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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芳华,我跟你说,就算坐牢,我也不会娶那个女人的……我不娶……绝不。
“这不是责任不责任的问题,芳华,有些错,不能一错再错。我不想在错的路上越走越远……娶你才是我想要走的正路。”
事到如今,其实芳华已经分不清,这个男生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去对那个女孩负责是正确的,还是坚持自己意志是正确的?
反正,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要绝他的念头。
“那你觉得,一旦坐了牢,我还会等你出来吗?”
这一声冰冷彻骨的反问,令他神情一紧,接不上话了,只能呆呆看着。
下一刻,她丢下了一个铁一般坚定的回答:
“不会。
“我不会等一个强~奸犯的。
“我们芳家也绝对不可能允许我嫁一个遇事只知道一味逃避、从不知道责任为何物的软骨头。
“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再嫁,我要彻彻底底把你给忘了,另外找一个更合适我的男人……
“其实,我早就腻烦你了……
“韩启政,我早受够你的窝囊,你的任性,你的胡闹……”
是谁说的?
最亲爱的人说出来的绝情的话,哪怕最寻常,却拥有最锋利的刀刃,能把人刺得血肉模糊。
看着他浑身发抖的模样,她知道自己伤他很深。
爱得越是深,就越能被刺得深,伤得重。
“我……我是强~奸犯?”
他瘫坐到地上,惨笑声不绝于耳。
“对。”
别开头,她用最清晰的字眼应答:
“我们这里不欢迎强~奸犯……也请你带上作为男人该有的骨气,从我眼前消失,从我的世界消失。这十六年的感情,我就权当是做了一个可笑的恶梦。”
拔腿把自己关进房间。
那段路,她走得飞快,可等走到里面关上门后,她脱虚的伏坐到地上,抱着肩膀,什么也听不见了……
心碎了,空了,现在和过去,终于彻底分裂了。
滚烫的眼泪,汩汩的迷花了视线……
☆、106,秦九洲说:不是我见死不救
变天了。
雷声隆隆,大雨倾盆。
韩启政从楼上跑下来,狂奔疾走,任由冰冷的雨水浇着头,淋着身,顺着领子往下淌,带走体温,将他整个儿凉透。
保镖在后面追着叫:“政少,伞……”
他没有理会,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来到小区门口,他想叫一辆车,可没空车……
举目望,雨帘如织,行人车辆各匆匆。
抹了一把脸,他在雨中张望,最终找了一个方向,拼命跑了起来。
两个保镖则在后面跟着。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路,只知道道路两边的路灯,把路面打得雪亮,被雨水溅起的积水,哗哗的淌着,那是老天爷在为他和芳华这曲折艰难的情路痛哭流泣吗?
其实,他也在哭,泪水夹着雨水,流进嘴里,咸咸的,涩涩的,冷冷的,苦苦的。
……
晚上十点,御景苑。
那是秦九洲和他第一任太太居住过的小公馆,是他所有房产当中最不起眼的一处,却是他最常住的地方。
若不出差,若没有宴会,秦九洲多半会在这里过夜,和纪未然一起。
在这里,他有时会处理一点公务,有时会教儿子一些功课,有时会陪他下棋娱乐……也有时,他会住到别处,一个人独居,品尝夜的宁静,以及心头的孤独。
今天,秦九洲住在这边,没去定国路那边的别墅。
他刚从外头回来,正在问纪未然功课的事。
纪未然扔下作业,说,想和他下盘棋,活动活动大脑,这功课作得他头疼。
他答应了,最近忙,他已经很久没和未然聊天了。
棋盘才在茶几上铺开,有人闯了进来。
是气喘吁吁的韩启政。
这孩子在这边录有指纹,可以自由出入。
“启政哥,你怎么喘成这样?湿成这样?”
纪未然看到他那落汤鸡的模样,很惊讶,迎上来低呼出声。
韩启政推开纪未然,由着冰冷的雨水,顺着湿透的鞋子,沾在秦九洲家那洁净的铺着白色地毯的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污浊的脚印。
灯光底下,秦九洲一直那么神清气爽的坐着,黑衬衣,黑西裤,是优雅的,隽逸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沉着以及冷静,目光是乌沉乌沉的,让人琢磨不透。
韩启政呢,白衬衣黏着米色外套,裤子黏着皮肉,整个人是狼狈的,是不堪入目的,瑟瑟发抖的身子,显得年轻、单薄,有点不堪一击,眼神是热烈的,充满期翼的。
噗通,他跪倒在他面前,沙哑着声音再一次央求起来:
“小叔叔,求你了,求你再帮我一次。我知道我错得离谱,可是,我真的不能失去芳华,求你帮我想想办法,我知道,你一定能想出好办法帮我度过这个难关的……求你了,求你了……”
面对眼前这光景,秦九洲神经有点恍惚,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阿政,总会黏着他,死皮赖脸的求他帮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那时,他总经不起他的求。
其实,现在也是。
可是,这一次,他不会心软,也没法心软。
他取了茶来喝了一口,语气淡淡的指示未然:“带你阿政哥去清洗清洗。别凉坏身子。这万一发烧,又要折腾全家。”
“哦!”
