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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啥样,都不是外人也都知道。
本来没想说饭店的事儿,不是想藏着掖着啥,是我都没见着钱呢。
我外面欠账一大堆,去掉给人开钱,再和大山哥分……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是和我们村书记的儿子,外加毕成,我们几个最初搞起来的饭店。
这就相当于和赵家合伙,管我小叔借的本钱。
人家赵家一半,我们一半。
每个月挣的钱,我都让赵大伯他那儿子,让他直接还我小叔,都他俩走账呢。
我不能因为是我小叔给垫的钱,就不提不念了吧?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的。”
舅姥爷扭头看毕铁刚,毕铁刚一脸为难,点头道:
“借这个引子,让孩子说说,大伙听听吧。正好铁林也在这呢。
其实就是铁林给这仨孩子弄个来钱道,买桌子椅子,就是置办菜板子都是钱。
饭店都没回本呢,买的房子欠老鼻子钱了,都没给上铁林。下黑睡不着觉,我合就计过,得个几年能还利索就好不错了。”
刘丰和嘎巴嘎巴嘴,抬眼瞅瞅毕铁林,他有点儿怕他,咽下了嘴边儿话。
瞅他姐夫愁的那个样儿。
要他说啊,不给也那么地了,咋地?还能逼着亲哥哥还钱啊?不行,等赶明儿得告诉告诉他姐。
舅姥爷瞅了眼毕铁林,端酒杯感慨道:
“唉,苦了你这孩子了。穷亲戚多就是这样。
你也刚出来小一年,没啥底子,还帮哥姐置办家产啥的。那咋整?家家底子都太穷闹的。
不过你哥说的对。不能一家不是一家,两家不两家的。到时候等你成家,那都是罗烂。
你看几家帮一家,都不闪腰岔气儿的。要是可你一人帮大家伙,你也累得够呛。
铁林不容易啊!
所以我今儿特意让老二开车拉我来呢,来,好小伙子,咱爷俩喝一个。”
刘雅芳低头寻思,她舅说的那话,咋和上次嘱咐她的不对卤子呢?上回还教她咋划拉小叔子钱。这老头,两面派。
她不知道的是,老头还是为她考虑的多啊,操碎了心。
舅姥爷寻思这钱得还。
毕铁林那面找的对象不是翠柳了,那万一要找个厉害不是物的,就他外甥女那囔囔不喘的样儿,再因为没给房钱让人把饭店房子熊回去,那可白折腾喽。
你看铁林这小老爷们现在是一个吐沫一个钉的,那是因为他自个儿一人。
到时候成家了,他是男的,他太知道了,要摊上心眼子多会哄人的媳妇,备不住就当不起家了。
刘丰和干了二两酒,心里又不是滋味儿了。
尤其一抬眼看到毕月啃猪爪子啃的那个香啊,香不要紧,跟表舅舅们一口一句舅的,拿他这个亲的不当干粮。
刘丰和舌头有点儿大,怕毕月不瞅他,还上手拽了把毕月胳膊:
“我说毕月啊,你个小毛孩子。你搁那糊弄我呢是吧?
问你工作的事儿,你唠着唠着整出拉饥荒来了。
啥意思?没我能干的活,完了还得让我给你掏两个还饥荒呗?你那大饭店,干活都打白工不给钱啊?”
就你挎兜里那俩干嘣吧!
