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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粗犷的声音连珠带串儿地一出,寒露便立马认出了他,“车祸严重吗,我那朋友伤得怎样了?”
卫述丞一拍大腿,可劲儿哀嚎:“你不知道啊,当时我正好巡查到那一块儿,正准备收工回家呢,就听到轰的一声爆炸……”
“爆你大爷,讲话会不会讲重点?”站在后面一直没说话的林周言打断卫述丞的精彩发言,他伸手就将寒露拉回自己身边,拍着身边的座位让她坐下,一副惹不起的林大爷姿态。
卫述丞侧头一瞧他这霸王的模样,自顾自嘀咕了几句,随后收敛了神情,无聊地发话:“何大哥的刹车在金门大桥上突然失灵,撞上正在开车的祁旭,随后又追尾了好几辆车,何大哥的直接被压在最底下了,另一个还算幸运,挂在大桥的栏杆上要掉不掉,伤得不是特别严重。”
林周言眼皮跳了跳,抓住他话里的重点,“何大哥?”
卫述丞瞧他一眼,撇撇嘴:“对啊,何忠何大哥,人可好了,就是脑子一根筋,一件事情总喜欢反复查过来查过去,现在出车祸了,不知道……哎。”
听到这儿,寒露打了个激灵,说话声音稍显大:“何忠,是我认识的那个何忠?就是那个……一直冷淡的老头儿?”
“什么呀,何大哥心肠热乎着呢,可惜了。”
一句可惜,让林周言抬眼盯着正对面的铁门,红色的显示屏上滚动着“正在手术中”五个大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牙咬得越来越紧。
这一定不是单纯的意外。
嗡——
裤袋里的手机贴着大腿震动,震得他的思绪散开,他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名单,是程抒。
他一只手摁住太阳穴,一手滑动接听键。
“说,一分钟时间。”
“我靠,半分钟就好了,我他妈全林家湾都找遍了,没见到孙建国这老东西去哪儿了,你说这也太巧了吧,偏偏找他的时候他不在,平常不都是在家里闲着下棋,聊骚一下其他的老太婆,偏偏就今天没看到,见了鬼了。”
“继续找!速度!”
“周哥,你着急什么,突然找孙建国……”
“不和你废话那么多,让你找你就找,有消息随时和我联系。”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叮嘱程抒,“孙斌这小子越狱了,你注意点儿,见到他别轻举妄动。”
霎地,程抒倒吸了口凉气,一连串的脏话从嘴里出来,显示自己的愕然与微微惶恐。
“我草他妈,你说不会不会有可能孙斌把孙建国给……”
“脑子是水泥做的?糊得什么都僵到一起了,成了一坨是废物是吧。”
程抒噎着,想想确实不会是有这么回事,就算孙斌再怎么恨自己老子将自己亲手送到监狱里,也不至于说会恨到把自己亲老子给砍了,不然这他妈都不是人的范畴了。
“说笑说笑,那我尽快去找。”程抒顺嘴问了句,“周哥你最近在忙啥呢?”
嘟嘟嘟……,断线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程抒叹了口气,收起手机。
林周言这边撂了电话,将手机搁椅子上一甩,龇着牙齿问卫述丞:“何忠在现场伤得有多重?”
卫述丞被他的语气弄得有些头皮发麻,“一只脚踏进鬼门关,另外一只很……悬。”
林周言敲着自己的膝盖,眸光盯着某一处走神,不再问卫述丞问题,卫述丞也自觉地并拢双腿坐在一边,百无聊奈地东张西望。
寒露神情担忧地看向林周言,默默地将手伸过去,搭在他的手腕上。
“都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林周言沉默,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顺理成章到太巧妙。
滴滴答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廊上的人来了又走,一楼服务大厅依旧人满为患,吵闹的声音见怪不怪。
两小时后,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医护人员推着病人出来,脸上挂着惯有的疲倦,径直地朝对面闷头坐着的三人走来。
“何忠家属是谁?”
“我我我,算是吧,何大哥没什么亲人,我和他是兄弟,关系算得上铁。”卫述丞举手。
医生瞥了他一眼,“你跟我来。”
“啊?医生……不会是什么。”
“祁旭这边的也跟着进来吧。”
医生转身走向自己休息的办公室,抽出一条纸巾擦了擦额尖上的汗,随后保温杯里打了满满一杯水,抛入几颗红枣和枸杞,啜了几口。
“坐,不用站着,你们在外面等得也很累,手术过程很顺利,但是之后还是要看观察结果,何忠头部颅骨损伤、肋骨断裂插入腹部导致大出血,另外一条腿也骨折很严重。”
医生不疾不徐地说着,卫述丞听得目瞪口呆,好几次想张嘴问些什么,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医生继续说,“祁旭比较幸运,左手手臂骨折和轻微脑震荡外,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就行。”
“那……那我家何大哥呢?”
“目前情况不稳定,深度昏迷,能不能醒来看个人意志,大概要说的就是这些了,如果没什么疑问话,我需要去查房了。”
医生职业性地说完自己该说的话,随手戴上工作牌,拖着疲倦的身体往外走去,余下两男一女再次在房间里沉默起来。
卫述丞低头抹眼角。林周言脸上的神情愈发不善,眉间的川字拢得恨不得从脸上跳出来,寒露温凉的手贴上他的眉眼。
“都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们先进去看看。”她言语柔和,柔到他心尖儿上。
林周言顺手揉着她的脸蛋,又软又滑又嫩,真像是在揉着鸡蛋。
林周言笑得龇牙咧嘴,“改天你再和我说说姓祁的事儿,我不在的这几年,想追你的男人还不少哈,嗯?”
