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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望着这一幕嘲讽得摇摇头,施施然站出来,拱手道,“皇上,虽是老臣,但仗着老臣的身份便诬陷骠骑大将军,如果就这样放过,会给别的老臣做出坏样子。也许日后会出现更多这样的老臣,仗着自己身份……”平王顿了顿,没有说下去,只道,“请皇上圣明!”
这是威胁!
欧澈明愤怒得死死盯着平王,胸口剧烈起伏,圣明?圣明什么!他在后面将这些老臣推出来陷害莫言少,然后再让自己把他们送下狱?!他这是安得什么居心!
“平……”王字还未说完,就见一个个大臣从队伍中出列。
“请皇上圣明!”
“请皇上圣明!”
“请皇上圣明!”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欧澈明气得咬牙切齿,黄袍微颤,恨不得将眼前这些人全部拉出去斩了!他们全都站在平王身边,他们全都在逼他!他们到底是谁的臣子!领的是谁的俸禄!
平王饶有兴致得欣赏着脸颊粉红的欧澈明,眼中蛋婪和越发浓厚。他甚至感到身体在一点点变化,某个部分似乎很兴奋。但他不在乎,宽大的官袍完全可以遮住。很快,很快我就可以得到你了,皇上!平王舔了舔干干的嘴唇,仿佛品到了什么美味佳肴。
被一直盯着的欧澈明无法忽视平王那充满和的眼神,他几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齿。在庄重讨论国家大事的朝堂上被一个王爷用这样裸要扒光自己的眼神盯着,任谁都会恶心到愤怒!何况他是皇帝!欧澈明胸口撕裂般帝痛灼灼燃烧,似乎要将自己燃烧殆尽,欧澈明一挥手气怒得站起来,“朕累了,此事明日再议!”
说完转身离去。
平王对着欧澈明的背影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瞥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的几个老臣,朝殿外走去。
王太监的“下朝”二字还未说完,平王已经走出殿外,他的身边聚拢着数十个官员随他一同离开。平王就像一个真正的王一样被簇拥着,哈哈大笑。
笑声传到还未走出大殿的欧澈明耳中,他紧紧抿着唇加快脚步。
“皇上,皇上……”站在殿后等了一个早朝的昭阳见到欧澈明出来急忙上前相迎,却只追上了一道背影。
昭阳默然站住,对着身边的宫女轻声道,“去拿药箱来。”
走进院子,昭阳一眼便看到静静坐在树下仰头望着天空的欧澈明。他脸上的怒火已经退去,剩下一片木然的平静。发丝微乱,抚着脸飘扬起来,几片枯叶打着卷落到他脚边,明晃晃的龙袍沾了一地泥。
昭阳上前,跪在他身边,拉起他的手,果然掌心一片血红。
“昭阳,只是一些小伤口没什么。”欧澈明歪着头对着一脸雄的昭阳笑起来,真得没什么,他一点都不疼。
昭阳打开药箱,取出药粉,小心得涂在伤口上,“皇上,你这样伤害自己,祭将军见到肯定要说你的。”
欧澈明笑得格外温柔,温柔中又带着一丝虚渺,似乎是对着某个看不见的记忆中的人在微笑,“昭阳,你越来越会拿祭月说我了。”
昭阳一顿,有些苦涩道,“因为皇上只听的进祭将军的话……”
欧澈明任由昭阳将自己的手心包扎好,在手背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欧澈明抬起手臂抚上昭阳的脸,如今的她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老姑娘了,“昭阳,我送你出宫吧。”
“皇上!”昭阳惊叫起来,像踩到地雷一样跳起来,“皇上,你不能那么做!”
