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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铁青着脸,枯坐于上,听着属下们汇报着诸般不利的情报,苍老的脸庞愈加扭曲,丝丝怒焰在眼中焚燃。
“张燕、赵云、许攸,你们坏我好事,我必杀你们不可~~”
盛怒之下,袁绍咬牙切齿,捶案宣泄着恨意。
帐前文武们,各自低垂着头,情绪低落,神色黯然,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当初二十万大军南下的雄心气魄,如今已荡然无存,只余下骑虎难下,进退两难的尴尬。
“主公,不如……”
逢纪想要劝说袁绍退兵,但想起沮授的下场,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袁绍见逢纪有话要说,以为他有计策,便急道:“元图,现下你已是我唯一能依靠的谋士,你若有什么破敌之计,还不速速道来。”
沮授下狱,许攸逃亡,诸谋士中,唯一还能令袁绍信任的,恐怕也就只余下个逢纪了。
逢纪眼珠子转了几转,蓦然间想到什么,便拱手道:“主公莫急,今后方群小作乱,无非是看我们跟袁方逆子僵持不下,只要我们能击破那逆贼,一切难题自然迎刃而解。”
逢纪此言,似有破敌之计,袁绍灰暗的表情,立刻浮现一丝振奋。
“属下记得,不日前细作传回情报,言是袁方的后方渡头起了一场大火,烧了百余艘运粮,袁方水上粮道暂时不通,那逆贼只得调集步骑,护送数十万斛粮草从旱路运粮至离狐。”
“这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个机会,主公何不派一良将,集中优势骑兵抄袭敌后,一举毁了这批粮草,到时敌军军心必然大振,那个时候,我们就有了一击破敌的机会。”
袁绍听罢,连连点头:“这确实是个机会,逆子煽动群小作乱,烧我粮草,今我也烧了他的粮草,看他能跟我比拼消耗到什么时候。”
精神在振之下,袁绍当即下令,命张颌率一万三千骑兵,绕过南军防线,去劫毁袁方这批数量巨大的粮草。
“主公,此战关系重大,纪愿随张颌同行,可随时做参谋。”逢纪难得竟主动请战。
这也难怪,许攸、沮授,这些人一个个献计失败的下场,逢纪是深以为忌,这一次的献计,不仅关系到袁绍的命运,也关系到他逢纪的前途,他必须亲出出马,以确保计策成功。
袁绍见逢纪请缨,大为欣慰,大赞了逢纪一番,当即发下令箭,命逢纪随同张颌,率铁骑出击。
送走了逢纪,袁绍苍老的脸上,终于恢复了几分从容,冷冷道:“逆子,你想跟我比消耗,那我就陪你玩下去,哼!”
……
两天后。
濮水北岸大道上,千余辆牛车,满载着一袋袋的粮草,沿着大道向西北方向的离狐进行。
四千余精锐的步卒,近两千的骑护,护送着这支庞大的粮队。
近六千的押粮军,还有一千余夫人,七千人的队伍,可见这次运送的重要的性。
粮队之中,袁方坐胯着赤兔,缓缓行进中,远望瞳不动声色的开启,如刃的目光搜寻着西北一线。
黄昏将近,残阳如血。
蓦然间,袁方的视野中,地平线的那头,出现了一条线线的黑线,飞扬的尘暴,在黑线的上空卷积。
远望瞳缩小,视野的影像,再度被放大,袁方很快看清了那几里外的真实景象。
那是数不清的骑兵,铺天盖地,如黑色的钢铁洪流一般,向着粮队所在方向,正狂扑而来。
放眼天下,能拥有如此浩荡的骑兵之势,除了西凉人之外,只有袁绍。
袁绍的铁骑,杀到了!
