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听着肉,闻着肉味,乔木一溜烟就跑了出去,顾美娘紧跟其后,见了夏玉树背了半条羊腿回来,顾美娘的脸登时就黑了,喝道:“你这个败家子!”
上去就扭住夏玉树的耳朵。
“哎呦,哎呦,先让我把羊腿放下你再拧啊。”夏玉树挤眉弄眼,缩着脖子后退。
“给我,给我!”有了食材,乔木兴奋的双眼发光,好像那不是生肉,而是熟肉一样。
“阿娘,你别碍事,边上呆着去。”乔木拉开顾美娘,指挥着夏玉树把羊腿放到面案子上。
抄起刀就利落的割起来。
“嘿,反了天了你们爷三个!”顾美娘掐腰瞪眼道。
“二姐,你要干啥?要不,咱等着三姐回来在做饭吧。”刚长过面案子半个头高的夏禾苗双手勾着面案,脸部纠结的看着乔木。
乔木做起美食来,那真是聚精会神,闻听便道:“一边玩儿去。”
“阿娘。”禾苗转身拉扯住顾美娘的裙摆道:“你真让二姐做啊。”
禾苗小声的道:“二姐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吗?”
夏玉树的脸也扭曲了一会儿,换上一张贱呼呼的笑脸凑到乔木跟前,道:“乖女啊……”
“烧火、上汤锅、倒油。”乔木眼睛不离手下的肉片,利落的切丝,切丁,最后单刀直上,“咔嚓”“咔嚓”剁碎,如风幻影。
这一套动作下来除了一开始因为不熟悉这个新身体有所迟疑,到了后来的行云流水,把一家三口看的目瞪口呆。
剁肉的“咔嚓”声忽然一停,乔木和另外一家三口之间静默了片刻,忽然夏玉树就贱兮兮的自豪道:“不愧是我的乖女哇,做菜都随了我,无师自通。”
握着刀柄的手汗迹斑斑,乔木若无其事的在围裙上抹了一把,又继续剁肉,笑道:“做菜有什么稀奇的,但凡会吃的人,她就会做。”
“二姐、二姐,你要做什么好吃的。”禾苗弟弟眨巴眨巴大眼睛崇拜的看着乔木。
“喝过糁(sa)没?嗯,那也算是一种肉粥吧。”乔木道。
禾苗弟弟猛摇头,茫然的道:“那是什么?”
“我一看你就没好好读书。阿娘,给我烧火,阿爹,把锅给我刷了。”一边和禾苗弟弟说话,一边毫不客气的指挥着父母给她当下手。
“能的你。”顾美娘瞪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就行动起来。
猛然想起什么,她面色不好的嘀咕道:“一个个的都是败家子,你弟弟的束脩还没交呢。”
夏玉树摸摸鼻子,默不作声的添水刷锅。
“二姐,我没偷懒,我有好好读书!”禾苗弟弟气愤的望着乔木。
“你还不服气,你要是好好读书了,那你怎么不知道(sa)是什么,《礼记&8226;内则》称:糁,取牛、羊之肉,三如一,小切之。与稻米二,肉一,合以为饵,煎之。怎么样,还不承认,是不是没好好读书。”
乔木故意逗他。
对这个长了一双水灵灵大眼睛的弟弟,她心里直呼“萌”,当然,前提是忽视他脑袋上扎的那松松垮垮,毛毛躁躁的双髻,还有他身上穿的打了补丁的灰布衣裳。
禾苗弟弟不服气的辩驳道:“先生只教了《千字文》,又没教过《礼记》。”最后那句,在乔木幸灾乐祸的目光下,逐渐变成了咕哝,扭着衣摆,眼眶红红的低下了小脑袋。
