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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又犯病了,又开始怕人要死要活,她恨自己啊,他死不死呢!
毕金枝就是这样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下的山,她没回头,自然没看见远处的付国,本能的在她快摔了时伸出的两个胳膊,更不知道付国一直站在半山坡上,频频回顾。
在这之后的三天时间里,付国没了影子。
前两天时,他是趁着毕铁林和毕金枝去市里选购大型机器时,他连夜将自行车用货车拉走。
喊着伙计小于和力工们装自行车时,就连他的哥们大老刘都往后撤了。
大老刘心挺寒,那一刻觉得付国这人不值得交。
晚上回家,他的胖媳妇气的直摔饭碗,骂他长长记性少和付国联络,那人太不地道了啥的,他不但没回嘴,还嗯嗯地点点头。
两天后,等毕金枝回来时,关于她这个人的传言,真可谓算是满城风雨了。
一方面是,算她毕金枝这个娘们牛逼。
家里刮了一场沙尘暴外加龙卷风,愣是没咋地!
愣是从一个天天靠摸麻将打发时间的家庭妇女,摇身一变,成了大老板。
十万块啊,只是承包和买下县里养殖场的钱,后期还得买牛犊子啥的呢?
县里那些看热闹的,闲的没事儿就搁心里替毕家算了笔账,算完震惊了。
这娘们尿性啊!
就打比方买几十头牛就好几万啊。不包括别的呢,这得趁多少钱?
看热闹的,对于毕家的财力,也算是第一次直观了解。了解完就根深蒂固了。
过了几十年一提老毕家,根本想不起来以前穷的恨不得要饭的日子,张嘴唠嗑就是:
“八十年代万元户?哎呀,那不算啥,那是你们县里!
俺们县里,那时候老毕家就能趁个三五十万的!
人家能不富?钱滚钱、利滚利,就是银行利息还得多少钱呢?真是越有越有!”
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就说第二个让毕金枝成为一大热闻的原因。
此时县里传另一个女人更牛逼,比毕金枝还有两笔刷子。那就是许小凤。
这毕金枝以前不是名人,大伙不咋注意。
现在一看,这付国就是典型的招小鬼上身了!
媳妇是要模样有模样,要钱有钱,还有一个那样的娘家。
一般老爷们恨不得都得哄捧的,给媳妇哄好了,那就能一辈子吃香喝辣了。结果付国可倒好。
人们感叹,这狐狸精啊,真是吸人血啊,给迷的五迷三道的。
大家不理解啊,就把这往邪性了想。
你说你都因为跟许小凤搞破鞋,给自个儿亲娘作死了,被老许家一脚给踹死了,这得多大的仇?
你付国居然还能因为个许小凤,一个寡妇头子,又不是大姑娘,连夜偷自行车运走?出去找去?
在所有关注老付家的人们眼中,付国就是拉着自行车跑了,拿着这些钱啥的,去找偷跑的许小凤去了。
俩人备不住都合计好了,就趁着毕金枝那虎娘们不搁家,好一锅端呢!
唏嘘、感叹、替毕金枝着急的,给毕金枝送信儿的,想趁机跟毕金枝这个能耐人多联络上门的。
毕金枝此刻刚给她县里的房子贴出“卖房”的告示,正和毕铁林站在院子里,双手环胸,气的嘴唇直哆嗦骂道:
“我就不该可怜他!我还贱贱地说不要他老家的房子。
寻思不看他面子,就冲他娘,就冲他娘前些年咱家困难的时候,她不乐意她也眼瞅着我把东西往娘家倒动。
那时候一口吃的都是稀罕物,我都记得,记得那老太太的好。
我寻思她说去就去了,就那一个儿子,我别给她那儿子逼到死路,给他剩点儿啥,有个落脚地!
他呢?不要脸,到啥时候都不要脸!”
毕金枝说到这,真是气疯了,一侧头又道:
“呸!我特么得雇人找他去,找到了给他腿打折,肋巴扇打骨折,我让他跑!”
倒是毕铁林相对看起来很平静:
“姐,总共加上上批货款,也就八千多块钱吧,你那十多年时间都浪费了,咱就别纠结了。腿打折麻烦。咱这时间多值钱,没必要特意去寻他,以后碰见了再说。”
就在毕金枝口腔溃疡还不知冷热吃了三碗面条子时,赵家屯毕家破大门前,停下了一台面包车,车上下来仨人。
一个是风尘仆仆归来的付国,另两位是大晚上被砸大门陪同而来的大老刘两口子。
付国面色十分平静,就像离不离婚无所谓一样:
“这是那些自行车钱。我找的外县的老于,他把自行车留下一半,我就一台加二十五。再去点儿运输钱,我又去别的市里站大车上卖……反正抵不上搁门市那么挣钱,就别寻思那个了。”
又推过去一沓子钱:“这是那货款钱。”
付国蹲下身打开皮包,又打开一个红布包着的小布兜,没瞅毕金枝,更没看毕铁林,只此刻冲他闺女咧了咧厚嘴唇笑了笑:
“这是那仨房子房照,你都收好了,别随手一扔,不知道经管。还有营业执照啥的,反正都搁这一块堆儿呢。”
屋里没人说话,只有付娟在扭头看炕墙,偷着抹泪吸鼻子的声音。
付国叹了口气,他老老实实站在炕沿边儿,对付娟道:
“闺女,哭啥?我就是跟你妈分开了,我也是你爸。到啥时候,爸就你一个,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
毕金枝截住话,用着仇恨的眼神,喊道:
“你有屁痛快放,别说那些臭氧层子!”
