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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得说梁吟秋啊,命很好。她儿子不啃老,儿媳收是收,但不主动要,也从不指望婆婆兜里钱,要不然她就得被架到那,再拿钱拿不出了。
……
军区的甬道上,两个比肩而立的男人边慢走边谈心。
叶伯煊对楚亦锋说:
“即将要大踏步迈进止戈为武的时代。
其实,那是一个很好的时代。这次座谈会,耳闻外国的先进武器了吧?
小楚,军人的价值不仅仅是上战场,能证明的地方还有很多。你现在意识上有没有进步啊?”
叶头用止戈为武这个词。止战,放下武器也能震慑,让对方屈服,才是真正的武功。
如果能那样……
是啊,和平年代,牺牲的可能性较小。有多少和他一样刚结婚要当准爸爸的军人。
或许叶头说的对,一生遗憾留存心中,万千家庭幸福安稳,不可否认进入了更好的时代。
楚亦锋沉稳回道:“止戈为武,任重而道远。”
叶伯煊停下脚步,看向身侧的楚亦锋微眯双眸道:“这就是你们这一代军官的责任。下周一,回去报到。”
下周一?那就是明天中午必须上火车。
楚亦锋立刻站直敬军礼:“是!”
——
毕月打开房门就吸了吸鼻子,好香啊,锅里烀什么呢。
放下皮包,还挺纳闷这人今天怎么不过来给她换鞋呢。
“楚亦锋,你锅里……”
毕月傻眼地看着坐沙发上那位。
楚亦锋身上系个蓝围裙,脚边两个大兜子。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茶几上堆着一堆破布,他拿个剪子在那吭哧吭哧剪呢。完美主义者,剪东西时不时还得放在样板上丈量。随口说道:
“这都几点了?怎么回来这么晚?没电话是真不方便,我都没敢炒菜,怕放凉了,等我剪完这两块的就去炒。”
“你干嘛呢?”
楚亦锋翘起嘴角仰脸一笑:
“都是我的线裤,料软和。听乔延他媳妇说,这玩意儿当尿布最好,我给你剪个百八十条的,你也甭洗,费那劲呢,用过就丢。”
“我的天,你可真不会过日子。”
“媳妇,你来。”楚亦锋拍拍身边的座位,拽过两个大兜子,拉开拉锁开始给毕月展示:
“你看这奶瓶有大有小,是不是挺好玩?
这是奶嘴,人家说了,不是通用的,你别到时候心粗给用错了。根据咱家小龙小雕……”
“啥?小龙小雕?名字?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先别瞪眼,一会儿我给你解释。”楚亦锋继续往外掏,一脸很感兴趣的模样:
“你看这些衣服鞋,都怎么做的呢?瞧着真好玩。
嗯,还有这两个工具盒。
你记住了,粉盒里是装给孩子们用的指甲刀、奶瓶刷、喂食勺什么的,都是两层,自个儿翻翻。
蓝色盒里是爽身粉,擦脸油,还有这个,别忘了给用。别我儿子闺女大红屁股我可找你算账。
我还买了两个婴儿床,两个浴盆,送妈那去了,也安装好了。”
毕月……“你也太夸张吧,他们一时半会儿用不着。”
楚亦锋呵呵一笑,他丈母娘也这么说的,她们说她们的,他干他的,又拿起一样东西献宝一般给毕月看:
“这个,看到没?媳妇你真得夸夸我。我弄一婴儿背带当样板,特意找老师傅给改良的。
这背带,嗳?你现在试试,能背仨,咱生仨正好。生俩,你看明白没?这是个按扣,你可以往里面放手绢奶瓶子奶粉都行,只要你背的动。”
毕月静静地望着坐在沙发上,一边讨她夸奖,一边将小黄鸭捏的嘎嘎响的楚亦锋。
章节目录 第六零七章 心间开启花一朵,想念汇成一条河(二更)
毕月在被喂食吃饭的时候,第一次听到了“胎梦”的版本,挑着眉瞪着眼,将嘴边大米饭粒重新塞嘴里:
“啥?胡扯。”
楚亦锋不满毕月这反应。怎么能不信呢?
你看事实上,也是他拼着没脸没皮没自尊保下孩子们。
楚亦锋不管,他认准了那就是胎梦,还很神叨叨地强调道:“爸爸也能做胎梦,这是真的,我查了周公解梦。”
说完又要喂口饭,毕月将饭碗往下一抢,上下扫了眼系条蓝色小围裙的大男人:
“我说,你知识都学杂了吧,都说你们领导总拿你当骡子使唤。那么忙,你还能查周公?再说了,那玩意儿你也信?是党员不?”
楚亦锋耳朵泛红犟嘴:
“跟党不党员有什么关系。
周公之所以流传广泛,可见是广大人民群众在生产生活中实践出的。实践出真知嘛。
我这叫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再说梦文化是咱古代文化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
你知道过去那些古老的部落靠什么指引?就是元老做梦,一天屁事儿不干,天天睡觉做梦。”
毕月夹起小油菜塞嘴里,边吃边取笑,她主要是膈应楚亦锋梦里把她梦成戏子:
“越说越胡扯,你不说书都白瞎了。
你还民国就将军?你咋命那么好呢?
我怎么那么狗屁倒灶,进你梦里成戏子了。你上上辈子拯救太阳系银河系啦?”
“我拯救河外星系。”楚亦锋笑的弯起了眼睛:“主要管月亮那一块。”夹菜给毕月,继续不达目的不罢休道:
“名字就这样吧?啊?大名小名都听我的。”
毕月撇了下嘴,一脸嫌弃意味儿。
随后看到楚亦锋起身添饭去,一愣:“你不是还有酒局?吃这么多还去干吗啊?”
