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卿卿上大学了哇,来给外公讲讲学校的事情。”外公的眼神更亮了,大概很想念当年学生们围着自己的感觉。
“好啊。”易晔卿想了想,开始说,“宿舍四个姑娘都很好玩,有一个写文章很好,还有一个画画很厉害,给我画了好几张画,漂亮得都能去选美了。。。。。。”
说了很久,一直到妈妈进来叫吃饭,易晔卿才停下:“我跟外公一起吃。”
也就是不去外面大桌上的意思。
易妈妈想说什么,看了看外公,改口说好。
晚上躺在自己以前的小房间,头顶上还是粉红色的床围,自己的腿却已经能伸到床外面了,所谓的物是人非。
手机在旁边震,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
…………你心情不好。
…………是啊,周总果然阅人无数。
…………去拉琴,心情就会好的。
…………想听我拉琴就直说,但是我的出场费很贵。
…………五百。
…………八百。
…………成交。
摆好了谱架椅子,打开窗,果然对面的窗户也开着,一个人站在窗边,用晾衣杆子递过来一包东西。
以前自己被外公关禁闭的时候,不写满十张纸的大字不许吃冷饮,周子安就常这么递东西过来。这回的。。。。。。易晔卿打开一看,是八张百元大钞和一包鸭脖子。
易晔卿在窗下椅子里坐好,想了想,把谱子翻到了《天鹅》那一页,是第一次见到大提琴的时候,李老师拉的曲子。
周子安躺在床上,听着隔了一条小弄堂传过来的琴声,他以前也听过这曲子,只是听说曲通人心,给易晔卿那小丫头拉出来,怎么倒是多了很多的幽怨哀愁。
以前拉琴的那一个,让他看到的是天鹅在水上悠游的画面,这个小丫头,给他看的却是天鹅顾影自怜。
以前那个人啊,想起来就嘴角带笑。。。。。。
自从初中住校以后,易晔卿就没怎么回过小镇,逢年过节来走一趟,也不过是在外公家里坐坐,进出都坐车,镇上也没什么人看见她。
“你很久没回来,也要去以前的老师那里打个招呼,虽然时间短,毕竟教过你。”
“好的。”
教过她的老师很多,可其实易晔卿只知道唯一一个老师的家。上街买了一堆水果,易晔卿提着,往记忆里那个方向走去。
“爷爷奶奶好。”易晔卿提着东西站在门口,场院里有个老婆婆在择菜,仔细分辨一阵,才发现就是李老师的妈妈。
明明比外婆年轻好多,头发却是全白的。
婆婆抬头仔细地看她许久:“是。。。。。。小易吧?从前常跟着我们李黎到处跑的,现在都这么高了啊!”又回头喊:“老头子,老头子!有客人来!”
老两口看见易晔卿,十分热情。如果仔细想一想,大概也能明白原因。李家女儿去得莫名其妙,镇上流言纷扰,当然是不会有人来看望他们的。
想着居然有点鼻酸。
说了一会儿话,差不多该走了,易晔卿站起身:“爷爷奶奶,李老师的琴,我用得很好,谢谢。”
老两口呆了呆,婆婆背过身去,抹眼泪。
爷爷握起易晔卿的手:“方便的话,也给我们老两口拉一段,以前我女儿常在家里练琴,有十年没听见过了。”
易晔卿点点头。
21。上坟
第二天一早,易晔卿就抱着琴盒子吭哧吭哧地下楼,在院子里看到外公,和陪着外公下象棋的爸爸。
“外公早,我去老师家里一下,昨天约好的。”
“啊,好好,午饭回来吃,你外婆做笋烧肉了。”
易晔卿点点头:“好的。”
顿了一顿才说:“爸爸早。”
易德文笑着朝她点头:“早点回来。”
易晔卿笑笑,没说话。
出了院门,还听见外公在那里说:“。。。。。。德文你刚刚怎么走的?。。。。。。噢。。。。。。那我炮八平七,哈哈,吃!”
李家爷爷奶奶大概以为易晔卿昨天是随口答应的,所以开门看见她一大早背着琴站在外面时,惊讶得话都说不连贯了。
易晔卿拉完一曲,李奶奶又哭了。
李爷爷拉着易晔卿的手:“难得有她的学生来看我们,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她?”
易晔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说的意思应该是上坟,于是点了点头。
李爷爷带着她走了一段,其实很近,就在李家外面隔了一片田的一排刺槐下头。
“暂时还是在那里,听说没多久这里就要改造了,到时候大概会迁到公墓去,哎。。。。。。你自己去跟她说说话,她以前就很喜欢你,说你琴学得快长得又乖巧,只是不愿意说话。”
易晔卿笑着点点头:“好。”
李黎的坟头小小巧巧,土堆上又铺一层草皮,大概洒了野花的种子,零零星星有彩色的小花苞,看起来竟然分外小清新。
墓碑上,抬头是爱女,落款是父母,没有其他。
易晔卿看着那上面小小的一张黑白照,照片里李黎笑得温柔,嘴角一个梨涡。
“李老师,你的琴果然很好,我用它拉过好多曲子,后来我妈给我找的老师,虽然没有你温柔,不过好在严格,不然我这么爱偷懒的人,估计要给你坍台了。”
一开始还有点拘谨,慢慢地说多了,也就放开了。
“考级的时候要填表,让填指导老师的名字。那个老师让我填她老师的名字,有名嘛,好过,但是我还是写了你的,你是我的启蒙老师么,我是不是很够意思?”
