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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警报响了,我也不懂那东西响了是啥意思。
监控室的小吴是被厂家培训过的,我以为他明白,看他没出来,我也没当回事儿。
第二天早,本来不是我的班,我眯醒觉心里乱糟糟的,起早去就是因为不放心。想趁着大家都没到岗呢,问问小吴,问问他昨天是到底因为啥响,要不然不托底。然后就爆炸了。”
本以为事实会随着那震人心魄的爆炸声,被废墟掩埋了。
可这刻,伴着那断断续续的讲述声,造成悲剧的事实又重见天日。
小吴的家人指责重症监护室苏醒的人是撒谎,给对方气的又陷入了昏迷。
昏迷者的家属当即不干了,两方打在了起。
这闹开,矿工的家属们全都明白了,毕力为了保他们平安花了很多钱。花再多钱有啥用?挡不住有人出现重大失职才让他们的家人躺在这里。
后来乱套了,又恰巧领导来慰问,医院只能靠报警来压制住大家的情绪。
毕月也被通知到了。
她听完后,第次在人前落泪。
跟她来的陈大鹏更是哭的不能自已。
大男孩跟着毕铁林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两年,情绪激动喊道:
“查。都去查,你们吃白面馒头白大米,你们去查查别的矿上吃的是啥?都说好人好报,哪呢?哪呢!”
各方运作下,毕铁林出来那刻,就被两个女人把搂住了。
梁笑笑大哭着叫他的名字。
毕金枝自责的扑在他弟弟怀里:“只卖了冰棍厂,没人买,没凑够多少钱。”
毕铁林安慰了下两个女人。等再抬头,他就四下寻找另个家人的身影。
他这进来,重担都压在了侄女身上,侄女呢?
毕成道:“我姐回京都了,她说齐鲁那二百万违约金她回去想办法。”
事故认定最终结果:不存在非法开采,没有密闭作业,未违章指挥,没有违规冒险的决策,不是责任事故。
毕铁林站在医院走廊,面对记者,面对所有家属致歉,并且表态道:
“毕力煤炭公司会配合政府进行矿井灭火工作,七个矿全部整改,消除切隐患,定会做到验收合格再次开工。
今天这场意外事故,我仍旧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从今以后,从我做起,每个矿工都要学习安全生产知识……”
在毕铁林说这番话的时候,京都楚亦锋的房子里,毕月此时在这。
她回来第站没先去看她闺女儿子。
而是开了六个小时的车,脸疲惫在哄她娘。
房子都卖了,她娘那么会过日子的人,急手出售,都卖赔本了,怕给她娘憋屈病了。
毕月也挺无奈:得说京都这地方啊,连本地加老外的,有钱人真多,都不给人后悔的机会。
她看着满屋狼藉,客厅到处堆的都是东西,还会开玩笑道:
“娘,真是破家值万贯。看起来咱家还挺富裕,比从前强多了不是?”
刘雅芳想咧咧嘴安抚女儿,可她个应和的“嗯”字都带出了哭音儿。
毕月看向她,刘雅芳下子就受不了了,扑她女儿身上抱着哭诉,委屈极了:
“把年纪了,搬姑爷房子住。没家了。妮儿,娘没家了。”
“娘!”毕月拍着刘雅芳的后背,她忽然这刻才现,她娘怎么那么矮,长的怎么那么小:
“娘你听我说。没啥。你信我吗?你信你闺女吗?啊?”
刘雅芳哭懵了还不忘在毕月怀里不停点头:“信。”
“你看,你相信我有那实力是吧?您听好了,这保证我就给你撩这。
你要喜欢那四合院,等赶明儿我再买回来。卖了有啥?要多少钱不是事儿,有数就行。我不信砸的别人不转手。
你要是不喜欢呢,我给你买个更大的,院里都能盖个游泳池。到时候你和小溪、小龙人,你们仨撒欢游泳都有地方。”
刘雅芳抬起头,离开她闺女怀里,吸了吸鼻子:“越说越胡说道。我旱鸭子游什么泳?”
“呀,娘你真信了?”
刘雅芳不好意思哭了,用手掌心抹脸:“你快去你那工地看看,你舅要翻天了。”
毕月立刻惊慌了。是啊,工资延误三天了,唐爱华都要疯了,工人指定得闹事儿,或许罢工了吧!
也没顾得上看刘雅芳不对劲儿的表情,拎起包就走。
刘丰和拿着大喇叭又在做动员工作,并且昨晚跟他媳妇合计,他还有件大事儿要宣布:
“工友们,老少爷们,有从赵家屯出来的,有十里乡隔着亲戚认识扑奔来的。
我外甥女、咱月亮湾碰到难处了,工资不出来,大家伙都清楚,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我职位虽然没唐副总高,可我托大回。
我是她毕月的舅,都说娘亲舅大,我敢替我外甥女说那句话,不会欠黄的,分都不会少给,她定能给!”
有工人们喊道:“刘工头别浪费时间了,干活吧!”
刘丰和笑的脸褶子,拿着大喇叭喊:“我怕你们闹情绪啊!”
也是在此时,毕月的灰色轿车停在路边,她离很远就听到了喊话声。
工人们喊的很朴实:“供饭就行,饭别断了!”
唐爱华说道:“有谁家里有急事儿要用钱的,到我这可以先预支。”
毕月知道那账面早划空了,唐爱华说那话恐怕是想用他那年薪顶上。这个副手,干的是事业。
而刘丰和还在拿大喇叭磨叽道:
“我媳妇开那小卖店,兄弟们抽烟取烟,喝酒拿酒,卫生纸啥的不要钱。免费开放,咱们顶住阵儿是阵儿啊,大家伙齐心协力度过这个难关!”
