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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又去找了江鸣:“江同学,组织给你交代一个任务,你去帮我跟一个人。”
“做狗仔啊?这个我有兴趣。”
“费林,余味的总裁。”
“余味?不就是现在祁家菜的大股东么?”
“没错,费林是余味的总裁,但不是法人也而不是股东,只能算是一个职业经理人,你帮我跟他几天,看看他跟什么人接触。”
江鸣到底不是职业狗仔,跟了几天费林,什么异常都没发觉,不由得打电话给舒渔抱怨:“你让我跟这种青年才俊,真是心塞塞,天天看他进高档餐厅高档会所,我就在外面破车里喝西北风。”
舒渔如坐针毡了好几天,好在卫暮云早出晚归,她每天又假装很早就睡,两人几乎没打照面。听到江鸣的报告,有点泄气:“他没跟什么人接触么?”
“现在余味不是祁家菜的大股东么?我看他就跟祁家菜执行总裁祁子瞻的表哥见过几次。”
“你说他跟卫暮云见过?”
“是啊,这不是挺正常的么?”
确实挺正常,余味是祁家菜大股东,卫暮云又是执行总裁,费林和他接触太正常不过。但是舒渔却知道,这其中没那么简单。
江鸣又道:“他们现在刚刚进流光会所,不过今天有个女的,我不认识。”
舒渔想了想道:“行吧,既然没什么异常,你就别跟了,赶紧回去打游戏吧。”
“舒渔姐,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怪怪的?”
“你就别问了,我让你做的事肯定有我的原因。”
“好吧,那我回去了。”
江鸣收了工,舒渔却打车去了流光会所。
因为是会员制的会所,她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去弄到会员卡,只得悄悄躲在在门外不远处等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站得腿都有些麻了,那会所古朴的门,终于从里面拉开,服务生引着客人出门。
出来的是三人,两男一女,舒渔都认得。
因着天色很黑,这会所的位置又并非在灯火通明的繁华地带,舒渔站在黑暗处,没有人看得到她。
她看到卫暮云和李婕走到停车处,打开车门准备上车,费林站在他身后道:“boss,目前公司看中的几个项目,我觉得都还不错,不过现在资金有点困难,你看我需不需要引进一些资金。”
“这些项目暂时停止,你全心帮我准备祁家菜港股上市的事。”
费林点头:“明白,我已经跟投行接洽,只要祁家菜业绩上来,四月份上市应该不是问题。”
卫暮云点头:“你辛苦了。”
费林笑:“比起你来,我算什么辛苦。”
李婕趴在车边轻笑:“不能这样说,暮云是非人类,几天不睡觉都可以的那种,咱们比不得。”
卫暮云斜了她一眼,指着身后费林的车:“你让费林送你回去。”
李婕笑着走过来,往他身上靠了靠:“哎!你真是一个无情的男人。”
卫暮云推开她,径自钻进了车内,扬长而去,只留给费林和李婕一圈尾气。
两人笑了笑,也上了车。
直到两辆车子都离去,舒渔才默默从黑暗走出来。
这几天她猜测过卫暮云和余味的关系,她不过是以为他人拿好处帮人做事,但是费林的那句“boss”却让她像是被雷劈中一样。
费林曾在采访中说过他并非余味老板,只是经理人,财经记者又没有查出老板是谁。不过这种投资公司通常股东又好几个人,所以也没有人追根究底。
然而现在真相大白,卫暮云就是余味那个幕后老板。
她记得曾经很多人问过,上市不是祁老爷子的风格,也是他生前做过的最错误决定,这个决定直接导致了祁家菜易主。
这确实不是祁老爷子的风格,因为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祁梵正以前问过她几次,卫暮云到底要做什么?
她现在终于知道了,原来他要的是祁家菜。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在祁老爷子面前争这个继承人,是因为他要釜底抽薪,完全掌控局面,让祁家人彻底出局。
舒渔回想着过去自己知道的种种,原来李婕不是祁梵正的人,也不是祁黍的人,而是卫暮云的人。
也许从当李婕与祁子瞻的绯闻开始,这一切就已经在预谋之中。
难怪他说他隐瞒的事跟她无关,其实他也不算欺骗她,除了贷款这件事,所有的一切都是祁家菜内部的纷争,确实跟她这个外人无关。
舒渔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野心,也许是贪婪。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都让她觉得可怕,他一步一步算计亲人,甚至还利用她跟银行借了那至关重要的六亿贷款。
冬夜夜风吹过,让她的周身一片寒凉,她觉得自己好像再也不认识那个人。
那个在海岛热心单纯的大男孩,他真的已经不见了。
兴许是在门口站了太久,有保安走过来询问:“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舒渔反应过来,赶紧摇摇头,有点狼狈的落荒而逃。
回到家已经是快十二点,下了出租车,她就看到了在大门口等着的那道熟悉身影。
好像他经常这样等自己。
她有点恍然地走过去,卫暮云上前两步,眉心微微蹙起:“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
此时正是岁末,天寒地冻,尤其是这个时间。舒渔刚刚从温暖的出租车下来,一阵凉风吹来,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卫暮云眉头皱得更深,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裹在她身上:“出门也不多穿点!”
语气有些亲昵的蛮横。
舒渔没有说话,明明加了件大衣,还被他拥在臂弯,可为什么愈发觉得冷?
