,闷不出溜的,又吭哧瘪肚了,能憋死个人!”
舅姥爷满脸不高兴,对刘雅芳的性格极其不满。
拿起烟袋锅子,吧嗒了一口,才继续道:
“你自个儿生的丫头,不会也心里没个数吧?”
刘雅芳两手紧握玻璃茶杯,表情在外人看来,那个呆啊、木啊。
实际上,她是心里复杂的很。
刘雅芳正搁心里骂陈翠柳呢。
你说翠柳那嘴丫子咋那么欠呢?跟她有啥关系啊?她回村瞎吧吧!
白嘱咐了,特意还告诉了两遍,打着商量让回村别说。就怕弄的满哪都知道。
你瞅着吧,这屯子知道了,赵家屯就不远了,那就是个时间的问题,啥事儿都能让一帮嘴碎的传出二里地。尤其她家现在还挺出名。
要是知道的人多了,就是她不掺和,万一俩孩子没成,就凭人小楚的条件,别人指定就得猜是大妮儿攀高枝,没攀上!
刘雅芳愁得慌,一时只能僵着脸,不知道咋回答。
总不能说,她还想给祸愣黄呢。到时候话敢话就多了。因为啥要给弄黄啊?
再说她拽着闺女出门子,是为了给她争脸的,不是丢磕碜的。她是想让大家伙看看,谁以后再敢扯老婆舌说她家大妮儿一针扎不透的?她削死她们。
……
表情略复杂的还有毕月。
毕月站在门帘外面,又听到“结婚”二字了,心里也挺无奈,最近总听这词。
无奈到她就不明白了,她就只是处了个对象,对象家还没把她当回事儿呢,她家这面甭管谁,都可拿这事儿当回事了。
她姑也一口一句结婚结婚的。
结啥婚吶?才二十出头,急的哪辈子啊,结了婚什么生孩子婆婆大姑姐的,烦人不烦人?
她还没过上单身镶金边的日子,咋那么想不开呢!
而意外呢,又意外的是她娘的回答。
刘雅芳突然爽利了一把。
她知道这话题躲不过去的,要不然她大舅还得问她,大过年的,又得跟她生气,费那二遍劲呢。
“大舅,大哥,二嫂,我要说八字还没一撇儿呢,你们指定得寻思我拿你们当外人,那话也是扯淡。
听翠柳说的吧?领俺们看升旗又啥的,小伙子人是不错,可着跟前儿几个村扒拉都挑不出来一个。
要模样有模样,要人品有人品,也确实是军人干部,是营长啊是啥的,我也整不明白啥级别。
家里也确实挺有能耐,这事儿,我瞒它没意义,扒不了瞎。
不过话说回来,咱家月月也不差。
我闺女是大学生,找啥样的也都配得起,是不是?
俺小叔子说了,等将来月月要出门子那天,啥都给她置办齐。
可这话,现在说还是太早。要是说结婚,那真是八字那一撇都撇不上,我这话也没糊弄你们。”
二嫂眼中立刻就带出了急色,没等刘雅芳说完就插话问道:
“咋的那?人家瞧不上咱啊?我跟你说,雅芳,你这事不能糊涂。那么好的条件,你小叔子现在条件也不差,跟人得积极点儿,孩子一辈子的大事儿啊!”
刘雅芳听的心里那个不是滋味儿,尤其听她二嫂这上赶子言论,咋就积极点儿?
她一个当长辈的,还得把姑爷打板供起来是咋的?
但还得硬着头皮,把烟粉往脸上擦,要面子道:
“没那事儿。人家瞧不上还处个啥?
是咱家大妮儿那。你们备不住是不知道,念大学有规定,不让处,就更不用说结婚了。
都没毕业呢,岁数小,先那么对付处着吧。
就是毕业了也以后事儿以后再说,咱一个女方这头,不能着急。”
舅姥爷马上跟上,应承道:“对对,得能端住喽,让人高看两眼。这事儿不像别的,上赶子丢儿女磕碜。”
“哎呦天啊!我还寻思咋地了呢。”二嫂夸张地拍了拍心口,一颗心又撩下来了,
她是真心希望毕月将来嫁的好。不有那么句老话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家里有一个有能耐的亲属,和一帮没能耐的,那能一样吗?
她家俩小子,都属于念书大白鼠,在家一瓶子不满半瓶子乱晃的。
倒不是想去当兵,能给边边角角寻摸个临时工也行啊,关键是得去首都,她这两天都回了老大的亲事了,不找,搁农村找啥对象?
那雅芳做不了小叔子的主,儿女的主还是能拿了的。她翠柳妹子可跟她说了,那小伙子可上竿子了,到时候雅芳这丈母娘一开口,它就没有不成的事儿。
毕月的二舅妈,想到在她娘家混吃混喝的俩小子,心里急三火四的,干脆嚷嚷道:
“你说那是啥学校啊,管学习就得了呗?就没听说过还管人结不结婚的?吃饱了撑地。都二十啷当岁了,不让结婚这不是耽误事儿嘛!”