“你知道的,我能。”欧澈明的脸上还是温温的笑容。
看在昭阳眼里却格外刺眼,明明那么疲倦,那么伤心,他却将所有的心事都埋在心底。他不知道这样的他有多么令人心痛吗?明明是大汉的皇帝,本该是最高高在上的那个人,而他的眼底却总是落寞,微笑的时候都是哀伤。昭阳重新在欧澈明身边跪好,握着他的手,眼泪一颗颗砸在他的手背上,委屈而哀怨,“皇上,你是要赶昭阳走吗?是不是昭阳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舒服了……”
“昭阳,你越来越会哭了。我记得你以前都很喜欢笑的。”欧澈明撅着嘴像个孩子一样笑着,没有拭去昭阳的泪。
有时候哭也是一种幸福,至少昭阳能痛痛快快得哭出来,而他不能……那么就让她代自己哭吧……
“我也记得皇上以前也很喜欢笑的。”昭阳哽咽得说道。
话一说完,两人陷入沉默。
只有在十年前,那个人还在的时候,他们才能毫无顾忌得欢笑,无忧无路得笑闹……
第二天传来消息,被皇上下狱的众大臣为了证明莫言少的罪状一齐撞死在狱中。
欧澈明冷笑,到底谁说下的狱?到底谁逼得他们一齐死去?先是逼迫老臣,再是诬陷莫言少,诬陷不成便逼他们死在狱中,毁自己贤君之名。不必让谁相信,只要埋下怀疑的种子,就有发芽的一日。欧澈明已经能够想象接下来几日朝堂上下,民间议论会出现多大的震荡了……
平王,真是好计谋!
第三卷 谁主沉浮 010 将军们的态度
天蒙蒙亮,整个天地一片灰色,东方点点灿烂,如同点点星火,等待着时机,一朝燎原。
昭阳站在空旷的长清殿门口举目望着东方,日子一天天逼近,朝中的局势越来越紧张。昨天晚上一支箭险险射中皇上,那只箭出现的如此突兀,根本没有人防范。若不是当时有王衍站在皇上身边,以身救主,此时躺在床上缠满绷带昏迷不醒的就是皇上了!
危机四伏的皇宫,每一个人都居心叵测,不可相信。昭阳恍然得对着东方伸出手,星火般的光芒被手掌掩盖。昨天还有王衍,那么今天不可预知的刺杀还有谁能保护皇上?
侍卫换了一批又一批,如今剩下保护皇上的都是忠心耿耿的侍卫。可是皇宫那么大,侍卫,女婢,奴才那么多,又如何防得过来?从来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而且皇上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昭阳收回手,只觉满身疲惫,连她这样的丫头都感到疲惫,那么日日直面那么多庞大势力的皇上又该多疲惫?可惜她无法为皇上分担一丝一毫,她只恨苍天无眼,竟然让这样一个少年皇帝承受如此大的压力。
皇上会死吗?会成为大汉的最后一个皇上吗?昭阳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呼吸急促,心口疼得不忍再往下想。不会的,不会的,皇上是真命天子,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一想到昨天那个锋利的淬了毒的箭头,昭阳立刻心惊肉跳。那箭分明是朝着皇上脑袋射来的!那射手完完全全是想要皇上的性命啊!如果真被射中,如果真被射中……
这样惊惧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冰冷的皇宫,满地的毒针,金碧辉煌,琼楼林立,昭阳站在这里觉得冷如冰霜。
“昭阳姑姑,走吧?”一个粉衣宫女恭敬得站在昭阳身边。
昭阳淡淡望了她一眼,真好,今天她就要出宫了……昨日刺杀伤了王衍,今日就迫不及待将自己赶出皇宫。皇上啊,你真得要一个人面对这里的一切吗?没有我们在身边,你会不会更加孤独?
“昭阳姑姑,再不走,侍卫们就要来了。”小宫女怯怯得在一旁说道,昭阳姑姑是宫里的大姑姑,伺候皇上十多年深受皇上喜爱。如今虽被下旨送出皇宫,但她这么多年的影响还在。被侍卫赶出去实在不好看。
皇上不惜动用圣旨命令自己出宫,他是铁了心不要让自己参活到这场厮杀中。昭阳轻轻抹了抹眼睛,“走吧,这皇宫……”昭阳最后望了一眼四周空旷庄严的宫殿,心里坚定说道:我会再回来的!
