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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驾司机很不满,口气发冲,说:“哥们,下次叫人前给点防备。我这开车呢!”
“夜班代驾,遇到过不少醉鬼吧?”关忆北搭话。
代驾司机立刻被勾起不堪回忆若干,咬牙切齿地说:“艹,都他妈的是故事!”
“还好,不是事故。”关忆北调侃。
一番打趣倒是让司机阴转晴,握着方向盘呵呵地笑。
莫羡深深吸了口气,把手从他肩上拿了下来,扭头继续看窗外。
关忆北便也坐了回去。
几分钟后,到了莫羡家楼下。
代驾司机把车停到地下车库后便走了,莫羡锁好车,兀自走去乘电梯,关忆北跟着她。
车库里非常安静,她九公分的鞋跟敲在地面上,咔哒咔哒,格外清晰。
“五公分的鞋跟穿起来会舒服些,小趾不会疼。”他说。
“已经麻木了。”她冷淡回答。
其实还是会疼,有时候小趾会挤得充血淤青,疼得她想哭。
大学毕业的第一份工作要求着正装,莫羡第一次穿高跟鞋,站了一整天,脚疼得要死,还要保持风情万种的微笑。
晚上她跑去他单身宿舍,踢了高跟鞋趴到床上,跟他抱怨诉苦。
他帮她脱了丝袜,打来水给她泡脚,帮她按摩。
她的脚白嫩柔软,被他握在手里,他的长指在她发胀的脚上抚摸,一颗一颗脚趾头揉捏,慢条斯理地。
有一种奇异的感官刺激。
他突然低头在她脚背上亲了一口,她打了个寒颤。
他一脸邪气,盯着她看,一只手沿着她的腿,游走而上。
……
她开始浑身发热,呼吸急促,身子发抖。
他跟她对视,视线接触处一股火苗猛地腾起。
他栖身压倒了她。
他们又在他的单人床上翻滚……
莫羡紧了紧握住包包背带的手,停在电梯前面,伸手摁了上行键。
第二天他给她买了大一号的高跟鞋,垫了防滑垫。
那之后她习惯每款高跟鞋都买两个号。
电梯开了,莫羡走进去,关忆北亦然。莫羡摁了28楼,电梯上行。
关忆北突然问:“空着手来,你爸妈不会怪我吧?”
莫羡没搭腔。
他人能来,她爸妈会比中了福彩一千万还兴奋。
电梯到达,门开了,过道里是黑的。
莫羡走出电梯,习惯性地跺脚,鞋跟砸在地上的声音又脆又响,可是声控的过道灯没亮。
又坏了?
莫羡拧眉。
电梯门关上了,没了光源,过道里漆黑一片。
莫羡凭着感觉朝着自家门口走过去。声控感应器就在大门左边,她伸手想敲它一下。
关忆北握住了她的手。
她整个人一颤。
他从后面,把额头搭到她的肩上。
“莫羡,我累坏了。”他疲惫地低声说。
满目疮痍的叙利亚,废墟,难民。药品不足,食品不足,流行病肆虐,垃圾遍地,粪水横流。
做不完的手术,不断在死亡的病人,不断被送来的病人,皮肤上混合着鲜血跟泥浆,儿童无知恐惧空洞的眼神……人间地狱不啻于此。
他在叙利亚待了半年,深深感觉到自己的无力。那么多人等着他去救,他却救不过来。
他回来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她,可见到了,却是在她跟别人约会的现场。
莫羡往前走一步,想躲开他。
关忆北强势地把她的身子掰了过来,捧住她的脸,亲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污的小剧场
莫羡:我们不合适。
关忆北:没上过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猪:儿砸,真没上过?
关忆北:老二没有,手指进去过。
猪:呦~~羞羞~~
莫羡:你们都给我滚!!!
猪默默掏出小本子,记账:儿媳妇公然忤逆婆婆,一次。
☆、第6章 006
三年,别说亲嘴,他连她的裙子边都没碰过一下。现在他抱着她,亲得又猛又深。
她学过女子防身术,他满身的破绽,她有很多方法对付他。
可她既抬不起脚踢他的裆,也下不得手叉他的眼,更不舍得用牙齿咬他的舌头。她用最无效的方式反抗他,用手推他。
她越推,他越靠近,她没他那么大的力气。
她往后退,鞋跟戳到了墙的踢脚线上,滑一下,身体失去平衡,手慌忙地去找他的胳膊,揪住他的衬衣袖子。他就势把她压到墙上,长腿挤入她两腿之间,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合上来。
这里一梯两户,两套房子她都买下了。一则作为不动产投资,一则她不想碰到事儿妈一样的邻居。
平时为了三餐方便,她跟爸妈住在一起,另外一套空置着,有亲戚来了会去住一下。
她确定对面那套房子里没人,可身后这套,爸妈肯定是在家的,只跟他们隔着一道门。
所以她把声音全部压在喉头,怕门外的荒唐事被他们发现。
他又吮又吸又舔,舌头进得很深,横冲直撞没有章法,她一阵一阵地喘不过气,头昏脑胀浑身发麻。她向后仰头,还是想躲,他手掌控住她的后脑勺,嘴唇用力压向她。
他的镜框嵌进她鼻梁的肉里。
她最怕疼,不是矫情,是天生的。她对痛感的耐受度是负数,一点伤口对她来说都不啻于赴一趟刀山火海。
莫羡喉头一松,痛苦地呜咽出声。
家门被推开,一道矩形的灯光劈出来。莫羡吓得一哆嗦。
关忆北突然移开唇,用手掩住她的口鼻,把头埋在她颈窝里,刻意压抑着呼吸声。莫羡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门是向外开的,他们被挡在了门后。
过道里又恢复了悄然无声。
“忆北来了?”妈妈的声音。
“外头没人。”爸爸的声音。
“刚才明明听到点儿动静。”
门开得更大,爸爸跨步出来,借着灯光莫羡已经看到了爸爸的半个后脑勺,紧张得她把手捏得死紧,掐住了他的一块肉。
关忆北皱了皱眉,没动,任她掐。
莫羡紧张地盯着爸爸,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现在他是往电梯那边看的,可只要他回头,就能看到抱在一起的他们。
结果爸爸只是抬头看看灯,跺了一下脚,嘴里念念有词:“这破灯又坏了。”
“明天找物业吧。”妈妈说,声音一扬,命令道,“没人你快回来吧,把鸭汤端到桌上去,我这儿腾不出手。”
爸爸不满地说:“做那么多菜干什么,吃不完又得剩下。”
“又不是为你做的,那么多废话!”妈妈斥道。
门关上了,莫羡全身松懈下来,这才闻到关忆北手心里的胶皮手套味道,乱人心神。
她扭头,甩开他的手,他却附在她颈间低低地笑,仿佛刚才是玩了一个刺激的游戏。
那一瞬间她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莫羡沉着声音问:“够了吗?”