“奉孝果然是料事如神,那几百艘粮船,看来是没有白烧……”袁方心中冷笑,英武的脸庞间,丝丝冷绝的杀机,正狂燃而起。
下游渡头其实根本没有起火,那几百艘粮船,乃是袁方故意授意部下,自己放火所烧。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有一个合理的借口,走旱路来运送这批数量庞大的粮草。
几十万斛的粮草,足以诱使袁绍尽起他的铁骑,绕过离狐防线,前来劫烧。
片刻间,数道游骑飞奔而至,叫道:“禀主公,西北面发现大量敌骑,规模至少有一万之众,而且其中还有全甲重骑,正向我们这般狂奔而来。”
一万骑兵,还有重骑!
左右诸将士,甚至是徐晃这样的猛将,听到这个数量,背上都渗出了一丝寒意。
这旷野之上,无遮无挡,没有地形掩护,一万多的骑兵发动冲击,其强大的毁灭冲击力,怎能不叫人毛骨悚然。
况且,敌军中还配备有重骑兵,这就意味着即使是先登弩士在此,也难以阻挡重骑的冲击。
转眼间,尘暴已狂袭而来,一万三千余北军铁骑,浩浩荡荡的奔腾而来。
三千全副武装的重骑当先,一万多轻骑随后,敌军这是想凭着蛮力,一股作气的辗压过来。
护粮的几千将士们,眼看着这般景象,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袁方却沉静如水,无有一丝惧色,只冷冷一笑,扬戟喝道:“袁绍老贼已中计,亮出我们的杀手锏吧!”
第二百九十一章辗压!摧毁!
“结阵!迎敌!”
斥候往来奔驰,将袁方的号令,从队首传往队尾。
四千步卒们迅速的靠拢,结成一座大阵,横亘于敌骑奔腾而来的方向,护住了身后千余粮车,两千轻骑布于左右,保护两翼。
那一千余丁夫,则赶着牛车,躲藏于军阵的后方。
袁方横戟立马,驻于军阵之前,目色沉静,以一种轻蔑的眼神,注视着敌军逼近。
西北方向,敌骑已如风而至。
那粗长的黑线,从天地交接处缓缓蠕动而起,笼罩在粗线上空的,则是漫漫的狂尘,如沙暴一般。
脚下的地面在颤抖,天空中传来隆隆如雷的响声,那可怖的声势,直令天地变色。
终于,数不清的铁骑,数不清的刀枪,数不清的身影,突然间撞入了南军将士们的眼中。
森然的号角声中,一万多铁骑,挟着天崩地裂之势,如一道横亘于天地的巨矛,向着他们正面狂射而来。
而冲在最前方的,则是三千重甲铁骑,那人与马皆着厚重铠甲,足以抵挡四石弓的齐射。
这一支重骑,已是袁绍最昂贵的军队,袁绍不惜将之派出,显然是为防范袁方的先登弩士。
重骑兵的后方,张颌坐胯黑驹,飞奔如风,眉宇中皆是刚毅与果决。
而再往后,身着铠甲的逢纪,则混迹在队伍的后段,正翘首打量着南军的阵势。
望着那支六千人组成的步骑大阵。逢纪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狰狞的冷笑。
“袁方啊袁方,你万万想不到,我们会以这么多的骑兵,前来劫你的粮队吧,你区区几千步骑,就算是先登死士和陷阵营都在,也休想抵挡我们的冲击,这场大功,我逢纪是夺定了!”
自信的逢纪。催马铁骑。迫不及待的要完成这毁灭性的一击。
迎面处,袁方却巍然而立。
面对着汹汹杀至的敌骑,袁方轻吐一口气,画戟一横。喝道:“给我裂阵!”
号令下。令旗急摇。
南军原本森严封闭的步骑大阵。忽然之间大开,军卒们纷纷的向两翼退开。
裂阵之处,竟是千余辆的牛车。被赶了上来,直抵阵前。
那些黄牛的犄角之上,此刻,竟已安装上了尖刀,尾部也都被涂上了油脂,而且,每一头黄牛的眼睛,皆也被黑布蒙了起来。
这就是袁方的计策,他要效仿古人,以火牛之阵,摧毁袁绍的铁骑。
郭嘉的计策虽能尽诱袁绍骑兵入网,但却没有必胜之术,在这旷野之上,击破拥有着重骑的敌军。
袁方灵机一动,正是想到以火牛,对攻袁绍的重骑。
历史上,战国七雄纷争这时,燕将乐毅伐齐,攻陷齐国七十余城,几乎将齐国给灭亡。
而刘将田单,正是在绝境之时,用了这火牛之阵,一举击败了强大的燕军,收复了故土失地。
这一次,袁方也要用火牛阵,仿效田单,以弱胜强!
