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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差了吧?咋这么多钱?”老太太拧眉立眼,大嗓门喊道,跟前儿几桌吃饭的人都看向她们。
老太太觉得,不就是吃了两口鸭肉和几张破饼吗?她们一老一少能吃多少!
服务员说话前,先瞄了眼站在门口的勤务兵,她小声又重复了一遍:“真没算错。”
楚老太太掐紧小皮包,十分嫌弃地扒拉下盘子,大手一挥告知道:“那这都没动,我要退回去!”
毕月站起身,她请客吃饭,她丢不起人。
老太太被她扶着走出几步了,又指使毕月拿着汽水走。
到底占了点儿便宜,喝汽水不退瓶。
……
毕月不是很无奈,是十分无奈。她坐在楚将军的车里,直视前方,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老太太聊着天。
这奶奶干撵也不走,她说她有事儿,奶奶说她不添乱,想看看外面的天。反正就跟着她啊。
一想,本来还犯愁晚上得蹬自行车去屯子,结果托老太太的福,现在身边还配备个警卫员。
楚老太慈爱地拍了拍毕月的手背儿,夸奖道:
“买地?好丫头,有正事儿,你这才是过日子人。”
“嗯嗯。”
“买多少晌地啊?”憋回了谁给的钱的话。楚老太试探地套话。
毕月抿抿唇:“还没定下来,去谈价格。我自个儿挣得,别问我怎么挣的,反正不是楚亦锋给的。”
司机小赵面无表情。老太太一噎。
王翠花和王晴天母女俩,这次才叫真的对毕月刮目相看。
她们站在矮榻的小房子钱,望着坐在道边儿席地而坐的老太太,那富贵老太吃饱了犯困,正晒着太阳打着盹,身后笔直站立一名军人。
“婶子,晴天,八万五咱可谈好了。后天,咱一面签合同转钱,一面办手续。
至于晴天的工作,能信着我吧?你们给我价格让了这么多,我指定能办妥。
只不过得下周,办工作那人今早出差了。
下周二,晴天去找我。这是我学校和我现在的地址,你们拿好了。
差不多是去办理出入境审查手续的部门,估计得面试,还得试用。我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很好,趁着现在还不是考试应聘呢,最好能留下。如果实在不行,婶子?”
王翠花激动道:“嗳嗳!”
“我再给晴天往哪个工厂办。反正指定能给她安排一个体体面面坐办公室的。咱们都是实在人,我不会坑谁的。”
得说王翠花是真实惠,也得说楚老太闪亮登场的太过凑巧,那又是军人又是汽车的,一听现在还要给她家晴天整什么审批手续啥的,听不懂,可听着就好。
这天晚上,梁吟秋急的火上房。
婆婆又不吃饭了,听老刘说下午快两点才到家。
问去哪了也不说。
楚鸿天呢,不知道咋想的,也配合老太太说道:
“我娘坐车就是出去溜达了几圈儿。她说了,饿就吃油茶面,人家自己会泡。你快别吵吵了。至不至于大惊小怪?!”
这天晚上,毕月很认真地和毕晟谈话道:
“狗蛋儿,别为难姐。
你要是在这住,他们又得问是住哪,又得找来,又得骂我,说你楚大哥家里人都看不上我,我还搬来住啥的。
姐一个人想在这清净几天。
等过两天,我去学校找你,咱再说之后。你看看我这腮帮子都肿了,够上火了的,行吗?”
毕晟背着书包回家了,谁问都打死不说在哪住的,被问急了还质问毕铁刚:
“真惦记,咋不去学校找我姐呢?想找还能找不到?还是不想找!”
毕铁刚哑口无言。进了屋,痛苦地抱着脑袋:“咱当父母的,快当成孙子样了。就没见过那么犟的孩子。”
“我就当没生过她!想让我低头,没门!”
毕铁刚琢磨着,去学校找闺女?万一也不给他好脸呢?他这个当爹可咋整?还有这腿,能不能去学校给闺女丢脸呢?