寒露笑嘻嘻,“可不是,都可以凑一桌麻将了,打打牌什么的。”
“胆子肥了啊。”
“你惯的。”
林周言刮了她的鼻尖,“老子喜欢。”
寒露戳着他的胸口,笑:“抽空再和你说那些事儿,我们一起进去看吧,手给我,我牵着你。”
她主动牵住他的手,像是带着不情不愿地小朋友去见讨厌的人一样,引得寒露隐隐发笑,心情大好。
病房里的祁旭已经醒来,脸色青白,见到有人推开房门进来,忙从床上坐起来,却不小心碰到撞到了手肘,顿时疼得脸上的肌肉扭曲。
“请进,是……”祁旭坐直了身体,努力将声音控制平稳。
寒露从门外探出一个脑袋,对着门内的祁旭露出礼貌性的笑容,祁旭起初还小小惊讶了一下,将自己撞到的手肘藏在身后,开心地从嗓子里压出一句话时,林周言跟在寒露的后面进来,祁旭的笑容片霎凝滞,旋即消失不见。
祁旭淡笑打趣道,“你刚出院,我就进医院了,看来我俩是和医院脱不了关系。”
寒露拖了张椅子坐下,离着他一定距离。林周言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就那样依靠在门上,脚尖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面,手上转动着手机。
“人没事儿就好,突然发生车祸,我已经通知小迪那边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一声,反正我住在林家湾,可以时常来看你。”
咚!门突然被人踢了一下,寒露和祁旭蓦地看向林周言。
林周言换了个姿势,一脚揣向房门,丝毫不在意自己弄出来声响,反而是无趣的摇摇头,转身走向隔壁的床铺,挨着床沿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床上的躺着的人。
祁旭眼神眯了下,手指摸着自己手腕上的表,自然而然地收回目光,回到寒露身上。
“嗯,不知道其他人都怎么样了,感觉自己还算挺幸运,坏一点顶多也就是一条手废了。”
“死倒是没死,就怕人还活着,就和死了没什么两样,什么都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下。”林周言突然说话,“老何,我说得是不是很对?”
寒露莫名地看向林周言,不解。
祁旭不动声色低头调整自己情绪,再抬头时有一瞬间的茫然,他顺着寒露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隔壁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时,突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咳得猛烈,脸上涨得通红。
“他好像是撞上我车的那个人。”
寒露忙给他倒水,拍着他的后颈帮他顺气,“别激动,喝口水缓缓。”
在寒露的掩护下,他手握水杯,看似垂眸在冷静自己,实则眼里露出胜利的笑容。
第46章 四十六棵树
因着卫述丞有工作在身; 何忠又是孤家寡人,无人照顾,林周言主动提出自己照料何忠一段时间。至于祁旭这边; 寒露还没开口; 祁旭便直截了当地说明自己不需要人照料,到时候周頔过来接他回市里就行。
寒露也就放了心,本想和祁旭再聊几句; 都被林周言给揪了回去,将她放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要是她一个眼神看过去; 林周言就一个眼神杀过来; 煞气十足。
趁着护士来换药的当口; 寒露拉着林周言到医院的天台; 嘲笑:“你干嘛啊你; 我不就是和祁旭说说话; 平时的大度呢。”
林周言面对着铁丝网站立; 双手插在口袋里; 俯视楼下的万物众生; 口吻恶劣:“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别接触。”
“你看出来哪里不好惹了?”寒露好奇地问。
忽地; 眼前落下一片阴影,林周言罩住打在她脸上的光,语速不紧不慢,“我的大宝贝儿; 眼睛是会说话的,蕴藏的信息很多。”
寒露眨眨眼,“你从我眼里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疯狂在对老子放电,说快吻我,快抱我,快上我。”
寒露忍俊不禁,笑得身体止不住抖,“可拉倒吧,满脑子都是奶。子。”
林周言挑眉,听着她的话,视线慢慢聚焦到她的胸前,叹息的摇了摇头,其意明显。
寒露低笑着拉回话题,“我和祁旭接触得不算很多,就大学认识……”
她一五一十将大学四那些她认为平平无奇的琐碎事情说给他听,他也不嫌她说得啰嗦,单手握着铁丝网,听她恬淡的声音诉说他和她不在一起的那几年里,她过着怎样的人生,有着怎样的生活。说到精彩动听的点,她脸上的神采飞扬,就像这夏夜的温柔烨风,刮过他的心上,他也跟着扬起笑容,宠溺地看着她。
寒露本来说得好好的,看着他那般模样看向自己,那距离有些遥远,又有些陌生,她明明触手可及,伸手却又够不到。
寒露说:“林周言,你靠我近些。”
林周言慵懒地应了声,歪头歪脑地朝着她走过来,走得吊儿郎当,嘴上噙着微末的笑意,看向她时那深邃的眼眸里此刻闪着光芒。
“要多近?”林周言距离着她三步之遥。
“再上前一步。”
林周言听话地迈开一步。
“还要走一步。”
林周言杵着没动,微微垂眸注视着她的脸,这个角度这个距离刚刚好,可以将她看得从头到尾看得一清二楚,小巧脸上的可爱斑点都能看得见。
寒露举起一根手指,“你再往前走一步嘛。”
“再走一步你就到我怀里,我就看不见你的脸了。”
“你看不见我的脸,因为贴着你的心在啊,真傻。”
林周言笑了下,无奈地长腿一迈,她的小脑袋刚好贴在他的胸口,她细长的胳膊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就差两条腿没缠住他。
“你别用那眼神看我。”她有些难过地说。
“我怎么不知道我用什么眼神看你了,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