毕月仰头看她胖舅舅:
“没啊。那谁给你干吶?缺厨师,还缺切堆儿的。厨师最起码做菜得色香味吧,饭店不是食堂。”
说到这,毕月又瞅了眼毕铁林,心话了,一锅会了吧,省得小叔豁不出去脸面。
“我小叔那年后倒是缺人。他要挖煤去。缺干活的工人,住工棚不带家属。得能吃辛苦的。
至于烟酒那一块,他那一个萝卜一个坑。
除了那几个跟他合伙的老板站柜台呢,再雇的人要求是京都本地人。
得有人脉啊?一年到头得让工厂啊啥的,过年过节的,烟酒在他那买。”
说完,毕月一摊啃过猪蹄的油手。
毕铁林接过话题,但他不是解释给刘丰和听,他就没瞧得上他,侧头和舅姥爷道:
“大鹏这小子到我那,也是跑跑腿,搬搬货啥的。
我们老毕家这头,就剩那一个没出五服的三大爷了。那小子是他亲妹妹家的孩子,也算亲戚家的孩子了。
说是到我那,供吃供住就行,他年龄小,不要工钱。我也没想给。
您说半大小子,干啥都得练练。是那样的,等十八岁再开钱。不是那样的,我就给他送回来。
大舅,我这头吧,倒不是说拉拔谁不拉拔谁的。
是我那些活都是挺脏挺累的,能挣到钱,但很辛苦。
这几天,我和我哥跟村里人吃饭,人来人往的,也有挺多人打听,那不前段日子我们村儿有家发生惨事儿了吗?
他们备不住寻思扑奔我托底。我跟他们都说了,要是能认吃辛苦,年后就过去找我,没有啥工头,更没啥轻醒活。
您说我都得干活呢?对吧?像您说的,咱这底子薄!”
毕铁林的话外音就是,谁去京都找他都行,但是你得能干了活。别跟他扯是谁家亲戚啥的,他那不养大爷。
还有通过这个事儿,毕铁林和毕月同时想到一点,那就是有事不能跟毕铁刚和刘雅芳说。这嘴太松了!
毕月看着心不甘的刘丰和,提议道:
“嗳?舅,我爹年后去京都做手术,下不了床。你要手头没啥事儿,能不能去照顾两天?”
“我、我不种地啊?家里一摊子事儿呢。”
……
毕月在工作这个话题上陪着笑脸,即便死命看不上她舅,她也时刻提醒自个儿,那是她娘的亲弟弟。别让娘为难。
但忍来忍去,到底还是前功尽弃了。
舅姥爷一家人坐着手扶车在天擦黑时就走了,还顺道捎走了舅妈。
家里的外人就这胖舅舅。
刘丰和往炕头一歪,愣说要在这呆几天。没招啊,谁能当着刘雅芳的面前撵人呐?
毕月坐在小板凳上,望着眼前一洗衣盆油乎乎的饭碗盘子啊,皱皱着小眉头,用衣服袖子蹭了蹭额头。
边拨愣水,边小声碎碎念抱怨。
从她看到她娘刷碗糊弄接手那天,真的,毫不夸张,她恨不得顿顿得刷一洗衣盆饭碗。
那碱面子烧手,烧的她天天晚上得抹一层厚厚的雪花膏。
洗衣盆刷第一遍,还得挨个放大锅里再洗一遍、烫一遍的。回家过年,一点儿没胖,倒好像又瘦几斤。
“毕月啊?”
听到刘丰和喊她,毕月装聋没回话,还回身看了眼在大门口跟胖婶家正唠嗑的刘雅芳和毕铁刚。
“毕月我跟你说话呢!”
毕铁林泡茶的动作一顿。
毕金枝正在扫一地的烟头,她接话道:“你喊月月啥事儿啊?那孩子干活呢,是要喝茶水醒酒是咋地?”
刘丰和不在意的一摆手:“毕月?给舅端盆洗脚水,要烫点儿的。”
毕成捂着小腹走出了屋。
“姐?”
“姐啥姐,惯的他。”毕月抢下了脸盆。
她就纳闷了,咋家里这么多人呢?乌央乌央的。
姑姑舅舅的,村里的。
啊,她要烦死了!
刷碗干刷刷不完,正闹心巴拉的呢,这一句洗脚水算是戳她肺管子上了。
毕月使劲拽开了屋门,瞪着俩大眼睛,一看就是要找人吵架的架势:
“舅!你咋好意思说的?我凭啥给你端洗脚水?我忙的脚打后脑勺你看不见啊?!”
