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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紧了身子跑出屋子; 穿过院子,小雨点打在身上像是冰粒子; 冷得很; 她踢踏着拖鞋跑得一步一绊; 冻得牙齿打颤,终于跑到大门口,刚要伸手去推院子的大门; 冷不防门被拉开了。
关忆北撑着一把伞在门外,手里拎着豆浆跟葱油饼。
她愣了愣,没想到他已经起来了,还特意去买了早餐。
关忆北见到她后便把伞跟早餐塞到她手里,迅速把夹克脱下来罩在她身上,拉过两只袖子在她身前打了个活结,含笑调侃:“撩完就跑我没意见,不过你至少也得多穿件衣服。”
“我是要到车里拿东西。”她不满地说,低头看看手里的东西。
一直以来莫羡的早餐都得很简单,不过是面包牛奶或者只是一杯加糖加奶的咖啡,干净整洁效率高。油条麻团这类家常的早餐她很少碰,她嫌油气,怕胖。
不过这葱油饼的香味却堪堪地诱人食欲,她皱皱眉头。
关忆北伸手过来,说:“车钥匙。”
她把钥匙给了他,看着他慢吞吞走到她车边,开了后备箱。
她留意他的步子,跟昨天比顺畅了些,只是走得慢。她看了眼腕表,七点十三分,时间不早了。
他拿了他的行李箱回来,问她:“是这个吗?”
她抿着唇,点头,把行李箱还有钥匙从他手里接过来,把伞豆浆跟葱油饼又塞回到他手里,转身快步走回去。
七点二十五分,莫羡换好衣服化好妆,拎着高跟鞋跟行李箱下楼的时候,见关忆北正靠在门口站着。他双手环胸,在看着院子里。
她便也往外看了眼,雨更小了,牛毛似的细细密密,天还是阴乎乎的。
莫羡朝他走过去,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伸手把行李箱从她手里抢了过去。她想拿回来,他把行李箱往远处一送,她没触到。
她抬眼瞪他,以为他想不让她走,他笑得坦荡,说:“我送送你。”
她眼珠一转,看他的腰。
她其实担心他走得太慢,她会迟到。
“只是腰不好,还不至于成了废物。”关忆北说。
她便不好拒绝他,没说什么,弯下腰往脚上套高跟鞋。穿好鞋子,要起身的时候,一件披肩将她裹住了。
莫羡惊讶地低头看看,是一条暗红色的流苏披肩,细羊毛质地,古早的款式。听他说:“这是我妈妈的。今天气温不到10度,你穿太少。你要是嫌旧,到公司后放起来,上下班的时候披着。”
她捋了捋披肩上的流苏,沉吟片刻,低声说:“你妈妈的东西,哪儿有不好的,我有什么好嫌弃的。”
关忆北只是笑,别有意味地说:“要还的。”
莫羡轻哼一声。
他们一起走出院子,到了车前,把行李箱重新放回后备箱后,莫羡拉开车门准备上车,关忆北拉住她的胳膊。
莫羡回头看他,他从夹克口袋里掏一个包得很严实的袋子塞到她手里,笑说:“早晨少喝咖啡,对胃不好。”
袋子热乎乎的,没有散发出什么味道,却能摸出来葱油饼的形状,烙在手心里,让她心中温暖更甚。
莫羡咬了咬嘴唇,收下了,继而嘱咐他说:“这周你就在家休息,哪儿都别去。”
关忆北一愣,脱口问:“一周?”
