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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美娴急忙搭电梯下去一楼,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周林书惠女士已经进来了,正朝着电梯的方向来。
黎美娴赶紧站直了身体,犹豫着是该叫周太太还是叫女士,周林书惠已经到了她跟前。
听说过很多,也看过很多这位周林书惠女士的商场战绩,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精明刻薄的形象,所以看到眼前的活人时,黎美娴呆了。
“你是黎小姐?”结果反倒是周林书惠先跟她打招呼,“我是子安的母亲,你应该称呼我伯母。”温和的笑意,恰到好处的亲和,让人适度地想要仰望,却不至于太亲近。
黎美娴小小鞠个躬:“伯母您好。”
周林书惠微笑着看了她两眼,眼神的幅度不大,黎美娴却觉得自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已经被看了个透。
正在局促不安间,就听见周林书惠温柔的声音:“黎小姐品味不错。”又示意身后跟着的人递上来一个盒子,打开时,里面光芒一闪。
“子安说要带女朋友来给我看,我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礼,这条手链不贵,不过设计还算精巧,是我一个朋友的作品,黎小姐不要嫌弃。”
黎美娴简直太惊喜了,为了周子安预先的通报和周林书惠的随和:“伯母可以叫我美娴,谢谢伯母的礼物。”
在电梯门口寒暄太久了,而且黎美娴听到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近,就说:“不如伯母先去顶楼露台休息一下?”
周林书惠点点头,跟着她进了电梯。
楼上,易德文已经守在电梯口,看见出来的周林书惠,上前来打招呼。
黎美娴看出来易德文的局促,找了个借口抽身离开。
“新郎官恭喜啊,年过半百还有这么大的艳福!”一看身边清静了,周林书惠也就没有客气。
周林书惠和文惠是以前h市中文大学的同学,不同系,但是很投缘,易家能和周家攀上关系,除了文家和周家是邻居的原因,还有就是两家的太太是同学。而且文惠虽然霸道不讲理,却还只是小女儿的情调,周林书惠厉害起来,那才是真正的母老虎,所以易德文听说她要来的时候,就知道今天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40。丢人预备场
“我也不想这样的,不如你再帮我劝劝阿惠。。。。。。”
这话,在今天这个日子,从易德文的嘴里说出来,周林书惠也真是,无语了。
“唔系啩你!今日系你拉埋天窗,你叫我去劝你前妻?点劝?不如呢样啦,我去话备佢听,你嘅前夫呢,不过同你讲笑,佢想唔该你啊,唔做大婆做二奶仔,大家和和美美,仍旧系一家门嘅咩!易生,你系唔系讲笑哇?”
周林书惠气极,噼里啪啦就开始说粤语,也不管易德文听不听的懂,好在露台上没什么人。
黎美娴特意站得远远的,却还是有一两声传过来让她听到了,酒店的客人很多,餐饮部经理当然是要学粤语的,意思也能听明白个大概。联想到那天跟易晔卿一起在门诊手术室门外时,她认真着模样说的那话“相信我,那并不算是常规意义上的称赞”,终于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替易董尴尬的同时,黎美娴也觉得很欣慰,起码周伯母对着自己时,还是很温和的,不知道算不算是第一印象不错呢?
人总是喜欢把事情往有利于自己的一方面去想,别人对自己微笑,就以为对方喜欢自己,甚至对自己有好感,其实有可能,人家只是习惯了礼貌地微笑而已。
那边暂时没了声音,黎美娴却听到楼下有争执的声音传上来。她站的地方正前方就是沙滩,往下面望去,虽然被遮掉了大部分,但还是能看到有人围在门前,吵着什么。
仔细听了,发现争吵的内容是:为什么我们不能上露台去参加酒会。还有一个声音扯着嗓子在那里喊,自己是新娘子的三表叔,是请帖请来的,凭什么不能上去之类。
温柔的侍应生显然是没有看见过这样的阵仗,劝了十几分钟,民怨没有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势,都惊动了那边训着话的周林书惠女士了。
她笑着往黎美娴身边踱过来,问她是怎么回事,听她说清楚了,又去问跟过来的易德文:“所以一层二层是女方的亲戚,三层是你的生意伙伴?”声音和神态已经恢复了面对黎美娴时候的温和。
易德文没有说话,点点头。
“不是我说你,这样安排,新娘子知道了不知道要多生气,听说也是个脾气不好的?”也不管易德文的脸色,继续说下去:“要照我说呢,还是打乱了一起坐的好,反正也就这一次,以后难道还要常常见面?不舒服一下子,总好过不舒服一辈子。”
眼看易德文还是没答应,周林书惠又说:“你是不是怕在你的生意伙伴面前丢人?老易,不要怪我说话太直,你看连老周都没有来,估计是不会有几个老人家来撑场面的,而且你应该也没有请很多人吧,都是自家人,你还怕什么?”
