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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星不吭声,进退不得。
韩廷发话了,说:“你先上去。”
纪星如同大赦似的,起身快步离开。
曾荻脸色变了变,忍了下去。她让服务员撤掉一套餐具,起身坐到韩廷对面。
韩廷拿刀叉切着奶酪,没讲话。
曾荻问:“你帮她做什么?”
韩廷不认:“人家要走,我拦得住?”
“你就是在帮她。”
韩廷抬眸,说:“我现在追出去把她给你绑回来?”他拿餐巾擦了擦手,“我不知道你们关系这么好,她不在你吃不下饭。”
曾荻被他这句反讽刺激得脑仁疼,激道:“她嘴皮子那么厉害,别怂啊。”
韩廷说:“我看着没你厉害。”
曾荻脸色铁青。
韩廷瞥她一眼,说:“人一小姑娘,你犯得着总跟她过不去?”
“我跟她过不去?刚才她怎么跟我说话的,你也听到了!”
韩廷淡道:“她现在跟你一样,都是公司老板。你一口一个员工,搁谁都不乐意。”
“你这还不是帮她说话呢?我算是看清了。那女孩特来事儿,知道在领导跟前表现,讨喜欢。你还觉着挺单纯是吧?上次不是见着她狐假虎威了。呵,我还瞧着上次是个假,没想到是真。”曾荻道,“你不给她撑腰,她敢这么跟我说话?”
韩廷慢条斯理地说:“我要真给她撑腰,这儿还有你的位置?”
曾荻心里一凛,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言多且失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见到那女孩和他在一块儿她就来气。她从韩廷无所谓的态度里可以看出这俩人并无工作外的交往,可这三天两头的谈工作,着实叫她无端心烦。
只是心里再烦也得有个度,这样耍性子下去,以韩廷不爱麻烦的秉性,迟早得断得干干净净。
“好了好了。我就是太久没见到你了。特地好好梳妆打扮了下来,一来就碰见她坐我位置上,我能高兴吗?”曾荻起身重新坐去他身边,柔软的身段靠在他身上,拿小腿轻轻搔了搔他的腿,语气放软,“我认错,再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
韩廷喝完汤匙中的浓汤,放下勺子,说:“能吃饭么?嘴巴尽拿来说话了。”
“还能干别的呢。”曾荻轻笑,抓住他的手,含住了轻轻吮一下。
韩廷侧过头看她,眼神禁令,下巴往对面指了指,说:“坐过去。”
“偏不。”曾荻咯咯笑,头轻靠在他肩膀上,修长白皙的脖颈仰起,冲他耳朵吹气:“上楼去?”
韩廷说:“我马上要开会。”
曾荻知道他工作要紧,也就作罢,又问:“哪道菜比较好吃?”
“火腿片不错。”韩廷说。
曾荻听话地拿起一片,用面包盛着送入口中,道:“真不错诶。”
韩廷淡笑了一下。
曾荻见状,一颗心彻底落下。幸好,她总有办法把他的心拉回来。
纪星不想再碰见韩廷和曾荻,所以没去别家餐厅,早早上楼冲了杯泡面。
吃到一半的时候,她终于想出怎么把曾荻那番话给怼回去的招儿了,可现在为时已晚。上阵时口拙,停战了才想出招,她快郁闷疯了。
比起这个,她更奇怪的是韩廷和曾荻的关系。她以为他们只是生意上有往来,可一道看话剧一道深夜烛光晚餐,怎么看都不是普通朋友。
原来韩廷喜欢曾荻这款女人。也对,曾荻这款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
纪星觉得自己一口气是顺不下去了。
她吃完泡面,把这些不相干的事抛去脑后,给邵一辰发了条消息,问他今天都在干嘛。
但邵一辰没有回。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今天周六,他应该睡觉手机静音了。
纪星在房间里视频会议,跟苏之舟商讨下周展览会的事儿。开完会了,洗漱完毕,她翻来覆去,还不想睡,于是拿了浴袍打算上楼顶游泳池去游会儿泳。
走进电梯站了一会儿,发现电梯在往下行。行到5楼,门突然打开。
韩廷插着兜站在门外,抬眸看见裹着浴袍的纪星,愣了一下。
外头传来男人们说话的声音,朝电梯靠近,是会议散会了。
纪星还愣愣张着口,韩廷一大步走进来,关上电梯,随意摁了一个数字。
电梯上行。
纪星别过头去不吭声。
韩廷把她心思瞧得一清二楚,冷道:“你跟我置什么气?”
纪星看着地板:“没有。”
“好好的你招她干什么?”
纪星低着头不出气。
“你以为这是学校里女生吵架呢?”韩廷问,“她好歹是一个公司的老板,你跟她吵什么?得罪人了是对你有好处还是怎么?”
纪星抬头,顶嘴道:“那她也得罪我了。我也是公司的老板。她凭什么‘员工’‘员工’地叫。当初开除朱磊也是,风光全她占了,锅我一个人背。她就是故意的。”
韩廷冷笑:“谁叫你比她弱?”
纪星登时哑口无言。
电梯却已到达楼层,门开了。外头空空如也,无人进也无人出。
韩廷冷着脸关上门,又随手摁了个楼层。
电梯继续往上。
他说:“我倒没料到你这么冲动沉不住气。逞能倒是溜儿。你不是想成功吗?靠什么,嘴炮?就没想过得罪了人,人背后阴你你怎么办?”
