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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就得再来一次宫变。一旦宫变,何绍明那支狼闻了腥味能不南下?大清国,完了!闺女,这池子水已经混了,深浅不知,你趁早走吧,别赖在这京城了。”
一番话,让荣寿暂时忘记了即将丧父的悲痛,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阿玛,这好好的,您怎么说起这个了?”
鬼子六咳嗽一声:“好好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不是……凯泰不是练了新军么?几万大军,加上山海关的各地练军……”
鬼子六缓缓地摇着脑袋:“挡不住……挡不住了,民心所向,朝廷已经彻底失德了。我再多嘴一句,你跟凯泰那小子彻底绝了往来,否则就是引火烧身啊。”
说完了这句,鬼子六闭上了眼睛,只是剧烈地喘息着,不再多言。
光绪二十六年九月初八,满清最后一位奇才,恭亲王奕䜣,薨。
乾清门,天色微明,但由于紫禁城的城墙相当高,宫内到处是黑影幢幢。
乾清门内掌着灯,烛光从门中透出,照在阶前一对雄踞在石台的铜狮上,白天显得威猛狰狞的铜狮,好像在黑暗中睡着了。
军机章京值房,灯光也从乾清门内这间小房子透出来,在愈来愈浓重的黑暗中,那灯光实在微弱。
房间内,光绪坐在一把简陋的木椅上,对军机四章京道:“徐致靖上的‘密保统兵大员’折子朕已经看了,凯泰这个人真有他折子里说得那么好?他可是何绍明的兵弁……”打从恭亲王府邸回来,光绪心里头就存着一丝犹疑,重用康有为到底是对是错?整整一天他都在考虑着这个问题。
杨锐和谭嗣同几个对视一眼,说道:“微臣曾经听说过,凯泰的军队在练洋操的时候,精选将士,严定饷额,赏罚至公,号令严肃,一举足则万足齐,一举枪则万枪同声,动起来就好像奔涌的波涛,站立着就好像栽种的树木……”
光绪皱起眉头,“杨锐你在做文章呢?”
杨锐脸红了,“微臣急于想向皇上推荐人才,那些称赞的话就脱口而出了。”
谭嗣同说道:“不过凯泰这个人,的确智勇兼备,血性过人,他的器识学问,皇上您也早就知道。但他现在官职还不够,当务之急是提拔他,增加他的权力和兵力。这样皇上您就有了一员统兵的大将,推行新政也有了保障。”
光绪扫视几个军机章京一眼问:“你们几个都是这样看吗?”
四个军机章京同声道:“这是微臣的共识。”
光绪皱着眉头犹疑了好半天,前一次刚刚起了兴头就被掐死的宫变,让他有了些许教训。手中握着一支军队,总是好的。此刻,瞧着四个章京担忧的神色,光绪心里头总算暖和了点儿,也许……恭亲王过于担心了?
于是,光绪点头道:样朕也就少了许多担心。你们要知道,朕将你们从小臣擢升到现在的位置,不光是看中了你们的学问,本朝学问做得好的官员有的是!也不光是看中了你们的人品,尽忠行孝也不是难事。朕主要是看中了你们都是久经历练,有着实际办事的能力。像谭嗣同,少年时就壮游万里,阅人做事,应当不尽是书生意气。朕今天同你们说这些,是因为变法已到关键时刻,启用凯泰,更是非常之举,稍有不慎,局势就不是我们君臣所能料想的了!”
说是减少了许多担心,而几个军机章京从皇上脸上看到的又岂止是担心?杨锐禁不住问道:“皇上想秘密召见袁世凯?”
光绪还没吱声,谭嗣同就着急地说道:“那怎么行,荣禄那一关就很难绕过去,还是用明上谕,反显光明正大!”
光绪点头道:你们就拟旨,往天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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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五变法啦!(十)
天津,直隶总督衙门,怀塔布接过荣禄亲手递过来的茶,说道:“上次斗蟋蟀,太后敲了皇上一竿子,可这以后,她老人家又过她的悠闲日子去了!一班大臣想着心里不踏实,还是让我来天津,找你讨个主意!”