祭月漫步在清冷的街上,独自一人,踽踽而行。一路走来,穿过几十条大街,拐了数百个小巷,走遍每一个角落,用双脚丈量出一副陵城的分布地图。祭月不会认为这只是一场勾心斗角的阴谋,只要权利大就可以开口让人灭族。
也许……这里还有一场,大战!
微微一愣,祭月抬头就看到站在将军府大门旁的男子。他似乎等待很久了,发丝上沾满了柳树上的飞絮。
祭月刚走到白羽身边,就见将军府府门打开钻出一个看门小童。他见到祭月也有些奇怪,但还是对白羽传话道,“将军有请。”
祭月扭头望向白羽,他一直都是最明白她心意的那个人。即使祭月不说,白羽也知道此事她最需要的就是拥有一股可以和那些人对抗的力量。祭月从没告诉他她需要什么,白羽就什么也不说得默默为她集合旧部。曾经的将士在祭月死后有解甲归田的也有重入朝堂的,十年间无数人各奔东西,如同一株成熟的蒲公英被秋风一吹飘洒各地,然后用了十年,每一粒种子都茁壮成长,再度成为一株蒲公英。
戴宏就是这其中最强壮的蒲公英之一,四大将军之一。
祭月跟在白羽身后,白羽还是白羽,戴宏见了他也要喊一声副将军。虽然白羽已经不再是副将军,但曾经的威望和感情还在,戴宏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要不然他没有一群愿意誓死追随的兄弟。但祭月已经不是祭月,凭她现在的身份,大概只能做白羽的随从,至少在那帮武将面前如此。
门童闪身挡住祭月去路,他胆怯得看着白羽道,“将军只请一人,这位公子,他没有……”
白羽转头沉默得盯着门童,黑色的瞳仁深邃不可见,散发出一种凛然气息。门童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像是被一匹饿狼盯上一般,紧张得连话都说不下去。
白羽会管一个门童的刁难?他什么也不说,伸手直接牵过祭月的手大步朝将军府走去。
白羽的手很大,很宽,很粗糙,虎口处长满老茧。祭月还知道曾经这片手掌差点被刀砍断,刀口很深,露出森森白骨,至今他的掌心还有一道明显的刀痕。
祭月一边跟着走一边摩挲着那微微凸起的痕迹,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看不出她的心绪。
给白羽和祭月带路的人将两人带到大厅,大厅里已经站着一个宽肩瘦长的男子,三十多岁,曾经是祭月帐下一名中侍郎。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很深的痕迹,眼睛出现不少周围,脸型瘦长,给人一种沉稳严肃的感觉。
戴宏见到白羽眼睛闪过一道亮光,然后见到白羽牵着一名漂亮的小公子过来,怎么看怎么古怪……
难道他弄错了?他怎么不知道白副将喜欢的是男人?这消息要是传扬出去,那帮兄弟还不得吵翻天?!白副将喜欢的是男人,而且还是那种身材娇弱,五官精致,的男人?哎哟,这口味啊……戴宏从一开始见到白羽的欣喜变成打量祭月的古怪,让面对着一直盯着自己像要把自己剁开看看的祭月毛骨悚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于是她皱起眉头。
这一下,让戴宏在心里大呼,原来如此!连蹙眉都蹙得那么好看的小公子,难怪白副将要动心了!戴宏自认恍然大悟,看着祭月的眼光和善许多。当今世道,民风开放,对于男男之爱,女女之恋都没有明文禁止,而且不少贵族都有圈养男童女童的习惯。
见白副将来自己这儿还紧紧拉着这个小公子,一点都不避嫌。戴宏对祭月又高看几分,看样子他在白副将的心中占了不小位子,令得白副将走到哪儿都不肯放手……
“白副将军!”戴宏对着白羽一拱手,白羽点头,回了一个礼。怎么说现在戴宏都是一个将军,白羽的副将军只是过去式,现在戴宏都对白羽行礼,白羽怎有不还之礼?
戴宏将心里的情绪掩盖得很好,装作不知道两人关系,微笑和善得称赞道,“这位小公子一看就是福祥,长得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