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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脚挪动了几下,就像是一副怕跟前儿有人听到不好的架势,实际上是趁着挪脚的空挡想着怎么说,再次看向王翠花和王晴天时,她挺真诚地说道:
“我不能。数额上恐怕还会差些,因为我就能拿出那些。
十万,那是你们应得的,我知道。
这块地,值那些钱,将来更值钱。
我愿意倾其所有买下来。倾其所有,也就代表我也有心无力,凑不上十万。
你们在钱的方面会吃点儿亏,不过……”
王晴天听到这话,看毕月的眼神不一样了。
昨个儿那公司的人可说的是,她家这片地最多值这些什么的,还说他们李总向来爱扶贫,要依照他的意思也就五万。
怎么贬低怎么聊,即便听到十万块震惊了,可也聊的她心堵极了。
王晴天心想,难怪她母亲说昨天来的那个丫头,人挺实在,所以才啥话都学。宁可同样价格卖给那女孩儿,也不愿意卖给大公司那帮耀武扬威的,怕他们不认账。
“不过什么?”
毕月笑了笑,觉得有戏。随着王翠花进了屋,没着急,坐下才说道:
“婶子,晴天,我也是农村孩子。
我能告诉你们我家地址,让你们有事儿能找到我。
不像大公司那样,你们连门都不知道冲哪开。真出了什么茬头,找人找不到。
我更能做到,咱们要是定下来多少钱了,只要写了合同书,咱按照合同书上的数额,定下多少真就拿出那些,不会反悔。
不会利用你们不懂合同坑你们,不会像大公司那样欺负人,更不能丁是丁卯是卯的撵你们赶紧搬家。
他们可是有可能会变卦的。
就一个合同书没签明白,说是十万,最后婶子你们拿到手的,万一不是那个数了呢?”
王晴天脸红脖子粗顶了毕月一句:“怎么可能?你别糊弄我们。他们要敢那样还没王法了呢。说实话,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怎么信你呢,别说他们了。”
毕月点点头:
“我承认,我们也是才见两面。我就说下我能办到的吧。买地数额我自己也定不下来,但价格如果是十万,恐怕不成。不过我不会让你们吃亏,用别的方式尽量吧。”
毕月说到这,直接看向王翠花:
“我能动心思买地,算是有点儿本事的姑娘家吧?我家也有两个有真本事的人,您该信我这点吧?”
王翠花赶紧点头:
“那倒是。谁没事儿来大地里闲唠嗑玩。我信我信!”
“婶子,晴天不能再卖菜了,她长的好,不安全。一个姑娘家,走哪拎个斧头,我昨天在路上碰到她,心里也挺不好受。
再一个如果把地卖了,也确实没必要挣那几个风雨来雨里去的辛苦钱儿。
你们手头的几万块,可以留着买房过日子。
但咱老百姓过日子,存款是存款,得有个进项,得有活钱月月进账,才能心里有底,那叫营生。”
王翠花心里有点儿发颤,她好像猜到毕月即将要说啥了,只是没想到……
毕月很认真地告诉她们道:
“我给她找找人,她是高中学历,费点儿劲应该能找到一个体面点儿的工作,最好是能坐办公室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姑娘家有个好工作,比什么都重要。”
“什么?!”
“婶子?!”
“妈!”
小矮房的房门被毕月和王晴天撞的来回晃悠,两个大姑娘家,一起合力将王翠花抬到门口那。
一看情况不好,又紧急放下王翠花。
一个跪在地上掐人中,一个使劲扒开王翠花两只拧成麻花般的手掌。
俩人就那么简单急救,玩命按着抽的一抖一抖的王翠花。
“婶子婶子!”毕月急了,怕王翠花咬到舌头,急到直接将手指头塞进了她的嘴里。
王翠花一点儿没客气,只眨眼间,毕月的手指头就被咬出血了。
疼的毕月一皱眉,汗瞬间下来了,另一只手拽过书包带往王翠花嘴里塞,她觉得她那手指头,要是再被咬个三分两分钟的,就得被咬掉了。
王翠花口吐白沫啊,眼睛直翻着,两个姑娘又慌又紧张又累的够呛。
几分钟后,终于有了缓和的迹象,毕月用袖子一抹脑门,手指上的血迹蹭在了脸上,她被吓的不轻。
要知道这大荒地,连个求救的人都没有。
再说咋说着说着话,抽过去一个呢?太突然太吓人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摊上事儿了!
“不行,咱得去医院。你瞅她给自个儿咬的!”
虽然王翠花已经缓和了下来,但毕月肝颤的指挥非要去医院,她觉得既然她碰上了,甭管咋地,不能就那么眼瞅着。
脸上满是泪痕的王晴天,将一切看在眼里,懵懵地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感动。
连背再抬的,两个姑娘扯着抬着王翠花往路边跑。
别说锁门了,就是毕月的书包都丢在地上,顾不上捡了。
毕月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都是冰冰凉的,她一面油门踩到底,一面声音打着颤问后座直哭的王晴天:
“你妈那是什么毛病?!”
“呜呜,提起我就恨的一夜一夜睡不着觉。等将来我有钱了,一把大火把家里房子烧了,让他们欺负人!
