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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羡一个深吸气,瞪大眼睛,还没问为什么,他又说:“你妈让我睡的。”
莫羡抿紧了嘴唇,他接着说:“你妈妈的意思,莫欢刚生病,我也是病人,我睡他房间,兆头不好。”
莫羡刚想说他怎么不去睡沙发,关忆北却抢先说:“腰不好,睡不了沙发。”
末了补上一句:“这可是你不让我走的。”
最后,她一句话没说,他把话头全堵死了,把责任甩了个一干二净,并且盖棺定论,让她知道今晚他不得不睡在她的床上。
莫羡不担心他睡她床,她担心别的。
她立刻开始想房间里有什么是不能让他看的,思绪转了几转,想摆在外面的应该没什么,可床头柜里有些东西……她怕他会翻出来看……
“放心吧,你的东西我不会主动去碰。”他说,话里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就像会读心术,什么都知道……
可他能这么说,她心里略略安慰。因为她还是信得过他,知道他言出必行。
可紧接着他却话锋一转,说:“可你妈妈非要拿给我看,我就没办法了。”
莫羡的心瞬间又提起来了。
“她拿什么出来给你看了?”她沉声问。
“一些旧东西。几本你大学时候的课本,巧了,还都是我给你上过的课。几个人体组织模型,好像也是我买给你的,我记得那个心脏的模型不太好买,我当时找了好几家供货商才找到的。还有我当年的随堂笔记,我记得是因为你专业课成绩不好我特意翻出来给你的。”
他笑了一声,说,“我翻开笔记看看,觉得当年我的字写得还不赖嘛,干门诊年头久了只会鬼画符了。哦,笔记里还有我画的心血管图跟人体组织循环图,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画图画得这么好,真想给当年的自己鼓掌。”
莫羡的手越捏越紧。关忆北兀自慢悠悠地说:“你当年不喜欢学医,还留这些东西干什么?”
“忘记扔了。”莫羡咬着牙说。
关忆北闷声笑,低声念叨:“那是我自作多情了,以为你是舍不得。”
莫羡没说话。
关忆北笑完后,舒了口气,慢吞吞地说:“还有一件东西,我记得你说过是丢了的。”
莫羡脑子迅速闪过了一件东西,她想妈妈不会是把那件也找出来了?她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用牛皮纸信封包的,不知道的人不会猜到那是什么。
可面上她却只能故作镇定地沉声问:“什么?”
“那个戒指,你妈妈帮你找出来了。”关忆北说。
莫羡觉得无力。
那枚戒指,或者说是简单的铂金指环,只在上面镶嵌了一块小小的钻石。是她大三生日那天他买给她的。他当时没什么钱,所有存款拿出来买了这个,还加了点钱把两人的名字刻在里面。
那是他做过的最浪漫的事。
结婚后他妈妈送了她不少礼物,珠玉翡翠什么的,很贵重,离婚的时候她都退还给他了。只有这个戒指,她借口说丢了。
她其实是不舍得还他。
如今却在她家里找了出来,实在此地无银三百两。
莫羡脸上发热,故作轻松地说:“是嘛,这么久了,竟然能找得到。”
“也许是你妈妈找东西的本事比你强,也许是根本不难找。”他说。
“也许吧。”她模棱两可地回答。
“你还要吗?”关忆北直截了当地问。
她没吭声。
“不要的话,我拿走了。”关忆北说。
莫羡咬咬下唇,说:“你随便。”
莫欢翻腾了下,莫羡立刻扭头看他,结果莫欢只是翻了个身,依旧睡得很沉。
从急诊室那边又推来一张担架床,声音比轮椅大的多,走廊里回声效果又好,轰隆隆地响。
电话还在通着,莫羡从手机里听到跟现场一样的隆隆声,只是稍稍有一点延迟。
她疑惑,继而一愣,想到了什么,立刻抬头四顾,果然看到了他。
关忆北已经走到离她五米远的地方,右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手腕上还挂着一杯奶茶,左手微蜷着置于身前,她看到他小指上戴着那枚戒指。
他朝她走过来,带着笑容。她惊讶地看着他,只想妈妈不是说已经把他留住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关忆北走到莫羡跟前,看她一脸惊讶,手机还贴在耳朵上忘了拿下来,不觉笑得更开。他伸手把她的手机拿过来,把奶茶换到她手里。
两部手机还在互相通话中,他低着头逐一点了挂断,低声说:“床上都是你的气味,我怎么睡得着?”