毕月仰头望着那即将要封顶的高楼,泪流满面。
她从买地皮开始,跟她娘干的那些仗。
她像个小菜鸟似的,为了办那些证件,抱着肚子楼上楼下跑关系。
她都快生了,腿肿的要命,穿的跟个水桶似的,从春天直坚持到三九寒天。
她都不出工资了,都要卖楼了,她的那些乡亲们还相信她。
月亮湾,她的另个孩子。
哪有卖孩子的?卖了又怎么对得起这些进城务工想大干场的老少爷们。
毕月极快的擦干眼泪。
骂自己道:
哭什么?毕月你个穿越人士,你碰到大风大浪就会卖房卖地?你就这两下子?
章节目录 第六五零章 神经了(一更大章)
在如此混乱的状况下,很多人都知道毕月回来了,但谁都找不到她。 。
她没见心心念念的孩子们,没见赵大山,没见在处理卖掉烟酒行的毕铁刚,没跟毕铁林通话,甚至到了工地听到那些让她感动的话也没露面,转身上车调头就走。
她此时身在月满西楼会所。
小康在书法室的门外踌躇纳闷的望着里面,想了想,转身离开了。
毕月让穿旗袍的大姑娘给她泡壶茶,随后就给自个儿关了起来。
从下午两点多,给自个儿一直关到晚上八点。
近六个小时,她放空大脑,仔细回忆,不停琢磨。
当她合上钢帽,茶水早就凉透了。
十篇左右的纸张里,全是毕月在回忆上辈子八十年代那位姓牟“传奇人物”的回忆录。
上次她从四川回来,动过这心眼。
但就是因为她太了解这段历史,以至于光动动心思就给自个儿震的手心冒冷汗,觉得自己真是胆肥了。
复制老牟子的家过程并不难,可她怕。
她不信这世间就她一个穿越者,所以她一直收着自己。
她总怕闹的动静大,一旦出手,跟八十年代格格不入,准被人现。
行,退一万步,就算不谈鬼神论,拿自个儿当正常人,那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她太了解暴利的背后,其本质上是用生命在赌博。
这话一点儿都不夸张。
否则那位“传奇人物”也不可能三次入狱,加上最后十六年的牢狱生活,说家破人亡都不为过,出来时已经成为老年人。
有老牟子他自己神经的原因。
但毕月觉得,她以前是干记者出身,敏锐的嗅觉告诉她,或许并不完全是。
太过作,作的全国瞩目,作的几大领导都知道你的大名,作的全国人民都知道。
其后果,就凭后世看的那些报道,真实情况什么样,真实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进监狱的,是不是早就成为哪个领导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谁都不知道细节,谁都不了解中间哪个环节会出差错。
她看的是报道,又没亲自采访过那位,哪知道那人经历了什么。
毕月端起凉透的茶杯抿了一口。
要她说实话,一直以来,她是穿越不假,可她真没什么野心。
要不然她不能穷那样,只琢磨挣辛苦钱,总感觉脚踏实地才活的踏实啊。
她认为自己这一辈子啊,撑死攒到一定财富,装腔作势当个投资人挣窍钱罢了,比如投资百度和阿里巴巴啥的。
再加上现在成了家,生了娃,她更活的中规中矩。甚至都很怕哪些方面太过出头,再查出她履历不正常。
就这小胆儿……
毕月望着院子里的红灯笼:人这一辈子,到底是富的流油、不再当小人物重要,还是平平安安过小日子重要?
真大干一场吗?
她是楚家儿媳,她公公、她老公,他们可穿着军装呢。不像其他人都可以归纳为平头老百姓。
毕月抿紧唇角,她又磨磨唧唧拐回提醒自己:
不是穿越吗?你不能太平庸!
哪个穿越者不是轻轻松松挣钱。你怕这怕那,怎么那么外强中干?不是要挣钱嘛?开什么金手指,开金大腿。
干,开弓没有回头箭,省得天天钱钱钱!
真是烦透了卖房卖地,烦透了一场大风撸了杆的小人物悲哀。
要是她作的动静太大,像那老牟子似的给自个儿作进去了,她娘家没有走仕途的,给家人全都弄到国外。
然后跟楚亦锋离婚,孩子们都归他爸。
毕月想到这,心堵了不行。
是得琢磨最惨的后路,可一想到丈夫给别的女人使用,孩子们得有后妈?又给自个儿倒杯茶。
咬牙一口干掉,心想:进不进去都不许楚亦锋再找媳妇。
最好办成低调些,多给人民做贡献,她可不希望重来一世是那样的人生。
毕月将这十张纸叠好揣兜里,其实烧了也无所谓,她全写下来是为了给自个儿脑子里的思路捋一遍。
打开门时,她心里还在劝自己,得,这事儿她干了,要不然那“传奇人物”明年也得出手。
最起码她干,国家能少一个姓牟的,将来非法占有国家资金信用证诈骗犯。
小康赶紧低头:“嫂子,关叔给你准备饭了。”
“啊,我不在这吃。这么晚了?”毕月现小康一脸欲言又止,边走边问道:“你有事儿?”
“楚哥要将这公主府卖了。”
毕月微拧眉:“别听他胡说。我说卖你再卖,他不当家说的不算。”
听听,真丢了大脸。不仅娘家卖房卖地,马上也要给婆家牵连惨了。
所以说,有了以上想法的毕月,从这一刻开始,给所有人的感觉就是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