这天晚上,凌晨时分,某海域正在上演惊心动魄的一幕。
当几台大型货船到达岸边,佳美、皇冠、蓝鸟等各种型号的走私车一一粉墨登场时,由陆擎苍带领的精于伏击诱拐的第二分队,正在黑夜中虎视眈眈地盯着。
在他左后方几百米开外,擅于暗杀爆破的第三分队,军辉正在对身后众位打着手势。
面对一群胆大妄为不要命持冲锋枪的走私犯们,只要一想到这些人数钱居然用卡尺一摞一摞量,连海关警察联合办案都要弄不住了,特种兵们眼中闪动着噬血般的快感。
他们想着,今夜要好好表演一番什么叫一锅端。
他们在等,都在等第一分队执行最后的程序。
海浪拍打着岸边,远处一个飘扬着五星红旗的缉私艇,犹如天兵天将般忽然出现在海面上。
草绿色的甲板上,站着一位英俊的军人,他目光炯炯,头戴钢盔,佩戴宝剑柄tz利剑臂章,正在向岸边喊话,发出受检信号。
指令发出,楚亦锋看着岸边忽然炸成一团,眼中闪动兴奋,急速开船。
王大牛马上向岸上挥动执行强制措施的信号。
这一夜,上百台走私车从头到尾都是弹孔。
海面上四处开花,炮弹声震耳欲聋。
特战王牌破获了八十年代最大规模的走私案。
没有人知道这些军人们的名字。
第二天上午十点,楚亦锋黑衬衣牛仔裤,手提行李包,踏上了回京都的火车。(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第三七四章 狠心的儿女(一更)
毕月这次对饭店投入的心血极其多。
大到餐厅整体装修。
小到“品味东北”几个大字旁的转灯logo设计,餐桌边的挂画设计。
她用石子拼凑黏贴东北话:嘎哈,咋的啦,吃点儿啥等等。
“品味东北”在八十年代的装修费,最终结算完是高达六千七的装修费,高出毕月心理价格近一倍,相等于又买了一套房子。
但她就是她,当她一门心思想做一件事儿时,任性且较真儿。
全部装修完收拾完后,得说这饭店在当时来看,精致得不像样。
以至于开业后,倒不是东北人来得多,而是喜好新鲜的年轻人爱来这里吃饭。
毕月选择抛开了以往东北菜的大众化农家路线,选择后世的简约前卫设计风格。
木质隔断,地板吊顶,楼梯扶手,仿古的雕花灯罩。
买桌椅时,她也尽可能选购圆桌,四人桌,并且大手一挥,对服务员命令道:桌与桌之间必须要有很大的间隔空间。
赵大山当时说白瞎了地方,对毕月直摇头。
毕月却坚持要迎合北方人喜爱聚餐,爱大口吃菜大碗喝酒大嗓门的豪爽大气。
她说:“不要太挤,一股小家子气。”
所以在即将要开业放鞭炮的今天,大厨樊师傅带着他徒弟也看的微愣。
微愣过后,樊师傅缕着胡须和赵大山夸赞道:
“虽不如我爷爷在员外爷家做宴席,但我来这里,也不算丢人了,好意思给他老人家上香的时候说几句了。这装修和“私房菜”仨字配套,不一样,有种精雕细琢感。”
樊师傅的徒弟小李,低头看着菜牌价目表,咋舌不已。
心里纳罕,真是私房菜啊,这价格贵的……离谱。
用了如此多心思放在饭店上的毕月,在开业的当天,怎能不来?
虽然她很烦,很苦恼,心理负担极重……
毕月下了自行车,她站在饭店不远处,看着烫金边儿的“品味东北”几个大黑字,望着上面还半遮着红绸子的牌匾,踌躇不前。
她根本啥啥都没想明白呢,就赶时间过来了。
要不说,人在关键时刻才能出卖自己的内心。
前天,昨天,今天在学校上课时,毕月都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
可她此时,眼看有可能要跟刘雅芳和毕铁刚再见面了,她纠结无比,心里想着:
她娘会不会出现?到时说不说话?
她娘万一不管不顾又骂人怎么办?她是给自个儿留面子顶回去,还是在外人面前给她娘留面子?
那要万一,她娘又像以往干不过,好声好气跟她说话怎么办?
毕月甩甩脑袋。
不能!
还有,见到她爹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当着外人面前,她到底是若无其事?还是跟他们一句话都不说,保持距离?
毕月深呼吸。
左思右想,心里抵触,觉得怎样都打脸。
她机械地锁车子,推开了饭店的门。
直到看见毕铁刚,其实她心里还没个谱……
今天毕铁刚穿的体体面面的。
夹克衫,蓝黑色带裤线的西服裤子,皮鞋,只是那半脑袋白发茬子显的他有点儿老。
毕铁刚正蹲在地上,打开装鞭炮的黑塑料袋,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离家出走的闺女,问道:
“咋才放学吶?不是十一点半就没课啦?”
毕月望着像往常一样看她的毕铁刚,嗓子眼好像堵住了,停顿了几秒才回道:“嗯。”
“姐?姐你咋比我还慢呢!”毕晟端着饭碗从厨房里探头瞅毕月。
“啊?啊。”
闺女冷着一张小脸儿啊,唉!
毕铁刚表面上看起来没啥,将心里的不好受都藏了起来。
他指着地上的鞭炮正要问五千响够不够时,葛玉凤在前,刘雅芳在后,俩人端水盆拿抹布的,也都从厨房走了出来。
一身西服的赵大山也进了饭店,他身后的戴寒菲和刚放学碰见的毕成正在说话。
毕成看着他姐的背影,不吱声了,扭头看墙面。
戴寒菲刚要喊毕月,赵大山拽了她一把。
刘雅芳紧盯毕月,毕月却一歪头看向几个正在擦桌子的服务员,错开了。
还在感冒中的刘雅芳,推了把半挡在她前面的毕晟:
“赶紧进去吃饭,一会儿放完鞭炮,痛快上学去。哪都有你!”
毕月指着几个服务员:
“都坐那吧,我说几句,一会儿放完鞭炮咱就正式营业了……”
刘雅芳却忽然出声冲毕月说:“等会儿再说那些没用的。赶紧进屋吃饭去。”
“每次客人点菜时,你们得先介绍一下本店特色招牌菜……”
刘雅芳眼中冒火看着坐那装听不见的毕月。
饭店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感觉出气氛不对。
……
上次开业,是悄无声息搭个架子就营业,连营业执照都是后来补的。
而这次,放鞭炮,也有很多人站在门口,毕月听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面无表情,心里毫无满足感。
她听到身后刘雅芳和赵大娘说的话,知道那是说给她听的。
“没事儿,不用去医院,死不了。再说早死早利索,省得活着遭罪,给儿女当累赘。”
毕铁刚拧眉瞪眼看刘雅芳:这娘们真是,闺女可下露面了,说那些臭氧层子嘎哈?
刘雅芳眼里谁也没有,只顾瞪着毕月的背影,继续道:
“再说我得坐这收钱。大山你们几个,嫂子,该看家具就去看。”
毕铁刚拽住毕月的车子,打着商量道:
“妮儿啊,别搁人笑笑家了,快回家!爹这腿去你学校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