出了电梯,卫暮云才发觉舒渔不对劲,低下头一看,只见她脸色苍白,神色恍惚,定定看着她问:“你怎么了?”
舒渔半响才反应过来,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还给他:“我有点困,回去睡了。”
“舒渔!”卫暮云在身后叫住她,“你到底怎么了?”
舒渔背对着他道:“没事,就是最近工作有点累。”
卫暮云默了片刻,低低嗯了一声:“那你好好休息。”
舒渔这晚睡得极不踏实,睡睡醒醒到了早上才真正眯了会儿。起来之后打开手机就看到了一个重磅消息,祁黍因涉嫌行贿被警方带走,而网上也爆出他包养女学生的消息。祁家菜或者说祁家人再次陷入漩涡中。
舒渔怔怔地看着网上打了马赛克的照片,忽然想起那天不小心接到的李婕的电话。她说什么来着?
“你二舅和女学生照片已经拿到了。”
夺走了股份不打紧,还要将人一棍子打死,再能翻身。
就算他从小不再祁家长大,这些人也是他的亲人。就算祁黍不是什么好人,可受连累的还有无辜的祁子瞻。
舒渔忽然自顾地笑起来,这是她认识的那个沐浴海岛阳光长大的卫暮云吗?
接到卫暮云的电话,舒渔已经在了机场。
“你今晚什么时候回来?好不容易今天没那么忙,我给你做饭吃。”
舒渔淡淡道:“我要外出几天,今晚不回来了。”
“外出?去拍片子吗?”
“嗯。”
“那你什么回来告诉我,我去接你。”
舒渔没有回答,默了片刻直接挂了电话。
第41章 V章
冬日的雨浪岛仍旧残存着南方的一丝暖意。
舒渔下了轮渡,踏上岛上那条小路,久违的熟悉感便涌了上来。
纵然外面的世界变幻万千,这里仍旧还是跟从前一样,悠闲缓慢,仿佛与世隔绝。
走了几步,前面一个女人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啊,慢悠悠相对而来。
舒渔还未认出来,那女人已经先认出她,惊讶地开口:“舒渔!”
舒渔抬头看去,愣了下,也有些惊讶,笑道:“小叶老师。”
小叶老师抱着孩子加快走了两步,走到她跟前停下,好奇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一个人回来的啊?暮云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舒渔逗了逗她怀里的萌娃,随口道:“他工作有点忙。”
小叶老师了一声:“他也真是的,都好久没回来了。”说罢,又想起什么似地道,“对了,他跟你说过了吧,他们家的钥匙放了一套在我们家,你跟我去拿。”
舒渔愣了下,本来想说点什么,但还是跟她一起去拿了钥匙。
小叶老师的丈夫也是本岛人,在岛上的邮局工作,是那种典型的海岛男人,健康的肤色,结实的身材,朴实的笑容。
舒渔拿了钥匙,跟两人告别。
小叶老师送他到门口,笑道:“要是你当初没去留学,你和暮云的孩子估计比我家宝宝还大了呢!”顿了顿,又道,“不过女孩子出去看看世界也好,反正都是要回来的。不像我一辈子都窝在小岛上。”
舒渔笑:“能一辈子在小岛上也挺好的啊!”
小叶老师也笑,两人又有的没的聊了几句,舒渔才终于离开。
卫暮云家的屋子应该有小叶老师经常来打扫,看不出空了多年。
小院中的花草仍旧生机勃勃,老房子也依然窗明几净。
她开了门上楼,来到了自己住过的那间房子,里面的摆设一点都没变,跟她记忆瞬间完全重合。
她从柜子里拿出被子床单,因为放着樟脑丸,倒是没有霉味,只有樟脑丸的味道,她也没在意那么多,铺在了床上直接睡了。
这一夜,舒渔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都是那年在岛上的日子,卫暮云带着自己下海,她趴在他身上,他背着她在水中遨游,他们在这屋子里每晚偷偷摸摸做;爱,还有吃过那么多次的美味佳肴。
这美好的感觉让她沉溺,不愿醒来。
但再长的梦,也有苏醒的时候。
舒渔再睁眼,已经是隔日上午将近十点钟。
她起床出了门,随便找了点吃的,就去了海边,那是她当年最喜欢的地方。
今日的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像是要刮风下雨,因为是冬天,海滩边人很少,除了舒渔,就只有一对大约是度假的小情侣。
那两人时而在海滩上作画,时而抱在一起嬉戏,时而又依偎着坐在地上轻语。像极了当初的舒渔和卫暮云。
舒渔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后悔当时的离开。
若是当初她选择留下来,是不是他们还是像从前的模样。
但她离开了,所以再回来,也就找不到当年的那个他了。
这是她付出的代价。
一个人在沙滩坐了许久,眼见着乌云越来越浓,雨水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小情侣顶着衣服笑闹着跑开,只有舒渔还傻愣愣地坐在沙滩上。
就在这时,她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卫暮云的号码。
犹豫了许久,舒渔到底还是接了起来。
“怎么样?工作顺利吗?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那头一连串问了好几句。
舒渔怔了片刻,没有回答他这些问题,而是冷不丁道:“暮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怎么了?舒渔。”
舒渔压抑着声音,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我后悔了,特别后悔。如果时光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