荣禄皱了眉头,挥退了下人,凑近脑袋低声道:“主意我倒有一个……你知道么?伊藤博文到了天津!”
“这关他什么事?”怀塔布一时不知小日本的相跟康有为能扯上什么关系。
荣禄得意一笑:“你说老佛爷最忌讳什么人?”
“活曹操何绍明啊!”
“还有呢?”
怀塔布琢磨了一下道:“洋人,日本人…好像有点明白了……”
荣禄一脸的阴沉道:“咱们在这个伊藤博文身上,可以大做文章……”
一名书办拿着一纸电文进来,“大人,军机处来的上喻!”
荣禄站起身道:“念。”
书办朗朗读了起来:“上喻:电寄荣禄,著传知凯泰,即行来京陛见。”
平地一声雷!
荣禄脸色灰白,跌坐在椅子上。
怀塔布慌忙抢过身来:“中堂怎么啦?”
这些许的工夫,荣禄已经是一脑门子的冷汗,倒吸着冷气道:“他们这一着好毒!”
“我看未必,你不是要诱使康有为他们铤而走险吗?我看这正是他们走出的第一步!”
荣禄缓过神来,长吁一口气说:“怀塔布你是不知道,他们选中别人也就罢了,可他们选中凯泰,这太危险了!”
怀塔布不屑道:“凯泰不过是大人手下而已,怎么会那么可怕?”
“凯泰本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操练的禁卫军!我不说你也知道,确是虎贲之师啊!如今他在我手里头,兵饷器械一切由我摆布尚可操控,倘若康有为他们许诺给他大好处,自成一体,可就危险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荣禄深吸了口气,断然道:“立即进京,求见太后老佛爷!”
怀塔布狐疑道:“太后谁也不见!”
“不见也得见!”
颐和园东宫门,荣禄和怀塔布在门口被拦住了。
怀塔布对守门的护军千总气汹汹吼道:“荣中堂是特意从天津赶来的,你不让进,小心以后掉脑袋!”
“可我若是让进了,马上就得掉脑袋!”护军千总说着,又转过来对荣禄赔笑说道,“荣中堂,实在是太后严旨,卑职不敢违抗,请荣中堂多担待。”
荣禄满脸的急切道:“我不怪你。你只尽快禀报太后,说荣禄求见!”
“卑职已差了两个人进去禀报了,可还是不让进呢……”
正说着,李莲英摇摇摆摆从园子内走来。
护军千总喜道:“好了,好了!李大总管来,想必是让进了!”
李莲英走过来,笑嘻嘻给荣禄扎个千儿:“给荣中堂请安!”
荣禄忙道:“不敢,不敢!李公公快领我进去。”
不想李莲英却道:“还请中堂见谅,太后让你回去。说不管出了什么事,天塌不下来。”
“可天就要塌下来了!”荣禄急了,说着就要往里闯。
李莲英将身拦住:“荣禄你敢闯宫?”
“闯宫就闯宫!你一个奴才,也配拦我!”荣禄血冲脑门,一掌把李莲英推翻在地,回头冲怀塔布叫一声,大步径直往园内而去。
怀塔布急忙跟上。
剩下个坐在地上的李莲英,还有目瞪口呆的护军千总。
乐寿堂,慈禧冲伏在地上的荣禄说道:“好你个荣禄!竟敢跑到我这儿来闯宫,你吃了豹子胆了?”
荣禄心中有数,面沉如水道:“禀太后,奴才没吃豹子胆,奴才只有对太后的忠心赤胆!”
慈禧一笑,“也只有你敢这么做,起来吧。”
“谢太后。”荣禄站了起来。
怀塔布也站起来。
慈禧斜着眼睛瞥了二人一眼吧,到底出了什么事?弄得你这样猫跳狗跳的!”
