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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爹的爹都生的眉眼深刻,而姐姐仪君则眉目顾盼间淡然宁静——因为她根本是被掉包了的冒牌货!
她终于明白为毛当初先前去青川为质的是姐姐而过了几年后却被换成了自己——因为要原本的姐姐萧仪君离开平陵数年后再寻个冒牌顶替回去比较不容易识穿。况且这萧仪君在青川为质的时候便被夜无俦打造的“财”名远播。求“财”若渴的萧伯殷自然火急火燎用幺女换“财女”。而顶包姐姐仪君的焚琴同为质平陵的三爷夜无缺联手,自然也为萧伯殷创收不少!他盆满钵满,哪里还有心思怀疑此“仪君”非彼“仪君”?
她终于明白当初夜无俦将焚琴设在平陵的主要作用——掌管整个平陵的金库钥匙,分配予夺,好不威风!换言之,其合理利用其地理优势,大力发展与胡人的双边贸易,积累的那笔可观的财富,除却小部分以填其父酒池肉林、夜夜笙歌的奢靡欲壑,更大的另一部分,其实源源不断流入了夜无俦的囊中。所以他才牛逼哄哄。所以他才如此着紧焚琴!
她终于明白为毛当初自己回娘家待嫁,这位姐姐连明面儿上的伪善也不愿给。为毛初见自己时给了自己一个“怜悯”的神色。她如此不待见自己,同当初自己所料想的一般,是视自己为情敌。自己判断失误的是:当初**的三个男人之中,她并非心仪江浸月,而是——夜无俦!
当初,当初,真是悔不当初!
卿君悲愤望向夜无俦:“那日见识了你同轩辕墨渊、轩辕碧池、轩辕欢的血浓于水,你留了我性命。今日,见识了你未来皇后的庐山面貌,你也不会杀我灭口吧?夜无忌枉死,你就当作他‘遇疾病故’处理了是不是?”
“你安生做你的七王妃,这些事,本王自有担待!别闹了!”夜无俦闪躲了卿君的目光。
“你是裁判,你是评委,你是导师!你有担待?你有的是潜规则!你他妈压根就是一坑!”
卿君觉得同这一屋子凶手、帮凶再也没有纠结必要了,而且眼前这么个信息量庞大的女人自己暂时消化不了,便烦躁甩甩头,夺门而出了。
“煮鹤,安顿焚琴,早些休息。”夜无俦丢下这句话,便想追出去。奈何臂膀被焚琴缠绕,“爷,你不留下?”
夜无俦见那个仓皇消瘦的背影快要淹没于夜色之中,又阴沉地加重了语气:“煮鹤!安顿焚琴!”
煮鹤意识到,每每夜无俦重复自己的话,便代表暴风骤雨的前兆,所以赶紧上前,牵制住了妹妹焚琴。
得以脱身的夜无俦追了出去。
。。
第一章冲喜纳妃
夜无俦方才从卿君的眼中似乎看出了一丝寒意。悫鹉琻浪他担心这个不省心的女人逃离他的控制。
夜无忌死后,她表现出来的痛楚让他不快,很不快!
但是他决心不同一个生前不济的已故之人计较。
大步跟在卿君身后,她没有逃离,只是异常安静的回了自己的房中。
她不吵,不闹,不说话,也不看他,只是蹲在那里修补一张支离破碎的宫灯。
他当然知道那是谁给她的宫灯!他当然明白她此时修补这张宫灯是在埋汰自己!他当然知道她此时沉默静谧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濒临爆发边缘的心!
他不愿她伤情,更不愿她为旁的男人伤情。
他就这样在她身旁站了一夜,看她哭了一夜。
第二天卿君却在他怀中醒来。昨夜她哭累了,竟然依偎在墙角昏睡过去,是夜无俦将她抱上床榻。原本想放下怀中之人,让她安稳睡一觉,谁知,当触及到她的体温,他竟然不愿再放开,任她乖巧的躺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我宁愿看着你,睡的如此沉静,胜过你醒时决裂般无情。
卿君醒来,第一个动作是推开夜无俦,夜无俦不放,她便歇斯底里的抓挠。
“爪子怎么这么利?”夜无俦伸手摸着自己脸上被她挠破了的皮肤,嗔怪道。
卿君白了他一眼,问道:“我的宫灯呢?”