“不然呢?还是你想今天就回医院上班?!”莫羡沉声反问。
关忆北顿了顿,想争辩的样子,看莫羡一脸坚定他便绝了念头,自己咕哝:“倒是没有那么急……”
莫羡瞪她一眼,甩开他的手上了车。关门绑安全带发动汽车,他却敲敲她的车窗。
她以为他还有事,降下车窗,侧过脸看他,他手把着车框伸头进来,说:“我有东西忘了拿。”
莫羡疑惑地看他,刚要问一句“什么”,冷不防被他在唇上啄了一口,她躲闪不及。
“路上小心。”他笑说,像只偷腥的猫。
突然传来声如洪钟的笑声,关忆北受惊抬头,“嗵”一声碰到车顶,疼得他咧嘴。莫羡也吓了一跳,扭脸过去看竟是卖花大爷,他蹬着一辆旧三轮停在她车子旁边,朝他们这边哈哈大笑。
“小子,结婚好几年了还这么腻歪?”大爷说。
关忆北从车里出来,朝大爷说:“您这就不懂了,这叫小别胜新婚。”
“不懂,不懂。”大爷笑着,摇头晃脑地蹬着三轮车走了。
关忆北向后退一步,朝莫羡挥挥手。
莫羡没有回应他什么,开车便走。
下雨车开得慢,路堵,走走停停地非常恼人,莫羡心头总觉得堵了一团火,见到前面有条小路上车子不多,她干脆把车子了过去,再开了一段发现前面是个早市,只道难怪没有车过来。她只好靠边停下来。
她手扶着方向盘,定定地看着前面。
下雨也挡不住早市上热热闹闹的,有几处早餐摊位,卖点儿小馄饨生煎豆浆什么的,天气冷,白色的蒸汽腾空而起,人们在蒸汽中排着队。
市井的生活显得生机勃勃,莫羡看着看着发起了呆。
手机响了起来,她瞄了眼来电显示是小南,拿起手机便接了。
“莫总您怎么还没来呀?今天你不是打算在晨会上做关于新区域销售规划的报告吗?还有两分钟就开始啦!”小南着急地说。
莫羡怔了怔,问:“现在几点了?”
“9点了呀!”小南说,“天哪莫总,您怎么突然没有时间观念了?!”
莫羡突然觉得有些累。
“莫总呀,您到底在哪儿啊?人都到齐了,都在会议室里等你呢!”
“跟他们说,会议取消。”莫羡说,“我晚点儿会到。”
小南“咦”了一声,问:“您几点……”电话被莫羡挂断了。
她看了眼放在副驾驶的那包葱油饼,把葱油饼的袋子拿过来,打开来,拿出一个轻轻咬了一口。
有点凉了,但是入口依旧香酥,她慢慢把一整个都吃光了。
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徐婉。
莫羡抽了张纸巾擦擦手,听徐婉说:“莫羡,晚上有空儿吗?”
“什么事?”
“小张想请大家吃个饭,庆祝他手术成功。”
莫羡“哦”了声。
“小张说忆北身体不方便,想带着东西去忆北家,自己做自己吃,搞个家庭宴会。我就叫了鸿年跟勒川。你也一块儿去吧。”
“去他家?”她今早刚从那儿离开。
“他家有院子,人多盛得下。”徐婉匆匆说,“那就这样说好了啊,那我等你晚上过来接我,我五点半下班。”
作者有话要说: 大姨妈……………………
大姨妈……………………
我去死一会儿……………
☆、第39章 039
莫羡到公司的时候整整迟到了一个多小时,走进销售部的时候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她放缓了步子; 扫了眼部门员工; 他们一个个埋头在电脑前; 看起来大气都不敢喘。
莫羡心中生疑; 平时她治下是严厉没错; 可也是赏罚分明的,下属们对她有所敬畏没错,远不至于怕成这样。
她不过出差几天;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小南从她办公室走出来; 很谨小慎微的样子; 看到她后眼睛一亮。莫羡疑惑地看向小南; 不知道她擅自进她办公室是为了什么。小南直朝她办公室里递眼色; 一脸的诡异。
莫羡拧眉,快步走进朝自己办公室走过去; 小南忙帮她推开门,她便见一个女人坐在她的办公桌后面; 低头翻着文件。
谁这么大胆子坐她的办公桌翻她的东西?
她扭头凌厉地看向小南; 小南用夸张的口型无声地说:“稽,核; 的。”
稽核?
