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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牧淡淡回了句：“忘了！”
然后人便抬脚走了过来，说道：“老黑那边，你还是找人盯着点儿，我和他打过交道，他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红姐淡淡一笑，问：“怎么？你担心老黑反我？”
黑哥是在龙泽活着的时候就跟随龙帮的人，在龙泽死后曾经帮助过红姐收复龙帮内乱。
是个功臣，因而得到红姐重用，某种程度上，也很得红姐信任。
但在龙泽死之前，他也只是龙泽手边的一个小混混，没有什么大出息。
红姐准备将龙帮转移到F市发展，将黑哥给安排了过来。
她知道这人是个很有手段，且有点头脑的人。
这么几年来，他也的确没让红姐失望，赌场经营的很不错，暗地里还吃了周边不少几个小赌场。
不过所谓人，都有野心。
尤其是从一个小混混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黑哥！
红姐一句话就摧毁他苦心经营了三年的事业，他怎么会甘心？
而且他所谓的忠诚度究竟几分谁都不敢保证。
红姐其实在最初交给黑哥重任时就看出这人不简单。
但她没有改变初衷，那时候的想法是，当赌场发展到一定规模时，就陆续转移龙帮别的势力过来分散。
若非一月份的那场黑吃黑，她怕是早已行动。
后来她开个酒店，让叶强和张立拳打理，业务上，酒店和赌场不相往来，但他们的到来一定意义上压制了黑哥的野心。
至少在没有完全控制整个F市暗道势力的情况下，黑哥不敢怎么样。
徐子牧来到F市时，红姐也跟他说过：黑哥这个人，可用，但不可信。
红姐对黑哥的了解，自然是比徐子牧深，徐子牧的提醒其实有些多余，但他还是说了。
一方面，是表表关心的态度，另一方面，也是发自内心的担心红姐。
要知道，黑哥当初就是利用红姐顺理成章的撞死了邵小波，虽然他也是被韩坤利用，但他们联合害死了邵小波，那是不争的事实。
他淡淡一笑，说：“我只是提醒你人心不古！”
“人心不古？”红姐点头：“是啊，这句话我也认同，比如说那个藏在我身边的卧底警察，我查了那么多天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可是又想，没有线索也许是好的，因为如果真相出现，我未必能够接受得了！”
徐子牧又笑了：“没想到这世界上也有红姐你接受不了的！”
红姐耸肩：“若是我身边的一般人，我自然是能接受得了，但总有那么个别人，是我无法接受的，比如说老张，比如说……你！”
她漆黑的眸子忽的朝着徐子牧看过去，眼神专注而热烈，那执着白色瓷杯的手指顿在艳红色的唇边。
她问：“子牧，你会背叛我么？”
徐子牧的眸子微闪，随即淡淡一笑，说：“我从来不曾忠于你，谈何背叛？”
红姐叹气，轻微摇头，“我就知道……你啊，就是一匹狼，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能够降得住你的人……尤其是女人！”
她顿了一下，问道：“子牧，跟姐说句实话，你这辈子，有没有爱过什么人？我是说女人？”
徐子牧挑眉，“爱过啊，自然爱过！”
红姐愣了下，捏着茶水杯子的手指骨节收紧，问道：“是谁？我认识么？”
徐子牧眯了眯眼睛，仰脸靠在沙发上，似乎是陷入回忆。
他说：“其实不太好形容，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了，那时候我是多大？似乎还不到十五岁，父母去世，我想找一份工作养活弟弟，不过挺难找的，有一天去了一个旅馆应聘服务生，自然也没能成功，离开时突然下起了雨，将我困在了那里，然后那天，出现了一个小姑娘！”
徐子牧笑了起来，红姐却是神情微颤：“……小姑娘？”
“是啊！”徐子牧说：“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年纪很小，她给了我吃的，还有干净的衣服，走的时候，还给了我一个雨衣……”
“就因为这样，你就爱上她了？”红姐问。
徐子牧说：“不知道，不过我想是吧，所谓爱，不就是能让人内心温暖的存在吗？在我内心最寒冷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出现了，给我带来了温暖，喜欢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红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想起两个月前黑哥发给她的那些照片。
照片里的人，全部都是他跟何箐箐。
两个人认识的这几年，徐子牧一直在帮助何箐箐和何婉婉姐妹，她曾经猜测过何箐箐可能是他的爱人。
那时候，他心里产生过嫉妒和慌乱，但一直选择无视。
她深刻的知道徐子牧和她，只能止于姐弟情。
一直到后来一次，她撞见他偷偷的回到F市去见了她们……
正文 第657章 有那么个女孩
那一次，她假装是无意中撞见，可实际上她是注意许久而且特地去的。
两个人再次选择去了一个酒吧，一起喝酒一起谈心，就像她们第一次认识那样。
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诉说的人，成了徐子牧。
徐子牧说起了他的弟弟徐子夜，说起了弟弟的女朋友何箐箐，说起了弟弟的死，说起了自己的几个兄弟：常墨琛，师展，柳长亭……
而她，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聆听者，并为这个身份而欣喜若狂。