“嗳?”刘丰和腾地从炕上爬起坐在那,指着毕月骂:
“你这孩子,怎么跟我说话呢?这要是你弟弟,我大嘴巴子就得抽他。给长辈端个洗脚水你还叽叽歪歪……”
毕月往前上了一步:“你敢?你抽我一个试试?”忽然扯脖子喊道:
“你说你到底要要啥,哪样吃喝你看上眼了,你说出来,我都给你装走!
我娘兜里没钱,我早在你来之前就划拉干净了,甭指着借钱……”
毕金枝一手拽着毕月的胳膊,一手半堵住毕月唔唔的嘴,边往外拉走,边心里直折个儿。
她真怕毕月下一句就是撵人的话:“你给我出去刷碗去!”
这边儿,毕铁林已经像是劝架的架势,架着刘丰和往外走,边走边说:
“来,我开车送你。别跟她一样的,孩子嘛。消消气。估计是活多累着了。那孩子一天天不出门,竟在家帮我嫂子干活了。憋屈着了,气不顺。”
毕铁刚和刘雅芳回身,看到毕铁林和刘丰和“搂脖抱腰”出来了,傻愣在门口,两口子异口同声问道:
“咋的啦?”
“没啥事儿,我送他回家,喝多了。”
刘雅芳拉下了脸,对毕铁林不满道:“不是说不走了吗?这天儿都黑了。”
刘丰和借着酒劲儿,几步路被毕铁林硬搀、搀的直晃悠:
“姐啊,你家毕月是头子。行了,啥也不说了,你们就惯着吧,再见,姐夫!你好好惯着吧!”
厨房里的毕月,给她胖舅舅都气走了,她还没消气呢,那饭碗被她摔的叮咣的,看的毕金枝也火冒三丈。
“再看不上他吧?有些话也不能直说啊?”
刘雅芳气呼呼地进屋:“你又咋地他啦?”
毕月嗖地扭头:“爹,你就喝吧。天天招一堆人喝,身体不要了?娘,你就护着你弟弟吧,你今儿要敢骂我,我连夜买火车票走!”说完,一拧身子直接进屋,往炕上一趟,挺尸状态。
那副样子,看的所有人生闷气。
毕成默默不语,他心思:他姐走,他也走。以前那些寒假暑假,他是咋熬过来的呢?放假是最无聊的时光。(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四章 月亮快哭了(二合一大章)
平日里不显,看不出毕月有个好人缘。
她这一明晃晃的急眼了,一声不吭的生上闷气了,连着碎嘴子刘雅芳干啥都放轻动作。
就怕招着毕月的眼,再炮筒子放起来没完没了。
这眼瞅着家家吃完晚上饭要闲出屁来了,有点儿动静,人家都能听见。
毕月闻着满屋子剩余的菜味儿和飘散的酒味儿,她心里堵的厉害,翻了个身。
那味道在她看来,老臭了。
不知道的,以为不是搁家呆着呢,是在那种环境脏乱差的小饭店。而且她这个服务员还不挣钱。
最先开口哄毕月的,不是默默坐一边儿靠火墙看书的毕成。
他怕他姐啊。
就他这双胞胎姐姐,上来那股劲儿,根本不听劝,毕成觉得只要一开口,他姐准保喊:“你给我闭嘴!”
也不是嘴碴子厉害的毕金枝。毕金枝是怕劝多劝少的,她嫂子在跟前儿呢,再小心眼跟她不乐意。
而是满身凉气刚进屋的毕铁林。
毕铁林两手拄炕撑着身体,坐在炕沿边唏嘘地自言自语道:
“唉,这给我冻的,让你舅好顿支使,可着他们村绕了好几圈儿,一会儿你起来跟我加油去。”
没人接话,继续道:
“又被扯着见村长啥的。你说我也不认识。”
刘雅芳不接这尴尬的话题。那是因为她用脚丫子猜都能猜出是咋回事儿,就不废那个话了。
其他人都碍于刘雅芳,也没人说话。
毕铁林没尴尬,那张脸不知是冻的还是喝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