这些似乎统统都在夜无俦的预料之中。然而夜无俦的眉心还是锁成了“川”字:“拿去教工匠修补了,就你的手艺,拆灯还是补灯?”
煮鹤送来一盏茶,夜无俦浅啜一口,便起身要走。他望了眼躺在塌上眼神空洞的卿君道:“稍后子衿会送来早膳,你自己用一些,莫要再使小性了,我,中午过来瞧你。”
——
前脚送客,临近午时,后脚又迎客。
无瑕风风火火而来。入了房中,往方才夜无俦入座的位子上坐下,端起方才被夜无俦“浅啜”过的茶盏,“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
一旁的卿君目瞪口呆,那句“这盏茶已然被人问津”,话到嘴边又咽下。
无瑕豪迈的指了指空盏,卿君心领神会的为其添茶。无瑕又将方才所作所为重复了遍。
两杯茶下肚,无瑕的火焰山方稍稍缓解。
“瓜子嗑多了罢?”卿君自顾自低头饮茶,问道。
“嫂嫂,我这回可不是被灶火燥的。”无瑕一副忿忿不平模样。
“哦?”卿君蔫蔫轻放下茶盏,作洗耳恭听状。
“我此番是动了三昧真火!”无瑕粉雕玉琢的脸蛋红彤彤的。
“又是那一叶扁舟?”卿君心下了然,不做局中人,单做观局者。
“自那日同嫂嫂出宫之后,我便被皇兄禁足寝殿。皇兄的责罚仅此而已。然而叶扁舟那厮却每日没完没了的迁怒训斥,全然不顾我的公主威仪!”说着,又喝了口茶继续道,“这便罢了,我也只当那是耳旁风,一概不走心便是。可那厮每每训斥完了之后,总要沉默寡言坐在我殿中哀怨期艾好一阵儿。同他说话也不搭理,只当是充耳不闻,只直钩钩盯得你心里发毛。”
“依我看,叶大人那是着紧你罢?”卿君亲描淡写得说着自己对这对冤家的见解。
卿君直觉叶扁舟这心机深沉的男人,似乎有种不屑攀龙附凤却心意难违的矛盾。对于无瑕的粗鲁与漠视全然是自己逼迫自己所为。
无瑕看了眼卿君,确定卿君能了解她这番略显凌乱的控诉,继而道:“这‘着紧’偶尔为之便罢,但是风雨无改、每日必备的话,我可享受不了。他每天从皇兄那儿散会之后,便直直杀到我殿中来上演一回‘躁狂’与‘自闭’的人格分裂啊,有木有?!尼玛,他是虐我还是自虐呢?我这是犯了什么弥天大错值当的他每日必来吐槽……”
“男女之事,总是当局者迷的。”卿君淡然回应。
无瑕听得出卿君的弦外之音,羞赧的闪躲其诡异的目光,寻了个话题将话锋岔了过去,鬼灵精怪道:“听说皇兄待嫂嫂恩宠有加?”
“宫中净是这些是非,你自小便浸染其中,如今还不惯么?”卿君对其不置可否。
“皇兄瞧嫂嫂时眼里的情意不假。嫂嫂对皇兄也是时时挂心。那些嚼舌根的是非自是不可信,但我亲眼所见总是假不了的。”无瑕道。
卿君豁达莞尔,道:“我可不要,爱的那般卑微讨好。”
无瑕替她着急:“尊严算什么,有爱大么?”
卿君眉头深锁,声音飘渺道:“比爱更大的,是不爱。不爱最大。”沉默了好一阵,她对上无瑕迎面投来的不解目光道:“夜无俦他,不爱我。”
他爱得另有其人。若没猜错,此刻那人正在他身旁。
见无瑕沉默怔怔愁眉凝望着自己,卿君摇头轻叹道:“不说这些了,你这丫头来找我何时?”原来,近来这段时间,卿君分身乏术,不能陪无瑕出宫,无瑕每每便独自出宫,探望绿绮。
原来夜无忌当日所说句句属实,他确实对绿绮清清白白,光风霁月!奈何绿绮并非报以均等的坦荡,一片芳心终究错付。夜无忌同绿绮说清楚后,便将她安置在远郊的一处民宅内,清白度日。
如今夜无忌走得急,并未忘情的绿绮终日泪沾襟。缠着无瑕,要见六爷最后一面!