☆、第47章 047
不管他说这话是故意还是无意; 莫羡的脸都有些发热; 她转头去看莫欢,故作听不懂。关忆北也看看莫欢,便说:“普外科那边没有床位了吧。”
他不是在询问,而是用了肯定的语气。
莫羡偏偏头; 瞟他一眼; 他一副应知应会的模样; 她抿了下唇,又别过脸; 不再理他。
莫欢睡得不知道今夕何夕,刚才那么大噪音他愣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莫羡伸手把被子帮莫欢往下拉了拉; 又暗暗舒了口气。
她只是有点儿不甘心。
凭什么一想他他就来了; 凭什么一个字都没说他就都知道了。
凭什么一言不合就拿走她的东西……
一阵冷风吹进来; 莫羡打了个哆嗦。
已经初秋了,过了零点的晚上非常冷。急诊室大门朝着外面开的,来往人多,那个门根本关不住。门一开; 穿堂风就在屋里潇洒走一回,冷飕飕的,吹在身上就像过了一遍凉水。
他给的那杯奶茶热乎乎的,她不觉用双手去包住了; 取暖。关忆北却从她手里把奶茶拿走了。
她惊讶地扭头看他,见他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一根吸管,撕去外面的包装袋; 手起管落把吸管插|进去,“嘭”一声响。
他把奶茶递给她,说:“原味的,加了蜂蜜跟红豆。”
是她喜欢的口味,可她迟疑了一会儿,没接。
“这么晚,得补充一下能量。”他劝说,又把奶茶往她嘴边送了送。
她抿唇,还是没接。总觉得接了,有些重话就不好说出口,俗话说,吃人的嘴短……
他扬眉,调侃:“怕我下毒?”
她瞥了他一眼,伸手把奶茶接过去,舔了舔嘴唇,喝了一口。
奶茶很香,很甜,热热的,有点烫嘴,沿着食管流到胃里,一路微烫,便觉得全身都暖了起来。
她听他窸窸窣窣地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也没去看他,只低头吸奶茶。片刻后便觉得什么东西披到自己身上,带着暖暖的温度,她咬着吸管抬起头,见他的两只胳膊伸出来圈住了她,靠得她特别近。
他是脱了自己的外衣在帮她披。
她穿平底鞋,身高只将将到他的下巴,抬头之际视线恰好落在他的领口。他散开着衬衣最上面的两粒扣子,露出微耸的锁骨。他的骨相好,三庭五眼非常周正,锁骨也性|感好看得很,就在她眼皮子底下。
她突然想到以前的某一天,是结婚不久,她出差需要早起,清晨四点闹钟响了,她伸手去关闹钟,他迷迷糊糊地翻过身来抱她,把她往怀里拖。她跟他说别闹,飞机是六点的,她得出门。他赖赖呼呼地抱着她不撒手,偏要再睡十分钟,
他摁着她的头,他的锁骨硌在她脸上上蹭啊蹭的,她就来气,张嘴咬在他锁骨上,他疼得哼了一声,翻身压住她……一场天雷地火……
他的指背不经意蹭过她的脸,她打了个冷颤。
他整理她衣领的动作停了,垂眸问:“还冷?”
她抬起眼,瞪大眼睛看他,有些迷蒙。他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想什么呢?”
