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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滑过浓重的戾气,某些黑暗的东西从身体深处窜了出来,她要离开他,她只想着离开他。
“除了离开,其它什么都好说。”
“啊——”安言没有想到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在说那句话的时候手掌顺利地分开了她的腿,然后在她飘忽的眼神中直接……
安言指甲深深地陷进他的手臂上,也不是那种特别难以忍受的痛,只是因为久不那啥,加上他突然那么一下,她整个人完完全全反应不过过来。
“安言,别怕——”
他吻去女人眼角的眼泪,所有的动作都是温柔的,不仅仅是她眼中有泪光,萧景眼中也有。
有些感情走到了这个时候,很多时候需要一个宣泄的口。
一夜沉沉浮浮,似乎是真的找了一些慰藉,这样的萧景让她无力,更让她痛心,不可否认,算起来,她的确毁了他,不然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月二十五日,无风,天晴。
下了整整一夜的雪,整个萧山别墅宛如一座用冰雪雕刻而成的城堡,远远看去,遗世独立。
主卧里旖旎的氛围早就散去了,只余下了温暖静谧的气氛。
落地窗那里,层层的深色窗帘下摆轻轻晃动,有温暖的阳光从透明的玻璃外渗透进来,落在窗下那块地毯上,被树枝分割成块的光柱中,漂浮着许多极其细微的尘埃。
萧景拥着怀中不着寸缕的女人,呼吸很轻,疲倦的皮肤在前一晚精疲力尽的情事中得到了休息,带着透明的苍白。
而他怀中的女人更甚,脸蛋薄的在这种晨光里能够看到细细的毛细血管跟绒毛。
只要安言在他怀中动了一下,萧景就会将她抱的更紧。
上午十一点,李妈敲响了主卧的门,萧景率先听到了声音,眉头不动声色地拧了下,披了一件睡袍起身,去开门。
李妈就恭敬地站在门口,抬眼看了一下萧景,随即又立马将头给低下去了,“先生,很抱歉打扰您了,您昨天跟太太回来之后,应该还没吃过饭,我就想着上来问问你,中午太太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好吩咐厨房准备。”
萧景倒是忘记了这件事,记忆瞬间回到脑海中,现在安言还在里面睡觉,他自然不忍心吵醒她,所以就将她平常喜欢吃的那些东西捡几样报给了李妈,准备回去搂着安言继续睡会儿。
毕竟这样的时光不多,她醒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当他关上门折回卧室时,原本窝在被子里安睡的女人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白皙圆润的肩膀暴露在眼前,往下是精致好看的锁骨。
他迈着长腿朝她走过去,一边说,“吵醒了你了吗?”
安言静静地盯着他,没说任何话。
却在他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她的时候倏然间给了他一巴掌,打的很响,跟昨天下午在卧室里给他的那一巴掌不同,打完之后手掌心都在发麻。
“你找到你要的安全感了么?”
萧景看着她,周身的血液都流动的很慢,连神经也异常的缓慢,他感受着脸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感,过了会儿,微微垂着眸,什么话都说话。
她不高兴,而这次他连一句对不起都讲不出来。
他的确是害怕,这两天的神经都崩的很紧,想她是真的,想跟她做愛也是真的。
安言只扇了他这一巴掌,男欢女爱,她昨晚都没有表现出那种强烈的不愿意的样子,犯不着事后第二天还要跟他争一场你死我活。
中午勉强吃了点儿饭,安言终于有时间看手机,可是那男人近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安言厌烦,站在二楼走廊上,看着身后三米远的男人,“我只是要去我的书房待着,计划了那么就我昨天都没能离开,你以为转眼间我又有多大的本事离开?”
萧景咳了咳,脸色默漠漠,“我不打扰你。”
他的意思是,不管她走什么,他都在一边默默不出声不打扰她就是了。
安言咬了咬牙,看着窗外的日光那么好,她转而折回脚步,准备回卧室的露台去晒太阳。
萧景一语不发地跟在他后面。
安言重重地将卧室的门给摔上,也没反锁,反正他总会有办法进来的。
果然,过了不到十秒钟,门把转动,紧接着男人颀长的身子跟着就过来了。
他看着她手中拿着书,朝露台走去,抿着下唇问,“要看书吗?”
“我不看书,我晒太阳。”
拿一本书只是为了做一个摆设,其实没多的意思。
“好。”
安言开门出去了,跟着他也出去了,外面有些暖阳,但不是冬天那种暖的刺眼的太阳,温城这个天气,起码还要下好久的雪才会真正放晴。
安言窝在铺着毛毯的贵妃椅里面,腿上也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萧景呢?
他就坐在她身边,此刻,正拿着书本念给她听。
“东方所有的歌曲都歌颂着夜莺对玫瑰花的爱情,在星星闪耀的静夜里,直至有翼的歌手就为他芬芳的花儿唱一支情歌——。”
“——玫瑰树篱笆上有一朵花,一躲所有的鲜花中最美丽的花,夜莺对她唱出他爱情的悲愁,但这朵玫瑰一句话也不讲,它的叶子上连一颗作为同情的眼泪的露珠都没有,它只是面对这几块大石头垂下枝子——”
“——在这些异国人之中有一位歌手,他来自云块和北极光的故乡,他摘下了这朵玫瑰,把它夹在一本书里……这朵花的躯体就像木乃伊一样,现在躺在他的《伊利亚特》里面,它像是在做梦一样,听到他打开这本书,说:这是荷马墓上的一朵玫瑰。”
故事说完了,萧景抬头静静地看着安言,安言眯起眼睛,透过日光看着他的脸,微微拧着秀气的眉,有些迷惑,“那只夜莺为什么死了都没能得到玫瑰的爱情?”