无瑕随即便红了眼,哽咽道:“无瑕代绿绮请命,让她送六哥一程。”
门外传来夜无俦的怒叱:“她是何等身份竟要相送先帝?辱没皇家不成?”手中还拿来了修补好的宫灯。
夜无俦将宫灯轻柔放在卿君面前的桌上,又瞪眼扫了眼无瑕,无瑕对他吐了吐舌。
卿君苦笑,“绿绮虽曾误入风尘,比不得爷皇族贵胄,但却比你这个凶手干净。”安然沉默了半晌,望着缝补好的宫灯,喃喃道:“也比我这个帮凶干净。”
最终,出乎意料的,夜无俦竟然答应了。只是这绿绮的身份……要经过雕琢。
——
先帝出殡那天,有位姿容绰约的女子哭的哀恸悲怜,令人动容,有人说她是先帝生前挚爱。
卿君忽然希望自己也能同绿绮那般哭一场,可是,她竟然一滴泪也流不出了。
——
夜无俦依旧没有急着登基,虽然,原本为夜无忌准备的登基大典他可以整体套用。但是西凉皇室连添新痛,为了冲喜,夜无俦竟然要先纳妃,然后——手刃平陵弑君凶手!
子衿说,封恬将军已然摩拳擦掌,叶扁舟也已撰写征讨荣国公的檄文,要与之会列阵前。
卿君听子衿说到这段的时候正在喝水,“噗哧”一声将水喷了出来。剧烈咳嗽之后,她笑的满面泪痕,对着子衿道:“纳妃?惩凶?夜无俦好生幽默!”
子衿一脸忧容心疼望着卿君,恨不能替了她的痛。
用脚趾头想卿君也知道是纳焚琴,因为夜无俦不是纳妾,而是平妻!虽则那女人于她之后嫁过来,但她焚琴怎会甘心屈居侧妃?卿君对此付之一笑,皇后都内定了,何必多此一举?!
——
喜轿从七王府大门进来,喜乐迎了出去,十八对宫灯,排着进来,倒也新鲜雅致。傧相请了新人出轿,喜娘披着红,扶着蒙了红盖头的新人。
傧相赞礼,拜了天地。礼毕,送入洞房。还有坐床撒帐等事宜,皆是按照西凉旧制——这是焚琴在意的平妻之礼,也是萧仪君在意的奢华繁盛。
夜无俦挑去喜帕,只见焚琴盛妆艳服,丰肩腴体,荷粉垂露,杏花烟润。恍惚中夜无俦眸中另一个人的容颜却肆意清晰。也是这般妖娆装束,可是那人却在洞房之夜将自己气得不轻!
夜无俦倏地起身,反手背在身后,道:“本王已按你意愿,纳你为七王平妃。你现在的身份是礼部尚书纪鸿儒的长女。三哥让本王带句话给你,那晚,他并非酒后乱性。”
新娘娇羞的容颜忽然闻言变色:“你……你知道了?”
夜无俦神色淡然,不起波澜。“当晚,本王便知道了。”
新娘面上闪过一丝慌张,继而又是豁然开朗的笑:“所以,你对那萧卿君……是为泄愤,报复我?爷,你在怪我?”
“本王对你除却愧疚,没有其他。”夜无俦转身,居高临下,对着端坐喜塌之上的新娘道。
焚琴希望从他面上看出些许愤怒,希望听出他言语之中的言不由衷以及挖苦讽刺,可是,没有,他近乎释怀的淡漠。
“本王一早便知三哥对你的情愫。本以为,对此不置一词,是源自本王对你们二人的信任。后来本王终于知道,那是因为我心从不在你身上。”
喜服的艳丽衬托的焚琴面色越发苍白。她瞪大了双眼聆听面前这个男人的宣判。
“若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本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举动来。老六平日里对她多番滋扰,你鸩毒他,本王虽不乐意,却也因此饶恕了你。”
焚琴苍白的脸上划过两行清泪——她当然知道“她”是谁。
“当日你不愿息事宁人,非要将自己弑君罪行暴露人前。一心求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