莫羡愣一愣。
是总部稽核的来了?
她竟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小南啊; 这份跟思达的合同应该还有一份附加声明; 麻烦帮我找一下吧。尽快哦,谢谢喽~”坐在她办公椅里的那个女人懒洋洋地说,口气很是轻浮。
“哎!哎!我这就给您找去!”小南连连答应着; 朝莫羡苦苦一笑,急忙跑出去了。
莫羡看着这女人慢条斯理地翻着文件,头也不抬,自己便往里迈了一步,走进去。高跟鞋磕在地板上的声音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她抬起头,看到走进屋来的莫羡,眼神一闪,随即露齿而笑。
莫羡走进屋内站定,居高临下地打量这个女人。
她喷得是她最不喜欢的那款香水,整间办公室都弥漫着那股子气味。
这是个美人,红唇饱满,上唇微翘,嘴角向右颊延伸的部位有一颗小痣,眼神天生带着勾子,中长发烫着内扣的大卷,三七侧分的发型,浑身上下一股子风尘气,虽不是明眸皓齿,却也别有一番风情。
不少男人会喜欢的那种风情。
女人微微一笑,脸颊上有痣的位置现出一个酒窝,凭空在风尘气里揉进了一丝娇憨,却显得更加勾人。她阖上文件夹,慢声细气地说:“是莫羡吧?”
莫羡莫名地对这女人产生了厌恶,冷冷地说:“是我。你是?”
女人把文件夹放到桌上,站起身,绕过办公室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笑着说:“我是苏珊,总公司稽核部的。”
果真是稽核部。莫羡大脑迅速运转,分析大概是原中国区总裁出事,让总公司有心彻查,才会特意派了稽核人员下来。
可她不知道苏珊几时来的,为什么会查到她的头上。
莫羡跟苏珊握了手,冷淡道:“幸会。”
苏珊的视线落到她身上的披肩上,突然变得热情起来,伸手摸着她裹在胳膊上的披肩,惊叫起来:“哇喔,el的古董披肩哎!这是20世纪40年代的限量款哎,真没想到还会有人舍得把她穿在身上!”
莫羡怔了怔,没想到苏珊的开场白竟然是这条披肩。
苏珊对着披肩一番打量后终于把视线移到她的脸上,热情洋溢地问:“你要不要卖掉她啊?我想买啊?”
莫羡拉了拉披肩,只说:“抱歉,这是朋友的东西。”
苏珊面露失望,伸手摸着披肩的流苏,不甘心地说:“好大方的朋友,竟然舍得把她借给别人披……换了我,我天天把她藏起来,不叫人看到。”
莫羡不知她底细,也不知她现在所说所做是否别有用心,便把披肩从她手里抽出来,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了,把包包往桌上一放,伸手扯下肩上的披肩,边叠着边问苏珊:“不知道苏小姐到我这里,有何贵干?”
“我姓江,叫江梓珊。苏珊是我的英文名。”苏珊说,眼神一直跟着披肩在走。直到莫羡把披肩叠好放到抽屉里去,她才惋惜的叹气,仿佛少看一眼会损失一个亿。
莫羡抬眼看到苏珊的样子,只想要是她不在的话,苏珊会不会把披肩直接拿为己用。
她不大明白一个包包或者一条披肩,怎么会对一部分女人产生如此重大的吸引力。
“那,不知道江小姐有何贵干呢?”莫羡双手交叉搁到桌上,坦然地看向苏珊。
“例行公事地查账而已,莫总不需要太过紧张。”苏珊摊手。
莫羡垂眼,淡然一笑,伸手整理桌上的几粉文件。她瞄了眼封面,都是几宗金额超过千万的大案子,时间跨度宽达两年。
销售部经她手的案子成百上千,特意把这几单挑出来,目的性太过明确,例行公事的说法有点儿牵强。
莫羡把文件整理好,推到桌上右手边的空处,勾了个笑纹,问苏珊:“江小姐几时到的?”
“昨天上午到的。倒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