萧景合上书,放到一边去,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又像方才一样用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徐徐道,“为了赢得玫瑰的爱情,一只夜莺不停地为她唱歌,直至吐血而死,但是这朵玫瑰花却没有流出一地眼泪……因为玫瑰花的心里固守着一个秘密:这座坟墓里,睡着一个伟大的音乐家,一个曾经经历了孤寂人生而为世界留下了美丽歌声的灵魂。”
安言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像蝴蝶的羽翼,很是好看,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上方的人,“这个故事叫什么名字?”
可怜的夜莺,像她一样,怎么都得不到爱情。
就算死了也得不到爱人的一滴眼泪,怎么能令人惋惜和痛心。
男人手指扣着书本,看着她,轻轻说,“荷马墓上的一朵玫瑰花。”
仿佛看出了她心里所想的那样,萧景伸手摸上她柔软的发顶,轻轻地开口,“安言,童话只是童话,我们不一样,我现在很爱你,比爱我自己都爱你,你不能一味逃避,将自己缩在一个龟壳里,世界不缺少爱,更不缺少爱你的人,你是我全世界,你知道吗?”
安言没说话,窝在椅子里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伸出手指抓紧了他的袖子,开口,“今天是什么日子?”
“一月二十五号。”
她心里一颤,“秦淮结婚了吗?”
萧景抿着唇角看着她,没说话。
安言有些着急,继续问,“他跟那个沈清欢已经举行婚礼了是吗?”
她看起来很是焦躁,萧景无奈地安抚,“还没有。”
“那是多少号?”
萧景神色漠漠,看着她,“今天。”
今天?
安言心里震了震,拿过一边的电话,现在是下午三点,“婚礼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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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96章 那个时候你要走要留我就随便你
萧景大抵知道她想做什么,在她无意识时将她从椅子里抱起来,外面太冷,不能待太久,一边说,“婚礼是晚上,但是我们不去,我在家里陪你。”
她在他怀中挣扎,情绪突然变得暴躁,“怎么不去?我要去,你带我去。”
将她放到沙发里,萧景将毯子拿过来给她盖上,看着她又是心痛又是无奈,好半晌过后,他和她额头相互抵着,“去做什么?”
“我要去看看,在白乔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时,他却能娇妻在怀,若无其事地结他的婚!”
“安言,白乔是自愿去坐牢的,她原本可以不——”
男人的话被她激动地打断,“她原本可以不坐牢是不是?她的确可以不坐牢,可是能够让她心灰意冷地跑去监狱里,你觉得这一切都是谁害的?”
萧景撑着她的肩膀,静静地看着她,什么话都没说。
“没有人喜欢坐牢?她曾经那么风光,拿了多少奖,有那么多人喜欢她,可是却因为那个男人,她什么都没了, 宛如过节的老鼠,这世界这么大,她选择哪一种生活方式不好,偏偏要选择去坐牢?难道不是那个男人害的吗?不是他将白乔害成这个样子的吗?”
萧景悲悯地望着她,没有一点办法。
安言慢慢低下了头,声音变轻了不少,“我只是自责,我自责那个凌晨,我将以前的事情跟她说了,要是我不说她不会去找秦淮,不找秦淮就不会被他赶出去,然后也就不会去酒吧,更加不会被野男人调戏——”
“身为明星,她在娱乐圈那个大染缸里都能做到洁身自爱,没有答应过任何人的潜规则,所以怎么可能让那些男人动她一下……”
而秦淮做只是她爱的人,因为爱,所以才甘愿让他肆无忌惮地伤害。
她抬头望着萧景,轻晃晃地笑了下,“他结婚,我替白乔去看看,不好吗?”
……
萧景自然是拿她没有办法的,可是秦淮的婚礼社会各界都是关注的,因为秦沈两家在商界的影响不小,加上秦淮的爷爷跟沈清欢的外公早些年是一切混战场的战友,早就积累下来了一些名气,人脉也宽广。
现场的媒体肯定很多,来的人肯定也不少。
其中不乏佼佼者,这种场面一定很盛大,而安言……萧景如今很不想让别人见到她,网上的那些关于他新欢的绯闻刚刚消停了一下,而当那时那个明星陆若水也跟着就被封杀了。
借由萧景蹭了蹭热度,只有就彻底销声匿迹。
而假设她真的跟萧景有点什么关系,想必得到的不会是这样的下场。
今晚的场合比较盛大,自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
但萧景老早就收到已经改过婚期的请帖了,现在收拾收拾就能过去。
婚礼是从下午六点多开,然后真正的典礼是七点半,应该是找人算过了吉时的。
一般的婚礼是在白天,但秦家的婚礼是在晚上。
下午五点半,司机已经在萧山别墅准备好了,这个时间出发过去,刚刚好。
但是安言出了点儿小意外。
这个意外让萧景心惊胆颤,当即就说不去了。
彼时,安言已经穿戴好了,内里是一件黑色的晚礼服,十分的精致,上面刺绣着不知名的花朵,有种独一无二的美感。
而此时她已经上了妆的脸蛋却被鲜红的血迹弄的有些脏,她站在浴室的镜子面前,