易德文当然不能说,分开坐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宝贝女儿易晔卿生气,但是刚刚才被周林文惠骂了个狗血淋头,现在要再扯出卿卿,大概能直接被她骂死“早知道卿卿要不开心,早干什么去了,吃屎吗?”诸如此类。
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周林书惠于是招了保镖过来,这样那样吩咐了几句,保镖就下楼去了。没多久,电梯里楼梯上开始一拨一拨地往上来人,没一会儿露台上就被占领了。有人拿着名片四处送;也有人把香槟当作啤酒喝,喝多了开始划拳;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大概是新娘子的婶婶之类,拉着周林书惠的手拉家常,眼睛就一直没从她脖子上那圈珍珠项链上头挪开过,还问:“这链子得很贵吧?我儿子给他丈母娘买过一串,比这个还大,要大几千呢!”周林书惠甚至还示意了保镖不要过来,微笑着听她说完。
。。。。。。
黎美娴看着都觉得替新娘子丢人,局促地站着,好在周林书惠一直在她身边,才让她不至于笑得太勉强,被人看出来。
直到露台上的人已经到她面前一个个报了到,周林书惠才半搂着黎美娴的胳膊说:“风吹得有点头疼,美娴陪我下去坐一会儿?”顺便还微微颔首,朝一个过来敬酒的人说了句抱歉。
两人下去,让侍应生找了一个安静的房间,坐在里面喝茶。周林书惠还特地跟侍应要了一盆坚果。
“别的你吃吧,花生留着。”周林书惠笑着看了黎美娴一眼,居然有点害羞。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听见她捏碎花生壳的声音,又小心地把上面的红衣去掉,放在一个干净的小碟里。
周林书惠的手,一看就是没做过什么家务。一般姑娘们的手保养得再好,骨节的地方总有膨大,周林书惠的手却是从手指根部到指尖,一路匀亭地细下去,除了天生,跟后天原因也很有关系吧,真正的指如削葱根。
“怎么了?”注意到她的眼光,周林书惠抬头看她,温和的笑。
“伯母的手太漂亮了。”黎美娴由衷赞叹。
周林书惠倒是愣了愣,接着就笑开了:“美娴夸人的时候很诚恳。”
被这么表扬,黎美娴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没说话,却觉得屋子里两人的心理距离在无形中被拉近了很多。
“你在子安身边,应该知道卿卿,她的手继承了她妈妈,却没有她妈妈的好看,我一把老骨头了,还是很羡慕。”应该是想起了自己的同窗兼密友,周林书惠脸上一片柔和的笑,与之前的微笑、保持距离的笑、对易德文的嘲笑,都不同。
“你说子安去接人他们姐弟两个了,大概也快到了。”
这话说完没几分钟,房间门外就响起了两声叩门声,然后就是周子安的声音:“妈,我们进来了。”
跟在周子安后面的易晔楠门一开就直接扑进来,一边叫着“阿姨”一边坐到周林书惠的椅子扶手上。
“外面热死了,楼上又吵,你们真聪明,跑来这里躲清静。”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还顺手要去捞几颗花生吃。
周林书惠笑着打掉他的手:“又不是给你的,你姐姐呢?”
41。不是谁都喜欢你
易晔卿穿一件牛仔蓝宽松衬衫,下面一条白裤子,卷起露出一点点脚踝,一双小高跟,从周子安后面露出半个脸:“嗨。”不过还是没什么表情。
挨个打了招呼,易晔卿就上前把易晔楠从扶手上拎开,自己坐上去。
“给你剥了半天了,吃吧。”周林书惠把刚才去了红衣的那一碟花生米递给她,看着她的眼神,像在看着女儿。黎美娴不知怎么,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易晔卿摇摇头,直接就拿了周林书惠的杯子喝水。
刚才被那个婶婶拉着说家常之后,黎美娴看到周林书惠一直没用那只手碰东西,直到后来洗了手,还以为她是有洁癖的。
屋子里气氛和乐,除了黎美娴觉得自己是个多余。
周子安大概是看出了黎美娴的尴尬,上前挽着她的胳膊:“妈,对你未来儿媳妇给点意见嘛!”
周林书惠笑着点点头:“你女朋友很懂事。”
是在说她的穿着?所以说外人是懂事的好,自己人是越光彩夺目越好?
果然接下去周林书惠就对易晔卿说:“今天你爸爸大婚,你怎么不穿漂亮点来?”
易晔卿撇撇嘴:“没有穿漂亮衣服的心情。”
黎美娴找了个借口起身去洗手间,周子安看了她两眼,跟了出去。
“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
黎美娴是做公关的,惯常一张笑脸,这个时候也只是说:“没有,刚才楼上被吵得厉害,有点头疼。”
“怎么?”
既然周子安问,也就没什么隐瞒的,黎美娴一五一十说了,最后问他:“等一下吃饭的时候,小易看到她家的亲戚,会不开心吧?这样真的没关系?”
伸手搂了楼她:“没事的,你就看吧。”
黎美娴只能点点头。
外面传来敲门声,周子安起身去开,门外站着化了新娘妆还没有穿婚纱的女人。
“我听说周林女士来了,过来打个招呼。”一开口就是精明的市侩气,眼睛也亮亮地闪着光。
周子安往里面看了一眼,笑着说:“不好意思,她旅途劳顿,有点累了,正在休息。伯母要见的话,开席了就能看见。”
女人还是不死心,扒着门说:“听说周林女士喜欢打麻将,我在外面安排好了桌子,要不要出来打几圈?”
周子安抱歉地笑:“对不起,我母亲很累,不打算出来。”
打发走了人,周子安进去坐下,看到易晔卿在那里撇嘴。
“怎么了?”
“这么多年没一点长进,为她感到悲哀。”
周林书惠听见,之前还温和的笑意忽然就收了,头还低着,只是叫了一声:“卿卿。”语气不能说严厉,但是听着就让人浑身一抖。
易晔卿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不要用这样的语气批评你的长辈,即使她抢了你爸爸是个贱人,你也只能在她欺负到你头上的时候反击回去,但是不要这样说话。”
易晔卿垂着头:“知道了。”
不知怎么,看见这样的情景,黎美娴竟然觉得有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