“皇上……”荣禄看一眼身边的太监、宫女,不吭声了。
慈禧站起身,“咱们到外面走走,边走边说……”
随后,他们来到了颐和园长廊上。
慈禧边走边说道:“……凯泰这事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小李子!”
远远跟在后面的李莲英几步上前:“奴才在。”
“替我写两个折子。”
李莲英一躬身:“请老佛爷明示。”
后凡是任命二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到我这儿来谢恩,外官也是一样打算和皇帝秋间到天津阅兵,命荣禄准备一切。”
“嗻!”
慈禧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两个折子,赶明日你交给皇上,让他以上喻明。记着,一定要明!”
“嗻!”
荣禄马上悟到了这两个折子的玄机,喜道:“老佛爷圣明!”
“你以后不用禀报,什么时候来见我都行。”
“谢老佛爷恩典!”荣禄说着,给怀塔布使了个眼色。
怀塔布会意,趋前道:“还有一事禀告老佛爷。”
“说吧。”
怀塔布小意:“伊藤博文到了天津。”
慈禧猛然停住了脚步问:“他来干什么?”
怀塔布转着三角眼道:“伊藤博文已从日本国相位置退休,明治天皇让他到世界各国去看看。”
“到世界各国看看,怎么跑到我中国来了?”
“禀太后,他是康有为勾引来的。听说皇上还听了康有为的主意,准备聘请伊藤入军机处,做顾问官。”
慈禧惊讶地道:“皇上怎么会这样?他难道不知伊藤博文是我大清的死对头吗?”
怀塔布那头蚊子一般地添油加醋道:“是大清的死对头,但不见得是皇上的死对头!”
慈禧脸一寒:“你这是什么意思?”
怀塔布“扑通!”跪倒,痛哭失声道:“老佛爷菩萨心肠,不知道鬼魅伎俩!康有为他们不但勾引来了伊藤博文,还让皇上派太监到各个使馆游说,想去掉太后您老人家呢!”
慈禧震惊了!她脸上表情急剧变化着,末了,叹息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我这安生日子过不成了。”
南海会馆,康有为病了。
他额头上扎着毛巾,闭着眼,恹恹地躺在床上,一张脸蜡黄瘦削。
谭嗣同坐在床沿边,伸出两根手指轻搭在他的手腕,为他探着脉象。
房间角落的银炭小火炉上,一只药罐正嘟嘟冒着热气。一个学生将药罐从火炉上端下来,把药汁倒进碗里,端到床边。
谭嗣同站起身,接过药碗,用嘴轻轻向碗里吹气,把药吹凉一些,这才端到康有为面前,轻声道:“老师,喝药吧!”
康有为只无力地摇摇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林旭一掀门帘进来,惶急地问:“老师病了?”
谭嗣同忙拉他在一旁,低声道:“这些天太累,又加上心里急忧,就病倒了……”
这时康有为挣扎着欲坐起来,说道:“无妨,你们坐到这边来……”
谭嗣同连忙过去,俯身扶他斜靠在枕头上,劝道:“老师,您别多说话……”
康有为虚弱地笑一下,“不碍……复生,你把凯泰道谢的信给暾谷看看。”
那封信其实就放在康有为枕边,谭嗣同拿过来,递给林旭。
“你看凯泰在信中说,今后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看来我们在这个人身上下功夫下对了!”
“他这只是寻常应酬的一句客气话吧?”谭嗣同不大以为然。“自从他到太后处谢恩后,再没有和我们联系过,而且太后和他说了些什么不要说我们,连皇上也一点都不知道,这实在让人忐忑。”谭嗣同本来紧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也是我的心病啊!”康有为喘息着说,“变法进行了这么些日子,皇上颁了一百多道诏书,推行了许多的新政措施,我原来还沾沾自喜,以为大功即将告成,可仔细一想,新政措施,又有几项落到了实处?我们打出去的一记记重拳,好像打在棉花堆上像打在虚空,不要说反响,连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