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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羞愧道：“还是老先生看得透彻。”
顾老哈哈大笑，拿起抄火的棍子在半空中晃荡，指点道：“这世间万物都有定数，这个蝮蛇不来，就会有其他的什么眼镜蛇、五步蛇来，该来的，总归要来的。”
蝮蛇不来，就会有其他的蛇来？该来的，总归要来？
一瞬间，羽林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他努力的想要抓住那种感觉，却始终觉得差了点什么。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就像隔了一层薄膜一般。
突然，羽林的后背猛然生出了一股寒意！
他心中一惊，这股寒意来得毫无紧兆！
他猛然转过头去，看到在自己背后不远处正蹲着一只壮硕的大白猫，碧绿的眼睛正死死的看着自己！
羽林心中一紧，正欲动手，那股寒意却陡然消散，而那只大白猫也仰头喵呜了一声，调转头往夜色中漫步踱去。
原来是虚惊一场，羽林急促的喘着气，头上冒出豆大的汗滴。
“怎么了？”周围的人被羽林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下，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看花眼了。”羽林答道，目光仍然落在慢步离去的白猫身上。
他能够判定，方才那股寒意绝对是真的！为什么一只普普通通的猫，会给自己带来那样的危机感？
本山顺着羽林视线的方向看了一眼，连忙爬了起来，箭步冲出，一把抄起快要消失在黑夜中的白猫，抱在怀里，朝着某个方向挥手道：“嘿，薇薇，你的大白又到处乱跑了！”
“啊！在哪？”篝火阵地中的某处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应答声，不一会儿，薇薇小跑过来，从本山手中接过白猫，甜甜的笑着。
本山哈哈大笑，朝羽林一努嘴，打趣道：“咱们的小牧师，你家的大白吓到病人了，你还不去赔罪？”
“啊！”薇薇惊呼了一声，连忙走到羽林身边，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啊，木森队长，我以后一定不让它乱跑。”
羽林又仔细的望了白猫一眼，可白猫躺在薇薇的怀中，双目微眯，说不出的，丝毫不搭理羽林。
那双碧绿的眼睛，羽林不禁的想着，随即摇摇头，表示没事。
“那我就先过去啦。”薇薇冲羽林鞠了个躬，又冲顾老鞠了个躬，甜甜一笑，抱着白猫朝着自己的篝火走去。
顾老含笑看着，夸赞道：“挺好一姑娘。”
本山哈哈一笑，拍了拍羽林的肩膀，说道：“咱们还是来规划下明天的路程吧。”
第十一章 谁是内奸？
本山拿来地图在地上摊开，指向地图上一条蓝色的线，说道：“这条是我们先前的路线，这一条红线则是我们现在前进的线路。往这里走前面有两道峡谷，是伏击的好地方，如果我是蝮蛇，我一定不会错过这里。”
“第一道峡谷距离我们还有一天的路程，我们要抓紧赶路，争取在明天通过峡谷。咱们这一路都动作迅速，留给蝮蛇准备的时间不多，蝮蛇能利用的人手有限，因此很有可能第一道峡谷根本就没人。”
随即，本山的手指又落到蓝线上，在某处位置点了点，说道：“这里，是一条河流，水流湍急，只有这一处可以渡河，而且这一处周围都是密林，因此很有可能蝮蛇的第一波人马会埋伏在这。我们如果按照原路正常行走到这个路口，应该明天中午就能到，所以最迟明天下午，蝮蛇就知道我们改道了。”
“我这一切谋划，都是建立在对方不能及时知道我们行踪的前提下。但如果蝮蛇有内奸安插在队伍中，那么他在今天白天就已经得到了我们改道的消息，虽然这时候调派人手追上我们已经不太现实，但他完全可以赶在我们前面把出口堵死。”
“他在我们原本的道路上最有可能埋伏的点是这里，与我们现今路线第二道峡谷只有一天的路程，因此留给我们的时间极有可能只有一天。很可能，现在他们的人马就已经朝第二道峡谷赶去了！”
“一天，不可能赶得到。”羽林摇摇头，说道：“路程太远了，就算我们能赶到，到时候我们人马劳顿，对方以逸待劳，更加不是对手。”
本山点点头：“没错。所以，我们要抓内奸。”
羽林疑惑道：“抓内奸？就算现在抓了内奸，我们也赶不及到达第二道峡谷。”
本山狡黠一笑，压低了声音：“谁说我们要去第二道峡谷？”
羽林一诧，随即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失声道：“你是想要……”
本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点点头。
羽林镇定下来，仔细的设想了一遍，都觉得方法可行，于是问道：“怎么抓内奸？”
本山笑道：“你我的人手都能放心，那么接下来就只能把视线放到先前你招收的闲散佣兵和石头佣兵团身上了。我的手下已经在开始暗中调查了，一有消息我就及时通知你。”
一旁的顾老笑道：“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前途啊。放手去做吧，我老头子和身边这俩老太婆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不知道。我要休息咯。”
两位老阿姨温柔的将顾老扶起，搀扶着走向马车。