我娘是被我大伯家欺负打上门做下的病。她一激动或者累的不行就说抽就抽,什么都不敢让她干。”
毕月深呼吸闭了下眼睛,好嘛,这是激动大劲抽过去了,可要吓死她了。
艾玛,以为摊上事儿了呢!(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第三六零章 女人的倾诉是减压(一更)
毕月的右手食指上包着白纱布,递过去化验单子和缴费票子时,右脸颊上还有两道血迹。
王晴天伸出手奔毕月去,毕月一躲,躲完才发觉人家是要给她擦脸,她不在意地笑了笑,用手掌心蹭了蹭,嘱咐道:
“放心住院。再问问能不能吃点儿啥药控制住。那张字条是我家地址,有啥事儿你去那找我就行。”
毕月又随手从风衣兜里掏出一小叠钱,开始撵,撵出十张递了过去:
“这钱你揣好,吃饭啊,看完病雇车回家啥的。”
王晴天眼中含泪,手里捏着一百块钱,望着毕月的背影,她吸了吸鼻子。
她很感动。
感动毕月这个陌生人没有被吓的马上跑走,感动毕月手指受伤却没说一句埋怨,更感动毕月还知道给她留下回去的路费,了解她的窘迫。
感动的无以复加。毕竟,毕月只是个陌生人。
上一次母亲犯病时,亲大伯看见她母亲倒下口吐白沫了,还能吵嚷着说是假装的,将她们娘俩的行李往院子里扔。
跟前儿的邻居,包括村长,很多人都避而远之。
有的怕救不好,人再出事了,怕她们娘俩赖上。
还有的是怕得罪她大伯一家,心底有了顾虑,眼睁睁看着她妈抽了几分钟。
那个村子,她一辈子不回去都不会惦记,没有值得惦记的人和事。
自从父亲没了,人情冷暖,她尝遍了。
就连姥姥家的两个舅舅都是有钱登门,没钱了任由她们死活。
王晴天默默回身进了病房,王翠花此刻也虚弱地睁眼看向门口。
住满十二人的病房里闹哄哄的。
“妈,我不是让您别激动嘛!”
王翠花嘴唇破了,刚抽搐完,现在的感受就像是刚被大卡车撵过一样,全身没劲儿,她没什么精神头说道:
“卖多少钱能咋地。你要么重新考大学,要么就有个好工作,像那个毕月丫头似的,看起来体体面面。不能让我拖累的卖菜。”
“妈!”
王翠花任由眼泪流向腮边,她侧过头,没看她女儿,又有气无力说道:
“卖吧。闺女,差一不二的,就卖给这丫头。咱娘俩遇到有情有义的人太少了。
等钱拿到手了,哪怕少的多了点儿呢,我也认。
只要那丫头真能给你弄到好工作。
要是你爸活着指定也能同意。
俺俩不图别的,只盼你将来有个好归宿,可这年月,没有好工作能遇到好人家嘛。”
……
毕月推门进院儿,狗蛋儿将手中的本子一扬:“姐,这两道题给我讲讲呗。”
“找你哥去。”
“哥被大山哥叫出去喝酒了。”
毕月皱眉,音调有点儿高:
“叫他去他就去?一个个长没长心啊!电线啥的检查了吗?明线就那么扔在外头?过两天收工了,咋地?再花钱找人重弄啊?都啥时候了,还能喝进去酒!”
毕晟讷讷点头,不明白他姐咋忽然发脾气。
刘雅芳和葛玉凤推门出来,葛玉凤脸色有点儿挂不住了,稍显尴尬道:
“月月啊,那啥,他是心里不痛快,出去喝点儿松快松快。我知道他给你们耽误事儿了,等过了这阵……”
毕月心烦的要命。
过了这阵还用他?就这阵才忙呢!
挥手打断直接对刘雅芳道:
“我去饭店那边,不用等我吃饭。我愿意几点回家几点回家,丢不了!”
毕月出门时还听到刘雅芳骂她呢,跟葛玉凤说:
“她大娘,别跟她一样的,不是冲你。那指定是在学校遇到啥事儿不痛快了。这死丫头被她爹惯的没个样儿,动不动就耍小性子。”
倒是屋里的赵树根儿率先安抚毕铁刚道:
“孩子不容易。你家这丫头快赶上小子能耐了。
人孩子说的对,忙的节骨眼,俺家大山这秃噜扣了。
我还寻思他领着樊师傅回来,等赶明儿我再来,能消停地和老弟你喝点儿酒呢,咱也尝尝给员外爷做饭的好手艺,结果可倒好……唉!”
满嘴燎泡的毕铁刚,看起来比赵树根儿还上火。
他现在能蹲着站着坐着,自己没事儿多走几步,就是走不太远,时间长了不行。
在这巴掌大的院子里,寻思寻思他妹妹,惦记惦记他弟弟,一宿一宿睡不着觉。
一声长叹:“唉!咋整?”
咋整?
毕月对梁笑笑气愤道:“能咋整?该咋办咋办呗。我就不明白了,一堆一堆的人,庸人自扰,正事不干!”
忙的去饭店给师傅们算完工钱的毕月,一口饭都没吃,大晚上的,敲开了老梁家的门。
此刻她拽着梁笑笑大黑天的在楼下晃悠,梁柏生不放心,偶尔还得跑阳台上探头看一眼。
毕月拧眉跺脚,气急败坏。
梁笑笑卡巴卡巴眼睛,蔫声蔫语道:
“你怎么那么激动?有什么让你着急上火的事吗?”
毕月对梁笑笑喊道:
“我能不着急上火吗?你说说那都叫什么事儿!
我砸钱装修,头三脚要踢不开,重新开张有什么意义?
眼瞅着要完事儿了,宣传单不印,名片不发,那樊师傅从进了京都城就开始算工钱,已经闲呆快半个月了!
我爹娘,一个大字不识,她能算明白账吗?啥都省,我也不放心让她看着啊?!
我爹腿还走不了多远,我和大成上学。
反正我指着那合伙人赵大山呢,结果他把戴寒菲她爸妈招上门,差点儿没给我饭店砸了。
他现在扯着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