“不够。”他痞痞地说。
她不忿,用力推了他一把,他退开些许。得到空间她便侧身想走,他攥住她的手把她拉了回来。
她跟他拉扯,脚步杂踏,高跟鞋敲在地上,又响。她恼了,今天这鞋是专门跟她作对的!她气呼呼地弯腰脱鞋,刚脱了一只,又被他捞起来压到墙上。
她拿那只高跟鞋挡在两人之间,呼吸不稳地小声提醒:“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当然知道。”他拨开她拿鞋的手,凑近她些,也小声地跟她分享了一个秘密,“所以我对着你的照片打了三年飞机。”
莫羡的脸瞬间通红,一口气提起来,上不来下不去的。
要比流氓混账,她从来不是他的对手。
他轻笑出声,她气他的轻浮,更气自己的不争气,咬着嘴唇不肯说话。他的手爬上她的脸,摸到她的鼻梁,食指在她疼的地方仔细地揉了揉。
总有些光线能爬到28楼,透过过道的小窗子衍射进来。天昏地暗中,隔着镜片她能看到他的眼睛。
视线相接,许多难以言喻的东西迸发而出,有她的退缩,有他的蓄势待发。
莫羡紧贴着墙,一只手紧紧攥着高跟鞋的鞋跟,一只手的指甲抠进墙皮里。
他的手离开她的鼻梁,绕到她的脑后,在她发髻根部摸索寻找,找到发卡后直接拔了下来。
她的头发全散了下来,缠绕着他的长指。
她的心悬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他把眼镜摘下来,拉开她的包,把眼镜放了进去。
一种明确的信号。
她突然很想跑。
她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三年前对他放手已经用尽了力气。
结婚一年的时候,他要去海地,那是他婚后第二次参加无国界医生组织的行动。这次她坚决不让他去了。
她受够了他不在身边的时候,每天翻墙去国外网站看时事新闻,听政客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从他们的发言里找军事行动的蛛丝马迹。
受够了整晚整晚地做噩梦,吓醒之后一摸身边是冰凉的床单。
受够了电话不通网络不通,一个短信都要等他凑巧到了有讯号的地方,一封信从国外寄到她手里的时候,他人都已经回来睡在她身边了。
她只想把他留住,健康平安的好好生活。她手里筹码不多,全拿出来不过一个婚姻,她就拿离婚要挟他。
没多久她就发现,跟自己受得那些折磨相比,他进退两难的痛苦样子才是她的极限。
她爱那个并非凡夫俗子的他,他心里有整个世界。一开始她跟世界共存,后来她逼他做出选择。
宋若词对关忆北的心思她一直清楚,她从没把宋若词放在心上。可当宋若词跟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龌龊,压根配不上他。
后来她还是跟他离了婚,就算他苦苦求她,甚至承诺为了她从此退出无国界医生组织,再也不到国外。
她给他的理由是爱情消磨完了,她厌倦了为了一个男人而唧唧歪歪患得患失,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要男人了,她就只要钱。
在度过了一个多月不堪的拉锯战后,她终于如愿以偿。
办完手续走出了民政局,她朝他伸出手,故作轻松地说:“分手还是朋友,祝以后一起顺利。”他握住她的手把她拽进怀里,给了她最后一个拥抱。
徐婉告诉她,第二天他去了海地。
于是她继续每晚翻墙看新闻,继续做噩梦,继续断断续续地收到他的短信。他回来那天她偷偷跑去机场,看到医院的人拿着鲜花拉着横幅去接他,还有记者,宋若词把花送给他,他对着镜头笑得非常晴朗。
她想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没有了她,他才是完整的。
她默默离开机场,坐到车里,收到他的短信:“活着回来了。”
她趴在方向盘上哭了个痛快。
一直以来她就像条船,关忆北是个漩涡,在他的怀里,她沉溺得看不到来处,找不到尽头。
她不敢跟他再次开始,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她怕再来一次,又是一个死循环,她咄咄逼人地阻止他,他又会进退两难。
那样他起初求而不得的痒会变成最后锥心刺骨的痛,而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像第一次那样放手。
他的手轻轻捧住她的脸,又亲了下来。
这次他非常的温柔,不再急切,只有细水长流。
他们领证的那天晚上他也这样亲她,他说再也用不着猴急了,还有几十年好活,要缓缓地跟她过。
就算罗列了一万个理由可以骗过他,她还是骗不了自己,她有多爱他。
她突然满心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