“嗯嗯。”付国赶紧点点头,老实巴交继续道:
“我这头就刘哥和嫂子算是亲近人。
金枝,要不叫树根儿大哥也来一趟吧,铁林也在,外人再让他当个证明写个文书。
我给你按手印,咱俩写协议。
让娟子跟你吧,我到月给她抚养费。你说个数,我月月给,现在虽拿不出啥,但我尽力。
孩子方面,你就多费费心,管咋地,让她跟你,到点儿就能吃上热乎饭,我会多给生活费的,真的。”
毕铁林深呼吸。
他现在明明心里应该痛快了,可却被堵的没个缝,瞅都没瞅付国。
峰回路转,是把钱都给她都送过来,毕金枝明明该尘埃落定了,可她嘴里的肉都快要被咬烂了。
扔出老家那个破房本道:“我就要我自己的!赶紧给我写,写完滚犊子!”
付国讷讷道:“不是正着急用钱的时候嘛,就把老家房子也给你,你卖了拿去置办场子啥的。”
毕金枝将那老旧的破房本往地上一扔:“你就痛快给我出手续,我要你那破玩意儿呢!不差你那仨瓜俩枣的!”
付国先签的名字,他一笔一划写的很认真。
毕金枝连笔字,写的潇洒大气,只是在“枝”字后面气急败坏点了一个顿号。
大老刘的胖媳妇站一边儿,看着俩人在协议书上签字,居然抹上了眼泪儿。
付娟站在破大门前,她是唯一一个出来送付国的,就连赵树根都没动地方。
她哭着对着面包车挥手喊道:“爸,你得没事儿去看看我!”
等毕月下一次再回来时发现:
她姑会开汽车了,开着满哪跑,真的成为了女强人。
她表妹付娟在乡里的学校居然能考十来名了,她们娘俩就住在场子里。
刘强东给养殖场很大的帮助,对她姑有点儿与众不同的意思。
而她那个前姑夫付国,造的跟个小老头似的,有个外号叫“卖猪肉的”。
他天天去养殖场进猪肉,白天去集市上卖肉,卖完收工就去养殖场外面晃悠,还有脑力包下跟前儿几个饭店的送肉上门。
到月真就给生活费,主动定下的数,一个月三百,八十年代三百块钱,他每月一号早上八点,一天都没晚给过。
听说开肉摊子,被许老大和许老六砸了两次,两次都忍了,第三次又闹事儿时,他抄起杀猪刀扬声说:
“再来就剁了你们!不信你砸,我现在就剁!”
至于看见她姑跟刘强东出双入对,她那个前姑夫就跟没看见似的,场子里很忙,他是哪里有活去哪里。
还知道付娟要开运动前,去市里给买一大兜子吃喝送到她姑门前,说都搁市里买的,没对付孩子,偷摸还给表妹零花钱。
以上这些都是半年之间发生的事儿;
以上这些在外人眼里,老毕家是真提气,真尿性,真有本事。
而大家不知道的是,凡事有利有弊,实际上付出了很多代价。
代价就是,她姑虽然在成长,可她小叔半年间很拮据。
毕铁林那个从不催款的人,不停地让京都给东北养殖场和山西煤矿打款,一汇款就是几万几万。
以至于京都的烟草店没有成为垄断的局面,没有扩大经营的能力,倒是被其他后来至上的经营者给影响了进项,资金链有点儿周转不过来了。
更以至于因为钱,回了京都的毕月,和她母亲刘雅芳好久没说话。
她被急的病倒了,她母亲被她伤的很深很深。
如果没有一个契机,娘俩差点儿见面的状态成了陌生人。
不过此时毕月刚开车进了京都城,她精神状态可比回东北强多了。
因为这一路上,她不顾刘雅芳的碎碎念,更不顾她娘恨她胡说八道打她后背,她路过哪个大城市都停车住店,嚷着:
“我要不休息好了,开车出车祸了呢?!我做下腰疼病,瘫痪了呢?!”
刘雅芳看着这大都市里有高楼出现了,她的心终于烙底儿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看起来还算很有精神头。
这趟突如其来的回老家,治好了她动不动就晕车的毛病,叹了句:
“哎呦我的老天啊,可下到家了。真是愁人!”
毕月斜睨刘雅芳一眼,嘴边儿流露出笑意。
“嗳?闺女,你说你小叔,到底能趁多少钱啊?你说他能有多少?”
毕月像闲唠嗑似的,随口说道:
“三十来万应该有的。他那化妆品也没扔,哪像我似的,东一下子西一下子。
那养殖场给我姑,说是十万包场子,后期得投钱,要不然运作不起来,我还寻思咱家也得掏呢。
他没吱声嘛,看来应该心里有谱,还能拿出个几万吧。”
在毕月眼里,后世qq表情被吓到的图片啥样,她娘就是如图炮制一般摆出什么表情。
刘雅芳低头挑眉撇嘴,惊愕瞪大眼睛,刘海儿就跟表情图片里的三条黑线似的,惊道:
“啥?三四十万?!”
娘俩不研究研究回家咋跟毕铁刚学老家的事儿,不研究研究好几天没影子了,去哪了的说法。
开车进胡同前,还讨论毕铁林兜里到底有多少钱的可能性呢。
下了车了,才反应过来,还没对对台词,正大眼瞪小眼中,毕晟,那个本该周天去补习班的半大小子抄铁锹跑了出来,看见他娘和他姐也一愣,又反应过来喊道:
“快点儿!姐,你饭店有人闹事儿,要砸了你店,我哥要镇不住啦!”
“啥?!”娘俩异口同声惊叫。
随后毕月急跑进院扶住快摔倒的毕铁刚,刘雅芳没了影子,几十秒后,刘雅芳怀抱木掀喊着毕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