“有一次去外校帮忙,他们乐团的大提琴据说很厉害,看见这把琴非要跟我买,我不卖,她还想找人把我给办了。哈哈,我办她还差不多,后来还是子安哥哥。。。。。。”
说到这里,忽然没了声音,沉默了许久。
“子安哥哥他。。。。。。大概是因为你才变成现在这样的,虽然你们的事情我不清楚,可是我还是觉得很惭愧,你说如果那天我跟着我妈回家,子安哥哥就会陪着你去同学聚会,那是不是没有后来的事情了?你们现在这样,其实都是我害的吧。。。。。。”
“李老师,对不起。”说着鞠了个躬。
树后站着的人犹豫着,想要不要出来澄清的时候,易晔卿已经转身走了。
寒假一共也就二十天不到,易晔卿在乡下待了有十五天。临近假期结束的时候,才回了s市家里。
回家的时候是一家三口一起回的,到了家只剩了两个人,老妈半路说去开会,丢了易晔卿跟她爸爸一块儿。
“卿卿,我想和你聊聊。”
家里的阿姨还在放假,不到正月十五是不会回来的,屋子里静悄悄,易德文小心翼翼的声音,居然还起了回音。
本来易晔卿一直都是甩上门不搭理的,这一次也想照做,可是关门的一瞬间想起了李家爷爷奶奶全白的头发,忽然有点不忍,停了一会儿,再把门打开时,看到爸爸还在门外。
“进来吧。”易晔卿面无表情,易德文倒是有点惊喜。
坐定了,易德文踟蹰着不知怎么开口。他一个商场上驰骋多年的老将,却在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这样拘谨,谁让他做了对不起家人的事情,还被女儿亲眼看到呢。
“卿卿。。。。。。”
易晔卿给他倒了杯水:“有什么就快说,差不多要吃晚饭了,你十几天没回去那边,估计那女人看到你又要闹。我说这么多不是为你担心,是怕她再跟之前一样闹到家里来,让我脸上不好看,我妈脸上也不好看。别的就算了,你那宝贝儿子,要跟上次一样被她提着腿甩来甩去的,哼,”易晔卿冷笑一声,“大概你又要心脏病发进医院。”
易德文讪讪低了头,没再说话。
易晔卿吸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我妈之前也跟我说过了。我今年二十,成年人,用不着判决抚养权,你就跟我说你财产准备怎么分就好了。”
易德文一向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脾气,生气的时候不说话,极度生气的时候话很多,如果这个时候不回答她的问题,那么接下去就又是不说话了,并且人也会找不着。
“是我亏待你们母女,你放心,你妈在中粮的股份不变,我现在持有的股份一半给你,每个月你和你妈的赡养费另外打进你们卡里,你的到25岁为止。还有,如果你毕业以后想要回公司工作的话,可以自由挑选合适的职位。”
易晔卿听着,皱了皱眉头,这么优厚的条件,简直是比名正言顺的易太太和易家大小姐还要有用,毕竟她从前只是占着一个头衔,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好处。
易德文看她不说话,以为她是不信,又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递给她:“这是协议原件,律师团已经盖了章,你看看。”
易晔卿接过,打开了一条条仔细看过,除了之前他说的,还有易姓子女所有人的综合信托基金,里面写明了易晔卿25岁以后每个月可以拿到的钱数,并且标明了没有其余任何附加条件。
易晔卿冷冷地笑起来:“爸爸,你还真是爱我啊。”随手拿过一支笔,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不过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爸爸,以后碰到,可能要跟着别人叫一声易董。”
签完了递给他:“如果是补偿,估计你再找十个女人也够了,是不是,易董?”
尖酸刻薄的话从易晔卿嘴里说出来,一点情面都没有留,可是易德文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只是看着自己这个女儿,唯一的女儿。
“易董没事的话就早点走吧,省得有人闹上门。”
已经是明明白白的逐客令了。
22。你吓死人了
易德文站起身,刚要开门出去,听见易晔卿在后面叫他:“等一下。”
“你给的条件这么优厚,有什么是我能帮你做的?比如你大婚那天我可以找几个同学来给你办个小型音乐会,在门口拉琴什么的,或者别人问起的时候,说起你的新太太不要那么刻薄。”
“都不用,照顾好你妈。”
易德文关上门时,觉得有什么东西砸在门背后。他知道易晔卿一直需要的是什么,只是他给不了,或者说他想给,但是没有机会了。
易德文走后,易晔卿进了浴室,洗脸台、花洒和浴缸的水龙头全部打开,自己抱着膝盖躲在门背后,眼睁睁看着浴缸里的水漫出来,温热的水浸湿了她的衣服裤子鞋子,脸上却除了蒸腾起来的水雾,一滴眼泪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易晔卿带着自己的行李和琴盒,去火车站买了往n市的动车,当天就走,谁都没告诉。
转了几趟车到宿舍,宿管阿姨居然还嫌弃她来得太早不愿意给她开门,易晔卿软磨硬泡,又拿了一堆火车站买的本来准备自己吃的真空熟食出来,阿姨才不情不愿地给她开了门。
进了宿舍,放好东西,换好床单被套,洗了澡,这才爬上床去睡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圆满,除了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
顶着一个鸟窝头,易晔卿爬下去开了门,却看到外面站着气势汹汹的宿管阿姨,一脸焦急的杜若,还有年级主任谢熠。
“你们。。。。。。什么情况?”
杜若进门就踢了易晔卿一脚:“你在睡觉怎么手机关机还锁门,你知不知道你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