她猛然间惊觉,顿时浑身不自在极了,下意识地吞咽,一团红豆恰好顺着吸管跑到嘴里,被她囫囵着吞了下去,噎得她好不难受。
莫羡捂着嘴巴咳,关忆北轻声笑,她不忿地瞥他。
“就是个急性子,赚钱急,做事急,吃饭急,喝点东西都急,又没人跟你抢。”他勾着嘴角慢吞吞地说着,拉过夹克的两襟,把她整个人罩在他的外套里,又把拉链拉到她胸口的位置,把她的胳膊收进衣里,只露出捧着奶茶的双手,再把衣领往一起紧了紧。
“用不着你来管。”她硬声嘟囔,低头继续吸奶茶,掩饰心虚。
关忆北低头浅笑,说:“谁敢管你啊。”
他抬手把她的长发从衣服里撩出来,收手回来的时候,顺手用拇指抹了抹她的嘴角。
莫羡垂着眼慢慢吸奶茶,没躲没挡。她在看他小指上的指环,她从一开始就不怎么舍得戴,离婚后更不能戴了。现在看起来还跟新的一样,细小的钻石反射着璀璨的光,怪刺眼。
关忆北整理好衣服之后,便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秦姐,今晚是你值班吗?……嗯,我想问普外科病房有没有床位了……嗯,我知道,电脑上查是没有了。不过有时候有人会在住院期满前一天离院,第二天早晨再来办出院手续的……嗯,嗯,就是这个意思,我想请你帮忙查一下,今晚普外有没有这样提前走了的病人……是我小舅子……好,我先不挂,等你消息……”
莫羡便知道他是在给莫欢找床位,她默不作声地听着。
关忆北转身靠着墙站,左手绕到后面揉了把腰,低头看着地面,等电话那边的消息。
莫羡咬着吸管,微微偏头,注意力落在看他放在后腰的那只手上,不知道他跑来跑去是否影响到伤口。又看他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衣,又想他会不会冷。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关忆北愣了下,随即从裤兜里掏出她的手机递给她。
莫羡看了眼屏幕,是妈妈,她接过手机放到耳边。
“小羡,忆北不知道去哪儿了呀!”妈妈着急地说,“他明明在你房里的,我还跟他聊了一会儿,结果我回屋去跟你爸说了几句话,刚才过来想给他送杯水,发现他走了呀!我给他打电话,可他一直占线,我就赶紧跟你说一声。你说他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呢?”
莫羡看看关忆北,他脸上是恶作剧一般的笑,她丢给他一个白眼,对妈妈说:“他走就走了吧。他有腿有脚的,谁能管着他去哪儿?”
“可你不是说他腰上有伤,让我看住他不让他乱跑的吗?”
“跑都跑了,我还会怪你啊。你快休息吧,他不会有事。”莫羡说。
关忆北侧过身去,用手捂着手机低声跟那边说话。
妈妈还是耿耿于怀,絮絮叨叨地说:“他以前不这样啊,又有礼貌,又懂事。我跟你爸爸本来想趁这个机会让你们多接触接触,联络下感情,可他就这么走了,连句话都没留……”
妈妈每次说到这莫羡都觉得心烦,说话口气便有些冲。
“你已经不是人家丈母娘了,人家怎么对你是人家的自由。再说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你们以后不要乱点鸳鸯谱,我跟你说过很多遍,我跟他是不可能……”莫羡话没说完,眉心被弹了一下,疼得她哼了一声。
她抬手捂住额头,看他。他歪着头,还拿着手机贴在耳朵上,眯起眼睛也看着她。
他像是有点生气,她咬了咬下唇,没再说话。
妈妈却像是被捅了马蜂窝,顿时来劲了,道:“怎么叫乱点鸳鸯谱呢?忆北是工作忙,顾家的时间有点少。可你不也是整天风风火火地不着家?再说了你们总不会一辈子这么忙吧?总有安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