认识不少的一段时间，徐子牧从未真正和她袒露过内心，除了知道他曾经是个军人外，别的，她一无所知。
她一直在等待着有一天他可以主动跟她坦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会等待多久。
而那一天，她终于等到了。
那一天，徐子牧喝了很多酒，烂醉如泥，脆弱不堪，他流了泪，在她的怀里哭泣。
像个孩子。
他说：“红姐，我宁愿代替我弟弟去死……我宁愿死的人是我……宁愿是我……”
红姐的心，也在那一刻被牵动，疼的无以复加。
之后的两三年，徐子牧还是会每月打款给那对姐妹，她听之任之，甚至爱屋及乌的心，还安排人暗中保护着那对姐妹。
姐姐何箐箐还好，是个很勤劳善良的女孩。
妹妹何婉婉多少任性了点，偏偏人还特别单纯，好几次被不良青年带去喝酒差点出事都是她的人将她救出来……
可即使如此，在黑哥将两个人在一起时轻松温馨的照片给她看时，她还是觉得心被狠狠牵扯了一下。
所以黑哥要做那些事情时，她没有阻止，放任了，他希望他尽快解决掉和常墨琛的矛盾离开那里。
他可以像以前一样的支助那对姐妹，每个月给她们钱，她却不希望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
可是没想到，最后被撞死的人居然是邵小波，而他不知道为什么查到了是黑哥的人所为。
并最终，牵扯到了她身上。
徐子牧心里有没有怪过她，她不清楚，但她觉得应该是怪过的。
他对邵小波很好，当成弟弟一般疼爱。
也许是将对徐子夜的愧疚都放在了邵小波身上。
可是她却让人撞死了他，真是罪过！
红姐深吸一口气后，才说：“……那么之后呢？除了这个女孩，你在这之后的岁月里，有没有再次遇见喜欢的女孩？”
红姐只当那是徐子牧年少青春中一段温暖的回忆。
并没有想过徐子牧会在此后的许多年后，再次遇见那个给他送吃的送衣服送雨衣的女孩。
更不知道那个女孩，就是曾让自己嫉妒过的何箐箐。
“有啊，有那么一个……”
徐子牧说完，漂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的笑，“说来，命运还真是挺可笑的，也许我和他，注定是天生的对手吧！”
“恩？”红姐略微不解。
徐子牧却站起身，说道：“算了，暂时不说了……时间不早，红姐，我们该下去了！”
红姐稳了稳呼吸，大脑用最快的速度分析了一下徐子牧口中的话。
天生的对手，难道他说的是常墨琛吗？
那么他喜欢的女人，也是常墨琛喜欢着的？
林若汐？
不，不太可能，徐子牧对林若汐并无好感，她人不在F市，这点儿事情她还算知晓。
不是林若汐，又和常墨琛有关的女人……
那么那个人只可能是……
许念？！
红姐咬着唇，脸上闪过一丝苍白，同时还有些不敢相信！
可徐子牧亲自说了，还能有假！
她站起身，喊了一声：“子牧——”
一阵手机铃声恰在那时响起，是徐子牧的手机。
徐子牧看了一眼，伸手示意道：“是张哥！”
然后接了起来，几句话后，挂断。
对红姐道：“强哥和张哥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我们还是快下去了！”
红姐无法，只能点了点头。
事实上，这短暂的十几秒，她的心跳也已经平复下来。
不管徐子牧爱上谁，和她都没有任何关系。
他和她这辈子，注定止于姐弟情，再无其他。
……
黑哥安排的人很快到了那家网吧找到老板，将意愿转达。
消息传到韩坤这里时，韩坤勾唇浅笑。
他早知道会如此，黑哥这个人很精明，而他也算准了他这点。
所以在之后的几次接触中，有意无意留下了线索，让他怀疑他的真实身份。
而果真，他如他所料的，知道了他韩坤就是焰门的门主。
他这么做所求的，就是红姐有所行动时，给黑哥一条后路，亦或者，一个倒戈的借口。
那个家伙，果真没有让他失望。
旁边有手下询问：“门主，现在我们怎么回复他？”
韩坤双手交叉，狭长的眼睛眯着，眼神看起来危险而犀利。
略微思考片刻后，他道：“告诉他，三天后自会有人找他！”
……
韩坤和红姐这边暂时都算相对安稳，老扎和老于这边也在稳步的推进计划。
为了让一切不引起怀疑，他们知道必须耐得住性子，一切都需要一步步的来。
而许念，则是随时处于待命状态，做好了这段时间频繁接触徐子牧的准备。
但整整两天过去，她却没有接到任何的电话，这让她颇为诧异，不明白怎么回事。
她询问常墨琛，计划开始了没有，常墨琛很淡漠的点点头，算是回应。
许念诧异：“可是我没有接到任何消息啊！”
常墨琛眯着眼睛转过身，看她，“怎么？你想接到什么消息？”
“……”许念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其实她不好意思说的是，觉得常墨琛会不会因为担心她安危表面上答应了她，实则只是安抚她，再次将她和外界“隔离”了！
常墨琛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有些叹气的说道：“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不会反悔，只是一切事情都需要循序渐进，急不来，而且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个孕妇，别那么着急冲锋陷阵，这可不是玩游戏，懂不懂？”
许念愧疚的垂下脑袋，说：“知道了！”
又问：“那什么时候该我出场啊！”
常墨琛刚刚舒展的秀眉再次皱起，许念一看，吓得再次低头，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