“自己胡诌了一句就欺负你弟弟,我今晚上就等着吃你做的糁,你要是做不出来,看我不打你。”顾美娘训斥道。
乔木可不擅长哄孩子,她擅长欺负孩子,见此不但不罢休,还想要继续逗弄来着,此时,院门被推开,瞎眼阿婆和夏小麦进来,夏小麦提着一柄小锄头,阿婆手里拎着一个灰不溜丢的口袋。
乔木心头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
------题外话------
所谓“烧尾宴”,是指士人新官上任或官员升迁,招待前来恭贺的亲朋同僚的宴会。这一看来奇怪的名称,来源有三种说法:一说老虎变成人时,要烧断其尾;二说羊入新群,要烧焦旧尾才被接纳;三说鲤鱼跃龙门,经天火烧掉鱼尾,才能化为真龙
☆、脱贫致富奔小康 第012章 乔木的富贵命相
瞎眼婆子进得门来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从布袋里掏出一把绿油油的草递给小麦,道:“三妮子,添上一瓢水把这草煮了。”
夏小麦不明所以,看了看院子里的人,闻着香味,道:“好啊,我就知道我不是你们亲生的,你们背着我煮什么好吃的来。”
“浑说。”顾美娘低眼瞅了瞅夏小麦手里的草药,默不作声接手,在石案上找了一个小铁锅,拿了木勺子就利落的把锅里乔木刚做好的糁舀出来。
低着头喝肉粥的乔木抬起头,看着那绿油油的草,眉眼一跳。
“啊,乔儿你吃完了吗,若是吃完了就先回屋睡去吧,你阿婆近些日子晚上有点咳嗽,这药是给你阿婆吃的。”顾美娘面不改色的道。
“我没听着咱娘咳嗽啊。”夏玉树摸不着头脑。
“二姐,太好喝了!”禾苗弟弟从陶瓷碗里抬起头来,舔了舔嘴角,满足的望着乔木笑。
乔木揉了揉他杂乱的总角没说什么。
她就静静坐在那里发呆,静止如一尊石雕。
“娘,这是我乖女刚煮好的肉粥,你也吃点,来坐这儿。”夏玉树把瞎眼婆子搀扶到长凳上坐下,盛了满满一碗的鸡蛋羊肉粥放到瞎眼婆子跟前。
“你买肉了。”瞎眼婆子脸色一沉,口气不好道。
“嘿嘿,给乖女补补身子。”
瞎眼婆子口气不善,张嘴要骂,又生生压下,冷声道:“她煮出来的东西能吃吗,人家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家娘子。”
“娘!”夏玉树口气不善,“你少说几句,我乖女怎么了。”
“她都是被你惯坏的!”老婆子使劲敲了敲黄土夯实的地面。
说罢,她摸索着端起碗来吃了一口,登时一顿,脸上的神色稍缓,哼道:“我就知道她是个偷懒惯了的,为了不做饭给咱们吃,她故意把好饭做坏了,这不,闯大祸了,她才知道乖巧。”
乔木知道无论是顾美娘、瞎眼婆子还是夏小麦,夏禾苗,他们对她是又爱又恨,爱,那是因为血缘天性,在一个家里生活了那么些年,便是养个小猫小狗也有感情,恨,是恨她的骨头轻,为了富贵着了魔上了疯,送上门去给别人糟蹋。
而夏玉树呢,这个赌徒老爹,他对夏乔木是完全的纵容,对待夏乔木简直就像对待他的财神爷一样,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没有谁会对谁无缘无故的纵容溺爱,便是亲人也不例外,到底夏玉树为什么那么宠爱夏乔木呢?