迎面之处,一万北军铁骑,已是冲至了两百步内。
这班汹汹之士,原以为会撞上南军迎面而来的箭雨,却没想到,南军非但没放箭,反而突然变阵。
对阵骑兵,临战变阵,实乃兵家大忌!
但令张颌和逢纪,都为之惊奇的是,变阵后的南军,竟然将那千余粮车推上了阵前。
“袁方,他在玩什么花样?”
北军自上而下,所有人都为南军这一离奇举动而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依旧在策马向前狂奔。
敌骑,已至一百步内,冲势达到了最大,根本无法扭转停止。
时机已到!
袁方深吸一口气,画戟向着狠狠一指,厉喝道:“给我点火,放牛!”
洪钟般的号令传下,早已高举火把的丁夫们,迅速的将牛车上的粮袋,统统都一把火点燃。
原来,那牛车上所装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粮草,而是一袋袋的干草,在此隆冬干燥的时候,遇火即燃。
顷刻间,一千辆牛辆,就烧成了一千辆“火车”。
紧接着,丁夫们又用火把,将牛尾巴的油脂,统统都点燃。
“哞哞哞——”
牛尾被点燃,火烧剧痛的黄牛,凄惨无比的嘶叫起来,发狂的向着前方狂蹬蹄子。
丁夫们不敢拖延,纷纷放开了缰绳,任由狂牛前冲。
一千多头火牛,拉着熊熊燃烧的火车,咆哮痛嘶,向着迎面而来的敌骑,发疯似的冲了上去狂冲而至的敌骑,眼见着迎面冲过来的熊熊“火车”,霎时之间,无不惊到目瞪口呆。
“火牛阵!袁方竟然能用火牛阵,糟了,中计了!”
铁骑中,张颌大惊失色,脸上的决毅全无,瞬间被惊悚所取代。
当张颌看到南军临战变阵时,他就有种预感,形势会出现某种对他不利的变化。
而当他看到那无数火牛,拉着一辆辆烈火狂燃的火车,迎奔而上时,他才恍然惊悟。
“退兵,速速给我退兵~~”张颌急勒战马,声嘶力竭的大叫。
为时已晚。
一万多骑兵的冲势已达到鼎峰,区区百余的距离,如何能停得下来。
几个呼吸后,南军的火牛之阵,已如滚滚的岩浆一般,铺天盖地的呼啸而至。
奔流的赤潮,瞬息间撞上了迎头而来的重甲铁骑。
天地崩碎的巨响,刹那间震上九霄。
牛吼声,人叫声,马嘶声,转眼响彻四野,混杂在一起的惨叫声,甚至是盖过了铁骑的震踏。
那千头被蒙眼。剧痛嚎叫的火牛,只顾埋头向前疯狂冲狂奔,牛角上绑着的尖刃,将阻拦于前的一切洞穿。
即使是穿有铁铠的重甲铁骑,又焉能挡得住这一冲。
来势汹汹,志在必得的北军铁骑,作梦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碰上这般不可思议,如噩梦般的进攻方式。
惊怖到极点的河北军,成百上千的被火牛连人带马挑翻在地。即使没有当场被戳死。也会被随后而来的牛蹄踏成肉泥,又或被所拖的火车,烧成焦炭。
火潮狂奔,血色飞溅。天地为之崩毁。
三千重甲骑兵。转眼就被摧毁。其后万余轻骑不及收止步伐,转眼间就被火牛的冲击,辗杀大半。
乱军中。张颌反应极是机敏,抢在火牛撞击前的一刻,拨马就逃。
他所有的自信,皆被这不可抗拒的攻击所摧毁,惊恐中,这位河北大将,已是对袁方产生深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