本山也站起身来，对羽林说道：“我去安排下今晚的守夜，你中毒初愈，注意好好休息。”
羽林嗯了一声，站起身来与本山道别。看着顾老和本山离去的背影，羽林陷入深思，到底谁会是蝮蛇的内奸？
由于白天睡得多，因此羽林主动提出了守夜。一夜相安无事，果然就像本山猜测的那样，蝮蛇没有那么快就能追来。
可是这一夜，在羽林看不到的地方，并不是那样的平静。
石头佣兵团的几人围坐在一团吃完晚餐，由于是降俘投靠，因此并没有得到守夜指标，因此几个人挤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小帐篷里蒙头就睡。
夜渐深，喧嚣渐止，周围便只有佣兵弟兄的鼾声和帐篷外巡夜佣兵稳重而均匀的步伐声。佣兵们不时走过的身影在帐篷上投下影子，随着被风吹动的火苗在帐篷上摇摆起舞。
青山双手枕头，在黑夜中睁着眼睛，呆呆的望着，身旁如雷的鼾声被过滤在外，整个世界只剩下帐篷外插着的火把燃烧时的吱吱声，以及松香燃烧时突然炸开的噼啪声。
他不知看了多久，只觉得整个人生就像这样安静的耗下去该是多好。
胸口和大腿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无时不刻的提醒着他是一个败者。
在这一天，他不仅在战斗中失败了，而且在心里也败得彻底。
投靠他人从此寄人篱下么？他不知道，他的前途从他落败的那一刻起便得晦涩不明。
他不记得那样盯着黑暗看了多久，直到巡夜停了，直到自己似乎也已陷入了沉睡之中，突然他听到一道压低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青山。”
他猛然睁开了眼，身体没有动，在黑暗中就像仍然睡熟的人一样。
那道呼唤再次响起。
他确定声音是真实的，于是用眼睛瞟去，只看到帐篷外有个影影绰绰的影子。
呼唤第三次响起时，他坐了起来，应了一声。
“我可以进来吗？”那声音小声问道。
青山仔细的盯着身影看了一阵，看不出到底是谁，但还是应了一声。
帐篷帘子被拉起一角，一个黑影钻了进来，近距离青山才看到，原来对方身上穿的是全黑的夜行衣。
黑衣人一进来，扬手洒出一片粉末，青山一惊，正欲动手，胸膛的旧伤扯动，一阵剧痛传来，他闷哼了一声重重坐在床上。
来人丢来一包粉末，闷声说道：“只是蒙汗药而已，接下来我们的谈话不能让他们知道。你手里的是解药，你自己吃点，剩下的明天兑在水里让他们喝，就能缓解后遗症了。”
青山闷声倒出一点吃下，对方要杀自己轻而易举，犯不着还在解药里下毒。
看到青山吃下药粉，黑衣人这才揭下了面巾，一阵山风吹过，帐篷外将熄的篝火突然又腾出火焰，印在帐篷上带来一丝亮光。
趁着这道亮光，青山终于看清楚来人的脸，他惊呼道：“是你！”
“没错，是我。”
“你来做什么？”
“做个交易。”
青山警觉到：“什么交易？”
来人低语着，青山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坚定的摇了摇头，刚要拒绝，来人却重重哼了一声。
声音虽小，但从这声中表达出来的坚决和怒火却让青山心中一惊。
“答应我，你还有一线生机。不答应的话，不仅是你这些人，你们石头佣兵团残留在优衣库的那些佣兵以及你们所有人的家属，都得死！蝮蛇大人的手段，你是清楚的，希望你能再认真考虑。”
青山面色苍白，来人得意的蔑笑了一声，消失在夜色中。
第十二章 内奸排查
第二天清晨，本山就下令雪涯佣兵队全速前进，在傍晚时分到达第一道峡谷，在经过搜查后，发现果然如同本山预计，第一道峡谷压根就没有追兵。
在通过峡谷后，已经是夜幕时分，众人找到合适的营地后迅速的驻扎起来。
好在这一带虽然山峦遍布，但都不是十分险峻，山林中不曾有大型魔兽出没，让佣兵们在行进和过夜时都轻松了一些。
在篝火晚宴上，本山郑重的宣布了清除内奸这一计划。
只留下几个人巡逻，其余的所有佣兵都被召集起来围坐一圈，本山站在正中，朗声道：“大家可能已经知道，现在有一个非常难缠的敌人盯上了咱们，之前咱们与石头佣兵团的几位弟兄的冲突就是那位敌人从中作梗。”
“但是大家也不用担心，我们与这位敌人之前已经有过三次交锋，对方都没能得手，因此，只要大家提高警惕，敌人并不可怕。”
“但是，从最近的情况来看，敌人对我们的举动了如指掌，我们的每一招他都会提前提防，并且在前面挖好坑等着我们，这一点对我们十分不利。所以我们怀疑，敌人早已安排了内奸在我们当中！”
“今天召集大家，就是为了宣布咱们这个内奸清除计划。”
“从今天晚上起，我会开始明察暗访，一旦查出谁是内奸一定严惩不贷！我把大家按照来路分为几组，雪狮佣兵团人数为一组，天涯佣兵团的弟兄们为二组，在城里召集的闲散佣兵弟兄们分为三组，石头佣兵团的弟兄则分为四组。原先编队制度取消，今后所有的行动以组为单位，每组内部自己相互留意，每一个都互相盯着，不要给内奸任何一个暗中送信的机会！”
“而我，则会与羽林大队长一起，与先前的小队长们一起对每一个组逐一排查，第一个就查我手下的雪狮佣兵团！”
“当然，我们不希望我们当中有任何一个内奸，希望大家好自为之！”
散会后，众佣兵议论纷纷，嘴上不服气，却都不得不按照安排到新的队伍区域报道。
天涯的几个人围坐在一起，霍勒不忿的说道：“我呸！什么交还指挥权，现在倒好，人家直接把原本打散的编制全部收拢回去了，现在他一组四十多号人，再加上石头佣兵团，一起都块五十号人了，咱们这边总共才五个人，压根就不够看。那些闲散佣兵虽然立了血誓，也个个都是墙头草，肯定不会帮咱们。”
萝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