乔木轻轻拄着头,闭上眼慢慢的在脑海中搜索有用的信息,夏乔木上头还有一个大哥,只不过在十一岁那年上山砍柴失踪了,有人说是被山上的大虫给吃了,又有人说看见夏松柏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走了,传言甚嚣尘上,但是找了一年多也没找到人,就那么不了了之,顾美娘大病了一场,想到还有两个女儿要照顾,便又坚强起来。
那个时候,小女儿夏小麦不好带,谁都不要,只要顾美娘抱着,白天黑夜的不离怀抱,自己婆婆又因为当年公公的事哭瞎了双眼,自己走路都成问题更遑论看孩子了,无法,只得让那个刚刚从纨绔子弟变成庄稼汉子,不学无术的夏玉树看顾着当时也才两岁的夏乔木。
夏玉树,在他老爹夏御厨还没被砍头的时候,夏御厨那是老皇帝跟前的大红人,老皇帝是个爱吃嘴刁的,在下旨广召民间厨子入宫为他烹调天下美食的时候,夏家老爷子就凭着做菜的天赋被选入宫中。
在那之前,他本是一间大酒楼膳房的帮厨,奈何他鬼精的狠,平时看着默不作声的,勤勤恳恳的,岂知已然悄悄的偷了师,把原本那大厨的一身厨艺给学了个七七八八,到被人家发现的时候,他就一拍屁股溜了个没影,也该他飞黄腾达,正赶上一个贪色又贪吃的皇帝,一张圣旨,一道根据原本那大厨的拿手菜改善完美的菜被皇帝看中了,就此一飞冲天进了这天下厨子终极的去处,皇家御膳房。
夏家老爷子是个泥腿子的出身,会做菜不识字,刚进御膳房的时候,在那些真正的名厨跟前,他不过就被当成了打杂的,别说拿铲子炒菜了,便是碰碰锅沿都会被无声无息的套了麻袋暴打一顿。
夏家老爷子也是个坚韧的,闷不吭声的在御膳房熬着,不让碰他就不碰,依旧是勤勤恳恳,老实巴交的,配上他那一副忠厚的长相,一年过去了,名厨们渐渐对他打消了防备。
谁知,夏家老爷子就是个内里奸猾的,面上不显,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视觉、味觉、嗅觉齐动,配上他的天赋,又一年过去了,愣是被他给学了个五五六六,这名厨里头有一个年资最老的,是御膳房里的一把手,冷眼把自作聪明的夏老爷子看了个透彻,也不知他打了什么主意,一直都不拆穿他。
直到,夏家老爷子的机会来了,老皇帝突然有一日想起了曾经吃过的一道菜,砸吧着嘴怀念那个味儿,只想着会做那道菜的厨子被他给招了进来,可是名字叫什么他记不清了,就下令御膳房必须做出他要的菜来,要是做不出来全部拉出去砍了。
一时之间,御膳房人心惶惶,名厨们谁都不敢贸然行动。
还是那御膳房里的一把手,指名让夏家老爷子做。
这正中夏家老爷子的意,那正是他的拿手菜,只是,他心里清楚的很,那些名厨们是想拿他当替罪羊呢。
这御膳房里头,除了另一个和他一起从民间选上来的厨子之外,就他资历最浅,在宫中也没什么根基,因此,面上对那些名厨们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让宰鱼不杀鸡,让杀鸡不切肉,比小狗还听话。
嘴上战战兢兢的推辞一番,夏家老爷子卷卷袖子就上。
在皇宫里呆的两年以来,当他意识到皇帝宫妃们吃的食物都得有一个高雅优美的名字时,他就跟着一个和他合得来的太监学了认字,死记硬背了一些诗词,想着这是他唯一一次能在皇帝面前留个影儿的机会,这道菜的名他必须得霸气,得配得上皇帝那张龙口才行。
因此,“凤舞九天”这菜名应运而生,当然,在那些御厨世家的眼里,他这菜名无疑是俗不可耐的,但是却无一人提醒他,都等着看他的下场。
岂不知,却正对了那老皇帝的胃口,原来,老皇帝吃的那些个菜,菜名全都是花里胡哨的,不是什么“碧江雪月一枝梅”,就是什么“万紫千红总是春”的,名字是怎么好听怎么高雅怎么来,奈何老皇帝日理万机是一道菜名都记不住,只有夏家老爷子的“凤舞九天”,又俗又好记,菜还好吃,就这么着夏家老爷子一战成名进了老皇帝的视线,就此开始了夏家老爷子称霸御膳房的开端。
一时荣宠无两,赏赐什么的流水似的被他寄回家里去,也不知他是如何考量的,就算是他最得宠的时候,他也没想着把老家里的结发老妻和三个儿子给接到京城里来,为此,瞎眼婆子不知道哭了多少场。
伴君如伴虎,谁知一朝圣旨下,夏家老爷子就被砍了头,散尽家财疏通也没能救出来。
这些都是夏乔木缅怀自己家过去的辉煌时,叨叨着让瞎眼婆子给当故事似的讲的。
夏乔木晃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歪楼了,抿嘴一乐,滔天大祸来的太过急促,原本挥霍无度,纨绔不羁的夏玉树一下子失了依仗,从县里横着走的豹子一下被打成了土狗,他是各种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