纪星猛然醒悟,也发怵起来。
他讽刺道:“何况嘴炮也争不赢人家。与人争辩对垒,交手,就跟下棋一样,至少得想出四五步之后的招数,不然最好闭嘴。”他说,“碰上比你强的,得罪不起,就给我忍着。要是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还不晓得戴面具,我看你也是没救了。”
说话之间,电梯已到了他的楼层。
门开,他头也不回地出去了,留纪星一个人呆在电梯里。
看着渐渐阖上的门,纪星低下头,憋屈,难受,更多的是后悔,懊恼,自我唾弃。仿佛连自己都没料到,她作为一个混商场的人,居然做得那么差劲。
第28章
AI医疗高峰论坛召开这天,会场人头攒动,宾客云集。
能容纳近千人的大会议厅里灯光璀璨,主席台上拉着巨大的蓝色会议背景,讲台上鲜花锦簇。
台下,大厅里整齐划一地摆着20乘50的椅阵,椅子上套着干净整洁的白色椅套,椅套上都贴着与会人员的姓名。
纪星的位置很不错,在第二排。
她找位置的时候碰到了曾荻,她率先对曾荻笑了一下,对方回以微微一笑,还和颜悦色地问了句:“你坐哪儿?”仿佛昨天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纪星指了指,说:“那儿。”
“我坐那边。”曾荻说。她在第三排,相隔几个位置。“会后再聊。”她笑着说。
“好。”纪星也冲她笑。
她坐下来,脸部肌肉稍稍松下去。原来,人假笑的时候,肌肉是会酸的。
不知道刚才的面具是否完美。
很快,主持人上台,宣布大会正式开始。
纪星跟着众人一起鼓掌,大会主席发布了一长段开会致辞。随后便是此次论坛的重头戏——业内领航人士演讲环节。
纪星知道第一个演讲的是韩廷,特地朝幕后看了一眼。
韩廷一身墨浓的西装,皓白的衬衫领上系着一道绀蓝色的领带,衬得翩翩君子,英气飒飒。
他走到及腹高的演讲台前,一手翻动演讲稿,一手调整着讲台上的话筒线,伸手时扯出一截皎白的衬衫袖子,暗夜黑的袖扣扣在上头,跟墨砚映白纸一般清雅。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韩廷拉好话筒,寻常地说:“以前读书的时候不爱听讲,没想到后来做了生意,总被推上台演讲。想来应该是报应。”
台下起了善意的笑声。
“现在隔三差五就有会议、论坛召开。各个圈子都是如此,做事的不多,讲话的不少。”韩廷道,“我不是说自己啊。我事儿做的不少。当然,讲得也不少。”
又是一片笑声。
“今天演讲的题目,是医疗行业在未来五十年内的发展趋势。这个课题我之前在德国的医疗大会上讲过一次……”切入正题,他语调也从刚才的轻松随意变得正式起来,语气随着演讲的内容和重点而抑扬顿挫。
他几乎没看演讲稿,全程与台下的人眼神交流。
有一瞬,他看向纪星这个方向,纪星不经意坐直身板,和他对视几秒,他眼神又移开了。
“这是我画的时代工业曲线图,”韩廷拿激光笔指了指身后的投影大屏幕,“可以清晰地看到,热门工业的发展是随着时间成波浪形推进的。从19世纪上半叶开始,蒸汽机和纺织工业的发展带动了工业化革命;19世纪下半叶是铁路革命和大规模运输;20世纪上半叶是电子科技与工业化生产,下半叶是自动化革命与移动化进程。本世纪上半叶是IT科技,技术化,信息革命。而接下来的大风潮,绝对是健康和医疗产业。
中国制造业的发展……”
纪星紧盯大屏幕,飞速在笔记本上画图打坐标,记录知识要点。
她蓦地想起第一次跟韩廷谈投资时,她就表达过相似的观点,只可惜她的表达远远没有他的系统化。
想到此处,她随手又在笔记上写上一行字提醒自己:“学习讲话,学习清楚震撼地表达观点。”
台上,聚光灯照着,韩廷娓娓而谈讲述着未来行业发展,从国内政策大环境讲到国际竞争,从大企业的带头作用讲到创业者的社会责任,又从行业发展细化讲到如今的企业、中小公司、创业公司该如何避免假大空,如何从小处切口而入、顺势而为,如何避免决策失误,如何掌握信息优势。
近一小时的演讲下来,条理清晰,要点密集,既有具体可操作策略,又夹杂着对行业的责任和情怀,可谓是字字珠玑。
纪星记了五六页的笔记,看看周围的人,直接拿手机录的音。
纪星:“……”
不经意间,演讲已近尾声:“未来医疗市场的争夺战,谁掌握先机,谁就拥有主动权。希望在座各位勤学共勉,为国家为行业的发展尽出身为企业家应尽的社会责任。谢谢。”韩廷说完,微微颔了下首。
台下爆发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主持人示意了多次,才渐渐平息。
在接下来十分钟的提问环节里,举手的人争先恐后。
纪星也把手举得高高的,屁股都从椅子上挪起来了。韩廷却跟没看见她似的,目光直接从她脸上略过,落到别处。
他随机点了两三个人,回答了他们的提问。
纪星毫不气馁,一而再再而三地举手。直到主持人说时间有限,只剩最后一个问题。她急得眼睛鼻子都皱成一团,恨不得把手举到天花板上去。
这次,韩廷看向她了,终于微微低头,对着话筒说:“第二排,束马尾的那位女士。”
纪星腾地站了起来,兴奋地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
她站在台下仰望着他,提问道:“韩先生刚才讲到一句话,说企业并不是要引领趋势,而是顺应趋势。这听上去似乎否定了企业自身的主观能动性。难道不是引领市场趋势的企业更具备竞争力吗?”
“励志书上的确都是这么写的。”韩廷答。
台下哄笑一片。
纪星微微脸红,揪着话筒盯着他看。
韩廷淡淡一笑,道:“引领只是一种好听的说法。在我看来,真正成功的大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