小蓝围裙的背影没等喝呢就肝颤,传来唏嘘声:
“等会儿给你洗完澡再走。我得多吃点儿,那帮小子太能喝啦,垫吧垫吧。”
望着这样的楚亦锋,毕月又想起刚才他像个大男孩给她展示那些婴儿用品的模样。
刚才他让她怎么着,她就怎么着配合。
他变了。变的不像他从前的自己,为她变的,为这个家在不知不觉间改变的。
面对她时,脸上没了以往说一不二的干脆,也没有完美主义者的斤斤计较。
他的身上有了很多家庭中那些最憨厚丈夫的缩影。时而也会很磨叽,事儿多到都会检查她鞋底儿是不是软底。
而唯一不变的就是,在她心里,他挺拔的身影更有担当,更有魅力。
楚亦锋刷完碗,给毕月洗完澡,此时坐在大床上抱着毕月的脚丫在剪指甲。
这几天,他觉得他媳妇也变了,嘴甜的要死。以前甭说我爱你了,就是普通情话都懒得搭理他,嫌他肉麻说他腻。
你再听听现在,被哥们锻炼的,快成口头禅了。
“别人光看到你是大帅哥,会赚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嘿嘿,他们都不知道,就我一人知道。
你还刷碗、收拾家务、洗衣服,还能当搓澡工、按摩师。
反正你一戴围裙我就可喜欢看了,下回我再给你做几条红色粉色的,绣个猫头狗头。
你是天底下最帅气的全能丈夫。我好爱你啊,都不知道怎么爱了。”
毕月主动往前扒,意图搂楚亦锋的脖子。
楚亦锋被夸的心花怒放,想控制来着,控制不住。时时刻刻的幸福要淹死他了,傻笑的一脸满足,还得装样呵斥道:
“别闹,看剪着肉。”
……
是吧?媳妇真的变了。
几天时间呈几何倍数增长。
楚亦锋开着车穿梭在京都的夜景里,放下车窗,不知不觉伸出手,感受温暖和煦的晚风。
他笑看前方的一切:路人,红绿灯,包括街道两边的树木。
她变的更热爱生活,更懂得如何享受爱自己,懂得表达告诉他,怎么做才是对的,怎么对待她是喜欢的。
她学会了释放自己。
她爱他,他也爱的不行,多美妙的故事。就这样,要珍惜,要一直这样下去。
现在不似之前爱的别别扭扭的情感,浓烈的、狂野的,燃烧的,甚至有些盲目的。
现在的他们,爱的穿透了生活。
能吵能闹能开玩笑,不但能把最丑的那一面毫不遮掩给对方瞧,而且还得追着问:“我好不好?”
要说唯一不变的就是:这样的毕月,在他的眼中更美丽了。有上升空间,可他不需要了,他们这样刚刚好。
楚亦锋在推开包间门之前,心里还提醒自己呢,得把刚才所思所想记下来,别就着酒喝忘了。
回去告诉她,让她高兴高兴,不枉被毕月夸奖“情话大王。”
“楚哥,等你俩点儿了,干嘛呢?”
楚亦锋面对一屋子人,尴尬地笑着扯谎:“有点儿事儿耽误了。你们这是喝差不多了?”
看了眼围着圆桌摆一圈儿的酒瓶子,有点儿想缩。说话间还拍了拍日渐消瘦的刘大鹏肩膀。看来这哥们被踹现在还没缓过来。
这要换以前,他就能咧大嘴胡诌道:“夏海蓝长的好看吗?你至不至于。”
可如今过来人嘛,他可有经验了,真至于。
“大鹏,先跟我去下里间。”楚亦锋说完,又冲左涛喝刘立伟他们摆了下手:
“我一定不耍赖,你们先喝着,我后撵。”
得来好几个人嗤笑。
楚亦锋递过去一文件夹:“里面有我表哥电话,地址,还有拟定的合同书,你看看吧,从我那份里扒给他。他不要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刘大鹏赶紧表示不同意:“咱俩一起匀点儿股份给你表哥,可你一人算怎么回事儿,听我的,重新拟定合同书。”
楚亦锋也没拒绝:
“那你和毕月签合同去吧,我明天走。
先说我舅家这表哥,他中文名叫梁毅,现在人在香港搞投资。
创天实业是我舅开的,听说过吧?金子银子的,你都联系我表哥弄香港去,咱国内现在形势还不行。”
刘大鹏点头:“知道,你姐那公司以前不就创天实业,后来改名的嘛。国外都有名。嗳?我要出国的话……”
楚亦锋到底无语地笑了:
“要出赶紧走,联系他办关系,只要你不怕离开损失钱就行,走一圈儿麻溜回来。
我说大鹏,你去我老丈人家又吃又喝的,我这要回那面了,我媳妇开业赶不上,生孩子也够呛。
她有个大事小情的,你是不是得给我张罗张罗?”
刘大鹏两手搓了搓大红脸,郑重点头,跟着楚亦锋一起走出里间道:“那指定的。放心,明天就走?家里都知道?”
楚亦锋找到了他能投入喝酒的理由了,今晚他发挥超长,喝的还挺多,五瓶仍意识非常清醒。
毕月睡的迷迷糊糊的,似梦也似真的,好像听到开门声了,但怎么没人出声呢,眼睛还一睁一闭就试图看下时间,都后半夜两点了。
这几天赤诚相见光溜溜睡惯了,等她披上睡衣鸟悄走出去,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残余的睡意也立刻消失不见。
楚亦锋正在台灯下,将宝宝们冬天出生会用到的六套毛衫毛裤拆了叠,叠了拆,一样又一样很认真地摆弄。
甚至都没发现她正在门边看着呢。
毕月偷着退了回去,她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偷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