随着这话音,毕月也掀门帘子进了屋,二舅嘴里还嚼着干豆腐,大大咧咧在毕月身后喊道:
“行了,别当孩子面说些没用的。大学管的严,你想让人家管,人家都不稀得管!爹啊,开饭吶?我大嫂说她再炒个干豆腐就得。”
……
毕月也算是头回端别人家饭碗,其实她不饿,但得坐在一边儿陪着。
毕月只吃了两个饺子,再就不动筷,举着筷子也不夹菜。
二舅比划让她夹干豆腐,她更是装没瞅着。
最近吃豆腐吃的都快吐了。
这农村,家里的爷们喝酒,你可以没有肉,没有干粮。
但小葱拌大豆腐,尖椒炒干豆腐,酱炒豆腐,雪里红炖豆腐,实在不行,就是大酱蘸豆腐,你也得给摆上一个,他们就着这豆腐就能喝半斤白酒。
弄的毕月顿顿能看见豆腐,烦都烦死了。
满饭桌上就毕月一个小辈儿,大舅家的两个姐姐都嫁出去了,二舅家的一个哥哥一个弟弟都在人姥姥家呢,她就成了谁逮谁嘱咐两句的存在。
舅姥爷干瘪的手攥着小酒杯,仰脖干了,干完就长叹一声,引得大家都看向他,才开口道:
“月啊,你可得孝顺你娘。我啊,当年眼皮子浅喽。
今儿个,舅姥爷跟你透个实底儿。
前些年,我还劝你娘,来一回劝一回,劝她别供你读书了。
我寻思啊,别看你姓毕,可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供了也是白供。”
毕月没觉得咋地呢,她身边的大舅妈倒是先如坐针毡了。
大舅妈生了俩丫头,当年就是听老公公的,没咋供孩子们念书。
现在再看看毕月,大舅妈愧疚得不行,就像是她当年只要供,就能供出大学生似的。怎么都觉得是自己毁了俩孩子,才造成命运跟人毕月差了天地。
刘雅芳赶紧插言:“大舅,多少年的事儿了,别说那个了,大过年的,跟孩子说那个干啥?”
“得说,得告诉告诉她们,让她知道知道你这个亲娘多不易。坏人我当。
你就可着周边儿打听吧,丫头们不是种地就是早早嫁人。
就你家啊,谁摊上你这么个娘,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没有你,哪有她的今天?”
老头挺倔强,皱着眉头盯着毕月道:
“月啊,别嫌舅姥爷磨叽。以前也逮不着你影,你要是早露面我早说了。
有一次,你娘来借钱,我是真生气了。
你说都要吃不上喝不上了,还供你嘎哈?
你说再交不了几个钱吧,你中学在镇上,高中在县里,不花不花的,那也得扔两个,她还一供供俩。
你家你奶奶一没,你爷再撂倒在炕上喝药汤子,又拉饥荒又咋地的。
现在想想,得说人穷志短啊!
手里空了,说话办事儿腰板不硬实,你爹就更不出头了,家里连个来钱道都没有。
咋供的你们?咱穷人都是从嘴里省出来的。
你说你娘饿的小脸蜡黄,我能不气吗?那时候还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有今天呢。
我就劝,她给我来了一句,就是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让孩子在学校呆着,不种地。
气的我没法没法的,我给她骂出去了,你娘是哭着走的。”
又矮又瘦的小老头,坐在炕沿边的主位上,想起过去的一幕一幕,多少对刘雅芳也有了点儿愧疚。还有一种感觉就是,日子过的可真快啊,就跟前几天才发生的事儿似的。
他又喝了半盅白酒,这酒就是刘雅芳这回给拿来的,四盒礼,烟酒,一整块毛料,冻馒头、冻包子,一大块猪头肉,都是外甥女孝顺的,没白疼。
老头吧唧吧唧嘴,喘口气又继续道:
“她走了,给我气的缓了好一会儿。
月啊,不是舅姥爷咋地,是没那条件。
你问问你大舅,他家那俩我就没让念书,那还是我亲孙女。
但得有能耐,能眼睁睁看着你娘一边抹眼泪,一边饿着肚子走山路吗?
后来还是你二舅去撵的你娘,现撵上的,说不能让你娘哭着走。老二,你当时给你姐拿了多少来着?”
二舅这个臊得慌啊,侧过头跟毕月道:“你舅姥爷喝多了,别听他那个。一喝多就七年谷八年糠的。”说完才抬头冲他爹回话道:
“爹啊,块八毛的,你可快别提那些了,不够丢人的呢,大过年不唠吉利磕,再说跟孩子也说不着的事儿。”
“两块四。”刘雅芳抬眸,认真地看向毕月:
“那年月,两块来钱可不是现在啊。你爷爷看病拉的饥荒,人家上门去要钱去了。
说我有钱供你们读书,没钱还啥的,跟我急眼了。我划拉划拉也没凑上十块钱,差了两块。”
毕月侧头看向她二舅:“我娘现在还了没?”二舅脸红发烧了:“你这孩子!”
随后就跟演戏似的,使劲一摩挲脸,大嗓门道:
“姐,都多少年的事儿了?完了,你把这事儿捅出来,俺家那娘们今晚就得跟我干仗。那是我自个儿偷摸攒的。你瞅瞅你,给我整露了。”
二舅妈爽朗笑骂:“别特么瞎白话。我啥前儿不让你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