纪未然答应着,上前扶他:
“阿政哥,我带你去冲个澡,换件衣服再过来说话吧……”
韩启政不肯,情绪仍是异常激动的:“小叔叔,你别管我身上湿不湿,这不重要……”
“我知道这不重要。”
秦九洲坐在那里截断了他的话:
“但,阿政,现在你求的这件事,我已经没办法帮你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可以的,小叔叔,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他强求着。
这份强求,令秦九洲感慨一笑,一径摇头,因为失望。
对,这孩子很让他失望。
都这么大了,却还那样,一闯了祸,就回家搬救兵。
一个真正的男人,有能耐惹事,就得有那本事善后,凡事靠家里帮衬收拾残局的,那不是男人,是败家子。
“阿政,你已经不小了,责任两个字的份量,你必须自己担起。遇事就想推卸责任,就想逃避,这样的你,还像个男人么?还能讨到你心爱女人的喜欢吗?还配得到她一生的托负吗?还能为她撑起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家,给她安全感吗?”
这几句话,份量一句重胜一句,声声句句皆有千斤之重,由他的嘴说出来,更是铿锵之极,充满了咄咄迫人的力量感:
“如果你想要和一个女人过一辈子,首先,你得像个男人,你要靠自己护她周全。现在,你连自己都护不了,除了让她为你做过的事伤心落泪,你还能给她什么好处?”
这些不是叱责,只是质问,却问得他无言以对,窘愧难当。
韩启政失魂落魄的瘫倒在了地毯上,双眼里头那些希望之光,在一点点收回去:唯一的出路,终于也被碾灭了。
“我知道,我不够优秀,我也知道,我总是让她失望,可我有努力改变……
“谁的青春不是稚嫩的?谁年少时不轻狂?
“我承认,我是没办法和小叔叔你比,你学什么都快,你做什么都能成功……
“我却只会时不时闯祸,这一次这件事,更是我咎由自取,可是小叔叔,失去芳华,我会生不如死的,你真的能狠下心,见死不救吗?”
眼泪在簌簌的直淌,追悔莫及写满他的脸庞。
纪未然看着不忍极了,也殷殷的瞅起秦九洲来。
“不是我见死不救。”
秦九洲沉默良久,轻轻叹息,语气显得无能为力:
“有些错,根本就不能犯。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和你的父母能力再够,也有力所不及的时候。
“阿政,你得记着这个血淋淋的教训,它会告诫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家里人可以惯着你,外头人不会。家里人可以宠着你,外头人不会。家里人可由着你欺负,外头人不会。
“所以,以后,你不要再走错一步。
“那份代价,能让人一辈子追悔……
“除了咬牙吞下,没其他办法。”
是的,他把话说绝了,只为了彻底绝他的念头。
若是普通人,凭他们韩家,或者可以将这件事压下。
但对方很不简单,那个侯平海不是他们能随随便便唬弄的,他的能力虽不至只手遮天,但是,铁一样的证据在人家手上,韩家除了认栽,除了服软,还能有什么法子?
难不成真看着他背着一个丑陋的罪名去坐牢?
不,韩家经不起这种丑闻的冲击,也丢不起这个脸。
这是二哥不得不向楚家妥协的主因。
“不,我不认,我不认……肯定还有其他法子的,我不能失去芳华,我不能。”
韩启政拼命摇着头,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再次跑了出去。
“阿政哥,阿政哥……你这是要去哪?外头雨那么大……”
纪未然追了上去,两个人一先一后从秦九洲眼皮底下消失了。
秦九洲静静的喝着茶,忍着没去追,脑子里回响着之前季北勋说的那些话:
“十六年前,你住院期间,芳华因眼疾问题,和你住在同一幢楼里。
“你住特需VIP病房,芳华住在眼科。
“中间有过一段时间,芳华得你允许,曾和来看望你的韩启政玩在你的病房,那时,你们三人曾同处一室,关系甚为亲密。
“老秦,这些事,你通通都记不得了吗?”
是的,他不记得了。
八年前他出过一场意外,记忆损失了大半,生活一下子变得残缺,很多人和事,都忘了个七七八八。这个叫二妞的,他的脑子里没印象了。
他是忘了,但韩启政肯定没忘——芳华说过的,她八岁就认得他了。
那为什么他从来不和他提及,他的女朋友和他也是旧识呢?
明明是很寻常的事情,他为什么要这么刻意瞒他?
这个疑团,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107,痴缠,她想绝他的念想,摧毁他们的未来
吃了一两片安眠药,芳华决定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失恋只是小事,实在用不着为了它,喝一个醉生梦死,痛一个肝肠寸断,哭一个惊天动地……
药效很好,一夜无梦,酐睡到天亮。
醒来,推窗,便有清新的晨风吹来,有温暖的阳光铺下,有碧蓝的天空给以拥抱,有充满烟火气的红尘噪音在四处回响,有生活的味道在每一个角落里流淌……
对镜自视,除眼睛红一点,脸色苍白点,神情显得过于平静点,也没什么异样的。
对,正青春大好,实在不必自寻烦恼。
“吃饭了,吃饭了……”芳霏进来时,青春飞扬的脸上笑容灿烂生辉:“姐,有你喜欢吃的牛肉粉丝汤,外加新出笼的蒸包……我刚去买的,热乎着呢……”
“徐记的?”
“对啊!”
“跑这么远干嘛?傻。”
“因为姐姐爱吃呀。”
芳霏抱着姐姐撒娇,并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神态。
芳华笑笑,拍拍她的脸蛋:“不用这么刻意讨好。我没事。”
昨天,一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